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章 庸脂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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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裏的荷花開了一整片,接天蓮葉無窮碧,柳條蕩漾。

蘇穎倚在美人榻上望著水榭外頭的風景,蘆薈在後麵剝著鬆子,沒一會兒就剝了一小碟來,放到蘇穎跟前。

陽光透過雕花玻璃照在身上,懶洋洋的讓人升起暖意來,蘇穎打了個哈欠,正想往靠枕上靠過去,薄荷從外麵走過來通報:“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來了,想見一見太太。”

蘆薈扶著蘇穎坐起來,蘇穎抿嘴道:“這不是才來過麽?怎麽又過來了?”

說著在心裏撇撇嘴,實在是提不起多少勁來,去應付她們姐妹。

想了想說:“讓她們到水榭來吧。”

薄荷應了句退下了。

陳夫人和陳宛凝過來的時候,蘇穎正倚靠在欄杆上,投喂池塘裏的錦鯉,她穿著一身妃色百褶裙,外罩大紅石青葡萄提花絲絨長衣,瞧上去熠熠生輝,嫵媚豔麗。

陳夫人不由得嘟囔了句:“大嫂倒是悠閑。”

陳宛凝掐了她一把,陳夫人才不甘不願的閉了嘴。

蘇穎一眼掃過去,挑了挑眉,陳夫人竟然戴了麵紗,這是怎麽的了?

等她們倆進到水榭裏頭來,陳夫人不耐煩得把麵紗拿下來,蘇穎吃了一驚,水榭裏頭的丫環們都小小的倒抽一口氣。

蘇穎仔細看了一眼,驚訝的問:“這是怎麽一回事?”被貓撓了?

雖然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但陳宛凝還是覺得很尷尬,倒是陳夫人大咧咧的說:“被陳宛秋那個賤,人撓的。”

蘇穎嘴角抽了抽。從陳夫人被攆出侯府到現在,這中間滿打滿算頂多有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精彩的戲碼啊?

陳夫人摸了一把紅了一塊兒的臉蛋,撇嘴道:“大嫂你別看我這樣。其實陳宛秋被我撓的更慘,最好是破相了!”

蘇穎沉默了半晌,給蘆薈使了個眼色,“快去給二太太和三太太倒茶來,再去廚房端幾樣點心來。”

等蘆薈領人下去了,蘇穎招呼陳夫人和陳宛凝姐妹來坐下。自己還坐到美人榻上,一撩眉毛看向一臉尷尬的陳宛凝:“這是?”

陳宛凝也並非全然尷尬,但一時之間沒找好語句來形容這件事,再加上陳夫人的口無遮攔,很能打亂章程。

陳宛凝正思忖著怎麽說這件事。順便還能替陳夫人遮掩一二的時候,陳夫人就噘嘴不滿道:“這件事,大嫂最該問我才是,還是說大嫂也看不起我?”

“我什麽時候說過看得起你?”蘇穎在心裏沒好氣的想著,還是說陳夫人有健忘症,上午剛發生的事,轉頭就給忘了?

下一刻,陳夫人就用事實證明。她沒有忘了這件事。惱羞得說:“我就知道,大嫂如今……”

陳夫人話沒來得及往下說,就被陳宛凝給截斷了:“大姐!來之前咱們是說好的。若是你還得不得教訓,幹脆家去罷。”

別介啊,蘇穎可是很想知道,陳夫人和陳宛秋之間的事故的。

為了這個故事,蘇穎倒是願意往後退一小步,微微一笑說:“說來早些時候。也是我氣大了,就算看不慣弟妹的所作所為。也不該出言過重。”

又指了指陳夫人臉上的青紫,開玩笑的說:“如今再瞧著弟妹的這般行徑。我真該慶幸,弟妹是對我手下留情了。”

