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把顧父揍了一頓，然後才想起沈枝意還在現場。
她就抽空說道，“意意你先跟淮京去吃飯，我給這老東西好好上一課。至於他說的話，你都別放在心上，他最近查出來有點老年癡呆，有時候就喜歡胡言亂語。”
沈枝意笑了笑，“沒事的，我沒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
兩人先從包廂出來了。
因為顧父這次找沈枝意的事情，後麵雙方家長見麵，顧夫人就直接沒有讓顧父出席。
顧家這邊，隻有顧夫人和顧淮京的師父清墟真人到場了。
顧夫人是想著雙方家長見麵，聊一聊婚禮的事情，但葉淩卻根本沒打算把女兒嫁出去。
除非顧淮京入贅葉家，他可以勉強同意一下。
不過，葉淩還沒提出這個想法，他就看到了清墟真人。
葉淩直接把這事忘了。
沈枝意還難得從這個老登身上看到了狗腿的一麵，全程一臉嚴肅地給清墟真人端茶倒水。
要不是清墟真人讓他坐下，沈枝意都覺得葉淩會站在清墟真人身邊，隨時待命的那種。
沈枝意仔細打了一下清墟真人，然後就發現外界傳言他是金丹真人，但她卻根本看不透清墟道長的修為。
沈枝意的修煉速度很快，修為早就在金丹之上了，凡間大部分修士的修為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這清墟真人……
感覺不是普通修士啊。
而且葉淩老登可是幽冥之主，地府冥君，這家夥的脾氣還傲得很，就沒見過他對誰低過頭，居然對清墟真人這般殷勤。
實在古怪。
“小葉。”
清墟真人看向葉淩說，“這次我過來，便是想告訴你們，我徒兒早就沒有在修無情道，如今修的不過就是普通劍道。你們擔憂的那些事情，不會發生，我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無情道修煉不易，我家徒兒突然放棄便生了一些變故，以後便要勞煩令千金多加照拂。”
葉家人都愣了一下。
司寇妤連忙問道，“能不能透露一下，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這話落下，包廂裏的氛圍有點沉重，顧夫人更是一臉緊張地扯著手帕，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顧淮京。
生怕他被提前退貨的樣子。
清墟真人沒說話，顧夫人就說，“就是……就是有點像精神分裂那種，有時候脾氣會比較暴躁。”
說到這兒，顧夫人歎了一口氣，“這都怪他爸，小時候對他太嚴格了，什麽都限製著他。
咱們兩家不是很早之前就有婚約了嗎？後來葉家出事了，青溪送到清墟山居住了一段時間，兩個孩子一起生活都有感情了。過了幾年，青溪不得不離開清墟山，那時候淮京一直想去找她，但他爸不同意，他從清墟山回來就一直關著他不讓他出門，非要讓他回去安心修煉。
淮京這孩子從小就性格執拗，當時和他爸鬧得很不開心，所以性格變得偏激了一些。”
聽到顧夫人說的話，沈枝意詫異了一下，“我什麽時候在清墟山生活過一段時間啊？我怎麽不知道？”
清墟真人這才開口，“是我抹了你的記憶，卻不曾想這般行為讓淮京產生了心魔。認真算來，此事的因果是從我而起……”
“這不能怪您。”
葉淩突然說，“當年如果不是您的指點，我這女兒的下場便和他哥哥一模一樣，這世間容不下她了。”
“什麽意思？”
沈枝意看了看葉淩，又看了看清墟真人，有點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和顧淮京認識，但是她都忘了，顧淮京還記得？可是為什麽要抹了她的記憶？
葉淩沉聲說道，“你不是一直在查，是誰換了你的命格嗎？你已經查到了當初靈修中心的聖使身上，但後麵的線索都斷了，聖使也死了，所以你到現在都沒查清楚。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聖使能坐上那個位置，是我推他上去的，在背後調換你和沈薇薇命格的人，也是我。”
“……”
沈枝意看著他許久才開口，“理由。”
“很簡單，如果不是聖使掌管靈修中心，那上位的就是宋家人。宋家人的背後是誰，你應該很清楚。如果宋家人掌握了靈修中心，那就代表天上那位可以對凡間的事情了如指掌。
反正是在兩坨屎裏麵選一坨，那我當然是選一坨比較沒害處的啊。”
沈枝意的嘴角抽了一下，“我沒問你這個，我問的是為什麽換我命格，為什麽要抹掉我的記憶。”
葉淩：“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嗎？當你是一個廢物的時候，別人想要利用你也利用不了。”
沈枝意睜大眼睛，恍然大悟，“難道你的意思是……”
葉淩：“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沈枝意：“原來是這樣。”
葉淩：“現在你懂了吧，你知道我有多麽用心良苦了吧？”
旁邊的其他人，齊刷刷地看向他們，顧夫人一臉單純好奇地問，“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沈枝意：“很簡單，就是生活不停地毆打我，我要一怒之下變成非常好吃的年糕。”
顧夫人：“……沒懂。”
沈枝意：“好吧，你非要讓我這麽說是嗎？我是窩囊廢，有人惹到我，雖然表麵上沒什麽事，但是實際上確實也沒什麽事。”
顧夫人：“……還是沒懂。”
沈枝意轉頭看向她，眼睛下麵猛地流下來兩行寬寬的眼淚，“非要我和你說，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你才甘心是嗎？”
顧夫人嚇一跳，連忙過來抱著她的頭安慰道，“雖然我還是不明白，但你千萬不要這麽自暴自棄啊，就算你是個廢物，你也是個可愛的廢物。”
“……”
沒人告訴她，她很不會安慰人嗎？
顧淮京扶了扶額，過來拉開顧夫人說，“媽，他們的意思是當廢物可以免掉很多麻煩。
比如你發現你的商業對手的繼承人是個智力缺陷者，永遠沒法繼承公司，你還會對她警戒，對她下手嗎？”
沈枝意瞪大了眼睛，“等等，你說誰是智力缺陷者？你說清楚，不然我就要把褲子套在頭上哭了！”
顧夫人震驚地看向她，“兒子，她一直這樣嗎？那確實沒什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