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章 綿綿恨意
永平連滾帶爬的撞進來,“老爺,老爺不好了,太太她——”
傅奕陽捏著茶杯的手驟然攥緊:“怎麽了?!”
“太太回府的時候遇到劫匪,馬車受驚——”
‘嘭’的一聲,茶杯掉在地上,永平連忙把舌頭捋平了,趕緊把緊要的說出來:“太太她沒事!好在忠睿王爺帶著護衛恰好路過,救了太太,消息也是忠睿王爺派人送來的!老爺?!”
傅奕陽二話不說從書桌前站起來,就要往外衝,永平連忙爬起來眼淚顧不得摸,拔足狂追,激靈一個接一個狠狠的打,老天保佑太太沒事!
雲若寺
忠睿王爺手心攥緊藏在鬥篷裏,表情倨傲的斜睨了看似木木呆呆站在一旁的蘇穎,“你是勇武侯家的吧?我記得你。”
蘇穎看他。
忠睿王爺見她絲毫不像是受到驚嚇後的呆若木雞模樣,不知是想到什麽,勾唇一笑,很快就收斂了笑意,以一種輕蔑的語氣說:“常聽皇兄提起勇武侯,說他智勇雙全,本王看也不過爾爾,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麽真男人!”
蘇穎抿了抿嘴角,表現的有些不悅。
忠睿王爺定定的看著她,湊近她嗅了嗅,在蘇穎反感之前他已經退了回去,“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本王是不是該誇你一句巾幗不讓須眉?”這句話裏麵嘲笑的意味很重。
蘇穎淡定的撇過臉,藏在袖子裏的手心都被掐破了,生死攸關之際。她怎麽會不害怕,突然發狂的馬,亂竄的馬車,被她當機立斷扔出馬車外的炭盆。撞的暈頭轉向的時候她想到最糟糕的結局……
等再回憶一遍,蘇穎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們一行人在雲若寺呆到吃過素齋,就往回趕,誰知道剛下山沒多久,拉車的駿馬突然嘶叫一聲,發狂起來。
車夫大驚失色。想盡力安撫發狂的駿馬,還被甩了出去,落在地上,磕破了頭,立馬就暈過去了。
沒了車夫的整個馬車就開始橫衝直撞,在並不算平坦的大路上四蹄狂奔。
薄荷嚇的大聲尖叫,蘇穎顧不上燙,在馬車開始亂竄的時候,當機立斷的把蓋著蓋子但不穩定的炭盆通過車窗扔到窗外。
照著這樣的情況,還不等發狂的駿馬把她們怎麽樣。這個炭盆或許就能要了她們的命。
蘇穎這次出來是帶了家丁,可那些家丁在這種情況下就跟無頭蒼蠅般,根本就不濟事。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眼前的馬車就亂竄出去,人尚在發怔的空檔,雙腳已經憑借著本能。追了過去!
