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 因禍得福
薄荷跟在蘇穎身邊久了,說些話來也沒那麽多顧忌,這次柳姨娘盡心盡力的伺候傅母大家都看在眼裏,心裏可不是沒覺得柳姨娘是做給誰看,上趕著奉承老太太,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向來不和睦麽,見她沒有因為這個得到好處,反而病倒了,薄荷她們幾個就差拍手相慶呢。
薄荷這話兒說的倒也沒差,傅母生病了,底下小輩們說是去侍疾也就是走個過場,這老太太跟前還能缺得了人伺候不成,當然了也不排除傅母借著有病故意磨磋兒媳婦——上次借病不就借機發作了蘇穎一通,當著陳夫人和丫環的麵說罵就罵的。
傅母這回是真病了,斷斷續續的十來天才大安了,柳姨娘就日日在她床前侍奉湯藥,整個人都憔悴了。
柳姨娘的小心思蘇穎摸得一清二楚,蘇穎也免了她們請安,別的路走不通見不著傅奕陽,就卯足了勁往別處鑽營唄,在上房還能借著傅奕陽去問安的時候見上一見,借機能給大老爺留個好印象。
蘇穎心裏摸準了傅奕陽的心思,等傅奕陽過來的時候就把話給圓上了,不是她這個做正妻的借機磨磋妾室,是人家太有心了,做事從一而終,如今好了傅母的病好了,柳姨娘反而病倒了。
全都是自己作的。
躺在床上下不來床總比時不時就往傅奕陽身上打主意強,蘇穎還不用著柳姨娘來訴辛苦了,“把上回進上來的人參選一支給柳姨娘送過去,”薄荷一聽就不大高興,蘆薈拉了她一把,又聽蘇穎說:“已經是月底了,她既病了就好好養著,分派的事兒就不好再讓她操心勞力的,嬤嬤就先麻煩你先擔著了。”
她既然以前能放權下去,把權利收回來也是一句話的事兒,如今底氣足拿捏妾室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誰也尋不出她的錯來,說出去也得說她一句寬厚大方。
桂嬤嬤笑眯眯的應下了。
白芷把麗月送上來裝著小衣裳的包袱讓蘇穎過目,“孫嬤嬤已經看過了,麗月姑娘針線上的手藝自然是好的。”
桂嬤嬤插上了句:“老奴瞧著跟著麗月過來的那丫頭有些眼生呢。”
白芷想了想說:“瞧著是跟在柳姨娘身邊伺候的。”
蘇穎手上還摸著麗月送上來的小衣裳,確實是麗月的針線,比起之前陳宛秋獨特的繡法這樣的針線才是真的算很精細了。她真不知該怎麽形容麗月這人了,她做針線來進上來就是擺明要討好她這個太太,大抵是想著既然後宅沒進新人,總該要抬個人出來分寵,她自個是從正院出去的總比別人強。看樣子是想來討好她想讓她鬆鬆手縫好讓她跟著也有肉湯喝。
這麽說起來倒也無可厚非。誰讓麗月她是從正院出去的呢。可壞就壞在這麗月一方麵討好正院,一方麵還想和柳姨娘聯手,左右逢源,不管是哪一種都讓蘇穎覺得惡心。沒有金剛鑽還想腳踏兩隻船,想得美。
“收起來罷,再挑兩匹紗綢給她,既是月底過幾日就是端午節了,嬤嬤也提點她一些,忙好手頭的差事才是正經的。”
薄荷轉了轉眼就把這差事要到手裏,跟著桂嬤嬤去那邊院子裏吩咐。
柳姨娘屋子裏一股藥味兒,柳姨娘臉頰泛黃,捂著帕子悶聲咳嗽。聽了桂嬤嬤傳達的意思嘴裏更苦了,好似原先喝的湯藥裏放了大把的黃連,從心裏都泛出澀味來。
就這樣還得撐著身體坐起來硬擠出個笑來:“多謝太太體恤。”又硬撐著讓身邊伺候的丫環翠屏使眼色,等翠屏把桂嬤嬤送出去,柳姨娘歪躺在枕頭上。就在剛才手心被指甲掐的都破了皮。
懷了孕的主母還死霸著丈夫不放,哪家也沒有這樣的規矩!若是在以前魏姨娘得寵的時候,她每月還能見著老爺幾回,可現在魏氏被禁足大姑娘被挪到正院去養了,老爺眼裏就跟沒有人她這個人一般,太太這是一條活路都不給啊。
去送桂嬤嬤的翠屏回來,見柳姨娘灰敗的樣子勸了句:“姨娘總歸先把身體養好才是。”
柳姨娘攏了攏鬢發:“去哪兒了?”
