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山穀之中,吳嗔便感知到一股詭異的力量,正在不斷且持續地侵蝕著自己的肉身,一絲一縷的元氣正在以一種近乎詭異的方式從體內流失,與此同時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心悸,正不斷的從靈魂深處泛開,

一枯一榮,天下妙法,光陰似水,一去無回……

在這一刻,仿佛整個天地都壓到了吳嗔身上,那份來自冥冥中的重壓,使得吳嗔自感再難前行一步。

“左三進一,平行三步……”

就在吳嗔獨自承受這份天地威壓的時候,虛靈略顯虛弱的話語,非常適時的從吳嗔心底泛起,引導著吳嗔快速的通過枯榮世界。

虛靈對於時間山穀中的布局,顯然非常熟悉,僅僅一息不到的時間,便已經從吳嗔隨機進入山穀的地點找了方位,並在第一時間找尋到了出路,並且沒有一絲憂慮便將正確的行進路線告訴了吳嗔。

“嗯!”

縱然每一步的前行,都會給吳嗔的肉體,靈魂帶來諸多的威壓,一般人要是在這份威壓之下,或許早已崩潰,但吳嗔卻硬生生的依靠本體力量扛了下來,頂著重重威壓,按照虛靈的傳話,一點點向著枯榮之境的中央地帶摸索而去。

屍山血海……

千裏荒原……

刀山熔岩……

行屍遍體……

每一步落下,都是一個全新的幻境,這種以小千世界為根基演練出來幻境,已經與真實世界無疑,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

在這等情況下,唯有依靠修行之人保持本心不變,保住心台鏡海中的清明,才以繼續前行,不然縱然有正確的路線指引,也會在這片幻境之中迷失,隨著時間山穀內恐怖的時間流逝,化為一推白骨永遠的躺在這裏。單論心境修為,吳嗔想要獨自麵對這裏的一切顯然不夠,但吳嗔卻可以借助助虛靈已經攀至巔峰的心境,看破重重幻象直達枯榮世界的中央。

一枯一榮間,一朵朵金燦燦的金蓮從吳嗔心台境海之中泛出,然後緩緩散開,化為一道道輕靈之氣,不斷的洗刷吳嗔的心台境海,使之在保住吳嗔心神的清明的同時,也進一步的鞏固吳嗔如今的心境。

上古時期常有儒家聖人,口吐金蓮教化萬民的典故,此典故縱然時隔萬載,但與民間亦有諸多版本在流傳,不過到了如今伴隨聖皇一道,儒家一脈不斷衰敗,此等異象已經不多見,為此被後人稱之為一絕,但沒有想到今日吳嗔卻親身感悟了一會。

心境相對於修為,境界,顯得更為虛幻,甚至沒有修煉打磨的方式,唯有通過重重曆練,感悟世界百態,才可以與潛移默化中前進,世俗之中有些大儒,學究這群人沒有精湛的修為,但他們的心境卻是世間最為接近圓滿的存在。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此八字被世人比作心境最高的意境,虛靈經曆怎麽多年的鎮壓險些隕落,經曆生死幻滅,虛靈方才以大智慧,大毅力達到這個境界,因此才有了如今口吐金蓮,助長吳嗔穩固心神的奇效。

一切的幻境,在能夠令人直窺本源,掃清世間諸多迷障的金蓮麵前,都顯得是那麽不堪一擊,可以說隻要吳嗔自己可以抗下肉身外傳來的威壓,便可以與枯榮幻境中尋得一條出路,直至枯榮世界的根本,取得進入第二空間的鑰匙,進而與玄黃道君留下的寶貝間的距離更進一步。

嘩嘩!

一陣水聲從吳嗔耳邊流過,枯榮幻境中最後一道寒冰魔境終於在吳嗔身旁破開,一座高聳的祭台出現在吳嗔的麵前,祭台四周綠意盎然,充滿了種種生的力量,在吳嗔雙腳踏入祭台範圍的那刻,一股乳白色的光芒如衝天之劍,刺破重重空間,向著蒼天之上刺了過去。

天空之上原先濃鬱而不可開的魔雲,瞬時被這股奇異的光線擊散,一抹耀眼的光芒從天宇之中射了下來,將血肉略顯幹癟的吳嗔罩在其中。

不知為何,對於這神來一筆的金色光芒,吳嗔的心底沒有一絲疑惑,沒有一絲顧慮,沒有一絲擔心,有的僅僅的是一種親和感,這份感覺非常的詭異,不過直至吳嗔被這道光芒罩中,吳嗔方才從這份奇異的感覺中反應過來,金色光芒中並且蘊含了一股奇異的力量,使得吳嗔周身不能動彈分毫,麵對眼前突變的事件,一份心悸不由從吳嗔心底泛開。

“不要掙紮,安心感悟,沒想到玄黃道君,竟然在玄黃洞天中留下了一道混沌初開之時的護體神光,當真是大手筆,你小子有福了!”相對於吳嗔的驚慌,虛靈卻顯得非常興奮,護體神光這種隻誕生於混沌深處的力量,縱然是聖尊級別的強者亦是不敢染指,吳嗔有幸得到護體神光的守護,看來這時間山穀並不像外麵流傳的那樣,隻是一處保護玄黃洞天界碑的場所,而是一座真正的神藏,一座超出所有人想象的神藏。

