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章 煦告禦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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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睿王爺走進雅間,朝雅間裏唯一坐著的人行禮道:“臣弟見過皇兄。”

皇帝叫了起,招呼忠睿王爺坐過來,道:“朕今日無事,出宮走走,恰好碰到了陳卿一家,朕才知曉此處茶樓原來是他的產業,陳卿家的姑娘擅長泡茶。”

在皇帝一側站立的可不就是被認為是新貴的陳大人麽,忠睿王爺暗自嗤了一聲,恰好,可真是恰好。

想想,之前皇兄幾次出宮總會恰好偶遇陳宛秋,如今是他們父女齊上陣了。

忠睿王爺眯了眯眼睛,覺得有趣極了。

皇帝抬眼看了忠睿王爺一眼,自然是看穿了他在想什麽,笑了笑。

“萬歲爺。”

就在此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似一股清泉潺潺流過青石的碰撞聲兒,清脆空靈,還帶著淡淡的香氣,好聞極了。

緊接著一名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少女端著托盤走進來,隻見她色如春花,眸含秋水,肌膚都不能用羊脂白玉或者掐出水這樣的詞來形容了,而是像珍珠般的光澤,未語先笑,讓人輕易就能生出好感來。

忠睿王爺的聲音也恰好響起:“難得見皇兄誇讚人,那弟弟我可得鑒賞一番了。”

陳宛秋端著托盤的手一僵,很快就鎮定下來,忠睿王爺是背對著門而坐的,似乎沒聽到房間裏多了一個人的聲音,隻顧著和皇帝說話。

皇上拿著扇子敲了敲忠睿王爺的額頭:“讓你喝茶,就如牛嚼牡丹。”

忠睿王爺暗地呲牙,皇兄這絕對是在報複他,不過,是皇兄讓他過來看笑話的吧,現在又怨上他了,何其無辜。

陳宛秋緩步進來,給皇上和忠睿王爺見禮:“臣女見過王爺。”

她終究還是沒用奴婢這樣的自稱。

忠睿王爺斜睨了陳宛秋一眼,道:“原來是你。”

陳大人心裏頭一突突。怎麽他家姑娘不但早就認識皇上,還連忠睿王爺都認識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她怎麽不早說。

陳宛秋摸不準忠睿王爺是什麽態度。隻管不卑不亢的站在一邊,將煮好的茶水奉上來。

在給皇帝奉茶時,她臉頰邊多了幾分緋紅,波光流轉間多了一分嫵媚,皇帝眯了眯眼睛,和忠睿王爺眯起眼睛來特別像。

“陳氏真真是好手藝,這茶水…朕從未喝過。”皇上喝了陳宛秋奉上的茶水,回味無窮般的說道,“襯得朕身邊的都是蠢人了,沒有一人有你這般泡茶的手藝。”

陳宛秋盡量想讓自己忽略忠睿王爺投射過來的視線。抿嘴淺笑道:“萬歲爺過獎了。”

鵝黃色掐腰的對襟褙子襯得陳宛秋明麗動人,身量苗條,淺淺一笑,頭往皇上這麵一偏,耳邊墜著的花朵形狀的墜子輕輕晃動。把她臉頰的線條襯得柔美,即便是看慣了美人的皇上也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注意到皇上視線,陳宛秋心裏得意,可麵上並沒有泛起紅暈,好似並沒有因為皇上的誇獎就多得意,就會春心大動的,這樣一來。倒是很容易和其他人區別開。

皇帝也裝作不知美人心中所想,享受著陳宛秋特意煮上來的茶水,果然是與眾不同的……茶水。

“皇弟也嚐嚐。”