翠屏有些憤憤:“麗月姑娘之前做了好些小衣裳送去給太太,太太叫薄荷姐姐送了幾匹紗綢過來,讓她裁剪了做新衣裳,奴婢就說她是個靠不住的,瞧著原先姨娘抬舉她,她自個反而攀了高枝兒把姨娘給拋下了。”
“真以為太太抬舉她呢。”柳姨娘心裏也知道這次她在上房侍奉老太太的事惹惱了太太,就是太太趁著她病做些手腳徹底打壓她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可她能有辦法,她年紀漸漸大了,比不上皮嫩色鮮的年輕小姑娘了,如果不趁著多在老爺跟前露露臉,日子就越發艱難了。
可這樣也不代表她能允許別人踩著她往上爬,再不濟她也是有名分的姨娘,想要拿捏個通房丫頭還是可以的。
那邊薄荷去到了麗月房裏,這院子裏柳姨娘住著正屋,麗月得了個偏房,可也是很寬敞的了,麗月見著笑著進來的薄荷,心裏拿不準,就趕緊讓薄荷進來。
“我就不進了,太太那還等著我過去回話呢。”麗月也不敢拿喬往薄荷手裏塞了個雕花銀鐲子,薄荷推了兩次見推不過就接過去來往袖子裏一攏,笑著說,“太太說讓姑娘你跟著費心做針線了,讓姑娘不必再做這些了,姑娘就不必跟我們這些人搶這些活計做了。”
又拿出挑出來的兩匹淺蘭色的緞子,“這是剛得的,太太特意拿出兩匹來給你呢,做夏衣穿倒也輕薄得宜。”麗月是偏豐腴型的,這般輕薄淺色的綢子做了衣裳穿怕是會讓人覺得臃腫,可蘇穎都特意這麽說了,麗月還真不能拿這兩匹緞子做什麽,還得裁剪了做衣裳穿。
麗月心裏高不高興薄荷沒看出來,薄荷心裏就更覺得她有問題了,裝的可夠像的。麗月抿了抿嘴,一臉的恭順:“這本是我應該做的,不值得太太這般賞的。”
薄荷笑起來,脆生生的說:“怎麽不當的。太太誇了你做的針線。太太還說了,”薄荷故意頓了頓,見麗月擰著帕子直愣愣的看了過來,在心裏撇嘴,“最近這段時間事多,太太怕事務上出什麽岔子,就讓桂嬤嬤提點你一二。”
薄荷很是瀟灑的走了,和桂嬤嬤碰了頭還特意把麗月塞給她的那個雕花銀鐲子拿出來顯擺,這首飾雖然比不上往日裏蘇穎賞下來的,但也差不多了。關鍵是戴著不打眼。麗月她個不得寵的通房姑娘能有這樣的首飾就值得尋味了。
桂嬤嬤伸出指頭虛點點薄荷的額頭。“你這妮子,這是當攢嫁妝呢?”
