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 撲朔迷離

臨街而立的酒樓,忠睿王爺將目光從街下麵的熱鬧上收回來,語帶調侃道:“沒想到那勇武侯還有這份本事。”

坐在忠睿王爺對麵的敬國公世子道:“比不上王爺您。”

忠睿王爺嗤笑一聲,顯然對這人的話不屑於顧,內侍急匆匆的進來在忠睿王爺耳邊說了幾句,忠睿王爺的臉色變了變:“回府。”

敬國公世子站起來:“恭送王爺。”

忠睿王爺矜貴的點了點頭,並不怎麽把敬國公世子也就是他正兒八經的小舅子放在眼裏。

敬國公世子眼裏閃過不忿,在忠睿王爺麵前又不敢表露出來,等忠睿王爺走的沒影了,他才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複而站在窗前往下看,那瘋馬的主人一臉難色的朝勇武侯作揖賠罪,勇武侯臉色並不好看。

也是,任誰的妻子差點遭受了這般的無妄之災誰也不會高興起來,尤其是外人還傳他們夫妻琴瑟和鳴。

敬國公世子諷刺的笑了笑,琴瑟和鳴嗎?

忠睿王爺急匆匆的下樓,翻身上馬馬不停蹄的回到王府,就往忠睿王妃的院子去。

太醫來了好幾個,正在廳裏小聲商量著,見忠睿王爺進來,連忙行禮。

忠睿王爺沉著臉:“免了。世子怎麽樣了?”

裏間的忠睿王妃聽到忠睿王爺的聲音,身子僵了僵,但很快全副心神又被躺在床上的兒子引過去。

聽到腳步聲,忠睿王妃紅著眼睛轉過身去,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脆弱和依賴,可惜看在忠睿王爺眼裏,隻覺得膈應,他聲音冰冷:“這就是你給本王的保證?就是這麽照顧孩子的?”

“王,王爺?”忠睿王妃心裏一慌。

忠睿王爺灼灼目光看的忠睿王妃隻覺得無所遁形,臉上火辣辣的,眼神不由得閃爍著。扯著帕子還嘴硬道:“難道是妾身想讓孩子生病的嗎?他是妾身懷胎十月生下的,妾身……”

“閉嘴!”忠睿王爺厭惡的打斷忠睿王妃的陳情,“翰兒的事往後不用你再管。”

這話對忠睿王妃不啻於雷擊,她整個人都傻了。要知道她丈夫全都指望不上,後院那些鶯鶯燕燕也全不是好相與的。忠睿王妃唯一指望就是她唯一的兒子了,如今忠睿王爺說出這樣的話來,把兒子奪走,無異於生生的剜她的血肉。

忠睿王妃嚎哭起來,全無了平日裏的優雅雍容,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指著忠睿王爺破口大罵:“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你竟是做到這種地步!你枉為人夫就罷了,現在還來奪走我的兒子。翰兒怎麽會有你這樣寡廉鮮恥、罔顧人倫的父親!”

忠睿王爺想都不想就讓人堵了忠睿王妃的嘴,忠睿王妃什麽都不顧了,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忠睿王爺,忠睿王妃的奶娘恨不得昏過去。

忠睿王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王妃憂心世子的病情,特去小佛堂裏茹素祈福。保佑世子病體盡快恢複康健,本王感念其慈母心懷,”忠睿王妃說到‘慈母心懷’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特別惡心,“準了,府中其他人不許叨擾,府中事務交給大管家代理。”

他根本沒說期限。忠睿王妃的奶娘想要上前求情,被忠睿王爺陰冷的眼神嚇的嘴唇哆嗦。

忠睿王爺冷然的看著仍舊不服氣的忠睿王妃,嗤笑一聲,靠近她,在她耳邊小聲道:“翰兒有你這麽個蛇蠍心腸的母親,才是他的不幸。不要以為你以前做過的那些事兒本王一點都不知情。敬國公府當真是好手段,那絕育藥連太醫都診不出來,倒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呢。怪不得你們敬國公府也鮮有庶子庶女出生,如果不是她發覺了,告訴了本王。本王可都要被你給蒙在鼓裏了。你這個蠢貨,如今被人反利用而不自知,翰兒要是有什麽好歹,全都你這個當娘的給害的。”

忠睿王妃驚駭的瞪大眼睛,她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孩子,臉色煞白,如果不是身後有兩個侍女架住她,她怕是都要站不住癱軟在地了。

忠睿王爺臉色也異常難看,擺擺手讓侍女扶著忠睿王妃下去,他真是一點都不想看到他這王妃愚蠢難看的臉。

外麵的太醫們俱是戰戰兢兢的,忠睿王爺可就這一根獨苗啊,要是有什麽好歹,他們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

勇武侯府

蘇穎一下子坐在椅子上,蘆薈嘴唇還發白,顯然是心有餘悸。

蘇穎看起來比蘆薈鎮定得多,她讓蘆薈去歇著:“這次是我太疏忽了,差點連帶著你遭受了無妄之災,你去歇著,這裏有薄荷和白芷她們呢。”

不管這次是不是意外,蘇穎也有責任,如果她出門不是力求輕車簡從,連家丁都沒有帶,當時遇到那種事兒,最起碼就不會這麽被動。

幸好傅奕陽及時趕到,而且還是那麽千鈞一發的時候。

蘇穎坐在椅子上,捧著茶杯兀自出神。

為什麽她每次出門都不會遇到什麽好事?這次又是怎麽回事?到底是人為是意外?

