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吳嗔離開上梁近三月之久,早春的清冷早已被夏日的暑氣所代替,出了中樞院與土泥崗上解決了一眾麻煩之後,吳嗔一行的速度驟然加快,按照如今的腳程不日便將抵達吳嗔的封地“雲州郡”。

炎炎夏日,山林遮掩,但再為茂密的林木也無法遮去那份彌漫與天地間的暑氣,高溫所致泛白的路麵竟給人以一種扭曲的感覺。

“撻!撻撻撻!撻……”

急促的馬蹄聲豁然與林間響起,一時間暑氣湧動,塵土飛舞,隻見數名身穿黑色錦衣的男子,五人一組,並列從山道轉彎口插入林間,在足足通行了近百人之後,一輛輛華麗的馬車豁然跟在馬隊之後。

“籲……!”

一聲馬鳴聲與整齊的行伍中響起,進入樹林的百餘人在聽聞這聲馬鳴後,統一的停下身形調整起馬匹的速度,在整個過程中整個隊伍沒有一絲淩亂,沒有一絲慌張,仿佛這停與不停就在與眾人的心中一般。

“全體下馬!一營守護!二營造飯!三營尋水!四營,五營看護車輛!”

戰天洪亮的聲音,夾雜著眾多馬鳴聲與林間響起,所有人在聽到戰天的命令後,紛紛按照各自所屬行動起來,至於這個時候馬隊後麵的十六輛馬車則緩緩駛入林間,逐一停靠在大樹之下,利用高大的樹冠將午後的烈日盡數抵擋在林外,防止因陽光而可能導致的馬車金屬框架過熱的可能。

馬匹一一被牽引到樹旁,與林地中硬是被圍出十來米見方的空地,此山被陽一天之中也隻有正午時分才會被陽光照到,縱然如此因為此地肥沃的土壤,此地的林木亦是長得高大莫長,馬車剛一停穩,吳嗔,霸王,諸侯,采兒等人紛紛走出馬車,向著林地中央走來。

因考慮到黑甲兵團三千人的規模過於宏大,不利於這般急行,於是按蔡中行的提議,將整隊人馬分成兩部,一部由黑甲兵團中實力達到煉器期的武者,每三十人組成一個營,共計五個營跟著吳嗔與前方趕路,而後者餘下的二千八百多人則由戰淩和馬易統領,這樣以來在極大減輕趕路壓力的同時,也是將安全係數提到的了最高。

望著與林間忙碌的兵卒,吳嗔沒有絲毫顧慮的走到林地中央,尋了一處已經架好的飯鍋坐了下來。

“以我們的速度,還有多少天可以趕到雲州郡?”

吳嗔非常清楚一個人與一群人趕路間的差距,按如今吳嗔的能力與上梁城與出雲郡中打一個來回,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但人一多實力分叉之後就不能這般計算,像是如今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一日兩百裏的行進速度,已經是非常的驚人的,不過饒是這般吳嗔還是會習慣的問下有關於路程的問題,因為在吳嗔的心中那座越來越近的雲州郡,充滿的挑戰充滿的機遇實在是太重太多,由不得吳嗔不上心。

“回王爺的話,如今吳嗔離雲州郡已經不遠,如果走近路的話三日便可達到,但如果走遠路的則需要多花費四天的時間。”經過藥材的調息,戰天的氣息雖然還沒有做出太大的突破,但也是比之之前凝練很多,聽到吳嗔的話左右手領著今日中飯食材的戰天將東西往大鍋裏一丟,不由說道。

“我觀地圖一次一路平川,何來的近路遠路一說?”

幫忙在火堆裏丟了幾塊早已分配好的木炭,吳嗔非常不解的問題,盡管平時吳嗔一心沉溺與武道之上,並不對趕路多提意見,但基本上的地理常識還是知道的,辰星帝國之所以可以發展成為大陸上第一個帝國,便是靠的南方一馬平川,連綿不斷,肥沃殷實的廣闊土壤,在這片土壤之上根本就沒有多少高山險地,就像是如今吳嗔所在的這座“山”,如果放到北方也就不能稱作為山,最多稱之為丘罷了。

“是這樣的,當年高祖皇帝借助大禪寺的外圍勢力平定南方叛亂,事後兌現承諾將大禪寺所在的禪州,以及四周的柳州,春州,陽州三郡之地盡數並給大禪寺。並做了規定,但凡皇室成員,不得擾亂大禪寺僧民生活,不然違令者開除宗籍。可以說這樣以來,大禪寺儼然就成為辰星帝國中國,不過好在是大禪寺作為天下武學聖地,並沒有染指天下之心,故此我們辰星帝國與大禪寺僧人方才可以相安無事數百年。”