如果太太這次有什麽好歹,他們就等著被剝皮抽筋吧。
馬車裏的蘇穎被撞得暈頭轉向,薄荷和蘆薈嚇的大聲尖叫,額頭被撞得出血,昏了過去。
蘇穎還在頑強的抵抗,胳膊根本使不上勁,可能是剛才被撞的脫臼了,她知道,這個時候隻能靠自己。
蘇穎掐著手心,強迫自己清醒。馬車突然停止了癲狂,蘇穎以為是錯覺,用力眨了眨眼,好似隱約聽到說話聲。
蘇穎不由得抬頭望去,迎著光線讓她眯了眯眼睛。等雙眼前冒出來的星星消失後,終於看清楚對方那華麗不可方物的……雀金裘鬥篷。
哦,是他啊。
蘇穎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整個人攤在鋪在車廂裏的氈毯上,手腳已經沒了力氣,撐著心神才沒有暈過去。
忠睿王爺一瞬不瞬的盯著蘇穎,那雙丹鳳眼毫不掩飾的掃視著她的眉眼,蘇穎掐著手心,疼痛讓她徹底清醒過來,不知道她現在昏過去還來不來得及。
“王爺?”侍衛不明所以。
忠睿王爺轉過身去那雙丹鳳眼微微一凜,那侍衛縮了縮脖子。
忠睿王爺再次轉過身來,看向蘇穎,“回雲若寺。”他壓根就不是征求意見的。
等到了雲若寺,雲若寺裏會醫術的和尚早就候著了,薄荷和蘆薈被安排去診治了。
蘇穎才知道事情並不是拉車的馬突然發狂那麽簡單,忠睿王爺的侍衛在周圍逮到了十幾個匪人,馬突然發狂就是他們的傑作。
這是有預謀的。
蘇穎回憶一遍,冷汗涔涔,就算發狂的馬車裏她僥幸不死,被那群劫匪劫走,那她的名聲就會受損,雖然她不介意,但傅母那個老虔婆肯定會借機滋事。
不,說不定那幕後黑手就是傅母。想想,無緣無故的想讓她來雲若寺拈香還願,而臨行前三太太又恰好生了病,不能和她同去。
然後她在回程的路上就出事了。
要說真是巧合,蘇穎打死都不信。
想通之後,蘇穎的臉色就瞬息變幻莫測起來,見狀忠睿王爺冷冷一笑:“今日不是本王恰好經過,說不得你就屍骨無存了,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忠睿王爺囂張張狂的話語打斷了蘇穎的思緒,她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忠睿王爺,不管怎麽說當時她隻是抱著攻略npc的態度來對待忠睿王爺的,畢竟在她的認知裏那就是一個遊戲,忠睿王爺就是遊戲裏的npc。
可如今就是他救了她,從遊戲裏的npc變成了活生生的存在,有血有肉的真實人物,實在是……反正經過這件事,蘇穎感情很複雜就是了。她垂下眼簾,可沒想到忠睿王爺根本就不放過她,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我說,勇武侯府的教養就隻是這樣嗎?等改天本王和蘇文政談談——你怎麽了?”
蘇穎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了,冷汗淋漓。“胳膊脫臼了。”
忠睿王爺就像是時刻準備被點燃的炮仗,一下子就變得暴躁起來:“白癡!”
您龍章鳳姿的氣質呢。蘇穎走神了那麽一下下。然後就看到忠睿王爺湊得更近了,甚至還伸手去解她的鬥篷領口的淡紫色絲絛,瞬間瞪大眼睛。
忠睿王爺瞪著她,不屑的哼聲:“本王還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蘇穎身上穿的竹葉青鑲金絲飛如意紋的大毛鬥篷被解下來。忠睿王爺皺著眉二話不說就幫蘇穎把脫臼的胳膊接上了。
看她咬著下唇忍耐著沒發出聲音,忠睿王爺臉上浮現一絲詫異,像是極力擺脫糾纏似的放開手,把她的大毛鬥篷遞給她,挑了挑眉:“用不用本王幫你穿上?”
蘇穎眉頭皺的更緊了,忠睿王爺的態度也太奇怪了。她是不是該說一聲“王爺請自重”啊。
忠睿王爺冷哼一聲,“本王已經讓人通知了勇武侯,等著吧。”說完他就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推門走了出去,侍衛連忙走過來朝他低語幾句,忠睿王爺冷笑一聲:“畢竟是勇武侯的家事,那就讓他去操心罷。”
忠睿王爺又回頭看了一眼被關上的房門,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沒走出幾步,就聽到更讓他煩躁的聲音,丹鳳眼微微一凜。“她怎麽會在這兒?”