因為是微服私訪,不便驚動其他人,皇上自然是連尋常伺候的宮女都沒帶的,皇上發話了。站在他身側的總管太監沒動,能勞動的就隻有地位最低的陳宛秋了。

陳宛秋輕輕抿了抿唇,也沒有露出不情願的模樣兒,她心裏頭倒是想起了之前忠睿王爺把她當下人使喚的事了,可就算心裏再不願意。她也不能表露出來。

“王爺請。”陳宛秋不小心對上忠睿王爺的譏誚的眼神,心裏漏跳了一拍,好在茶杯已經奉到了忠睿王爺跟前了,沒做出什麽禦前失儀的事來。

忠睿王爺垂下眼簾,輕笑道:“皇兄要是看上這泡茶的手藝,讓她去禦前做個泡茶宮女便是了。”

陳宛秋瞳孔一縮,忠睿王爺怎麽能這麽說?她想進宮,可也不是要進宮去做伺候人的宮女的。

皇上假意訓了忠睿王爺一句,說陳宛秋是在選秀女,又不是小選選宮女,使不得。

陳宛秋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又對陳大人說:“聽說你家能得到那株千年人參,和你這個女兒還有些淵源。”

陳大人心裏暗自竊喜,知道皇上是中意自家姑娘了,一聽皇上問話,連忙收斂了心神,恭敬的回道:“回皇上的話,那株千年人參確實和小女有些淵源,是一病倒的山民賣給小女的。小女見那病倒的山民實在是可憐,就將他想要換銀子使的藥材都買了下來。本想著是結個善緣,哪想到竟有這麽珍貴的藥材,臣想是那山民不識,誤把這株人參當成了普通的人參。”

陳宛秋自認為把她的千年人參編造了很合理的來路,就連那病倒的山民都安排齊全了,而且那山民手中並非隻有人參,還有其他的藥材,裏麵也不乏珍貴的藥材,但參差不齊的,也有不值錢的,但最值錢的就是那株千年人參了。

陳大人見到了這麽寶貴的藥材都沒有要私藏的意思,很無私的獻給了皇上,以求能治好黃少爺長輩的病。

陳宛秋能這麽篤定,自然是不怕皇上查的,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出全都是皇上和忠睿王爺設的圈套。

即便皇上和忠睿王爺之前不知情,可忠睿王爺這廂才剛暗示了黃少爺長輩生病了,那廂陳家就進獻千年人參了,可實在是太巧合了吧。

這屋子裏最無知的就是陳大人了。

聽陳大人講述完,皇上帶著讚賞的看了陳宛秋一眼,緩緩道:“善有善報,陳卿你養了個好女兒。”

忠睿王爺低頭喝茶,並不插話。

“那株千年人參的功勞,朕給記著呢,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這話兒是對著陳大人說的,可陳宛秋心砰砰亂跳,怎麽都覺得皇上這話是對著她說的。

陳大人連忙表忠心:“為皇上盡忠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再求賞賜。”

皇上不甚在意的說:“怎麽不當得,先前陳家還欠銀積極堪為表率,朕自然是要褒獎的,可一碼歸一碼。能治百病的千年人參,實屬難得,也是要賞的。陳卿可有什麽要的,隻要合情合理,朕都可以考慮。”

陳宛秋一聽心裏著急,皇上這話兒哪是真心要賞賜,而是在考驗陳家的忠心,沒有哪個做皇上喜歡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臣子的。

依照她對陳父的了解,陳父怕是真會被皇上的話迷了心竅,萬一信口開河。惹惱了皇上,那她做得那些豈不是要功虧一簣了。

果然不出陳宛秋所料,陳父果然是激動萬分,他蠕動著嘴唇想說話,陳宛秋心一橫。就趕在陳父說話前開口了:“萬歲爺此話不妥,在臣女看來,做臣子的能為皇上盡忠,為皇上分憂解難就是最大的聖恩了呢。”

陳宛秋的話如同清泉一般潺潺流過人心,陳大人果然沒那麽激動了,也跟著連呼不敢。

忠睿王爺半靠在椅背上懶懶的開口:“本分二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難呐。陳遠良和陳氏能固守本分實在是難得。以臣弟看,這賞自然是要賞的,不然說出去,怕是有人會覺得皇上這是寒了有功臣子的心。”

皇上唇邊的笑意更深,“阿弟,那你覺得朕該怎麽賞呢?”