薄荷臉一下子就紅成番茄了,等回到正院臉還是紅撲撲的,蘇穎見了奇怪一問。鬧的屋子裏的丫頭們都笑了起來,“這妮子還知道害臊了,可真是難得一見。”
蘆薈還不忘在旁邊打趣,薄荷跺跺腳躲到屏風後麵去了。
這下笑的更歡了,蘇穎笑夠了撚了顆草莓往嘴裏塞,別的不說就是陳宛秋弄的大棚讓她能吃到新鮮蔬菜水果,蘇穎都在心裏感謝她的。
等吃午飯的時候桂嬤嬤把傅奕陽早上吩咐的話學給她聽,蘇穎也沒矯情就笑納了,她自然感覺出來現在傅奕陽更多看重的是她肚子的孩子。那為了孩子著想這些都是他做父親的應該做的。
就這點上來說,蘇穎還是比較滿意的。
蘇穎肚子已經開始顯出來,害喜也來勢洶洶的,蘇穎以前連婚都沒結過,更不用說懷孕生小孩了。大姑娘那裏也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了,有嬤嬤奶娘們看顧著,在正院裏頭也沒哪個底下人敢怠慢的,平日裏也不用蘇穎多操心,可等這種事落到自己身上,蘇穎才覺得這生小孩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蘇穎卻不覺得辛苦,肚子的孩子就是她的根,難怪以前就有人說在後院裏頭沒孩子的女人就如同沒根的浮萍,就是再難受蘇穎也忍了。
傅奕陽過來的時候,蘇穎剛吐的一塌糊塗,蘆薈端了溫水來讓她漱口,她臉粉白粉白的,抬眼看到傅奕陽過來了,有些不好意思:“怎麽過來了?”又讓人打水給他擦臉。
傅奕陽虎著臉:“怎麽這麽嚴重?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蘇穎都說了正常的害喜反應,傅奕陽非得執意請了大夫過來,人家大夫也說是這很正常,還說了脈象沉穩,像這樣很難得的,到後頭就連這樣的脈象看著像男孩這樣的根本就不負責任的話都說了出來。
蘇穎她自己懂這方麵的知識自然知道現在才兩個月,胎都沒坐穩呢就能診出是男是女可真是厲害了,不會是來騙診金的吧?
還真是,傅奕陽聽了人家大夫似是而非含含糊糊的話大悅,給了大夫不菲的診金,那老頭捋著胡須一抖一抖的,對傅奕陽提出讓他把孕婦忌諱寫一份他也表現的很樂意。
傅奕陽正在興頭上,蘇穎當然不會去潑他冷水,又問他怎麽過來了,傅奕陽咳嗽一聲表現的有些不自在,等到吃飯的時候他格外注意著她的情況,蘇穎吊了吊眉梢,這人不會專門過來陪她吃飯的吧?
還真別說,傅奕陽在飯後陪著蘇穎說了一會兒話,兩人黏糊了一陣,傅奕陽就說前麵還有公務要處理,他去書房了,背影看起來還是挺瀟灑的。
蘇穎把桂嬤嬤叫過來盤問,桂嬤嬤把早晨在傅奕陽跟前說的話複述了,蘇穎抿了抿嘴微微笑了笑,又說:“之前那大夫說的話做不得準,別張揚出去,免得日後不是,讓人家笑話。”
桂嬤嬤心裏樂嗬嗬的,覺得人家大夫的話有道理,但聽蘇穎這麽說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太太的意思我們都省得的,不過太太也別怪老奴多嘴,瞧著老爺剛才的高興勁,這胎是個哥兒才是最好的,不管日後如何了,太太的地位那是再穩固不過的了。”
桂嬤嬤這話雖然不大中聽,但蘇穎心裏自然明白這話裏的意思,往前蘇氏能被魏姨娘擠的都爬到她頭上來張狂了,這裏麵雖說有傅奕陽寵魏姨娘的原因在,但另外一方麵何嚐沒有蘇氏沒孩子根基不牢的緣故,但凡有個孩子就算是個女孩也不至於讓魏姨娘那麽張狂。