陳夫人現在自信心急速膨脹,恍若未聽出蘇穎話裏小小的嘲諷,在陳宛凝的無力扶額下,把她拳打腳踢陳宛秋的場景描述的生動形象。

蘇穎撚著鬆子吃的津津有味,當聽到陳夫人打了陳宛秋兩個耳光時,忍不住對陳夫人高看一眼。

打陳宛秋耳光,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在過去和陳宛秋交鋒的時候,有好幾次,蘇穎都被陳宛秋那自以為是到腦袋裏隻有自己的態度哽得,想甩手給她兩耳光,可這樣的想法從來沒有被付諸於實踐過。

而且蘇穎還相信,不止她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可真的能做到的有幾人呢?怕隻有陳夫人一人吧,簡單粗暴,舒爽啊。

蘇穎用餘光瞄了從陳夫人侃侃而談時,就沒有出聲阻止她的陳宛凝,陳宛凝這尷尬之餘也有幾分痛快吧。

陳宛凝覺察到了蘇穎的目光,抬起頭來和蘇穎看了個對眼,一愣之後,也意識到蘇穎目光中所含的深意,想笑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陳夫人說的唾沫四濺,蘆薈端了茶過來,趁著陳夫人口幹舌燥喝茶的空檔,蘇穎突然好奇的問:“聽弟妹說這麽多,我還不知道你和陳宛秋是怎麽對上的?”

沒有前因,光是有後果,這不太正常吧。( 就愛看書網)

陳宛凝眼裏的那點笑意迅速蒸發的一幹二淨,而陳夫人一個哆嗦,蘇穎還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把手中的茶盞放下,難道她問了一個不能問的問題?

陳宛凝和陳夫人既是從陳家一出來,就頂著尷尬和狼狽到陳府來了,還絲毫不介意將“家醜”外揚——蘇穎不確定陳夫人有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但陳宛凝可不像是那麽大方的人——這裏麵要是沒點戲肉,蘇穎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現在看來,果然有些什麽。

陳宛凝不說話,陳夫人看看陳宛凝,又看看蘇穎,張了張嘴,可沒發出半點聲音來,完全不像是剛才侃侃而談的樣子。

蘇穎神態自若的端起茶盞來啜了一口茶,既然陳宛凝和陳夫人姐妹倆都不著急,那她這個事外人可就沒什麽好著急的了。

一時間,水榭裏頭安靜下來。

外邊,薄荷拉著翡翠和綠湖到一旁喝口茶,吃些點心果子。

蘆薈上了茶之後,就退到水榭外。翠竹湊過來跟蘆薈嘀咕了一句。蘆薈朝裏麵望了一眼,衝翠竹點點頭,翠竹咧著嘴下去了。

沉默了半晌,還是陳夫人耐不住寂寞,嚷嚷道:“宛凝不願意說。那就我說吧,這麽蠍蠍螫螫的怪沒有意思的。”

蘇穎聞言,忍不住低著頭翻了個白眼,剛才因為陳夫人對陳宛秋的“拳打腳踢”而產生的那麽一點敬仰感搖搖欲墜。

然後,就在這種無言的情況下,被陳夫人一個驚天魚雷震得外焦裏嫩。險些沒打翻手邊的茶盞。

陳宛凝緊盯著蘇穎,她一直覺得蘇穎對陳宛秋知之不少,最起碼不比她知道的少,但就是因為是她在求著侯府,所以就站在了比較式微的一方。這樣的感覺。陳宛凝雖然覺得心裏不舒坦,可誰叫她是求人的一方呢。

為這,陳宛凝都願意不計前嫌,沒有表現出因為那催/情/香一事去脅迫蘇穎。

蘇穎不知道陳宛凝一瞬間想了這麽多,她在消化了陳夫人說出來的話後的一瞬間想的也不少。

蘇穎再怎麽想都沒想到,這戲肉會是“陳宛秋是鬼祟附身”啊!

真說起來,蘇穎也很納悶,陳宛秋變化那麽大。怎麽就沒有人往這方麵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主角光環?

久而久之,蘇穎就不再納悶這件事了。可現在陳夫人突然就扔下這麽顆深水魚雷,蘇穎的震驚和鬱悶就可想而知了。

以至於蘇穎愣了好大一下子,才回過神來,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從何說起?”