忠睿王爺跟著笑。他問道:“陳遠良,本王若是沒記錯的話,你這個女兒是庶出的吧?”

陳大人也就是陳遠良沒想到忠睿王爺連這個都知曉,他自然是不敢撒謊的,“回忠睿王爺的話。小女是庶出,不過是得嫡母教養過的。”

陳遠良這並不算是撒謊,他並沒有說陳宛秋是由戴夫人教養長大的,畢竟這不是事實。

邱姨娘生陳宛秋時也是很受寵的,按理說庶女就該由嫡母撫養,可當時戴夫人懷有身孕,又有兩子一女傍身,地位穩固。

邱姨娘就求著陳遠良把陳宛秋放在自己身邊,戴夫人嘲笑邱姨娘眼皮子淺薄,也樂得她這麽做,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

不過是個庶女罷了。

要說陳宛秋被戴夫人教養過的,也可以這麽說,自從陳宛秋參加選秀後,戴夫人可不想陳宛秋出去被人家說規矩禮儀不到位,讓別人覺得她苛待庶女,就請了教養嬤嬤來,還時不時的就要考校一番。

這也算是陳宛秋曾被戴夫人調/教過吧。

忠睿王爺一拍手掌:“庶出的姑娘都被教養的有模有樣的,再者那千年人參是陳姑娘心善得來的,這些可都是嫡母的功勞,皇兄不妨賞賜那嫡母便是了。”

皇帝點頭:“陳卿有此賢妻是陳卿的福氣啊。”隨口賞了戴夫人玉如意一個,借此褒獎她堪為嫡母,往後戴夫人再管教庶出的子女,誰也不好說她做的不好,畢竟她是皇上讚譽過的。

而且有禦賜玉如意,戴夫人就得出來謝恩,陳宛秋就不能再讓戴夫人病下去了,戴夫人剛被滅了一些的氣焰肯定會再次漲起來,往後再壓製可就真難了。

皇上金口玉言誇獎了戴夫人,那往後陳宛秋就不能在皇上跟前說戴夫人的壞話,不能讓她認為惡毒狠心的嫡母下台,不然的話,那豈不是皇上誇錯了人。

陳宛秋心裏可快是慪死了,她這是白白替戴夫人做了嫁衣啊,一想到戴夫人得意囂張的嘴臉,陳宛秋就開始覺得萬分憋屈。

更讓陳宛秋覺得怨懟和難堪的是,這還是忠睿王爺挑起的頭。

忠睿王爺今天處處都在針對她,貶低她,先是把她比作宮婢,又是直白的提出她庶出的身份,若是在旁的時候,陳宛秋也不會覺得這麽難堪。

可偏偏是在皇上麵前,陳宛秋就有一種被人脫了衣服的折辱感,讓陳宛秋特別的難受。

偏偏陳宛秋不好展露出來,她在皇上麵前表現的一貫是榮辱不驚的,不卑不亢的,自然也不能因為出身的關係覺得自卑,覺得自己就低人一等了。

不僅如此,陳宛秋還替嫡母戴夫人說話。替她謝恩,實在是沒有什麽比這更讓陳宛秋膈應的了。

忠睿王爺樂的給陳宛秋添堵,皇帝大人也樂的縱容,陳遠良陳大人無知無覺。也樂的皇上給戴夫人褒獎。

唯有陳宛秋憋屈。

就在這時,隔壁雅間傳來一陣喧鬧。

“……傅奕陽,你這個狼心狗肺、不孝不悌的!這一拳頭是替母親打的!”傅煦陽抄起拳頭就要往傅奕陽身上砸,傅奕陽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打而不躲的。

聽著傅煦陽的話麵沉如水,躲開傅煦陽的攻擊,低聲嗬斥:“夠了!”

