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衣本來要回答眾人的問題,看到她突然進了石門另一側,那扇石門正在關上,他就沒心思回答了,直接大步走過去也跟著進了石門裏。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顧白衣身上,此時看到他的動作,這才注意到石壁上有一扇門。
“師兄!”
“姐!”
“首領!”
其他人也想跟著進去,但石門關上的速度很快,把他們擋在了外麵。
石門後麵是一個廣闊的空間,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這麽大。
這處空間修建的像是古代的宮殿內室一樣,雕梁畫棟,四麵石壁上也滿是彩繪浮雕,最中心的位置是修造精美的高台。
高台上水汽繚繞,宛如仙境,還有嘩啦啦的小水流流下來,流進高台下方圍繞著的水池中。
高台上流下來的水很清澈和幹淨,但是流到水池中之後就變成鮮紅色,像是鮮血一樣。
而在高台的前方則是立著一個石碑,石碑上刻著西夏文字。
顧白衣看到沈枝意站在石碑前麵,他就走了過去,“你看得懂西夏文?”
“看不懂。”
沈枝意從石碑上收回視線,“你看得懂嗎?給我翻譯翻譯。”
顧白衣看了眼石碑。
看完上麵的內容,他又去看了一下石壁上的浮雕,隻見那些浮雕上雕刻著很多人,正在祭祀活動。
他的眼眸沉了沉說,“看來這就是西夏王陵的主墓室了。”
“既然是主墓室,那棺材呢,怎麽沒看到棺材?”
沈枝意看了一眼四周,沒看到任何棺材,就看到那個有水流的高台上放著一個冒寒氣的寒玉床。
顧白衣沒說話,繼續研究著牆上的浮雕,然後結合石碑上的文字,終於明白了這西夏王陵中為什麽會有五件詭術至寶。
“這五件詭術至寶,我們已經遇到了四件,還有一件一直沒出現,看來是在這主墓室裏麵。”
顧白衣的視線看向沈枝意,“你拿到了陰沉木棺材,並不是用來克製沙漠蠕蟲的,而是用來克製另一件詭寶。”
“你是說沉水蠱母?”
沈枝意歪了一下腦袋,好奇地問他,“到底什麽是沉水蠱母?”
“西夏人擅長蠱術,但西夏的蠱和苗疆的蠱不一樣,苗疆用蟲子煉蠱,西夏用人煉蠱。
沉水蠱母就是西夏蠱術裏麵最厲害的蠱人,和僵屍一樣擁有不死不滅的能力,還有極其可怕的再生和繁衍能力,不僅可以斷肢重生,還可以把好好的活人都變成受她操控的蠱人。
但這種蠱母很難煉製成功,因為需要蠱母發育需要上千年的時間,期間還需要不斷地用人血人肉喂養。”
顧白衣說完,看了一眼墓室上的浮雕壁畫。
“這些壁畫上畫的,就是當初西夏用人煉蠱,將活人煉成蠱子獻給蠱母。
但蠱母的煉製過程太長了,凡人的壽命有限,還沒等蠱母大成,蠱母就已經死去了,西夏人隻能先把蠱母葬在這個地方。”
沈枝意走到了高台旁邊,就見高台下方的池子裏麵,鮮紅的池水下沉積著很多白色的骨骸。
她抬手揮了揮,揮散了一些高台上溢出的水汽,看清了寒玉床。
不,準確的說,這不是寒玉床,而是和雙人床一樣大小的雙人棺,通體用寒玉打造,保證屍身千年不腐。
而且在這種極致冰寒,充滿靈力的環境中,蠱蟲會暫時陷入沉睡,經曆上千年也不會死亡。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那口寒玉棺許久,想到了一個人。
過了會兒,沈枝意神色複雜地問,“蠱母是誰啊?”