先不說其他事情,蘇穎現在最好奇的就是。她們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在陳夫人的印象裏,蘇穎這個嫂子慣常就是從從容容。就是原先被傅母刁難的時候都是麵不改色的,今天一天見著了蘇穎兩次變臉——一次是暴跳如雷。一次是驚訝的嘴巴大張,都能塞雞蛋了——陳夫人心裏詭異的升起自豪感,然後猛地晃晃腦袋,覺得自己這情緒不大正常,難道被陳宛秋咬到了就被傳染了?

想到這裏,陳夫人又一哆嗦,哭喪著臉。

蘇穎望了陳宛凝一眼,沉聲問陳夫人:“你又怎麽了?”

陳夫人哆哆嗦嗦的把陳宛秋咬了她一口都咬出血的事兒說了,完全沒有了剛才講述她對陳宛秋勢如破竹的打擊時的壯誌淩雲。

“不若叫個大夫來給你瞧瞧?”蘇穎也隻僵硬了那麽一小會兒,現在冷靜逐漸回籠,眉眼間就籠上了一貫的冷冷淡淡,雖然是和陳夫人商量的語氣,但就是帶著一股兒不容置喙的意味。“順帶再瞧瞧你臉上的印記,萬一留下疤,那可就不好了。”

“大嫂,這樣的事兒哪好叫外人知道,隻抹些祛瘀化腫的藥膏就是了。”陳宛凝終於舍得開口了,蘇穎對此不置可否,出聲叫蘆薈進來,領著陳夫人去上藥。

可見是從陳府出來的急,都還做好妥善處理,就又急匆匆的到侯府來了。

蘇穎斜睨了一眼一臉沉鬱的陳宛凝,遮住眼底的戲謔,似笑非笑的說:“眼巴巴的把這樣的事兒來告訴我,可見是沒把我當外人的。有什麽事兒,現在隻管說罷。”

“大嫂——”陳宛凝臉色一僵,心裏也有些惱怒。蘇穎聽聞後的失態也就那麽一小會兒,現在已經恢複如常,要麽就是早有心裏準備,要麽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才能這麽快恢複如常,而且還能繼續那麽淡定從容的。

陳宛凝深吸一口氣,道:“原本我們也不大確定,隻姐姐說起她身邊曾經有過的類似情形,我們……”

蘇穎打斷陳宛凝的話:“等等,我隻好奇你們怎的會把這等事兒全盤告訴我?難不成這件事兒還和我有什麽瓜葛?”

蘇穎真想不到,不管陳宛秋被鬼祟附身,又或是陳夫人大戰陳宛秋,這裏麵和她有什麽牽連?

陳宛凝不會是真把她當‘同盟’了吧?就算陳宛凝擺出一副把侯府當救命稻草的姿態,蘇穎心裏還是半信半疑的,現在這樣“我什麽都告訴你”的態度,又是想怎麽樣?

因著蘇穎的話,陳宛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恍若未聞的自顧自的往下說。卻不再去看蘇穎的臉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長話短說了,姐姐提起她身邊的丫環琥珀,同樣是被鬼祟附身,導致性格大變。不但背主,還從目不識丁變成了能吟詩作對……”

陳宛凝語速也變得飛快,不過沒聽到蘇穎再次打斷她的話,悄悄的抬頭飛快的瞄了蘇穎一眼,見她眉頭微蹙,似乎是在回想。在心裏慢慢鬆了半口氣,繼續轉述著陳夫人美化過後的事情經過。

蘇穎往後靠在秋香色的靠枕上,沒想到竟然要追溯到琥珀身上了。

琥珀可是她遇到的除她之外的第一個穿越者,到現在蘇穎都還迷惑不解,別的地方不去。怎麽偏偏就穿到了侯府二房,陳夫人的丫環身上?