傅煦陽一拳頭沒打著,麵紅耳赤,悲憤著的吼道:“傅奕陽!我敬你為兄長,可你是怎麽對母親的!你怎麽敢!畜生不如!”

說著他又要掄拳頭打過來,剛才一拳頭打空。實在是難以忍受!

傅奕陽站在那裏,好像是被傅煦陽的話給震懾住了,傅煦陽看準了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就要往傅奕陽門麵上掄過去,嘴上咬牙切齒的話也沒有停:“我打你喪心病狂!打你忘恩負義!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殘害母親。良心已經被狗吃了!”

傅奕陽隻覺得可笑,他利落的躲開了傅煦陽使足了勁砸過來的拳頭,傅煦陽收力不及,磕到在地,鼻子再次受創,流了血,悲憤的大吼:“你還敢躲!”

嗬嗬。這話說的多沒道理,就興你打人家,就不興人家躲開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做人不能這麽理所當然啊。

傅奕陽冷冷的看著傅煦陽:“收回你的話,立刻,馬上!”

傅煦陽私下裏做的那些往大房潑髒水的事兒。傅奕陽隱而不發,可並不代表傅奕陽就不計較了,不然他不會那麽輕易就答應跟傅煦陽分家了。

但這都並不代表,傅奕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傅煦陽,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傅奕陽這麽說,傅煦陽反而更來勁了,他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自己做了豬狗不如的事,還不讓我說了?母親到底哪兒對不起你了?你竟然這麽回報她!不孝至極!”

傅奕陽沉默一下,才冷冷的開口道:“如果你叫過出來,就是想要指責我,實在是沒必要。我從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母親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

傅奕陽說完就要走,他實在是不願意跟死不悔改的弟弟爭論什麽,這些毫無意義。

如果到這時候了傅奕陽還沒有弄明白傅煦陽把他叫到茶樓裏是意欲何為的話,等到開了門,看到皇上跟前的總管大太監吳公公,有什麽想法在傅奕陽腦海裏一閃而過。

吳公公客氣的對傅奕陽說:“侯爺,主子請您過去。”

傅奕陽麵色凝重,卻沒有多問,整理衣冠去麵見皇上。

還跌坐在地上的傅煦陽卻是麵色一喜,吳公公輕輕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這位公子也一起吧。”

傅煦陽心裏暗惱這太監的輕慢的態度,可麵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就跟過去了。

隔壁雅間裏,陳遠良冷汗淋淋的跪在地上,他跪著,陳宛秋自然不能站著,隻有跪在陳遠良的後麵,心裏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就這麽巧?

傅奕陽鎮定自若的進來,一扯袍子就朝皇帝跪下,“臣傅奕陽見過皇上。”

傅煦陽慢了兩步進來,也跟著跪下來:“草民傅煦陽見過皇上。”

他如今還是個白身,自然隻能自稱草民。

皇上臉上看不出喜怒來,抬了抬眼簾,優雅的啜了一口茶,好像沒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朕今日看了一出好戲,陳遠良,你當記一功。”

跪在地上的陳遠良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冒出來,可他不敢擦,就在之前皇上認出傅奕陽的身份後,陳遠良就跟著跪下了,不說別的,在隔壁雅間兄弟鬩牆的是他的親外甥。

好巧不巧的忠睿王爺開口道:“皇兄好不容易出皇宮一趟,就遇到了勇武侯家兄弟相爭的一出戲,可真是巧了。”

陳遠良真是恨不得把頭埋的更低,他真是被傅煦陽這個外甥給坑毀了。

按說這雅間雖說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也不至於隔壁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當然隻是傅煦陽的話聽得真切,而傅奕陽後麵說的話也隻能模糊聽個大概。

皇上隻是笑,沒有說話。等到後來這爭吵好似結束了,才吩咐吳公公過去把人給叫過來。

等人過來了,都跪下了,皇上也沒有立馬叫起,對忠睿王爺道:“朕今日好不容易得閑出宮走走,就能碰到臣子家滋事,阿弟你說朕該不該管?”

