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顧淮京抬眸看過來,他眉心的那抹紅色妖冶紋路已經消失不見了,並且語氣很平靜。
那名神衛軍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他想了想,最後什麽都沒問,隻是稟告了正事。
“君上,近日調查發現哀牢山有大量凡人失蹤死亡,其中大部分是木伊族的少女。
屬下懷疑是鬼王作亂,本想帶人進入哀牢山查探,卻發現哀牢山深處有一道結界,連我們都進不去。”
說到這裏,他的表情很凝重。
他們這些人可是白衣神使座下的神衛軍,修為比天兵天將還要強。即便來了凡間之後,修為會被壓製,但也很少有他們去不了的地方。
顧淮京問道,“哀牢山區域是哪位神仙的香火供奉地?”
“北鬥第一星君貪狼星君。”
顧淮京思考片刻說,“此事恐怕不是鬼王作亂這麽簡單,先不要打草驚蛇。你們不必再去哀牢山,我找機會去看看。”
“是。”
等到那名神衛軍走了,顧淮京這才把手機重新拿了出來,看了一下網上的那些事情。
隨即,他打了個電話。
沈薇薇還在狡辯,甚至說沈枝意的那些照片是故意擺拍陷害她。
沒多久,她這條狡辯的內容,就在網上消失了。
第二天,大家起床再看沈薇薇的新聞,就見她的負麵話題還在熱搜上,但沈薇薇的賬號卻被徹底封了。
她的賬號在網上消失了,賬號沒了,她發的所有內容也沒了。
不僅如此,沈薇薇工作室的賬號也被封了,其他和沈薇薇有合作的品牌紛紛發文表示和沈薇薇解約。
沈薇薇還接到了很多導演製片人的電話,也都是和她聊解約的事情,她在一天之內就沒了所有工作。
“怎麽會這樣!”
沈薇薇在沈雲禮的家裏,崩潰地發出一陣陣尖叫,直接把還在睡覺的沈雲禮給嚇醒了。
“薇薇,怎麽了?”
沈雲禮過來問她。
沈薇薇痛哭流涕地說,“二哥,我的賬號沒了,我的工作也沒了!沈建峰還讓律師給我發了法院的傳票,他要起訴我,讓我償還這麽多年的撫養費!
他對記者說我的那些事情,害我被封殺了,現在我都沒工作了,我哪來的錢還給他啊!為什麽,他為什麽要把我逼上絕路!”
“薇薇,你先冷靜一點。”
沈雲禮看到她撕心裂肺的樣子,連忙安撫道,“那些錢,二哥幫你還,你不用操心。至於工作的事情,我們先淡出大眾的視線。等到輿論風波過去了,我們再找機會複出。”
沈薇薇猛地推開他。
“我這樣怎麽複出啊!剛才我都接到了官方的通知,說不準我再參加國內演藝圈的任何活動!我什麽都沒了,未婚夫沒了,家沒了,工作也沒了,他們是不是想逼死我啊!”
見她的情緒這麽激動,沈雲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沈薇薇站在原地,眼眶通紅地抓了抓頭發,不斷地喃喃自語,“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砰的一聲。
沈薇薇突然撞開了沈雲禮,穿著拖鞋就朝著門外跑去,很快就不見了。
“薇薇,你去幹什麽?”
沈雲禮連忙去追她,結果發現她跑到地下車庫,開著他的車子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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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昨晚熬夜參悟《蚩尤兵書》,終於可以畫出第二道神器符了,但她的神識因此疲憊不已,淩晨倒在**就沉沉睡去了。
她睡得昏天暗地,對外界毫無感知,直到下午醒來,她才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抱在她的腰間。
“啥呀?”
她迷迷糊糊地扒拉了一下,結果還沒扒拉掉,那玩意抱得更緊了。
沈枝意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顧淮京那張放大的俊臉就湊在自己旁邊。
她瞬間就醒了,猛地瞪大了眼睛,“顧淮京,你怎麽在我**!”
他本來閉著眼睛,聽到她的聲音就睜開了,清寒的視線落在她臉上,鳳眸幽沉晦澀。
“你下去啦。”
她抬腿踹他,結果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大腿上,按住了她的動作。
他低啞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顧淮京又把她往懷裏拽了一點,沈枝意差不多是緊貼著他,她的小臉蛋不由一陣陣發燙。
鼻尖是他身上清寒的鬆木沉香,沈枝意的腦子裏忍不住閃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還以為他想做點什麽。
結果顧淮京卻抱著她沒動,就是抱得很緊很緊,像是她會消失一樣。
就在沈枝意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問了一句,“疼嗎?”
“什麽?”
沈枝意抬眸看向他,就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那張棱角分明的冷峻臉龐上眼眶紅紅的。
他抿了抿唇,好似壓抑著什麽情緒,聲音越發低啞,“我看到照片了,是不是很疼?”
沈枝意明白了,他是指昨晚她發在網上的那些被燙傷的照片。
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她在地獄掙紮了三千年,其實忘了卷發棒燙在身上的感覺,畢竟十八層地獄有的是比這個更殘酷的刑罰。
疼又怎麽樣。
不疼又怎麽樣。
還不是要忍受下去,忍不了就永無翻身之日。
她淡淡地說,“不是很疼。”
“怎麽會不疼。”
沈枝意莫名覺得臉上一陣濕濡,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滴落在她臉上。
她抬頭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上沾著的淚珠,有點不知所措,“顧淮京,你怎麽哭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冷聲說,“我沒哭。”
然後他低頭在她頸窩上蹭了蹭,把眼淚蹭掉了。他的俊臉緊繃,表情一如既往的一絲不苟,但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你看錯了。”
“……”
沈枝意有點無語地看著他,就聽他又說道,“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為什麽又要親你?”
“我心裏不舒服。”
是因為她的事情心裏不舒服?
沈枝意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心裏有一種很奇怪很酸澀的感覺。
原來。
還有人關心她疼不疼啊?
見她不說話,顧淮京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輕聲喃喃,“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