往前那樣雖然占著正經名分卻還不如個妾室如意的生活在桂嬤嬤她們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象。丈夫和兒子哪個重要,當然是兒子重要。蘇穎沒有實實在在經曆過原先蘇氏過的那樣苦楚的生活,但她卻是還記得的,又想到在她過來之後,原先那般張狂受寵的魏姨娘不還是短短時間內就被打壓了下去,雖然她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最終下決定的還是傅奕陽。
以前寵妾滅妻的是他,現在對魏姨娘不管不問就當沒這個人也是他,蘇穎就算心裏因為他的嗬護體貼有過動搖,但有些事總是在關鍵時刻跑出來提醒她。蘇穎到現在都沒有下過定論。
蘇穎有一瞬間的茫然。她自認為比這裏後宅裏的女人們見多識廣。並非井底之蛙,隻拘泥在後宅這一畝三分地裏。何況她從一開始就擺正了自己的態度,權當這仍然還是在玩一場遊戲,可現實總是屢屢讓她看清楚所處的環境。
係統或許更早比她看的清楚。不到關鍵時刻就不出來,都快讓蘇穎忘記了她還帶了這麽個金手指穿越了。
蘇穎護上自己的肚子,感覺好多了。
紫蘇端上陳皮酸梅茶來,蘇穎接過來慢慢的喝著,薄荷黑著臉把桂嬤嬤叫出去,“老爺被丫頭攔住去柳姨娘屋子了。”
她們心裏不忿卻不敢在蘇穎麵前多說,怕刺激到她對胎兒不好,薄荷朝那邊院子啐了一口:“瞧她都病成那樣了,怎麽還不消停?”
蘇穎摩挲著滑膩的杯口。蘆薈說:“太太,要不要讓人去問一聲?她跟前的丫頭竟然敢越過主子去攔了老爺過去瞧瞧,怕是柳姨娘病的真厲害了。再說柳姨娘那邊纏綿好幾日憔悴的厲害,老爺跟過去看看也是體恤她伺候了老太太那麽些日子的。”
蘆薈是蘇穎這四個大丫鬟中最機靈的,幾句話就找出好發作柳姨娘的由頭。還寬慰了蘇穎,當然蘇穎需不需要這寬慰還兩說。
蘇穎衝著蘆薈點點頭。
傅奕陽傅大老爺那邊的情況是這樣的,他從正院出來是真打算回書房的,走到半道上就有個丫頭“噗通”一聲跪過來:“我們家姨娘一心為著老爺太太分憂,病的實在厲害,求老爺去瞧瞧吧。”
這句話一出傅奕陽愣了愣,他抿了抿嘴,掃了一眼敞開的門,看門的婆子打了個冷顫,心裏直後悔,要知道這丫頭會說這樣的話,她就不該為個銀鐲子把門給開了。
跪著的丫頭額頭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心一橫就咬著牙把話給說了:“求老爺去看看我們姨娘,我們姨娘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爺好歹去瞧一眼罷,求求老爺了!”
傅奕陽當下臉就沉了下來,掃了一眼磕頭的丫頭:“沒規矩的丫頭!”也不作停留就要往前走,可走了兩步頓了頓,又折了回來,跟在他身邊的小廝也機靈趕緊催那還跪在地上的丫頭:“還杵著做什麽,趕緊前頭領路。”
那丫頭也傻了,趕緊爬起來也不敢整理嘴上還說著:“我們姨娘整日裏盼著老爺來呢,這會兒總算……”還被說完就嚇的閉了嘴,瑟縮著身子。
早有小丫頭通知了柳姨娘屋裏的大丫環翠屏,可翠屏心裏納悶,無疑有他,老爺能過來看她家姨娘就是大喜事啊,柳姨娘喝了藥這會兒藥效發作昏睡過去了,翠屏叫了幾聲也沒能把她叫醒,隻好沮喪著臉等傅奕陽過來的時候就告罪:“我家姨娘半個時辰前喝了藥昏睡過去,不能起身來迎老爺,請老爺寬恕則個。”
屋子裏的藥味很濃,傅奕陽眉頭皺了起來,再去看截他的丫頭早就觳觫成一團了,沉聲厲喝:“好個沒規矩的丫頭,留著也沒用。”要是按照以往傅奕陽的規矩就把人拉出去打了,早前石榴往外院探頭探腦的時候就被傅奕陽逮住訓斥了一通,連帶著柳姨娘也跟著沒臉,如今又出個背主的婢女,傅奕陽冷著臉訓了一通,也沒什麽心情到裏麵去看一眼柳姨娘了,甩了袖子離開了。
翠屏也嚇傻了,再看那哭著求饒的小丫頭,這根本就是她們屋子裏伺候的丫頭,撲過去啪啪就給了那丫頭兩嘴巴子,咬著牙問:“你是在哪兒當差的?”