忠睿王爺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奕陽,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既然撞見了,皇兄不如權當個消遣,臣弟也湊光看個熱鬧。”

皇帝又用扇子敲了敲忠睿王爺的頭。帶著笑意訓斥:“胡鬧。”

忠睿王爺暗自撇撇嘴,他就不信皇兄不想看這個熱鬧。

皇帝眼角餘光掃過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的陳宛秋,掃過冷汗淋漓的陳遠良,再看一臉木然的傅奕陽,同樣也看到了跪在最遠處的傅煦陽躍躍欲試的嘴臉。

皇帝扇子在手裏晃了晃。道:“奕陽,起身。 ”

“謝皇上。”傅奕陽起身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跪著的傅煦陽,垂下眼簾。

“陳卿家、陳姑娘也起來吧。”

傅奕陽這時候眉頭皺了皺,之前在腦海裏一閃而逝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跪在地上的隻剩下傅煦陽,在這樣的壓力下傅煦陽的背又往下塌了塌,如果不是雙手還在地板上撐著。他早就匍匐在地上了,臉色青白一片,心裏實在是不安,可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一咬牙,顫抖的聲音從牙縫間擠出來:“草民有屈。望皇上給草民以及草民母親做主!”

傅奕陽神色一震,他差不多猜測出來傅煦陽的算計,就是這樣的猜測,才讓他覺得驚駭,內心隻覺得一片荒涼。二話不說直接跪下,說不出任何請罪的話來,“臣萬死。”

皇上皺了皺眉,心裏有點無奈,他找個盡職能幹的能臣忠臣容易嗎?就非有些不長眼的來拖後腿。

忠睿王爺卻嗤笑一聲:“皇兄,他這是要告禦狀啊,有趣有趣。”

被他這一打岔,皇上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他們倆兄友弟恭的,可是快把跪在地上的傅煦陽給嚇尿了,告禦狀是個什麽概念,不管你告沒告成功,這告禦狀的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天子的威嚴是那麽容易被冒犯的嗎?

傅煦陽嚇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觳觫成一團,就跟得了癲癇似的。

傅奕陽直接跪著不說話。

陳遠良也跟著跪下了:“臣有罪。”

他一跪,陳宛秋也不能站著,又跟著默默跪下了。

皇上就問了:“愛卿何罪之有啊?”

陳遠良如今可是後悔不已,皇上一問也不瞞,就道:“這罪民乃是臣的外甥,一直鬱鬱不得誌,來求臣想讓臣舉薦,臣看在臥病在床的姐姐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應下了。今日皇上蒞臨,臣存了私心就叫了這外甥來,想著讓他好好施展下才學,僥幸得了皇上的青眼,也是他的造化,即便不成,臣也能對得起臥病在床的姐姐。沒想到,這罪民竟然借機滋事,臣實在是愧對皇上的抬舉啊!”

忠睿王爺瞥了一眼早跪下的傅奕陽,心想也難怪皇兄看重他,他這是明白今日是他那糟心的兄弟算計到皇上頭上來了,人家二話不說就跪下請罪了,倒是看得清楚。

忠睿王爺又笑眯眯的開口了:“如果本王沒記錯的話,這位想告禦狀的公子哥兒去年就因為娶了陳遠良你的嫡次女做平妻才被皇兄金口玉言的貶他十年之內不準入朝出仕的吧?怎麽,這是對皇上的旨意不滿麽?”

這麽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不死也得脫層皮,陳遠良哪能頂住,砰砰磕頭求饒:“臣不敢。”

禦狀還沒告,自己就掉坑裏頭去了,這算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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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向日葵太陽花和恍然夢中的打賞,大家都很萌萌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