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仰頭望月,竟看不到絲毫星光,唯獨能夠通過目光看到的,隻有東方那輪隱與黑幕下的殘月。

懵懵懂懂的月光,透過重重雲層照在地麵上,依稀將地平線的邊緣勾勒出來。

陰森的山野之中,並不如這夜那般的平靜,山風吹拂山下稻田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響,將一絲絲涼意送入這片寧靜的曠野。

一道黑影背倚著山腳下的老槐樹,黑色的夜行衣將人與老槐樹緊緊地融合在一起,縱然此刻有人站在槐樹下,想要發現樹上的人兒也是一件難事。

“戌時已過,亥時不遠,據這兩日的打聽到,為太子峰護送千年血精的也該到了!”抬頭望了望了空中模糊的殘月,吳嗔被依著槐樹默默地算計著時間。

當日李景逸在氣頭上說出的無心之語,卻是被待在一邊等藥的吳嗔聽了進去。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論是那千年血精的價值,還是此事是針對與太子峰而設,吳嗔心中便有了計較。

正所謂人有人道,鼠有鼠道,吳嗔雖然剛從天牢裏出來,尚未建立屬於自己的情報網絡,但江湖的規矩還是懂的不少,通過多方打探吳嗔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裏。

正如李景逸所說,那千年血jing原先是南方大家族趙氏的鎮族之寶,後來不知道怎麽被太子峰知曉,在了解千年血精巨大的修煉價值之後,太子峰派出三名練器期的武者前去討要,礙於太子峰勢大趙家無奈之下,將千年血精交出這方才避開一場滅族之災。

雖然千年血精如約得手,但基於千年血精巨大的修煉價值,這三人南歸的路上就沒能消停,不然也不會弄得上梁城內,但凡是有點勢力的人都通曉此事。

對於三名練器期武者保護的寶物,一般人或許不敢摘這個桃子,但作為同樣是練器期的武者吳嗔,卻並不是沒有任何的資本。

要知道通過血肉蛻變晉級練器期的吳嗔,如今的吳嗔不論在血氣還是在力量上,都已經遠遠超越一般的練器期武者。甚至可以與化髓期的武者相對抗,加之三人一路北上,已經受了不少綠林好漢的招呼,在心神肉體之上都處於一個較低的水平,不然吳嗔也不會考慮出手,畢竟吳嗔如今擁有的實力遠遠不是太子峰的對手。

感受著秋夜的寒氣,吳嗔將心神一點點的融入山林之中,以吳嗔如今的修為或許不能洞知山林中發生的種種,但如果山林中出現打鬥的動靜卻還是可以察覺到的。

據吳嗔了解,眼下的倉坡嶺乃是北上上梁的最後一道險關,曆來是綠林中人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場所,但凡從這裏路過不交出點金銀細軟是不可能的。而且吳嗔還聽說這倉坡嶺上的馬匪頭子張麻子,對著千年血精也是動了凡心,如果有這幫子人替吳嗔打前站那麽行事也將方便很多。

實際上事實正如吳嗔了解那樣,作為這一帶的馬匪頭子,張麻子對於那千年血精的確是動了注意,並且還做了不少準備。

要知道一名修士隨著修為的增進,每日所需消耗的元氣也將越來越大,同樣想要再次晉級所需要積累的元氣也是大得驚人。不然一個煉器期的武者,也不會與世俗中擁有如此高的地位,實在式這元氣攝取過程的太過艱難,可以說吳嗔如果沒有采靈丹的輔助,但以食材中蘊含的元氣,能不能維持在練器期都是一個問題。

可眼下這千年血精卻是可以解這燃眉之急,千年血精與一般的藥材一樣都是天地靈氣孕育而成,不過其中蘊含的元氣卻更容易讓人吸收。

如果將千年血精蘊含的元氣量化,那足以幫助一個普通人,從無到有修煉到固本甚至與更高的境界。對於修煉者而言什麽最重要,那還不是自身的修為和元壽,至於金錢在踏足這個領域的同時都變得可有可無。因為隻要有修為和有元壽,那麽金錢什麽的都可以再得,但再多的金錢卻不能換得這些。不然太子峰也不會因為一塊千年血精而得罪南方的趙氏家族,要知道趙氏家族雖然沒有什麽武力,但在經濟上趙氏家族在辰星國內絕對是翻雲覆雨的存在。