如果是意外的話,她可真是倒黴,出了門都差點遭遇無妄之災。

可如果是人為的,那到底是誰在背後設計這麽一出?目的又是什麽?如果真的被那瘋馬撞上了,她真的會有可能損命,就算不死也殘了,毫發無傷的可能性太低了。

和她有這麽大仇恨的人?蘇穎回想一下,傅母和傅煦陽母子?不對,蘇穎覺得這個可能性不高。

傅母如今完全是隻病貓,侯府現在可是在她的掌管中,就是傅母一天說了什麽話,她想知道一點也不難。

至於傅煦陽,他現在簡直就像是嚇破了膽的喪家之犬,當初雖然傅母一力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可傅煦陽仍舊沒少了責罰。作為他最大靠山的傅母又倒台了,還被皇太後厭棄,傅煦陽氣焰根本就囂張不起來。

也不排除傅煦陽遷怒,傅奕陽他動不了。專找軟柿子捏,就找到她這個嫂子身上。再說傅煦陽的邏輯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邏輯去套。

那麽,傅母排除,傅煦陽待定。

另外。跟她有過節的還有誰呢?

陳宛秋?蘇穎眉頭皺的更緊,陳宛秋邏輯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再者,當時在雲若寺的時候,陳宛秋跑到她跟前大放厥詞,說什麽‘不守婦道’,這是一個疑點。

再來呢,潘太太和潘如月?

一朵覬覦她丈夫的爛桃,還有一個不知所謂的爛桃的母親,能想出這種法子來對付她也不是沒可能。

可她們在京城根本就沒有根基,能知道她在今天輕車簡從的出門。還會走那條路,以及要安排瘋馬恰好出現,讓她坐的馬車避無可避,使她出事看起來完全就是意外,這要是人為的。根本就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辦成的。

蘇穎不覺得就潘太太那樣的會有這樣的能耐,至於那朵爛桃,除了矯揉造作的嚶嚶哭泣,她還會幹什麽。

蘇穎扒拉了一遍,才恍然意識到,她做人好像不大成功,樹敵不少啊。

當然。這些設想,全都建立在今天發生的這件事全都是在人為的基礎上。

正在蘇穎胡思亂想的時候,傅奕陽麵沉如水的回來了。

蘇穎抬起頭來正好和他對視,傅奕陽見她神色還可以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蘇穎正想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沒事,就聽他嚴厲的訓斥:“出門怎麽不帶護衛?”

蘇穎真是特別無奈。他不是應該溫言軟語的把她摟在懷裏好好安慰嗎?怎麽是一副訓斥不聽話孩子的模樣?榆木疙瘩,不解風情。

傅奕陽見蘇穎還心不在焉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也該好好反省反省,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有多危險,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知道會是個什麽後果嗎?”

蘇穎一下子眼圈就紅了,在‘案發’的時候她仍舊鎮定著,就算事後心有餘悸,她還空出心思來安慰被嚇得不輕的蘆薈,到剛才還在推想著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想謀害她,表情上看起來還雲淡風輕的,根本就不像差點受害的‘受害人’該有的表現。

可現在一見到傅奕陽,她就忍不住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把本來就色厲內荏的傅奕陽弄得到嘴邊嚴厲的話直接噎了回去,真是又心疼又無奈,走過來用拇指動作看似粗魯實際上根本沒怎麽用力的把她的眼淚給抹掉,還心軟嘴硬的說:“你還好意思哭!”