“她竟是這麽說的?”蘇穎緩緩開口,陳宛凝急切的看過來,蘇穎仍舊不動聲色道,“當初我還當是二弟妹她眼裏容不得沙子,才放了一把火呢,沒想到這裏頭竟還有這樣的淵源。”

“當時說是走水了,可偏偏哪兒都沒事。就住著琥珀的屋子燒著了。”蘇穎抽出帕子來按了下嘴角,沒讓陳宛凝瞧到她抽搐的嘴角——陳夫人可真是能掰扯的,不過現在該說什麽。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麽?

蘇穎才不信呢,想想看來,她知道的那些穿越或是重生者,好似都是茫無目的的。

像琥珀,穿到了陳夫人的二等丫環身上,卻是轉頭就爬上了傅煦陽的床。得罪了主母,被一把火燒了。

像曾經穿到魏姨娘身上的聖母花。蘇穎都不知道她原本的名字,不過是魏姨娘磕到了頭。那朵聖母花就來去無蹤了。

再來就是清婉,她穿到了戲班子裏的伶人身上,很快就被忠睿王爺看中,納進王府做了庶妃,還和陳宛秋搭上了線,最後也是不得善終。

最有能耐的當屬陳宛秋了,和上麵那三個出身可高了不知多少,盡管是庶出,但好歹也是官家千金,還有空間做外掛。可如今呢,陳宛秋何去何從?

最扯淡的當屬潘如月了,從沒有蘇穎借屍還魂的前世裏穿到了有蘇穎借屍還魂的今生,結果把自己搞瘋了,自己把自己給結果了。

蘇穎羅列了一下,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幹脆揉了揉眉心,問好似坐立不安的陳宛凝:“你想……”想做什麽啊小妹妹?

“我原本以為大嫂會知之一二,隻沒想到大嫂竟也被蒙在鼓裏。”

聽了陳宛凝這意有所指的話,蘇穎眉毛動都沒動,反而是順著她的話往下說:“當時我還暗自納悶呢,隻為了那麽一件事,老太太就興師動眾的罰了一眾下人,打發的打發,發賣的發賣。如今再聽你說的,若真是這般的話,那就好理解了。”

陳宛凝不由得抬頭看向蘇穎,蘇穎不閃不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我就直說了吧,你這如今再翻舊事來,可是有什麽打算?”

琥珀的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人早就沒了,連灰灰都沒有留下,這裏麵有什麽好深究的。

就算琥珀真的是鬼祟附身,類比一下證明陳宛秋也是,陳家還能像陳夫人一樣,有勇無謀,直接上去把人燒死了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那真的該彈冠相慶了。

陳宛凝明顯一滯,她過來也是撐著一肚子氣來的,隻顧著想弄清楚陳夫人說的那件事的來龍去脈了,沒顧著想搞清楚之後,她們要做什麽。

蘇穎吊吊眉梢,又問:“舅夫人是個什麽打算呢?”

陳宛凝咬了咬嘴唇:“我還沒來得及問母親,就被母親喝令帶著姐姐家去了。”

陳夫人和陳宛秋打了一架,陳夫人是爽了,陳宛秋被揍得遍體鱗傷,就有那想討好陳宛秋的轉身去找陳遠良了。

戴夫人隻怕陳夫人從陳遠良那裏討不著好,再火上澆油,弄個兩敗俱傷,就一咬牙讓陳宛凝拉扯住陳夫人出府了。

蘇穎看向窗外,池塘上風景怡人,勉強擠出了句:“船到橋頭自然直。”

蘇穎挺好奇的,在陳宛凝的認知裏,陳家的下場到底是什麽,怎麽就讓陳宛凝如臨大敵成這個樣子?

還有陳宛凝這樣‘胡來’——自認為自己知道未來。就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這無可厚非——奇怪的是戴夫人竟然信以為真,陪著陳宛凝這樣‘胡來’,陳家不是應該沉浸在出貴人的榮耀裏的嗎?