侍衛低頭。
忠睿王爺朝攔著陳宛秋的侍衛們擺擺手,陳宛秋如秋水般澄淨的眸子盈盈的注視著忠睿王爺,拎著裙擺娉娉婷婷的到了忠睿王爺麵前,笑容柔和淡然:“王爺的屬下們真是忠心耿耿,有這樣的屬下實乃是王爺之福。”
瞧瞧她是多麽的善解人意,多麽的善良寬厚。都沒有像忠睿王爺抱怨那些侍衛竟然敢攔住她,真是‘狗眼看人低’!
忠睿王爺負手而立:“你怎麽還在這兒?”
陳宛秋瞬間換上了慌張和擔憂的神色:“我擔心大表嫂,沒想到大表嫂竟然會遭遇這樣的災事,幸好是遇到了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忠睿王爺深深的看了陳宛秋一眼,他可是下令不準宣揚這件事的,就連現在呆的地方都是雲若寺的後山,陳宛秋這消息可真夠靈通的。
陳宛秋連忙說:“我是不小心聽到勇武侯府的家丁們說話才知曉的,大表嫂平日裏對我頗多照顧。我放心不下,適才過來看看,大表嫂她還好嗎?”
忠睿王爺臉色緩和下來,負在背後的手摩挲著:“知你是個心軟的,隻勇武侯夫人受了驚嚇昏迷了。你若是想去探望,本王讓人領你過去。”
陳宛秋躊躇了下,蹙著秀眉:“我還是去看看大表嫂,勞煩王爺了。”她在忠睿王爺麵前從來都是你啊我啊的,乍一聽忠睿王爺自稱‘本王’就覺得格外刺耳。
忠睿王爺點點頭。
陳宛秋朝忠睿王爺盈盈一屈膝,就跟著侍衛去看蘇穎。
忠睿王爺說蘇穎昏迷了,她還真是昏迷了,等忠睿王爺出去,蘇穎才意識到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了——她一個身嬌肉貴的深宅夫人遇到這種事早該昏死過去了,哪裏還像她這樣鎮定的,雖然這鎮定是強撐出來的;何況她在忠睿王爺麵前表現的太放鬆了,所以說她真是早該昏過去的。
等聽到腳步聲,蘇穎就氣若遊絲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煞白,這還真不知裝的,跟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差點小命不保,提起一口氣還要跟喜怒不定的忠睿王爺鬥智鬥勇,現在那口氣吐出來了,緊繃的那根線鬆懈下來,癱軟在床上挺屍。
陳宛秋秉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看到蘇穎如秋水般的眸子裏迅速聚集了淚花,可沒等她想做什麽,已經醒過來的蘆薈和薄荷就過來了。
蘆薈和薄荷都沒心思招待‘心氣大’的陳宛秋,蘆薈眼尖先注意到蘇穎血肉模糊的手心,眼淚噗噗的掉下來。
先是被燙傷,再然後就是蘇穎自己掐的,看上去血肉模糊的,挺嚇人的。
陳宛秋被忽視了還有些不悅,但她也沒表現出來,見此就說:“大表嫂吉人有天相,平安度過這次劫難,必是有後福的。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我這兒有祛疤消淤的膏藥,效果不錯,抹了保證不留疤痕。”
蘆薈和薄荷對陳宛秋改觀了那麽一些些,蘆薈接過陳宛秋遞過來的瓷瓶。朝她屈膝:“我先代我家太太謝過二姑娘了。”
陳宛秋雖然有些肉痛送出去的藥膏,不過就當是送了個人情。
傅奕陽快馬加鞭的趕到雲若寺時,忠睿王爺剛剛從慧行和尚那出來,和尚的幾句斷言猶言在耳。
“那位夫人的麵相是命薄的…”這裏的命薄再結合之前慧行大師的批算,那就是早亡的,可如今她不僅活的好好的。而且還生了一對麟兒,怎麽看都有問題。
忠睿王爺臉色凝重,卻不像是生氣,“大師繼續說。”
慧行大師在心裏深深歎了口氣,和尚也是怕死的,就斟酌著說:“不過有貴人相助,幫她渡過生死劫難,此番又化險為夷,否極泰來,此後必然一路順泰。”
其實慧行大師也疑惑。那位夫人明明應該死的怎麽還活著呢?應該在一年多之前就病死的,而且注定無子,實在是奇怪。更何況他也隻能看出這些,往後的事卻是看不出的,不過想想兩次劫難都順利挺過去了,再看那位夫人的身份。必然是大富大貴之人,再有眼前這位王爺護航,自然是會一路順泰。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貴人?這怎麽說?”
