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章 柔情似水
傅奕陽回府時,正趕上喝得醉醺醺的傅煦陽被送回來,一同而來的還有酒樓的小二。
傅奕陽一個眼神掃過去,小二汗涔涔的就給跪了,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大管家打著哈哈就問傅煦陽欠了多少錢。
小二就道:“一百兩。”
大管家當即臉就黑了:“二老爺是吃的龍肉鳳翅,還是喝的瓊漿玉液,竟然一頓飯就吃了一百八十兩,今兒要是不給說清楚,就別想站著回去!”
“咳。”傅奕陽聽著不像話,咳嗽一聲。
大管家立馬就萎頓了:“說清楚,到底都是什麽花銷,好讓我們有個數。”
小二嘴皮子利索的很,吧啦吧啦的就把傅煦陽為什麽一頓飯就花了一百兩就給說清楚了,最後還說了:“其實總共是一百零一兩三錢,我們掌櫃的做主把零頭給抹了,您老給一百兩就行了。”
大管家光顧著抹冷汗了,二老爺喂,你請狐朋狗友吃飯就吃了,怎麽還找唱小曲兒的小娘子呢,咱們侯爺都沒這麽享受過,呸呸,侯爺是什麽光風霽月的人物,怎麽會做出這種下裏巴人的事呢。
傅奕陽臉也黑了,皺了皺眉,大管家立馬心領神會道:“和我們家二老爺一起吃飯的都是哪幾位公子?改明兒我們老爺好感謝下他們對我們家二老爺的關照。”
小二猶豫了下,就被傅奕陽一個冷眼嚇得什麽都招了。
傅奕陽冷哼一聲,小二戰戰兢兢了,大管家讓人從賬房上支了一百兩給小二,小二還以為這銀子要不回來了,哪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想著賴賬,千謝萬謝的跟著店裏來的人回去了。
傅奕陽冷冷的看了一眼醉成爛泥的傅煦陽,罵道:“一群酒囊飯袋!”
大管家腹誹:我的侯爺喂,這裏頭還包括您弟弟哎!舔著臉上前:“老爺。您看這?”總不能讓二老爺就這麽在地上躺著吧。
傅奕陽不耐煩見到傅煦陽,擺擺手讓大管家把人送回二房去,等晚上回正房的時候,和蘇穎說起這件事來。花了一刻鍾的時間把傅煦陽連帶著今天和他喝酒的那幾個狐朋狗友用不帶髒字的毒汁噴灑了一便。
“我算是知道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群紈絝!”
蘇穎歪在靠背上,本來還看著一本遊記,後來隻去聽傅奕陽噴毒汁去了,見他絮絮叨叨一刻鍾才意猶未盡,忍不住笑起來,她當初還以為傅奕陽就是個寡言的,哪想到人家是個隱形話癆。還是說以前沒人一起說話。把自己硬生生憋很了,現在逮到一個能說話的人就說個沒完。
蘇穎抬頭就見傅奕陽抿住嘴,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蘇穎想到剛才自己忍不住笑出來,連忙坐起身來,親自倒了一杯水推到傅奕陽麵前。有些感慨的說:“往常也沒見你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我看你隻在我麵前說,又有什麽用,二老爺那裏仍舊不痛不癢的。”
“那你說該怎麽辦?”傅奕陽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主要是對象是傅煦陽,感情是經不起消耗的。更何況他們兩兄弟的關係本來就不好。
“這一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目,一個四品官的歲俸也不過一百零五兩。我看不如就從他的月例中扣,二老爺一個月月例二十兩,也不扣完,就扣一半,什麽時候扣到夠一百兩就算完。”蘇穎捏著茶碗蓋勾了勾嘴角。“別忘了把這件事去告訴給二房一聲,別到時候再折騰出什麽事來了。”
“老爺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麽樣啊?”蘇穎可沒忘傅煦陽對她無禮的事,還有他的做派蘇穎是相當的不齒,越想越看傅奕陽順眼。
傅奕陽沉思了下,就點頭了。再看蘇穎如水的目光膠著在他臉上,輕輕咳嗽一聲:“到飯點了,擺飯吧。”
蘇穎有些摸不清頭腦,這又是怎麽了?
等吃飯的時候,傅奕陽夾了一筷子醃鵝放在蘇穎碗裏:“先喝兩口粥墊墊,再吃這個。”傅奕陽並不喜歡像醃鵝這樣油膩膩的東西,他自己並不吃,可蘇穎倒是不嫌棄人家油膩,可傅奕陽也看著不讓她多吃,等蘇穎夾了幾筷子後就不讓她再吃了。
傅奕陽這樣管著,蘇穎卻很受用,心頭熱了起來,看傅奕陽的時候,讓傅奕陽覺得剛才那種柔情似水的感覺又出現了,這次嘴角悄悄的揚了起來。
蘇穎剛低下頭繼續吃飯,就覺得傅奕陽的大腿貼了過來,蘇穎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們倆什麽都做過了,連孩子都生了,這會兒傅奕陽的隻不過貼過來,還隔著衣裳,可她就覺得跟火燒一樣。
蘇穎剛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下,那邊就又跟過來撩撥她,蘇穎趁著夾菜的功夫嗔了他一眼,把雞髓筍裏的筍子挑出來放到他的碗裏,這道菜傅奕陽也不大喜歡,可耐不住蘇穎喜歡,飯桌上也便時常有這道菜。
傅奕陽收回注意力,看到碗裏的筍子,心裏直恨不得把蘇穎給拉到懷裏揉一揉,可最後還是把筍子夾起來吃了,連喝了幾口粥把嘴裏油膩的味道壓了下去。
到了床帳間,把蘇穎狠狠揉了幾回才放過她。
早晨起來的時候床上的褥子全都皺了起來,旁邊也不見傅奕陽,從枕頭下麵掏出懷表,一看時間比平時起床的時間都晚了半小時了。
“太太,您醒了?”