陳宛凝聽了蘇穎的話,那可真是笑的比哭還難看。最後失魂落魄的起身離開了。

當陳宛凝和陳夫人相攜離開後,蘆薈和薄荷進來伺候,蘆薈咂嘴道:“二太太手腕上牙印可深呢,像是要把二太太給咬下一塊肉一般。”

薄荷在一旁添了句:“陳二姑娘被二太太打的不輕,二太太還拿釵子在陳二姑娘臉龐比劃,說是要劃花她的臉呢。”

蘇穎聽她們倆一唱一和的。頗覺有趣,再瞧她們倆欲言又止,笑道:“怎的了?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薄荷看看蘆薈,蘆薈湊過來說:“隻不管陳二姑娘還是二太太,都是不著調的緊。太太往後還是和她們謹慎來往才好,以免被誤傷。”

蘇穎一愣,沒想到蘆薈和薄荷還有這種擔憂,不以為意的說:“二太太先前還被我嚇哭了呢。”至於陳宛秋,陳宛秋應該沒精力和能耐再來招惹侯府了吧?

“太太!”蘆薈和薄荷身為蘇穎的大丫環,從蘇府跟到侯府,以往何嚐見過那樣粗暴的場麵,就是主子之間當麵有口角都是少見的。更不用說粗俗的上手打架了。

陳夫人和陳宛秋這一下子,在她們眼裏就變成了和潘如月一個級別的了,絕對要嚴加防範才行。

“行了。我知道了。”在蘇穎這兒,陳夫人可還沒上升到和陳宛秋一個級別的,但蘇穎得承認,陳夫人這回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真是想知道陳宛秋當時被陳夫人按著打臉撓抓時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吧。

何止是精彩,陳宛秋臉上紅紅白白。連一塊兒正常的顏色都沒有了。

周圍有丫環來來往往的,陳宛秋又不能做什麽手腳。再加上這件事見不得光,連大夫都不能請。隻抹了藥膏。可藥膏能抹在臉上,但可不能抹平碎成渣的自尊心。

陳宛秋對陳夫人的恨意一下子超過了對陳宛凝以及戴夫人的,在這樣的煎熬下,陳宛秋也就沒仔細琢磨陳夫人行為以及話語裏的異樣。

陳遠良果然不出戴夫人所料的大發雷霆,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定了陳夫人的過錯,指責戴夫人教女不嚴,又說是戴夫人指使的。

戴夫人一天都滴米未進,好不容易在陳宛凝的勸說下喝了幾口湯,這根本就頂不上什麽,加上又為著陳夫人和陳宛秋互毆的事兒忙前忙去的——戴夫人可不願意這件事傳出去,對陳夫人的名聲有礙。

如今再被陳遠良這樣咒罵,頓時氣血上湧,眼前發黑,險些暈了過去。

戴夫人不願意在陳遠良跟前服軟,強撐著沒讓自己昏厥過去,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等陳遠良罵夠了一走,立馬就受不住,身子往後一仰靠在夏綠身上,把夏綠唬的不輕。

結果沒等夏綠焦急的叫人呢,外麵就咋呼起來了。

“老爺暈過去了!”

“趕緊去叫太醫!”

夏綠都來不及多想,招呼著小丫環把戴夫人扶到床上,一邊熟練的掐人中,一邊讓冬雪去找管事拿了帖子去請太醫來,至於外麵的驚呼,夏綠隻當自己沒聽見。

等到被門檻絆了一下,連滾帶爬的滾出去幾米遠,磕到頭而暈倒的陳遠良被抬了進來,夏綠眼皮子都不帶耷拉一下的。

卻說陳家因著陳遠良和戴夫人的接連暈倒而雞飛狗跳的,那邊兒接了薑存傅邀約的傅奕陽也不輕省。

筵無好筵會無好會,更何況薑存傅還別有用心的安排了一出好戲。

傅奕陽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推開身上好似沒骨頭般的女子,一挑眉,冷厲的眼角飛向薑存富:“薑侍郎,這是何用意?”

薑存富卻恍若未察,“怎麽,侯爺看不上?也是侯爺不是一般人,這一般般的庸脂俗粉,自是入不了侯爺眼的。”說著,一拍手,片刻就有一陣香風吹來……()-- by:da50s2x|51084|115682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