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章 瓜熟蒂落
陳宛秋是不是腦子被門夾過,蘇穎心裏微哂,先不說她怎麽會關注上侯府的一舉一動,就連接生婆的背景都是清楚的,還那麽提起來,這感覺就十分的微妙。
最微妙的是,她那副施恩的語氣算是怎麽回事?
莫不是以為蘇穎就能任由她拿捏了,未免太自以為是了。蘇穎看著陳宛秋坐過的地方眼底滲著冷意,越是猜測陳宛秋的用意,蘇穎就覺得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吐又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實在是令人不耐。
薄荷臉色煞白,在蘇穎出聲後勉強恢複了鎮定,蘇穎掀開茶碗含了一口茶在嘴裏,薄荷馬上捧了痰盂過來,蘇穎側一側身把嘴裏的茶吐幹淨了才覺得好那麽一些些。
蘆薈送陳宛秋回來,臉上的憤憤然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來,緩了口氣衝蘇穎福了福身,蘇穎指一指桌上的茶:“喝一杯緩口氣,這般快就回來了?”
“奴婢把陳三姑娘送到正院門口,陳三姑娘體恤奴婢,說她識得路就不讓奴婢送她到二房那邊了。”蘆薈謝過了賞拿起茶盞,側著身體一口喝完,一想起陳三姑娘臉上露出來的輕蔑的神色還有她說的那些話,無不是紮了蘆薈的眼,她真懷疑了陳三姑娘的教養,而且她的神態舉止和之前見過的大相徑庭,就像是變了個人。
蘆薈捧著茶盞就愣住了,微微垂下頭,心裏一緊,她跟在蘇穎身邊久了,一些事蘇穎都沒瞞著她們,府裏頭那些秘辛根本就是禁不住的,不說旁的,就是南院的魏姨娘,說是失心瘋了。可魏姨娘的行為舉止實在是和以前完全不同,難不成陳三姑娘也是……
蘆薈一個機靈,不敢往下想。可她來找太太像是來示好的?
蘇穎沒想到蘆薈會聯想那麽多,隻是聽了蘆薈的回話吊了吊眉梢。問了個風馬不相及的問題:“她是一個人來的?”
蘆薈被蘇穎點醒,點了點頭。
蘇穎冷冷一笑,這可真有意思,如果她還沒忘記的話,當初陳宛秋把她撇清的緣由就是在府裏迷了路,能孤身一人從二房那邊跑到她這兒,還會在府裏迷了路?
陳宛秋莫不是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不成。還是覺得她本身就自帶了讓周遭的人智商都下降的光環,會自動忽略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呢?
薄荷到底沉不住氣,“太太……”
“去讓人查查那位吳婆子一家最近都和什麽人接觸過,她家那筆橫財是真是假。”既然陳宛秋那麽篤定吳婆子有問題。那蘇穎總得要查清楚,她可不想拿她和肚子裏的孩子不精心,“做的隱秘些。”
陳宛秋想牽著她的鼻子走,那也得看看她願不願意配合,蘇穎緩緩吐出一口悶氣。手緊了緊。
事實上底下人查的很快,快到出乎蘇穎的意料,而且幕後黑手擺明了就指向上房的那位,更奇怪的是還不等蘇穎出手,那吳婆子就不小心摔斷了腿。看上去就像是一起意外,這接生婆自然不能用了。
薄荷嘴裏嘟囔一聲:“連老天都站在太太這邊呢。”
蘆薈總覺得哪裏奇怪,可讓她說她又說不上來。
蘇穎深吸一口氣才定下心神來,蘆薈和薄荷看不出其中的貓膩,蘇穎卻是想得清楚,分明就是陳宛秋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她派出去調查的人還不是被陳宛秋牽著鼻子走了,不然怎麽就那麽巧的吳婆子不小心就摔斷了腿。
還是在蘇穎在查出來吳婆子被收買後,更關鍵的是別人之所以會知道吳婆子家發了筆橫財還是因為她兒子嗜賭,和人家賭博時輸紅了眼,才去偷了吳婆子錢財拿出來賭不小心說漏了嘴。
整件事太過於巧合了,透著詭異。
蘇穎感覺很糟糕,她不喜歡事情脫離她控製的感覺,深深吸了一口氣,越是這種情況越是得沉住氣,這件事她記下了。
傅奕陽在得知傅母稱呼三太太生的女兒為大姑娘後,並沒有說什麽,隻是身體緊繃了一下,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離他最近的蘇穎還是察覺到了,餘光捕捉到他越發冷峻的麵容,便笑著說:“常言說笑一笑十年少,我卻少見你笑的,有什麽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強麽。”
傅奕陽也沒勉強自己笑,臉色卻是緩和了些,和原先那些事打給他的打擊相比,不讓大房二房一起論長幼這件事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可傅奕陽也並非麻木不仁的,乍一聽到心裏總歸還有些不好受。
蘇穎不好說收買接生婆到底是不是傅母做的,畢竟傅母可是前科累累,如果不是正院被她整治的如鐵桶一般讓人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說不得她這養胎生涯都要變得很坎坷了。
尤其是在三太太生下女兒後,傅母可真是把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拔除而後快呢。
傅奕陽歎了一口氣坐下來摸上蘇穎的肚子,看到炕桌旁邊擺了一本薄子,他拿過來那薄子瞧了一眼,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多是和侯府有些矯情的人家,上麵記錄著來往人家裏的主子年紀喜好,不等蘇穎解釋他就先皺起了眉:“不是說不讓她們拿這些瑣事讓你操心麽?”
