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不愧是上梁一帶的馬匪頭子,縱然如今處於暴怒之中,舉手刀落之間卻不失大家風範。

掄起的滾滾刀花,向著王定三人斬了過去。站立在馬車旁,王定三人縱然感覺到自身與張麻子存在的巨大差距,但早已沒了旋轉餘地的三人,還是在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短兵相接,兵刃摩擦的寒光,劃破這片空間,刀光閃現間一道道逼人的寒氣從刀鋒之間流露而出。

“裂兵符,太子峰,哼!”感受著裂兵符形成恐怖攻勢,吳嗔非但感到沮喪,眼角反倒閃過一抹淩厲的寒光。

“張麻子,能坐上上梁一代馬匪頭子,果然有著不凡之處!不過礙於王定三人聯合之術,想要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顯然不是一件易事。”站立於槐樹之上吳嗔的目光,透過層層火浪注視著遠出戰圈的變化。

就在吳嗔關注遠處的戰圈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從吳嗔身邊升起,對於這道突如其來的殺氣,吳嗔在第一時間選擇了沉默。

閉合雙目一時間漫天的火海,殺機四伏的戰局都已經遠離,在吳嗔內心的世界裏隻剩下腳底的這棵槐樹,和那抹淡淡的殺機。

“誰?給我出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閉合良久的雙目再次睜開,瘋狂的戰意從吳嗔的眼球中升起,也就在吳嗔雙目睜開的同時,這片世界的平衡也已經被吳嗔巧妙的打破。

“沒想到這裏,還有一隻黃雀候著!”冰冷地話語從槐樹下傳了上來,來人語氣裏多多少少,對吳嗔的冷靜透著一絲驚訝,。

“黃雀,原本是,現在好像不是了吧。”對於槐樹下傳來的聲響,吳嗔並沒有感到驚訝,隻是微微調整了自己左手與匕首的位置。

如果不是那抹突如其來的殺氣,吳嗔或許還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邊竟然隱藏著這麽一號人物。來人高超的潛行功夫之高,顯然超過了吳嗔的預料,盡管潛行功夫並不能直接說明一個人的水平,但多多少少顯露出來人的不凡。

對於這麽一名可以隨時威脅到自己的存在,吳嗔豈能不慌,但長年的經曆卻告訴吳嗔,這個時候慌不得。

“不管你是不是黃雀,你今天出現在這個地方,便注定成為一隻死鳥。”寒光從樹幹下升起,淩厲的劍氣直徑向著吳嗔的咽喉刺了過來。

“來的好!”匕首橫放將來人的利劍的抵住,吳嗔借助蹬斷樹枝的力道直接上了槐樹的樹冠。

盡管這是吳嗔練武至今第一次與人交手,但長年生活的不易,卻令吳嗔的心智比之同年人更為成熟,縱然身處刀光劍影之下,吳嗔依舊保持著一顆冷靜的心。

在吳嗔與來人交手的瞬間,遠方的戰圈也在同時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對於不遠處出現的新戰局,在不知敵我的情況下,張麻子的套路多少出現了些淩亂,反觀王定三人則是越發威猛。

“一隻雛鳥也敢造作,你簡直活的不耐煩了!”經過剛才的交手,來人多少了解了吳嗔的實力,沒有絲毫的猶豫掠起身子向著樹冠殺了過去。

望著從樹梢升起的身影,吳嗔並沒有因為來人的言語而變化,隔著麵巾麵頰上反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在來人起身飛掠的同時,吳嗔翻身下了樹冠。說時遲那時快,來人剛翻身站上樹冠,吳嗔卻已經落地。

倉促的落地使得吳嗔無法站穩,但在落地同時吳嗔的雙掌,卻是向著老槐樹掃了過去。

蘊含千斤巨力的掌力,與瞬間將有這人腰粗的樹幹攔腰打斷,失去了支撐樹冠急速向著吳嗔站的位置傾倒。來人顯然沒想到吳嗔會用這種簡單的方式,令自己陷入淩空無力的不利的狀態。

可歎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買,來人尚未站穩的身子便順著樹冠向著地麵摔了下去,不過好在來人也不是一般人,在空中失去平衡的第一時間,便做出了最佳的防禦姿勢。

“飛鶴舞空!”第一步成功,沒有絲毫的考慮,抬腳之間便向著倒下的樹冠劈了過去。整個樹冠順著吳嗔的力道,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而弧線的落腳點正好對上來人的落地位置。

