連橫連縱,行縱橫之道,方才是吳嗔此刻破局的關鍵,唯有這般直插根本,從對方勢力的漏腳處下手,才可以兵不血刃支取對方命門。

雲州郡內大小勢力無數,三教九流宛如過江之鯉,根本無法統計,根本無法計算,如果要將每一次劫殺當做一件大事來處理,縱然憑借這些勢力的能耐亦是要付出極大的精力,甚至於還會因此付出滅門滅宗的代價。

因此在這種*下,要麽不撬動這跟杠杆,要就要一撬到底,不管是吳嗔伏殺沾龍殿六護法一事,還是前往蒼龍島結識海沙幫幫主一事,或者是安排黑甲兵與雲南城外的部署,所做的一切不過都隻是一場局的開始。

沾龍殿對此事的態度如何,蒼龍島上海沙幫與合作一事的意向如何,亦或者是黑甲兵與雲南城外所做的布局,都不是吳嗔布局中最為關鍵,吳嗔關心的是自己這三手將會將雲南城中各大勢力,乃是撬動整個雲州郡的利益分配。

不然吳嗔完全可以殺一個先天護法,結識一個低級勢力的頭目,暗中來操作這一切,從而慢慢的將自己的念頭滲透進雲州郡的利益蛋糕上,而吳嗔並沒有怎麽做,不完全是因為時間的問題,更多的考慮是在效率上。

海沙幫一行不得不說是取得了不錯的效果,至少在表麵上吳嗔與海沙幫幫主雷龍訂立下了攻守條約,從此往後在明麵上吳嗔僵屍海沙幫的盟友,同時海沙幫也將為吳嗔與雲州郡的統治給予幫助,在這看似平等互利,相互實惠的條約背後,雙方首領建立下了看似相當不錯的友情。然而其中真正有幾分水,卻是還要看以後的合作,可以說不再盟約訂立後,立馬翻臉出賣盟友就已經非常不錯,更不要談及真正的幫助。畢竟到了吳嗔,雷龍這個層次的武者,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思考,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所屬的利益,想要其輕易的相信一個人實在是太難,饒是這般深知這點的吳嗔還是非常滿意今夜的收獲。

蒼龍島離開大陸說遠不遠,說近亦是不近,平日裏坐船至少需要五六個時辰,也就是一天左右的時間才可以抵達,在這片遠離大陸卻又比鄰的近海的小島上,映著天際那輪已經西落的皎月,三道身影豁然升起,皮附月光三道人影宛如神仙一般,踏步虛空,看似短暫的每一步,實則已經逾越萬裏虛空,加之身上那麽銀灰之色,更是為這一幕引來無盡的夢幻之色,好在這個時候已經是次日破曉之時,不論是海麵上還是臨近的島嶼上都已經沒有人,物存在,所以這般表現並不會引來他人再多的談論。

“公子,雷龍這個人不可信!”緊跟在吳嗔身後,諸侯一番思索之後還是將心中憋悶多時的話語說了出了。

踏步虛空,淩空而立,這乃是武聖高手的象征,也唯有凝練了自身拳意,將一身血肉與天地同化的武聖高手,才可以這般利用肉體的力量虛空而立,想要做到這一步饒是同一等級的雷仙,星雲高手,都無法做的怎麽完美讓人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因為這一點與日後人仙高手所具備的心潮澎湃一般,都是重生之道的賦予,乃是這方天地對於重生高手的一種獎勵。

“不可信又如何,此人乃是整個雲州郡內我可以信任的第一人,再說了不可信我便不信便是,難道你還真以為他會相信我嗎?”對於諸侯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為自己考慮事情,吳嗔顯得非常欣慰,微微點了頭算是默認了諸侯的意見,同時亦是將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什麽事情可以說什麽事情不能說,吳嗔還是相當明白,更何況吳嗔是真心將要拉諸侯入夥的。

“看來公子早有打算,倒是我諸侯多想了。”聽了吳嗔的話語,諸侯臉色不由一變,倒也看不出其欣喜還是別的,反正此刻諸侯的臉色相當耐人尋味。

“有時候多考慮一點也不是什麽壞事,記住一句話,這句話過去存在,現在存在,將來也存在,我吳嗔沒有下屬,隻有兄弟,隻有朋友。我不希望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沒有自己的主見,諸侯你與我之間的關係建立於契約之上,但我更希望我們以後的關係可以建立在感情上,因為我們是一路的人,都是不甘於現實,不甘於命運的人,不然當日在土泥崗上我便已經殺了你。此次結交雷龍,也就是想給此人一個機會,如果願意我會把他當朋友,如果不……硬是要走到的對立麵上,那我也沒有辦法。”不得不說,縱觀一生,縱然吳嗔,諸侯,雷龍三人的處境不一,但與人與事的處理態度卻是一樣的,不然吳嗔絕跡不會做出這般舉動,哪怕這兩人的修為都不錯。

“如果公子真的能做到這一點,諸侯也可以做到,因為正如公子所言,我與公子是一類人,公子與我有不殺之恩,我諸侯絕跡不會忘。”

諸侯沒有想到,原本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情會扯到這件事上來,不過饒是這般在得到吳嗔的答案後,諸侯內心還是非常熱乎的,畢竟跟著吳嗔這個團隊怎麽多日子,諸侯已經明白了一個團隊與一個獨行俠之間的差別,那就是一種情感,一種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沒有嚐試過這個感情的淡漠之人,永遠都無法理解什麽叫做朋友?什麽叫做兄弟?但當初嚐這點後,當感知到那股至誠至真的兄弟感情後,想要讓其放開卻是極難,這不得不說是一個人的矛盾之處。