為了調整好後方二千八百多人,戰天,蔡中行都留在了後方,在如今戰天就是除了吳嗔之外與黑甲兵團中最高的將領,為了不出任何差錯,這一路上戰天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如今麵對吳嗔的提問戰天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大禪寺乃是天下武學聖地,到了這裏斷然沒有不進入一觀的可能,不知以往可有皇室宗親拜訪大禪寺的記錄?”不得打擾大禪寺僧民生活,這句話可圈可點,亦是可大可小,深知修行界恐怖的吳嗔,自然不會放過了解修行界實力的機會,更何況如今到了大禪寺門口,吳嗔豈有不如之理。

“皇室之民不可打擾僧民生活,這一點倒是不假,不過在這四百多年中,倒也不缺帝國宗親進入聖地的記錄,如果王爺以先天武者的身份拜訪,我相信應該沒什麽問題,相對於之前幾位皇室大佬,王爺你的實力或許差了一點,但王爺想要進聖地一觀倒也不是不行,隻要和大禪寺的僧人打好關係便可,但能不能進入大禪寺就要看王爺你的運氣了。”身為武者到了天下武學聖地門口,豈有不進入一觀的念頭,其實在知道要途經大禪寺的時候,戰天就已經動了這番腦筋。

“那你就安排吧,我便以先天武者的身份拜訪下大禪寺,雖然身份不一樣,但你也要記得大禪寺不但是天下武學聖地,更是我朝國教,這禮數你要安排好了,萬萬不可丟了我朝的臉麵!”望了與刻板的戰淩性情完全不同的戰天,吳嗔不由會心一笑,不得不說戰天為其尋了一個好借口。

經過四百多年的發展,皇室宗親的人口已經發展過十萬之眾,在這群人的的確確存在修煉的天才,也有足夠的資源供給這些皇室之人修煉,但四百年來真正能夠修煉到逆天改命境界的也不過隻有一人,壽親王一脈的開創者紫薇大帝。像是吳嗔這種小小年紀達到先天大圓滿,晶體能量達到四百晶的妖孽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故此一來以武道身份拜訪天下武學聖地,倒也說得過去。

“報!”

一聲急促的奔跑聲從吳嗔等人背後傳來,一名身穿便服的黑甲兵卒拿著一份信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王七!發生什麽事,何來如此慌張?成何體統!”麵對手下的兵卒如此慌張,作為這群人的統領,戰天顯然對於這名手下的行為感到非常不滿。

“外麵來了一個行腳僧人,那個僧人讓我將這份信件交給王爺。”咽了兩口氣,名叫王七的兵卒將手中的信件直徑交給吳嗔,之後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等待吳嗔的問話。

“三紋金信?那個行腳僧人在哪裏?”

接過手中的信封,吳嗔豁然明白王七為什麽變得如此慌張,大禪寺作為天下武學聖地,自然有其一套完善的外交係統,按照邀請人的修為,潛力,身份使用不同的邀請信,分成金,玉,黃三類,同時按照信封上紋線的多寡來判定層次,像是這一份三紋金信足以看出大禪寺對於吳嗔的待遇如何,剛剛還在為考慮進入大禪寺而擔憂,如今想睡覺就有枕頭送上來,

吳嗔的心中不知應該感到慶幸還是應該感到擔憂,畢竟這手段實在是太駭人,路線好查,思路難尋啊!從這份信的封印來看,顯然不是剛剛封好的,也就是說早在很多日之前,大禪寺內就有人算到吳嗔會來,這如何不讓深知先天算術的吳嗔心驚?

“那名行腳僧人如今就在場地外。”看到吳嗔突然站起來,王七如何看不出吳嗔對於那名行腳僧人的看重。

“快快有請,快快有請!”也不用看信封中的內容,吳嗔將信封往懷裏一塞,當即循著王七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整個營地的警戒範圍不小,足足有五裏之遙,這樣的距離對於如今修為大漲的吳嗔而言根本算不到,按理來說在這個範圍內吳嗔應該察覺到那名行腳僧人的存在,但實際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而更讓吳嗔的吃驚是,原先那個方位的幾名黑甲兵卒都消失了痕跡,仿佛那一片的天空都不存在一般。

不過很快,一頭頂凸圓,肥肥胖胖,身穿一襲破爛黃袍的赤腳僧人出現在吳嗔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