蘇穎衝他帶著些討好的笑一笑:“早兩個月我就把管家的事務分派下去了,這兩個月你何曾見我看過賬本,”見他還皺著眉一副不讚同的樣子,蘇穎接著說,“這不是臨近年節,要往各處送年禮,雖說有舊例可循,底下人擬好單子就遞過來讓我過目一遍,也好查漏補缺,以免失了禮數,這些我也是做慣了的,費不了多少心思。”
可剛才那薄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可不見得有多有說服力,蘇穎這樣輕描淡寫的揭過去的模樣落在傅奕陽眼裏頗有些不是滋味,他以往總覺得妻子替他打理家務事是理所應當的,就是在她生病時也沒讓他多操心,她卻從來沒向他訴過一句苦的,不像魏氏……
那時候他還曾經埋怨過妻子對魏氏不夠寬大,這一想傅奕陽就覺得更不是滋味了。聲音也有悶悶的:“你做的很好了,這些年辛苦你了。”
蘇穎也不知道傅奕陽這是又抽的什麽風,以往也沒見他跟蘇氏說一句辛苦。她管家和蘇氏那會兒相比真算不上多辛苦,更不用說在過去這段時間內。她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基本上沒沾過手。
蘇穎配合著手覆在他手背上,“能得老爺一句誇讚,妾身乃三生有幸——”拉長著聲音裏帶了幾分俏皮,傅奕陽心裏一鬆笑出聲來,抬起她的下巴,湊過去鼻尖對著鼻尖,嘴唇都碰到嘴唇了。蘇穎臉色卻突然變了,肚子一抽一抽的往下墜,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來。
傅奕陽一驚:“可是發動了?”他一說,外麵桂嬤嬤聽了聲音趕緊進來。這時候蘇穎的額頭上已經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握著傅奕陽的手腕攥緊,身體不敢動彈,隻有咬著嘴唇點頭。
桂嬤嬤大聲喊道:“太太要生了,快去準備!”這一聲就跟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巨石驚起了驚濤駭浪。屋子裏有一瞬間的慌亂,可很快就變得有條不紊起來。
傅奕陽咽了咽唾沫,被齊嬤嬤客客氣氣的請了出去,他腦海裏還一片空白,等出了門到廊下一站。被寒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嘴唇動了動,吩咐了管家拿了他的帖子去請太醫。
屋子裏的窗戶全都被關嚴實來,蘇穎被放到炕上,蘆薈給她脫了衣裳,小廚房那邊聽見了動靜不用吩咐,紫蘇就已經指派小丫頭們趕緊燒水,接生婆也都到了位。
蘇穎沒有經驗,以往那些理論知識等真要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腦海裏卻是一片空白怎麽都想不起來,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一個接生婆走過來摸了摸她的肚子,又看了看下麵說:“太太,看情況生產還得等一會兒,還是先吃些東西,免得到時候生產時沒有精神。”
齊嬤嬤聽到消息就過來了,這會兒聽了接生婆的話連連點頭:“對對,這會子吃了等下才有力氣,”轉身吩咐紫蘇,“燉上一鍋野雞子湯,再弄些好克化的點心來。”
桂嬤嬤拿著帕子給蘇穎擦汗,心裏可是忐忑,雖然大夫都說了蘇穎這胎養的好,可女人生孩子就跟到鬼門關外走一遭似的,更何況這不僅是頭胎還是雙胎,豈不是更凶險。
這一下子就跟開啟了什麽開光似的,蘇穎空白的腦子又充實起來,她這會子還有力氣吩咐事情:“嬤嬤,南院還有柳院那不必讓她們過來正院,底下要是有下人走動往正院這邊探頭探腦的,嬤嬤就不用客氣。”
想來這時候她們已經聽到消息了,南院還好,魏姨娘被禁足了,上次傅奕陽從外邊出差回來她想要出來,姿態擺的一次比一次低,蘇穎也沒有刻意隱瞞,找到機會和傅奕陽說了,畢竟她是傅奕陽親口說要禁足的,可傅奕陽沒鬆口,南院還仍舊是關著院門的,可蘇穎也沒苛待她,月例還是照舊,底下還留在她身邊伺候的下人都被敲打過的。
可柳姨娘那邊兒就不同了,原本歇下去的心思又開始活泛了,要是擱在平時蘇穎說不定還陪她們玩一玩,但現在是關鍵時期,出了接生婆被收買的事後蘇穎可是又加緊了正院的防範,還是別讓她們出來為好。
