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湖在街頭站了幾分鍾,在叫的車來到時,也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她太漂亮了,又在大半夜出現在街頭,讓司機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聯想,頻頻跟她搭話。
“小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回家啊?”
“你上車的地方有一個五星級酒店,那裏開房是不是很貴?”
“哦對了,你別多想,我隻是好奇問問。”
司機頻頻看向後視鏡,眉眼間透出一絲猥瑣,不時還扭動一下身軀,似乎身上有些癢。
李月湖有些不適,便沒有跟他搭話。
不料,她的沉默並沒有讓司機適可而止,反而說得更興起了。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去醫院呢,是有認識的人生病了嗎?”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的,我這個人可熱心了。”
“那……”
“我們加個聯係方式?”
司機拿出手機,不給李月湖拒絕的機會,“是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李月湖眉頭一皺,因他過於熱情的態度感到不適,婉拒道:“不用了,我過幾天就要出國了。”
“出國?”司機一聽,臉色突然變了,好像被某個字眼刺激到了,“你們女人真是好命啊,天天不用幹活,躺著就能把錢賺了,還能想出國就出國。”
“你說,為什麽男人要累死累活養家,你們女人就這麽好命嗎?”
司機越說越激動,抱怨起自己的生活。
“我老婆生完孩子後,就不去上班了,天天就知道伸手要錢,也不知道打扮一下,胖得像隻豬,看著就讓人反胃!”
“那些客人也很多奇葩,有一個還吐在了車上,我特麽都想砍死他!”
“還有平台……”
司機不停地抱怨,情緒越來越激動,因為遇到了紅燈,都會瘋狂按著喇叭,被加塞了也罵罵咧咧,看著就很嚇人。
李月湖坐在後座,著實被嚇到了,甚至想到了報警,但又怕刺激到他,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還好,醫院並不遠,就算繞了遠路,但還是平安抵達了。
當李月湖下車時,雙腿都是軟的,仿佛死裏逃生了一回。
有那麽一刻,她真覺得自己會死在車上。
直至車開遠了,李月湖的恐慌才漸漸平複,隨即默默哭了出來。
她看了看手機,卻並未看到任何一個未接來電或消息,終於心死了。
在韓靖看來,她在大晚上一個打車真的不會遇到危險嗎?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他會後悔嗎,會痛心疾首嗎?
還是說,他很快就會忘了自己呢?
李月湖不敢再往下想,因為那個答案不是她能承受的。
就這樣,李月湖在醫院裏陪了兩天兩夜,熬得不成人樣了。
院長媽媽很心疼,幾次讓她回去,但李月湖都拒絕了,因為她已經沒地方可去了,還不如幫孤兒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直至第三天,韓靖終於打來電話了。
李月湖看著這個銘記在心的號碼,卻久久沒有接聽。
然而,兩人好像有一種微妙的默契,韓靖知道她故意不接,便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好像非要她接電話不可。
最後,李月湖接聽了,卻沒有開口。
巧合的是,韓靖也沒有開口。
就這樣,這個電話接聽了,但兩人都沒有說一個字,雙雙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李月湖看著這通電話,心裏五味雜陳,不明白他們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白月光的威力真就那麽大嗎?
兩分過去了。
李月湖呼出一口濁氣,剛想掛斷電話時,韓靖卻開口了。
“月湖,你還在醫院嗎?”
韓靖的聲音很低沉,隱約透出幾分疲憊,似乎這三天也不好過。
“我在哪裏,你不是心知肚明嗎?”
韓靖早就在她的手機裏裝了定位係統,在懷疑她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時,更牢牢掌控著她的動態。
可以說,她在韓靖的眼皮底下就是透明的。
他這麽一問,就真的很沒意思了。
韓靖自知理虧,但他沒有改的意思,因為他必須要每時每刻都知道李月湖在哪裏,和誰在一起,正在做著什麽。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有安全感。
“月湖,那你孩子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好多了,度過危險期了。”
“那就好,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你可以隨時跟我開口的。”
“好。”
“你什麽時候回家,要我去接你嗎?”
聽到這裏,李月湖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煩躁問:“你到底想說什麽,能不能說快點?”
刹那間,電話那頭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
“如果沒什麽事,那就這樣吧。”
李月湖熬了幾天,已經沒心情跟他東拉西扯了。
忽然,韓靖開口了,“你還在醫院嗎,跟誰在一起?”
李月湖一頓,不滿問:“你什麽意思?”
他在懷疑自己嗎?
韓靖歎了歎氣,依舊保持著耐心,“我隻是想知道,你跟誰在一起,不能回答嗎?”
“嗬,嗬嗬,那你認為我跟誰在一起?”李月湖冷笑幾聲,很想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韓靖頓了頓,似乎知道她不打算坦白,便直接問了:“商天在你身邊嗎?”
“沒有!”
如果如此,他真的在懷疑自己。
“真的沒有?”韓靖不太開心了,追問道:“月湖,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騙我,你能不能如實告訴我?”
李月湖按著額角,覺得精神撕裂般疼痛,“韓靖,無論你信或不信,都與我無關。”
“你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因為你真的很煩!”
李月湖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懷疑,或許是聽到什麽話了吧,但那又與她何幹呢?
他懷疑,她就要解釋嗎?
但沒做過的事,讓她怎麽解釋呢?
如果解釋了,他就會聽呢?
李月湖累了,也真的很煩了,甚至聽到他的聲音都會心神不定。
下一秒,李月湖掛了電話,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