下人們早在傅奕陽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有眼色的退下去了。

蘇穎摟住傅奕陽的腰,頭隻往他身上拱,眼淚就更止不住了,傅奕陽心裏也懊惱,明知道她險些遭了罪,還分說她幾句做什麽。

一邊懊惱著一邊把蘇穎打橫抱起來,抱到裏屋坐在榻上,讓她靠著自個,扶著她的背哄她:“沒事了,你看你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麽,這次我也是及時趕到了。我剛才不是故意要凶你,實在是被你給嚇住了。”

就在之前看到那畫麵的時候,心狂跳的都快要蹦出來了,直到現在回家來看到她安好的時候,才覺得把一顆心放在肚子裏,偏偏這人還跟沒事人似的,哪能讓傅奕陽不惱。

蘇穎扒在他胸膛上,被這話兒說的委屈極了:“當我想遇到這樣的無妄之災。”一句話說的抽抽噎噎的。

傅奕陽連忙給她拍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哭的抽過去,剛才那樣的重話是一句也不敢說了,直接拍著她又哄又安慰。

蘇穎哭了一會兒才漸漸止住了聲兒,傅奕陽胸前被她哭濕了一片,他也顧不得,聽蘇穎聲音哭的都有些啞了,連忙叫了薄荷來:“調杯蜜汁子,調溫了來。”

薄荷應下了,端了水進來,傅奕陽親自接過去,拿手探一探杯沿,吹了兩口遞到蘇穎嘴邊兒,蘇穎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就推了推,傅奕陽把杯子擱到一邊兒,歎口氣後拿嘴唇貼一貼她的額頭:“已經沒事了。”

蘇穎摸到他胸膛濕了一片。頓時窘了:“你去把衣裳換了吧。”

傅奕陽點了點她的額頭,見她是真的平靜下來了,才去裏間把衣裳換下來。

蘇穎問薄荷:“蘆薈她沒事吧?”

薄荷趕緊道:“臉色已經緩過來了,太太您可是受驚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蘇穎搖搖頭,一摸臉上還是涼的,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清了清嗓子:“伺候我梳洗吧。”

等梳洗的時候,看到她哭的眼睛有些腫了,抿了抿嘴角,薄荷連忙拿熱毛巾給她敷了敷。

傅奕陽換了衣裳出來,見蘇穎眼窩黃黃的,眼皮因為剛才哭的有些紅腫,不比尋常明豔。他卻覺得仍舊很可愛,在心裏歎口氣走過去,坐到她旁邊。

衝蘇穎伸一伸手,蘇穎自然的把手放到他掌心裏頭,眯著眼往他身上一靠:“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傅奕陽現在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聽了這話兒更是得妥協:“下回兒出門可不許這麽執拗了,讓護衛帶著,擺出侯夫人的譜來。”

蘇穎低著頭:“我可不想再有下回了。”這樣命途多舛的出門之旅還是不要的好。難能回回都有好運氣,第一次那麽凶險的情況會遇到忠睿王爺已經是特別幸運了,這一次,傅奕陽也是千鈞一發的趕到。如果是晚那麽一點點,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蘇穎心思才漸漸清明起來,發現了關鍵問題:“你怎麽會從那裏經過?而且還那麽早?”他尋常從戶部往侯府回的時間根本就沒那麽早,還就那麽碰巧的從後麵趕過來,這件事怎麽看都是特別的巧合。可太巧合了,反而就令人生疑。“還有那瘋馬又是怎麽一回事?”

傅奕陽眉目一斂,沉吟一會兒方說:“這事兒不太尋常,我會好好調查一番。”說著眉目都帶了肅殺之氣,他又不傻。並不會一葉障目,這會兒反應過來,其實並不用蘇穎提醒,他就已經想到了反常之處。

就如同蘇穎想的那樣,這件事處處看起來是意外,就是那瘋馬來的也是意外,馬主人剛得了一匹好馬,正想著馴服,哪想到馬性子烈,被馬主人抽了一鞭子,就發瘋似的竄了起來,哪知道就這麽好巧不巧的在十字路口上和蘇穎坐的馬車狹路相逢了。

蘇穎不滿的捏了捏他的手:“你就不能和我說說?”

傅奕陽低頭瞅了她沒往常紅潤的臉色,被握在他手裏的手還是半溫著,傅奕陽不欲讓她再跟著揪心,攏著她的手在手裏又是搓又是揉:“這事兒我來操心,等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最近就在家裏好好養著。”

見蘇穎擰著眉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傅奕陽心裏又自責又心疼,短短兩個月,她都遇到好幾次凶險的事了。上一次在雲若寺外,涉及到自己的母親,他根本就不能違著孝道做出一報還一報的事來,更何況她也是受到他的牽連,傅奕陽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這次又遇到如此凶險的事,和當初的手段如出一轍,不是傅奕陽用這般的惡意去揣測,實在是那人心思過於歹毒,不由得他不多想。

蘇穎見傅奕陽沒有鬆口的意向,跟著皺了皺眉,她倒是沒有想傅奕陽會敷衍她,隻是覺得難道這件事他已經有什麽眉目了,不好現在跟她說?

可事情才發生不到一個時辰,他能查出什麽來?