至於是不是如虛靈所想的那樣,唯有等吳嗔虛靈二人,進入時間山穀深處才可以得以洞悉,但不管如何今天吳嗔如今得到護體神皇的加持,單憑這一點就已經超出了兩人原先的預計。

據遠古典籍記載,在混沌初開之際,天地之間一共誕生了九份鴻蒙之氣,九份鴻蒙之氣中的八份,分別化為大地,天空,星辰,地獄,輪回,萬物,先天靈寶,先天大聖,至於最後一份鴻蒙之氣則化為一些奇特的力量,而這份護體神光便是其中的一種。

護體神光並沒有直接的效果,其效果在於潛移默化之中增強修士的體質,並與修士重傷隕落之際,有九成的機會讓修士的傷勢盡數複原,有三成的機緣推動修士的修為前向更進一步,這兩點效果都不是太明顯,但其卻不得不說一張保命的底牌。

護體神光的奇妙,吳嗔不是不知道,在聽到虛靈的傳音之後,默默地壓下心中的慌亂,任由這道金色的光芒侵入體內,改造起自身的肉體。

護體神光入體不過十息的時間,但與冥冥中吳嗔卻感覺到自身原先損失的元壽,正在以一種極快的方式增長,這種增長縱然是如今還未領悟自身命運的吳嗔,都能感覺的非常清楚。

九十八年……一百零九年……一百三十年……一百六十年……

每一次的增長的元壽,都出現了一次明顯跳躍,這種變化直至二百年方才結束,但不知為何吳嗔總覺得這番變化並沒有就此完成,但以吳嗔如今的修為無法發現的方式,存在於自身體內。

“不朽物質?”感受著吳嗔元壽的不斷增強,以及體內出現的不朽物質,虛靈原先渙散的靈魂,不由變得凝練起來,一份炙熱的精光從虛靈虛無的眼球中射去,不過片刻之後,虛靈則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也沒有將這種變化告知吳嗔,便緩緩地潛回靈魂體的寄存地,等待著吳嗔將這份意外的收獲全麵的接收下來。

護體神光的接收,並沒有對吳嗔的力量,修為產生絲毫的增幅,但剛才那刻的明悟卻是讓吳嗔受益匪淺,緩緩睜開雙目,吳嗔非但可以不借助虛靈的心境,看穿枯榮幻境的種種虛無,更是明白了如何從枯榮幻境進入下一個空間的方法。

“虛老,該告訴我下一個空間的名稱了吧!”

拾階而上,吳嗔一步步走向祭台中央,一份亙古不變的曆史氣息隨著吳嗔踏足天梯,向著吳嗔迎麵撲來,仿佛要告訴吳嗔此地的曆史,以及此地昔日的輝煌,不過不論這股氣息如何向吳嗔傾瀉其中的思想,吳嗔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僅僅隻是一個旁觀者,無論氣息如何誘惑,吳嗔都是不緊不慢地走著自己原來走的路。

“好!”不知虛靈這一聲好,是在說吳嗔問的問題,還是吳嗔如今的心境,頓了頓虛靈方才說了下去:“枯榮幻境作為時間山穀外圍的層次,帶著生死幻滅的意境,生死輪回之後是什麽,是命運,是混沌,但要知道命運不可捉摸,縱然是玄黃道君這番存在,亦是無法揣摩命運的腳步,更是無力創造出一個命運的空間。因此下一個幻境的主題便是混沌,混沌作為萬物的根源亦是其萬物的終點,因此在除開時間法則,空間法則的作用下,還有對於混沌的探索,這一關饒是與老夫同一代的強者,亦是不由不少人落馬,成為了混沌沼澤的中的一具屍骸。”

虛靈能夠攀上聖尊高位,自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經曆了種種磨難,與命運的齒輪下強行找出一條通路,經曆過他們一代的玄黃洞天出世的變故,隻是當時虛靈的並沒有如今的境界,自然沒能闖入時間山穀的中央,待到虛靈擁有能力的時候,玄黃洞天又不複出現,而當虛靈再次進入玄黃洞天後,卻怎麽也想不到遇到鎮壓的命運,怎麽多年來虛靈又將生的希望寄托在玄黃洞天中,種種機緣總和使得虛靈對於玄黃洞天的計算了解,已經不亞於當年創造玄黃洞天,設立時間山穀的玄黃道君,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異類的諷刺。

……

穿越祭台中央的平台,吳嗔終於進入被虛靈稱之為“混沌沼澤”的空間。

正如事先虛老所言的那般,在時間法則上混沌沼澤中的時間流速,已經達到恐怖了一比一百,如果不是吳嗔在進入混沌沼澤之前,就已經穿上玉皇戰衣,以吳嗔如今的修為,在進入混沌沼澤的同時,便有被這恐怖的時間流速攪碎的可能,從而化為混沌沼澤中的一部分。

天空之上正如枯榮世界中那般,是一片一望無際濃鬱不開的魔雲,踩在祭台一端,望著前方遍地綠色的沼澤地,沼澤之中冒出陣陣綠泡,隨著綠泡破開,一股股腥臭味的毒霧從中化開,隨風充斥著整個空間。

沼澤的中央,時不時有幾處落腳的泥石沙包,這些沙包往往都不會很大,最多隻能容納一人落腳,有些地方甚至隻能玩金雞獨立這種高難度的站姿,在那些泥石小丘邊緣的沼澤中,堆積著一具具白骨,那些白骨鏽跡斑斑,有磷火在骨頭中滋生……

PS:欠下兩更,月底之前補上,最近忙著考試,忙完就爆發,就補回……

我突然發現我越來越不要臉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