“要是柳姨娘不聽,嬤嬤就讓人攔著她。”媽蛋到這種時候她還得操這份心。
“老太太那兒就不必驚擾了她老人家,讓她老人家跟著我幹熬著,還有大姑娘那讓章嬤嬤看好了,讓底下伺候的人不許忙亂。”蘇穎一想她在這府裏誰都要防範,心裏邊把傅奕陽也連帶著咒罵了一通。
接生婆被收買的事兒證據都指向了傅母,雖然裏麵有陳宛秋插手,實在無非確認幕後黑手到底是不是傅母,可就算不是傅母做的,她也不希望她生產的時候有人在外麵虎視眈眈的。
大姑娘那兒雖然還小不懂事,但畢竟她還是要問一句,傅奕陽還在外麵院子裏呢,蘇穎不知怎麽的在心裏微微一曬,她這樣煞費苦心的竟然還就隻是為了這男人。雖然事出有因,但這種感覺還是讓蘇穎覺得不太舒服,本來還想說讓傅奕陽不要在外麵幹等著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憑什麽我在屋子裏生孩子,那男人還能舒舒服服的。不公平!
一陣疼痛襲來讓蘇穎疼的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蘇穎抓著被褥的手都有些發白,就算平時裏她多是淡定鎮定的多,可到這時候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係統已經很久都沒有出來了,蘇穎不清楚它到底怎麽了,原本以為它說的讓她自己融入其中的原因當時蘇穎還信了。心裏邊仍舊是時時刻刻想著那主線任務的,不敢有一絲怠慢,生怕真出了什麽事,會連累到她肚子裏的孩子。
——如果說為了主線任務都要套牢傅奕陽。時時刻刻揣摩著他的心思,把自己往他喜歡的地方改變,讓他喜歡上自己,不管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但不管怎麽說她生活基本上真的是圍繞著他在轉;那麽她肚子裏本不在她計劃內的孩子卻是真正讓蘇穎產生歸屬感的存在。她血脈的延續,就像是一個奇跡。
人都有脆弱的時候,蘇穎總有種不安,係統那明明沒有絲毫起伏卻總是會透露出濃濃猥瑣感的聲音在她看來也成了天籟,可蘇穎熬著疼去呼喚係統。係統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蘇穎慌了,攥著被褥的指節發白,紫蘇拎了食盒進來,桂嬤嬤的聲音在蘇穎耳畔響起:“太太現在吃些東西,等生產時才有力氣,保證能平安生下健康的哥兒來的。”
桂嬤嬤的話不啻於給蘇穎打了劑強心劑。
院子裏傅奕陽在來回踱步,蘇穎肚子裏這胎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是他盼了五年的嫡子,而且兩個小家夥是他看著從一點點到肚子大起來,聽到過他們的心跳聲,還感受過他們的胎動,給他們讀過書,可以說他們還沒出生,傅奕陽就已經對兩個小家夥產生了感情。
前段時間三太太早產難產還讓傅奕陽跟著有一絲的心悸,聽著屋子裏麵時不時傳來的呻.吟聲,傅奕陽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心跟著提起來的可不止傅奕陽一個,就跟蘇穎想的那樣,府裏其他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傅母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聽到杜鵑轉述的蘇穎的話,哧了一聲:“大太太這是孝順我這個做婆婆的呢,我若是不順了她的意,豈不是成了不慈!”
杜鵑閉著嘴巴不出聲。
傅母自顧自感歎一聲:“眼見這臨近年關了,掛像祭祖、供奉神饗、人情應酬這些事兒原本都該是大太太盡心力的,偏她得坐月子,看來這月子艱難嘍。”
有些事還必須得蘇穎這個當家太太出麵,這月子萬一沒坐好,落下毛病還不是常有的事兒,更何況她這胎是男是女還不確定,再說孩子還不知道活不活的住呢。
想起這點來傅母就惱火,明明三太太壞相就是個男孩,偏偏是個小丫頭片子,還從胎裏帶出來一副弱相,還不知道能不能長大呢,真是個不爭氣的!
傅母隻得把目光轉到陳夫人身上,滿心盼望著陳夫人這胎是個男孩,至於大房那邊,合該雞飛蛋打才最圓滿!