蘇穎思來想去也沒有理出什麽頭緒來,隻好往傅奕陽身上靠了靠:“我知道了。”

短時間她也不想出門了,萬一再遭遇什麽不測,到時候她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上房的小丫頭慌裏慌張的來找杜鵑,杜鵑問她怎麽回事。

小丫頭咬著嘴唇:“杜鵑姐姐,上房外頭多了不少粗使婆子,個個跟煞神似的,就是上房門口的原先兩個守門的婆子也換了。我打門口經過,都要被換上來的婆子仔細盤問呢,我總覺得這事兒不正常,杜鵑姐姐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杜鵑一聽就覺得肯定是出什麽事了,她眉頭一跳,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府裏頭可是出了什麽大事麽?”

小丫頭快哭了:“杜鵑姐姐,你可別嚇我啊。”

以前其他跟她同等級的小丫環多羨慕她被分到了上房當差,現在變成她想著法子讓老子娘把她從上房調走了。不是說在上房當差沒以前風光了。而是這些天總是跟著提心吊膽的,老太太的脾氣越來越差了,稍不如意了就大發脾氣,對她們這些小丫頭動輒不是破口大罵。更甚者還會動手責打,全然沒了侯府老太太的修養。

本來她老子娘已經使了關係送了銀子把她安排到別處當差了,可這會兒上房眼見就戒備起來,根本不許裏頭的人調到別處去,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小丫頭真是徹底慌了。

小丫頭也沒能打聽到什麽事,杜鵑安慰她:“別哭了,能出什麽事,就是真有什麽事,還有老太太呢。”再怎麽說老太太還是侯爺的親娘。就算這親娘根本就不親。

杜鵑說這話兒不知道是在安慰小丫頭還是在說服自己要鎮定,小丫頭聽到杜鵑說到老太太,忍不住抖了一下,抽抽噎噎的說道:“杜鵑姐姐,可是我好怕……”

小丫頭摟住杜鵑的胳膊。杜鵑忍不住痛呼出聲,小丫頭一看杜鵑胳膊上青了一片,捂著嘴嗚咽起來。

杜鵑眼圈也跟著紅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蘇穎在家裏遵從傅奕陽的話‘養著’,本來還想著過兩天忠睿王妃的邀約怎麽寫帖子推拒呢,人家就先來賠禮了,說是王府世子病了。王妃精力不濟,這賞宴自然就辦不成了。

這倒是省事了,蘇穎讓人把王府來人送出去,先鬆了一口氣。她這有些逃避心理了,她還沒有弄明白忠睿王妃邀她去做什麽,總覺得不會是什麽好事。而且她實在是對忠睿王府有心理陰影。

但另外一方麵吧,又覺得可惜,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是,她連忠睿王妃的心思都不知道,又怎麽能做好心理準備呢。

實在是有夠矛盾的。

蘇穎糾結了一會兒。就把這件事先放下了,她現在主要的心思都在瘋馬事件上了。傅奕陽插手調查蘇穎倒沒覺得有什麽,就是她自己去查,也沒有傅奕陽手裏的人得用。

很快的,上房的動靜蘇穎這邊兒也知道了。

人手不是她安插的,是誰調動的就顯而易見了,而且還是那瘋馬事件當天。

傅奕陽這是要做什麽?難道他覺得這瘋馬事件是傅母指使的?不然他這麽就差沒明著把傅母給軟禁起來的舉措該怎麽解釋。

不過仔細想想,傅奕陽會這麽做也無可厚非,誰讓傅母前科累累呢。

傅奕陽在未經過調查的情況下,就先入為主的認定了跟傅母有關聯,相比於之前傅奕陽明知道傅母偏心,還仍舊孝順有加的情況,不可謂不諷刺。

不過,這事兒怕是跟傅母扯不上關係,傅母如今是有心無力。而上房的事兒,蘇穎可謂是了如指掌,傅母脾氣仍舊不加收斂,反而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向,上房如今可是怨聲載道呢。

蘇穎撇撇嘴,傅母要是再這麽淋漓盡致的折騰下去,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拭目以待。

“啪!”好好的杯子被一把砸在地上,碎了。

“小婦生的賤/人有半鳳命,真是笑死人了!”這話從陳宛凝的牙縫裏擠出來,“母親怎麽就縱容這種流言傳出來?這不是長這賤/人的誌氣嗎?”

“母親不是說了嗎,上一次那什麽命格貴不可言的流言根本就是陳宛秋自己傳出去的,這次也是她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貼出來的,根本就不關母親的事。”陳夫人心裏同樣不是滋味,陳宛秋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陳遠良捧著她,就連戴夫人也得退避三舍,陳夫人能好受才怪呢,所以說起話來就不陰不陽的。

陳宛凝冷笑一聲:“我看父親是巴不得陳宛秋立馬飛上枝頭呢,卻不知道飛上枝頭的除了鳳凰還有麻雀,遊進水裏的也不全是龍王還有泥鰍呢。我倒是要看看日後她飛不起來掉到地上會是個什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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