小丫頭不說話,翠屏恨不得把她給活剮了,等正院差人過來問的時候翠屏可半點都沒隱瞞就把事情給說了,事情都這樣了,還是得求著太太能給她們姨娘做主。
一進正院薄荷就開始幸災樂禍,但因為桂嬤嬤告誡過也不好說的太過:“老爺發了好大的火呢,合著那丫頭不是柳姨娘跟前伺候的。”可真是虛驚一場,這下甭管那丫頭是不是真是柳姨娘跟前伺候的,老爺對那院子裏的人印象就更差了,日後看她們還敢往外院探頭探腦的。
“好好查查那丫頭是怎麽回事,這種事不能姑息。”蘇穎把捧著已經變溫的茶杯放下來,她撐著額頭打了個哈欠,蘆薈幫她散開頭發抿著嘴笑:“太太您看這事兒?”
“總得給柳姨娘一個交代。”不管那丫頭是誰指使的,人家目的就是想在傅奕陽跟前給柳姨娘抹黑,柳姨娘再怎麽說都是傅奕陽有名分的妾室,也不能容著個婢女作踐她。
蘇穎想了想說:“等明兒柳姨娘醒了,就把這事兒讓她自個去查。”先前柳姨娘身邊得用的石榴被蘇穎捏住錯處沒打沒罵出了院子,可也不容易再回來了,就像是斷了柳姨娘的一條臂膀,但柳姨娘是侯府家生子,在府裏紮根多年,成為傅奕陽侍妾後雖然沒有魏姨娘得寵,但在無功的情況下還能被抬成姨娘,能沒點手段和能力,那小丫頭以及那小丫頭背後的主使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不過這樣也好,總歸是要給她們找些事情做,省的每天閑的發荒。
第二天柳姨娘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聽翠屏把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一說,柳姨娘氣得肝顫,撐著額頭好險才沒有昏過去。她多少了解一些傅奕陽的脾氣,原本她還能借著這件事在他麵前賣個好,可被那小丫頭這麽一攪和,老爺就算當即沒遷怒她但也不耐煩這種事的。
柳姨娘眼底滿是陰翳,“這事兒太太怎麽說的?”這種事兒恐怕是瞞不過太太的。
“太太說由您做主,姨娘你說太太這是什麽個意思?”
柳姨娘稍微一琢磨,抬頭就看到昨天蘇穎差人送來的那個裝人參的匣子,翠屏也拿給柳姨娘看過,參自然是好參,全須全尾的,就是柳姨娘的份例也得不著這麽好的參。
“太太這是給我臉麵呢,你把昨夜的事兒細細的給我說一遍。”
那丫頭在路上攔住傅奕陽的時候,看門的婆子也門裏頭守著呢,那丫頭說的話也隱隱約約聽了些,翠屏也把話學給柳姨娘聽了。柳姨娘要是不明白她被人算計了,那就是真蠢了,幸好昨天喝藥睡得沉,不然那可就是有兩張嘴也說不清了。
也不知是因禍得福還是什麽的,柳姨娘昨天還下不了床,今天就能下床走動了,等第二天就由翠屏攙著去正院向蘇穎稟報這件事了。
蘇穎看她身上穿的那件丁香紫的衣裳也顯不出她原先的好膚色和好身段了,眼睛底下的青黑是遮也遮不住,可見是真憔悴了,好似老了五六歲,讓人搬了凳子來,“你既身子還不大好,就不必親自過來,有什麽事讓底下人過來說一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