“等等,誰給我出來!”諸侯所言不是那麽好聽,但非常的真實,能夠聽到諸侯此言吳嗔心中不由暗暗點點頭,正在考慮是否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細微的空間波動卻是從眾人身前出現。

聽到吳嗔這一聲低沉的質詢,無論是諸侯還是霸王,都是將目光投向了虛空的另一頭,隻見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從虛空中激發,轉眼間這道原先隻有微塵大小的裂縫驟然爆至一個成人人形那麽大,於此同時一股君臨天下的霸氣也是從這點中散開,驟然向著吳嗔等人籠罩過來。

“洞天之境?”隨著這股霸氣的擴張,整個虛空都不由為之凝練,一股濃厚而不可開化的空間力量驟然將整個虛空鎖定,在這一刻吳嗔三人如入另外一個時空一般,麵對這等駭人聽聞的手段,如果沒有見過所有人心中絕對會驚慌不已,但對於吳嗔三人見識過地獄使者威能的高手麵前,這也僅僅隻是一個花哨子。

“不知何方前輩到此,如此所謂當著有失前輩高手之風範。”人仙之境吳嗔就敢於對抗尊者,哪怕那是一種被動的無力的反擊,亦是可以看出吳嗔武道一途上霸絕的一麵,更不要說如今實力大漲後的吳嗔,不敢說全身而退吧但至少吳嗔有把握在付出一定代價之後逃過尊者的手段,更何況此刻在這片洞天之中,吳嗔感知到的僅僅是霸氣,王氣,皇氣,以及一股君臨天下,伏壓萬世的氣勢,並沒有一絲殺氣,一絲狂暴之氣,哪怕是一份隱晦的氣息也沒有。

“有失高人風範?哼!”隨著一聲冷哼,一身穿黑色龍袍的男子踏著正步從虛無中升起,一腳踩著地一頭頂著天,一股通天的氣勢如入日中之陽,直頂藍天,給人一種他便是天之柱,他便是地之根的感覺,“小兒豈知何為高人,何為前輩,何又為風範?就敢如此妄言,當真可笑?”

“誰說不知?這些都不過隻是一個屁罷了,不值一談!”感受到身穿黑色龍袍男子身上那股浩海磅礴的氣勢,吳嗔心中最後一絲擔憂卻是如風而散,因為隨著正主的出現,吳嗔更是不但肯定了此人的念頭,更是明晰了此人的來曆。

周朝太祖,周隸,一千二百年前建立了八百年周朝大業的霸主級別的人物,雷仙六重巔峰的絕世強者,掌控藍岐人一脈全部勢力的主人。

“屁?”縱觀周隸的一生,的確是造就了此人不按禮法,不尊天命的性子,但要是讓其解釋何為高人,何為風範,也絕跡不會以一個“屁”字來形容,畢竟這詞實在是太低俗,太難以令人接受了,“哈哈……不錯,說的一點不錯,這一切都是一個屁,一個又臭又響的屁,不過就算你說的再好,但也不過是口舌之利,想要得到藍岐人的幫助,得到本皇的認可,這些卻是遠遠不夠!”

在這宗門稱霸,世俗家族凋零的大*下,世俗界被修行界把持的局麵已經非常難以遏製,八百年曆史的上周皇朝,四百年曆史的辰星帝國,這兩個都是霸主級別的皇朝,但無一例外都敗在了宗門的算計之中。四百年前周隸被眾多高手圍殺,逃入了萬重虛空之中,而周朝則被修行界扶持實力辰星帝國代替,四百後的今天,釋迦宗插手世俗紛爭,培養出了一個吳峰,一個南王,辰星帝國也已隨著這一步走入了一個風雨飄搖的年代。

正如當日吳嗔所言,不論是大周皇朝也罷還是如今的辰星帝國也罷,都不過之宗門手中一枚棋子,要論兩個皇朝的差別,那就是實力大小問題,但就算實力強又有何用,在宗門麵前不過就是大一點,小一點的螞蟻而已,隨時都有著覆滅的危機。兩個皇朝的子民,乃至於那些曾今統一九州的皇朝後人,所需要做的並不是相互仇視,相互對峙,而是要聯手,聯合,唯有這般才可以逃脫被人把控的地位,反身成為真正的皇族,建立真正的帝國。

半年之前,當吳嗔所言傳入周隸的耳中,大周皇朝這位老祖宗便有了見吳嗔一麵的打算,但是那個時候的吳嗔不過,隻是一個僅僅得到自由的破落皇子,一個時刻需要提防外在他人黑手的小角色,所以這個念頭被周隸按了下來,但這並不是周隸放開了對於吳嗔的探查,隨著這半年多的了解,賞析,這位老祖終於坐不住了,與今夜來到了這裏。

“周隸,你身為一代帝王,一代修行霸主,一大勢力的領軍人物,但如果你想要與我談事,論事,那麽就請你將你的傲氣,榮耀,全部給我忘記,我要的是一個合夥人,而不是要一個需要供奉的老祖宗,如果你做不到這些,我們之間也就沒有必要合作了。”聽了周隸的話,吳嗔的眉頭不由微微一皺,臉色微變間吳嗔便是一步邁出,冷冷地望著對過的周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