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深吸一口氣,一往無前道:“月湖,我喜歡你,我在第一眼見到你時,就喜歡你了!”

李月湖微微驚訝,沒想到被她猜對了。

“你喜歡我?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

“我知道!”白術一臉堅定,有少年特有的幹淨帥氣,“月湖,你想說的,我全都知道!”

她的過去、她的名聲、她和那個男人的牽扯,他全都知道。

不過,他不怕。

“月湖,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很喜歡你。”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也不在乎你能不能喜歡我,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因為我不想讓自己後悔。”

李月湖久久沉默了,因為她能感受到白術的炙熱愛意,卻體會不到這種感情,也做不出回應了。

知道嗎?她的心裏還是空空的,就像一片虛無。

“白術,我不能喜歡你……”

很遺憾,她已經沒有“喜歡”這種情感,也不能再愛人了。

白術怔了怔,眼神說不出的失望,隱隱有淚光閃爍,卻死死忍住了。

下一秒,他露出一抹依舊燦爛的笑容,爽朗道:“沒關係啊,你不用有負擔,我轉頭就沒事了!”

說完,他無法再麵對李月湖了,便揮手走了。

一轉頭,他苦澀一笑,心碎了一地。

在他走後,李月湖還有些不解,在心裏問:“係統,他是不是很難過?”

“應該是吧。”

“這樣嘛……”

李月湖迷茫了,在別人難過時,她是不是應該去安慰一下呢?

如果安慰,那要怎麽安慰?

這時,一個小孩子拉了拉她的手,她便不再想了。

原來是天天,那個患有自閉症的小孩。

“天天,你怎麽了?”

李月湖彎下腰,衝他笑了笑。

然而,這孩子沒有說話,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讓人不明所以。

“你想吃零食?”

“……”

“你尿褲子了嗎?”

“……”

“那你想幹什麽?”

“……”

無論問什麽,天天都不回答,李月湖沒辦法,隻好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去玩吧,我要去煮飯了。”

李月湖剛想走,卻被天天一把抱住了大腿,嘴裏發出“阿巴阿巴”的聲音,眼神也很驚恐。

他很害怕,但不知道他怕什麽,因為問不出來。

沒辦法,李月湖隻好將他抱了起來,帶他一起去煮飯了。

……

晚上,夜深人靜,星星和月亮都睡了。

在攻略失敗後,李月湖就開始能睡著了,很少再失眠。

今晚,她也是早早就睡了,但無夢。

“咚咚咚……”

忽然,有人在瘋狂敲門,瞬間把李月湖驚醒了。

李月湖睜眼,剛打開門,天天就跑進來了,縮在她的被窩中瑟瑟發抖,臉色都煞白了。

“天天,你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李月湖拍了拍他的背,卻感受到他抖得更激烈了,還有低低的嗚咽聲。

“你不舒服嗎?”

對於一個不說話的孩子,交流永遠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你是偷跑出來的嗎,我送你回房間?”

天天一聽,竟從**跳了起來,死死抓住李月湖的手,拚命地搖頭。

此時,他滿麵淚痕,眼中盡是驚懼,好像出了什麽事。

李月湖皺眉,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你的手臂怎麽了?”

白天還好好的,怎麽現在青一塊紫一塊的?

似乎……

還有一個淡淡的吻痕?

“天天,到底怎麽了?”

“嗚嗚嗚……叔……叔叔叔壞……”

“你想說,叔叔?”

天天一聽,好像嚇到了,又一次躲到了被窩裏。

李月湖想了想,天天不出去的,他不認識什麽人,能被他喊叔叔的,難道是……

保安嗎?

李月湖眼神一凝,讓天天先在房間裏別出去,然後一個人出門了。

此時,孩子們都睡了,孤兒院很安靜,唯有她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噠噠”響起。

李月湖沒有大意,逐一檢查房間和那些孩子在不在。

很快,她關上了第四間房門,卻在下一個拐彎處,迎麵遇到了一個人。

李月湖頓住腳步,看著眼前年近五旬的保安,生出了一絲警惕之心。

他叫關叔,在孤兒院幹了五年,一直都勤勤懇懇,也很喜歡這些孩子,還是挺有人緣的。

關叔拿著一根伸縮棍,好像正在巡邏,見到李月湖時,也有些驚訝。

“月湖,你怎麽出來了?”

他笑了笑,就像一個正在關心晚輩的長輩,與一個猥褻幼童的人聯想不到一塊。

李月湖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關叔,這麽晚了,你還在巡邏嗎?”

“是啊,我睡不著,便起來看看這些孩子有沒有踹被子。”

“你呢,你怎麽也睡不著嗎?”

李月湖點了點頭,因為沒有證據,也不好逼問,便說:“沒什麽,你繼續巡邏吧,我待會就回去了。”

關叔應好,讓她早點回去睡覺。

在他走後,李月湖下樓,直奔保安室而去,因為這裏能看到監控,也能調出走廊的監控。

她要看看,關叔是什麽時候出去的,有沒有去過天天的房間。

讓人意外的是,監控壞了!

“怎麽可能?”

“大門的監控還好好的,但走廊上的監控卻全都黑了。”

李月湖皺了皺眉,想調出以前的監控,卻發現早就被刪除了。

沒辦法,沒有任何證據。

這時,李月湖想找別的小朋友問問,便先離開了保安室。

她想著,如果關叔真的猥褻了這些孩子,或許會有其他人看到的。

當務之急,便是搞清楚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如果沒有,那就最好。

如果有……

李月湖不再多想,走得更快了。

忽然,她似乎覺得有人在看她。

一抬頭,她和站在三樓的關叔對上了視線。

一瞬間,仿佛天地都安靜下來了,隻有兩人在遙遙對視。

夜色中,關叔黑黑瘦瘦的臉龐有些模糊不清,一動不動站在那裏時,竟不太像一個活人。

他張了張嘴,似乎在說什麽,但李月湖並沒有看清楚,隻隱約看出了一個字: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