慧行和尚卻是搖了搖頭,“時也,命也;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泄露啊。
忠睿王爺卻是不想認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慧行和尚,見他閉著眼睛什麽都不肯再說,手心攥緊,出來後聽侍衛稟告說傅奕陽來了。眼神冰冷的狠狠的錘下了身旁的樹幹,把來匯報的侍衛唬的不輕。
忠睿王爺原先和勇武侯關係也就一般般,畢竟忠睿王爺明麵上並沒有任何的差事,平時也不上朝,跟勇武侯交集不多。可現在他是看傅奕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傅奕陽心裏掛念著蘇穎,又知道這次多虧了忠睿王爺,才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對他心存感激。
結果忠睿王爺潑了一盆冷水下來,嗤笑道:“往日裏多聽皇兄稱讚勇武侯,不過如今嘛,可真讓本王大失所望。不知勇武侯平日裏是如何齊家的?”
“怎麽?本王說這話還冤枉侯爺你了不成?”忠睿王爺抖了抖手中的幾張紙,“嘖嘖,這戲碼本王可真是聞所未聞,改明兒本王碰到皇兄的時候,隨便和他說說這趣事,如何?”
忠睿王爺讓人把那幾張紙交到傅奕陽手中,那是那十幾個匪人的供詞,他們是收人錢財,給他們錢財的人讓他們綁了蘇穎,再好好的淩辱她一番,到時候要讓她名聲掃地,落個被夫家休棄的下場。
想想名聲都毀了,再被夫家休棄,最後不是自盡就是絞了頭發做姑子,反正就是沒什麽好下場就是了。
忠睿王爺冷嘲熱諷一番,見傅奕陽麵無表情,冷笑一番:“侯爺這番表現,可真是鎮定。”
然後他意味深長的說:“聽說侯爺才剛得了一對嫡子吧,本王這聲恭喜是晚了點,不過,本王倒是覺得來得遲不如來得巧。”
“這畢竟是侯爺你的家事,本王不好越俎代庖,那些賊人,本王就移交給你了。”忠睿王爺抖了抖身上華麗的雀金裘鬥篷,看傅奕陽時目光裏帶著鄙視,連自家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算什麽男人!
傅奕陽良久,才擠出聲音問:“敢問王爺,內子在哪兒?”
就是這樣一幅死人臉才更討人厭,忠睿王爺冷笑一聲,沒再用言語刁難他,擺擺手讓人領傅奕陽去見蘇穎。
可等傅奕陽走後,忠睿王爺手心攥緊,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吩咐道:“給本王往下查,仔細的查。”
“是。”
傅奕陽從忠睿王爺這裏出去的時候背挺的筆直,像是強迫自己不要示弱一般,從這裏到蘇穎在的屋子短短幾十米的距離,讓傅奕陽覺得很漫長,兩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
永平偷偷瞄了眼傅奕陽,縮了縮腦袋,他總覺得自家老爺平靜的有些不正常,之前聽到太太出事的時候。老爺可是連鬥篷都沒披,快馬加鞭的頂著寒風往雲若寺趕來了。
擺明是很掛念太太啊,怎麽現在?