“千斤壓頂,給我開!”在發現樹冠的落地點與自身的落地點是在一個位置,原先便失了胸中之氣,但為了不使得自身在落地的同時失了準心。無奈之下強行提氣扭轉身體,並在雙腳加持這千斤之力。

“老書盤根!”望著一步步跌進險境的男子,吳嗔沒有絲毫猶豫雙掌再次向著樹冠打了過去,這是次用的是巧力。

整個樹冠仿若是被馬匹拉扯般,在地麵上劃過數丈距離,直徑向著來人的橫衝過去。

麵對吳嗔連番算計,來人難敢輕視吳嗔,可惜麵對橫衝而來的槐樹樹冠。經曆了連番的變故,來人再也提不起絲毫的元氣,價值落地不穩整個身體直接被樹冠撞飛。

“趁你病要你命!”吳嗔做這一番計算,算的便是這個時候,到了眼下吳嗔豈有放過之理,一腳將槐樹下的藏著這*勾了出去。

沒有猶豫扣動扳機,三支弩箭仿若是死神的爪牙,呼嘯著向著來人撲了過去,沒有絲毫的懸念三支弩箭死死地將來人釘死在地麵上。

“你……”望著身上的三支弩箭,來人到現在都未能相信眼前的一切,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離自己不足二十步的吳嗔。

作為吳嗔人生三大格言之一,“隻有死人才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這條格言吳嗔之前雖然沒有機會執行,但在今天卻是被吳嗔完美的詮釋。以最快的速度將弩箭填充好,又是一箭射出,弩箭貫穿來人的腦袋,帶走了此人體內的最後一點生機。

望著躺在那裏失去了一切生機的男子,吳嗔非但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意,反而對於自己如今擁有的實力感到心悸。

為什麽要怎麽說?

一,這場阻殺吳嗔靠的完全是計謀,而非自身的實力。

二,滯空,這個兩個字對於低階武者來說就是一個噩夢,剛日在水牢之中是這樣,今日阻殺來人也是靠的這一點。

滯空能力的缺失,是威脅武者生命最關鍵的一環。同樣這也就是為什麽,在低階武者的秘籍中,不少精辟的招式,都講究將他人一招轟飛,而這個飛字便淩駕於滯空能力之上。可以說在同等級的對戰中,誰被對方一招轟飛,那麽這場戰鬥的結果便已經明了。

從來人翻身上樹,其後在樹冠摔落,落地之前扭轉身軀,這看似簡單到了極點的過程。如果有助力點吳嗔也能一口氣做上七八百遍,可是一旦上了天沒有了著力點,想要做完這一切靠的之後武者胸中的一口元氣。

當然隨著修為的精湛,這口元氣越發悠長,但對於低階武者來說又有幾人能提著一口氣,在毫無助力的情況下連續做出三種反應。更何況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吳嗔的每一步都算在此人換氣的當口,逼迫來人隻能硬抗而無法回氣,這是低階武者的通病也是來人的悲劇。縱然修為高於吳嗔一線,在經驗更加不用多說,但卻被吳嗔算死這口胸中之氣。

從吳嗔與來人交手到來人斃命,這一切都是轉眼間完成。或許是因為來人的死亡,使得王定三人的招式在短暫的淩亂後,變得更為的淩厲,每一招每一式間都流露出不要命的勢頭,搞得之前打得很順的張麻子陷入了一個相對的危險的境地。

“小兄弟,殺的好。”看到吳嗔翻手之間便解決的來人,張麻子盡管處於不利的境地,話語中卻不失漢子的爽朗之氣。

“張麻子,你是一條漢子,我不想與你為敵,但你也知道我來此的目的。”張麻子,在官麵上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馬匪頭子,但吳嗔卻曉得此人在綠林之中,乃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而且蒼破嶺馬匪的三殺三不截原則更是被人廣為流傳。

“貪官汙吏,奸佞小人,富而不仁,殺!清廉之人,鬥量之民,好漢,不截!”這三條原則從製定出來貫徹至今,這便是蒼破嶺的馬匪便被人冠以義士之名的稱號,當然這僅僅是綠林中的消息,但今日親眼看到張麻子彪悍爽朗的作風,對於尚懷這英雄夢的少年來說,吳嗔心生不敬升起結交之意。

“小兄弟,你且侯在一邊,看我如何宰了這三個奸佞之人,為了那千年血精,折損了怎麽多兄弟,我張麻子豈有臉用之!”想到之前慘死的兄弟,張麻子的攻勢比之之前更為淩厲,一道一劃之間直取王定三人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