同樣基於這點,麵對由三名練器期武者保護的東西,綠林眾人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攔截,實在是這千年血精的價值太大。

就在吳嗔精心等待的同時,一聲聲低沉地馬蹄聲從遠方傳來,將山野的寂靜打破。

“鬱……”一聲尖銳的馬鳴聲響徹整個山野,於此同時山林之中升起點點的火光,並且這些火光都在第一時間向著馬鳴的地方趕去,儼然是形成一個包圍圈。

“沒想到,快的怎麽快!更沒想到的是這張麻子手下竟然有這麽多人,這倒是給我省了不少氣力。”將蒙臉的黑布蒙上,吳嗔身體並沒有因為山野的變故而動,而是將全部的心神如同那火把形成地包圍圈,向著馬鳴的地方壓了過去。

“何人前來,報上名來,我王定不殺無名之輩。”或許是見多了這種事,對於這樣的陣勢太子峰手下的三員武者,並沒有顯露絲毫的驚慌,反倒是借著馬車作為掩護做好了抵擋第一撥攻擊的準備。

“你等鼠輩,恐有武力,卻做這苟且之事,還想知曉我的名號!你們配嗎?給我放箭!”一聲低沉的聲音從林間傳來,話音還沒有落下,一梭梭弩箭如雨幕般向著馬車射了過去,吳嗔盡管離案發地點隔得很遠,聽著那一聲聲低沉的弓弦聲,卻是令吳嗔出了一身冷汗。

“*,好家夥,這玩意的力道足以重傷化髓期的武者,這張麻子能在梁上一帶橫行怎麽久,看來也不是憑著一身武力蠻幹的。”

*作為利器,一直以來都是由軍方嚴格控製,其恐怖的殺傷力足以讓一個普通人擁有阻殺化髓期高手的能力,因此在民間想要找到一把弩箭都難,更不要說形成雨幕般的弩箭群了?

當然也不是說誰擁有了*便擁有的製勝權,畢竟武者除了修為的還有招式打底。

“張麻子,你這雜碎,你當不出來老子就不知道!你竟然敢打太子爺的注意,姓張的你難道不知道這可是抄家滅族的事嗎?”麵對如雨幕般的弓箭,太子峰手下的三員武者縱然有一身好武藝,但也隻能無奈的窩在馬車內,借助著馬車上的夾板做著抵抗,而無鐵甲保護地駿馬此刻已經倒在箭雨之下。

“王定,張虎強,李忠,既然你們認識灑家,剛才為什麽裝的不認識,交出血精我張麻子和我眾兄弟也好給你留個全屍。”張麻子的聲音從山野的四麵八方傳來,令人無法通過聲音找出張麻子的真身所在,同樣讓王定三人失去了突襲的機會。

“張麻子,你真當能要了我們三兄弟的性命,你有*我難道沒有太子爺賜下的裂兵符。天地玄黃,正陽無際,乾坤借法,裂兵符,給我炸!”隻見從馬鳴的方向閃出四道金光。

“快躲好!”見到金光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從山林中閃過,其速度之快已經遠遠超越一名練器期的武者,而這一切隻有站在遠處的吳嗔看到。

奈何這一切來的太快,金光落地黑影還是未能趕到,隻見四個巨大的火球從山野中炸起,縱然隔得很遠但吳嗔還是能夠感受到火球蘊含了令人心悸的高溫。

但凡火球掠過之地,都會引起樹木的自燃,同時一個個狼狽的身影從樹上摔落,在摔落的瞬間從身上燃起一團團炙熱的焰火,原先寂靜的山野一時間都被撕心裂肺的慘叫所充斥。

“哈哈,張麻子,現在知道我們兄弟的厲害了!”在火球爆發出巨大的熱浪,王定三人的身影便從馬車裏跳了出來,手中的兵刃印著燃起的火焰散發出陣陣寒光。

“你們這幫雜碎,給灑家死來!”看到之前還好好地兄弟,如今一個個慘死在地上,麵對如此巨大的反差,張麻子頓時陷入了暴怒之中,緊握手中的兵刃沒命的向著王定三人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