“西夏苗渺公主,據說這個公主不是西夏王族,是小梁太後和一個苗疆蠱師的私生女。
本來西夏不承認她,但因為她的體質最適合煉製蠱母,小梁太後就把她接回了西夏王宮,並封了公主。”
“這水池裏麵這麽多屍骸,看來這千年來進入黑水城尋寶的人,大部分都成了獻祭蠱母的血肉。
不過,以前進來的大部分人都死了,今年卻有不少人活著啊,還有盜墓賊能跑出去放消息呢。”
聽到沈枝意的話,顧白衣看了一眼她背後衣服上的那個手掌水印。
明顯,剛才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才進了石門裏麵。
顧白衣思忖著說,“我們進了西夏王陵之後,我覺得背後一直有東西在引導我們來主墓室。”
“好像是哦,我們每次在通道裏麵找不到機關的時候,就會有個東西莫名其妙推我一把。”
顧白衣想了想,走過去盯著石碑又看了看,突然看到了一句,
“吾兒飲血千年,蘇醒獻為吾食,吾獲永生。”
剛開始看到這句話,顧白衣以為是蠱子將會在王陵蘇醒,然後將活人獻給蠱母食用,讓蠱母可以蘇醒。
但他剛才用神識探過寒玉雙人棺,發現裏麵就一具屍體。
並且那具屍體生有白發,麵有細紋,明顯是上了年紀的婦女。
苗渺公主被煉成蠱母的時候才二十歲,還是個年輕女孩,不可能有這麽蒼老的麵容。
“不對,這句話不是這個意思。”
顧白衣擰眉想了想,猛地恍然大悟,對沈枝意說,“苗渺公主不是被煉成了蠱母,而是被煉成了最強的一個蠱子。真正被煉成蠱母的人,是西夏小梁太後本人!
她想成為蠱母永生,獲得不死不滅的能力!”
所以寒玉棺裏的屍體不是苗渺公主,而是小梁太後!
她蘇醒之後,將會吃了飲血千年的最強蠱子苗渺公主,獲得蠱子身上沉積了千年的力量,成為蠱母!
“蠱子蠱母同為一棺,為何寒玉棺中隻有一具屍首?蠱子去哪兒了?”
剛想到這裏,顧白衣突然發現沈枝意爬到了寒玉棺上,並且安詳地躺在了棺材蓋上麵。
“這兒怎麽有一張床?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天呐,墓主人怎麽知道我最喜歡床了,她是不是暗戀我啊!”
顧白衣:?
顧白衣冷聲對她說,“你別搗亂了,這地方沒有你想象的這麽安全,趕緊從上麵下來。”
“我躺躺怎麽了嘛,進來這麽久,人家都沒休息過呢。
難道你不喜歡床嗎?床會包容你的一切,床不會為難你,床也不會嫌棄你,不會覺得你黏人。”
“這不是床,是棺材。”
“別亂說,這明明是雙人床啊。沙漠裏這麽熱,它卻冰冰涼涼,睡這上麵肯定能睡個好覺。
而且還有絲絲靈力湧進身體,說不定睡一覺起來,修為都會變厲害呢。快和我一起說,謝謝床!”
“……”
見他麵無表情的沒反應,沈枝意又說,“顧白衣,你要不要上來和我一起躺?你可要小心了,我在**可是會獸性大發的。”
結果剛說完,寒玉棺上麵的蓋子哢嚓一聲向兩邊打開了,沈枝意直接掉進了棺中空著的位置上。
還不等她爬出來,寒玉棺上麵的蓋子又給重新蓋上了。
顧白衣抬手揮散包圍著寒玉棺的霧氣,跳上高台,半蹲在棺材旁邊,好整以暇地透過寒玉棺透明的側麵,看著裏頭的沈枝意。
沈枝意在裏麵發出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啊,我怎麽出不去了,這裏麵怎麽還有個老太太!這老太太看著好新鮮,她等下醒來怎麽辦!”
顧白衣說,“你不是會獸性大發嗎?發一個看看。”
“你有病啊!我都被關在棺材裏麵了,你還不趕緊救我!”
他輕嗤,“憑什麽救你?”
顧白衣一邊看她笑話,一邊把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
沈枝意的臉蛋貼著透明的寒玉,眼巴巴地看著他,“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你手疼不疼,人家還想出來給你呼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