蘇穎蒼白著臉躺在床上,她真昏睡過去了。兩隻手已經被蘆薈和薄荷細細的包紮起來了,她們倆頭上還包著紗布,之前磕破了頭,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見到傅奕陽進來,蘆薈拽了拽薄荷,薄荷連忙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給傅奕陽見禮,剛出聲,就被傅奕陽製止了。
傅奕陽站在床邊看著蘇穎,擰著眉,瞧她蒼白的神色,心裏細細的疼,那種如同有根細刺在喉嚨裏,吞不下去吐不出來的感覺又上來了,尤其是在自己懷疑她後,她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如果不是忠睿王爺恰好路過。他真的不相信,手裏的幾張紙已經被他攥成了團。
折折騰騰,等傅奕陽帶著蘇穎回到侯府,天已經擦黑了,忠睿王爺的侍衛們把他們送到侯府門口,美曰其名“勇武侯府的家丁靠不住萬一再出現什麽好歹。嘖嘖”。
傅奕陽異常的窘迫,可卻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
馬車一直行駛到正院門口,還沒停穩,傅奕陽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嘈雜聲,還伴隨著孩子幼嫩的哭聲。
傅奕陽眉頭皺成‘川’字,“出什麽事了?”
桂嬤嬤像見到主心骨似的跑過來:“老爺太太可回來了,老太太差了人過來要把大爺二爺抱到上房去,福哥兒祿哥兒見不著太太哭個不停,好在太太回來了。”
蘇穎出事的事可是一直瞞著的,桂嬤嬤不知情。但老太太的惡毒,對大房的不待見,桂嬤嬤可是從蘇穎那裏知道的一清二楚,怎麽會讓傅母把兩個哥兒抱走!
什麽時候抱過去看看不行,偏偏是在太太不在府中的時候。這裏麵要是沒貓膩,她桂嬤嬤就白白在後宅裏浸,淫這麽多年了!
傅奕陽麵沉如水,傅母遣過來的幾個嬤嬤頓時就不敢造次了,不過有個婆子大著膽子說:“老太太想孫子,想把哥兒抱過去看看,享受下天倫之樂,大老爺向來最是孝順,想來也不會攔著吧?”
桂嬤嬤氣得狠了,揚高聲音說:“這位老姐姐說的可就不對了,老太太想看孫子,我們是不敢攔,可眼見天黑了,更深露重的,哥兒們還小,受不了這涼氣,萬一哥兒們有什麽好歹,咱們這做下人可真是擔待不起,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
“不若老姐姐們回去再詢問下老太太,等明兒天氣晴朗,日子暖和的時候,再抱過去讓老太太瞧個夠。想來以老太太的慈愛,定然會心疼孫子,這可是咱們侯爺的嫡子,老太太的嫡孫,馬虎不得。老姐姐們覺得我這話在理不在理?”
傅奕陽怒火壓抑的夠久夠深的,低吼道:“夠了!”掃了一眼那從上房來的嬤嬤們,把她們看的脊背發涼,戰戰兢兢的不敢再言語。
“桂嬤嬤這話在理,老太太那你們盡管回去回話,就說這話是本侯爺說的!”
“杵著作甚,還不快把少爺們抱回房。”奶娘們不敢耽擱,抱著還在哇哇大哭的福祿倆娃回屋了。
傅奕陽從馬車裏把蘇穎抱出來,永平也已經去把太醫請回來了,正院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太醫給開了藥,蘇穎半醒不醒中被傅奕陽抱著撬開嘴喂了藥,手上也重新上了藥包紮了。
傅奕陽看到她手上血肉模糊的一片,身體繃緊。
再然後大老爺親自上陣照顧起蘇穎來,等給她擦拭身體的時候發現身上的撞出來的淤青,把淤青按摩的散開來,給她上了藥,換了新衣裳,這些都不假他人之手。
蘇穎現在演繹的是驚嚇過度不假,可不代表她沒感覺,傅奕陽破天荒屈尊降貴做這些,她心裏非但沒有一丁點的感動,他這麽做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呢?歉意?還是心虛?
不管是因為什麽,蘇穎更多的感覺則是對此覺得有些齒冷,還有的就是對幕後之人的綿綿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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