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結婚證收了起來。

“雖然我和他結婚了,但我和他沒有夫妻之實,隻是做做樣子。

你也看到了,他住在主臥室,我一直住在客廳。”

沈枝意“深情”地望著他說,“忘川,我怎會看上那孱弱的凡人,我的心裏永遠隻有你一個。

我隻是用他的命格幫我遮擋追查,過不了幾年他就死了,我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這倒也是。”

許忘川掀了一下衣擺在沙發坐下,仿若這是他家一樣。

“你去給我倒杯茶,近日神衛軍一直在追殺我,和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到了你這兒倒是安靜一點了。”

沈枝意耳尖,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恐怕是顧淮京回來了。

她皺了一下眉心。

“你改日再來喝茶好了,趕緊去躲好了,免得被神衛軍所傷。你若是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我都來了你這兒,自然是已經甩掉了他們,你不必擔心。”

許忘川看了一眼這套公寓。

“我想好了,我就喬裝住在你這兒。你現在是地府的人,沒人猜到我會藏在你身邊。”

沈枝意:????

沈枝意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對他說,“我和顧淮京已經領證了,我們名義上是夫妻,你住在這裏不合適。

而且這房子是他的,就算我同意你住在這裏,他也不會同意!”

“他不同意有什麽關係?”

許忘川毫不在意地說,“區區凡人,讓他當我夫人名義上的丈夫,已經是抬舉他了。以後他住在主臥室,我和你一起住客房不就好了?

他若是忍不了,我就卸了他的四肢,給他留一口氣不妨礙你借命。”

“可是……”

許忘川不悅地說,“你還要可是什麽?本座已經做下決斷。你再為他說一句話,本座現在就殺了他!”

每次許忘川對她感到不悅的時候,就會自稱本座。如果她再不從命,後果就會很嚴重。

見她沒說話了,許忘川滿意了一些,抬手朝她招了招。

“過來,幫本座捏捏腿。早年本座的骸骨受創,雙腿總是疼痛難忍,隻有你幫本座按一按才會好一些。”

沈枝意抿唇說,“他回來了,你先去我房間躲一躲好了,晚點我再進來幫你捏腿。”

許忘川輕嗤,“回來就回來,他看到了又能怎麽樣?”

他將那兩條大長腿架在茶幾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枝意。

“不如今日就砍了他的四肢,再找個罐子裝起來,讓他隻能在一旁看著我們親熱,想想還挺刺激的。

意兒,你說是不是?”

許忘川朝她笑了笑,但那笑意不達眼底,明顯還是因為此事對她不滿。

他的手裏多了一把鬼刃。

慘白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那把鬼刃,許忘川又說,“怎麽不說話了?有些舍不得他了?

看來你剛才和本座說的那些話,都是在哄騙本座啊。”

他的眼眸驟然冰冷,恐怖壓迫的鬼氣從他的身上湧出。

許忘川的身影在沙發上消失,突然出現在了沈枝意的背後。

他一隻手緊扣著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另一隻手拿著鬼刃,貼著她的臉蛋輕輕滑動。

“沈枝意,你真把我當傻子啊?”

那把鬼刃直接橫在她的脖子上,他陰冷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等會兒你那丈夫進來,要麽你用這把鬼刃去砍了他的四肢,要麽我用鬼刃割斷你的喉嚨,你自己選一個。”

許忘川是十八層地獄修煉了上萬年的鬼王,哪怕他現在受傷逃出地獄,修為也遠在沈枝意之上。

那恐怖的威壓落在她身上,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這具身體承受不住,內髒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沈枝意的嘴角有鮮血溢出。

“你非要這樣為難我嗎?”

沈枝意沉聲說,“我借他命格遮掩,才得以逃脫地府追查。他對於我來說是有恩之人,我怎能對恩人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情?

我和他才相識幾個月,我和你卻認識了三千年,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你還是不信我?”

“恩人?哈哈哈哈哈。”

許忘川忍不住嘲弄地笑了起來,他用那把鬼刃拍了拍她的臉蛋。

“當年你跪在本座腳邊,乞求本座護佑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你不是說,你為了本座什麽都可以做,為了本座可以殺盡天下嗎?本座怎不知你何時成了這般有情之輩?”

“現在我是人,不是鬼。”

“那又有什麽差別?你現在是人了,難道就忘了當初那些事了?”

許忘川的眼裏多了些不耐煩,“你知道本座最厭惡叛徒,如果你舍不得殺他,那本座隻能把你處理了!”

那把鬼刃再度貼近了她的脖子,鋒芒畢露,割破了她的皮膚。

沈枝意一把握住鬼刃,努力讓它遠離了自己脖子。

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手,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一字一頓地說,“我殺。”

聽到這話,許忘川這才滿意了一些,身上的威壓也散去了,沈枝意就感覺自己能動彈了。

她眼眸驟冷,手中的鬼刃反手就刺向了許忘川的心髒位置。

“許忘川,我忍你很久了!”

許忘川瞳孔微縮,身影瞬間就閃開了,那雙妖冶的桃花眸染了暴怒。

“你竟敢為了他對本座動手!”

沈枝意手裏握著鬼刃,滿手是血,轉身看向他。

“許忘川,和你在地獄呆了三千年,有一句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

“什麽?”

許忘川眼眸陰沉地看著她,心想她若是立馬認錯,他可以饒她一回。

結果沈枝意卻說,“賤人,你踏馬就是個賤人!遲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你那個破骷髏頭扔地上當球踢!”

“你……!”

許忘川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完全沒想到之前在他身邊百依百順、甜言蜜語哄著他的小東西,會對他有這麽惡毒的想法!

他身上的氣勢越發恐怖,鬼氣籠罩整個屋子,其中浮現一隻巨大的白骨手朝著沈枝意的脖子掐過來。

許忘川怒道,“就你這小東西,也敢有這種妄想?你死定了!本座要將你的魂魄帶回去,好好折磨你!”

許忘川那恐怖的白骨手正要碰到沈枝意,結果卻見沈枝意手裏多了個平底鍋,朝著他揮了過來。

砰的一聲。

平底鍋發散出一陣神聖的金光,瞬間打碎了白骨手,然後穿過鬼氣,打在了許忘川的骸骨上。

咻——!

他都還沒反應過來,整個屍骸就被平底鍋打飛了出去,飛出窗外,飛向了遙遠的天空,不知道掉到了什麽地方。

許忘川:???

“這麽猛啊?”

沈枝意揮散房間裏的鬼氣,詫異地朝著窗外張望。

她也沒想到平底鍋能這麽輕鬆就把許忘川打飛了。

哢嚓一聲。

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

顧淮京回來了。

沈枝意轉頭看去,看到顧淮京那張俊美斯文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她莫名有點心虛。

他應該沒聽到那些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