傅母嘴角露出個笑來,杜鵑捏了捏手,手心裏全是冷汗。
翠屏扒著門往正院裏看,守門的婆子們正圍在一處吃熱茶暖胃,一個婆子笑了一聲:“姑娘還是回去吧,生孩子沒那麽快的。”
另一婆子‘好心’勸說:“等太太那邊生了自然有人來報喜的,姑娘還是別往外探頭探腦的了,想想你頭前的那個石榴姑娘,好些時候都沒見著她了吧。”
翠屏臉一陣紅一陣白,石榴是她前麵伺候柳姨娘的,因為犯了錯被教養嬤嬤領回去重新學規矩去了,雖然沒有被革了職打發出去,可眼見柳姨娘也沒有複起的趨勢,石榴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調回來呢,石榴眼見就沒出頭的日子了。
翠屏回去的時候柳姨娘還在繡佛經,翠屏在外麵歎氣的聲音她也聽見了,看著手中的佛經,柳姨娘誠心誠意的祈禱,太太這胎生不出兒子來。
柳姨娘在心裏又歎了口氣,又苦又澀的,太太這胎生不出兒子來又如何,最起碼太太身體沒問題,是能生的,照著老爺之前獨寵的架勢,還怕太太以後生不出兒子來!
魏姨娘好命生個女兒出來,可往後但凡太太沒生出嫡子來,她們做妾室的也是不能趕到太太前麵生出兒子來的。
再退一步將,就算太太沒能挺過去,她也不可能被老爺扶正,等日後老爺再娶,誰還能保證是個慈和人。看看她現在,雖說見不著老爺麵,但份例都是不缺的,手裏頭還有些權力,日子過的不差。
這些道理柳姨娘都明白,她比魏姨娘拎得清,魏姨娘以前得寵的時候,不但生下庶長女,還把太太擠到一邊兒去,猖狂的不得了,儼然後院的小太太,可現在如何了,孩子被抱走了,南院靜悄悄的再也不複往日的熱鬧,和荒院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就是不甘心啊,柳姨娘看起來很沉得住氣,也沒鬧著要往正院去,可實際上她也沒有她表現出的那麽鎮定,好半晌了才繡了幾針。
相反的是一直表現的很沉得住氣的麗月終於沉不住氣了,柳姨娘心裏惱恨麗月算計她,心裏想著如果沒有麗月讓那小丫頭去攔著老爺,從而惹惱了老爺,是不是老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記得她,好似院子裏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呢?
適才見到一付如履薄冰樣子的麗月,懶怠的看她,斜她一眼說:“妹妹怎麽不在屋子裏做針線了?是針線不夠用了,還是布料不夠使了,若是擱在以往還能使人往針線房上走一趟,可現在是非常時期,闔府都緊著正院呢,妹妹若是真缺了這些使喚了,和我說一聲也是一樣的。”
麗月放佛對柳姨娘的挖苦譏諷已經習慣了,以往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柳姨娘管著這院子,在這院子她就是老大,原本還和麗月維持著麵和的狀態,後來幹脆連麵和都不見了。底下人看碟下菜,麗月的日子就越發不好過了。
麗月挨著半邊椅子坐下了,臉上卻不見對柳姨娘的怨懟,就是這樣柳姨娘才越發忌憚她:“太太不是才九個月麽,怎麽就這麽早就生了?我也是擔憂坐不住,就想來找姐姐你說說話。”
柳姨娘一抬眼皮,手裏的動作也跟著停住了,摸不清麗月這話是否有話,可一想麗月也沒那麽大的能量把手伸到正院去,難不成是想攛掇著自己到正院去?
柳姨娘心裏不屑,她又不傻,即便心裏不甘心但她也不敢去給蘇穎添堵,不說蘇穎這胎生不出兒子來,經過了那麽多事兒柳姨娘也是不敢去招惹的,光看傅奕陽這一年近乎獨寵的架勢就知道了。
再說要是蘇穎這一胎生出兒子來,那正院的地位就更穩固了,就算柳姨娘也期待她一尺三命,但至少也不會表現到臉上來。
這麽一想複又低下頭來繼續繡她的佛經,嘴上也沒停:“太太懷的是雙胎,原就比正常懷胎要早些生產的,我心裏雖然也掛念,但太太既然發了話,咱們好好等著便是,再說正院還有老爺坐鎮呢,太太這胎定然會安然無恙的。”
麗月還是以前那副憨厚老實的模樣兒,沒有接柳姨娘的話。
柳姨娘心裏冷笑,如果不是知道她心機深沉,說不定還真會被她這副老實模樣給騙了。當初太太把她開臉給老爺,怕也是看中她這點了吧,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柳姐姐,這佛經繡的可真好呢。”半晌後麗月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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