“怎麽沒就見我起來?”
“老爺吩咐我們說讓太太您多睡會兒。”蘆薈低下頭不敢多看,她這樣,弄得蘇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再看被子裏頭褥子上麵全都一塌糊塗的,那白白的東西都幹掉結起來了。
蘇穎一想昨天晚上鬧得比較厲害,腰酸軟的不行,抿了抿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讓蘆薈她們伺候她梳洗。
蘆薈也保持著目不斜視,幸好這些個東西不是她們幾個大丫環經手的,換了一個有些年紀的媳婦進來,她動作很快的把被子一卷。連帶著枕頭也被一起卷走了拿出去了。
一看就是做慣了的。
蘇穎擦了擦臉,坐在梳妝鏡前,抬了抬下巴,突然就臉不知該黑還是該紅。用手摸上鎖骨,有些刺痛。
給蘇穎梳頭的蘆薈紅著臉說:“要不拿藥膏抹抹吧。”
蘇穎張張嘴想說這是蚊子叮的,可現在還不到三月,哪裏來的蚊子,再說看蘆薈臉紅的跟番茄似的,想也知道這妮子知道那印子是怎麽來的。
有些無奈,她都沒臉紅呢,這妮子臉紅個什麽勁兒,倒顯得她太不知羞了。
蘇穎用手背摸了摸臉頰,點點頭。又道:“再找件高領的外衣來。”
“是。”
蘇穎手指頭在首飾盒上劃過,想的不是傅奕陽跟剛嚐過奶味的小娃娃似的,嘬住不放在她鎖骨上嘬出這麽一個明顯的印記來,而是昨天兩人靠在床上,閑談時傅奕陽透露過的一件事。
從去年年底時傅奕陽就已經被授命查國庫虧空。那時候其他人也有聽到風聲的,可當時眾人都沒當一回事。本來這種事情在先皇在位時國庫空虛時也曾經提起過,可因為牽扯過多,還大多是盤根錯節的權勢世家,這事兒最終雷聲大雨點小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等這次聽到風聲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覺得‘法不責眾’,這次查虧空的事情還會像上次一樣無功而返。還有一部分覺得即便是當今皇上嚴厲。不比先皇在位時寬和,若是這次大張旗鼓辦下去,太嚴厲了,說不定還會造成朝中不穩,這可對登基沒幾年的皇上來說並非好事,覺得可能隻是風聲。
這兩個多月過去了。也沒見皇上再提起過,大部分朝臣都覺得怕是傳言,更何況今年上半年大事較多,先是春闈,再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大選。等花骨朵般水靈的新人充斥了後宮,那時候皇上也沒那麽多精力不是。
可傅奕陽這直接負責的官員還是很清楚的,這次皇上是鐵了心的要嚴查這些年的國庫虧空了。
“咱們家是不是也欠了?”蘇穎側著身子同他閑談,“你給我說個大約的數目,我想辦法。”
傅奕陽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事兒哪裏用得著你操心,放心吧,咱們家欠的不算多,也就十幾萬……”
蘇穎瞪大眼睛,扒住他的肩膀:“這還不算多?”
傅奕陽伸手拍拍她的背:“在所有欠銀子裏的還排不上號,欠百萬兩的也不是沒有。本來咱們家所欠有將近二十萬的,我襲爵後每年都還上一些,到現在也就剩下十幾萬了。”
“咱們家明明不缺銀子,怎麽還會欠國庫這麽多銀子?”蘇穎想說的是傅奕陽果然有私房,不然他拿什麽還欠銀的。
“大家都借,咱們也不好不借,這裏麵的彎彎繞繞多了,更多是先皇在位時積壓下來的問題。”傅奕陽簡單說了,又把棉被拉起來一些把兩個人都裹了起來,悄悄的說:“先皇後期信奉‘今天下太平無事,以不生事為貴。興一利,即生一弊。古人雲多事不如少事,職此意也。’講究寬厚仁慈,在他‘政寬事省’、‘無為寬仁’的政策下,官吏的貪汙舞弊之風愈演愈烈,以至於到皇上登基時,各省錢糧虧空甚多,府帑虧絀,目不暇給。”
蘇穎忍不住想他們倆鑽在被窩裏偷偷摸摸的就為了聽他抨擊先皇的政策的麽,一邊腹誹一邊開解道:“聽你的意思,皇上是個有魄力的君王,會吸取前車之鑒,推陳出新的吧?”
傅奕陽籲出一口氣來:“這是自然的。”雖然輕描淡寫的,可蘇穎還是聽出來傅奕陽對當今皇上很推崇,蘇穎不由的想起陳宛秋來。
陳宛秋是奔著皇上去的,蘇穎很肯定,而且皇上並沒有被陳宛秋的穿越女光環籠罩住,相反皇上和忠睿王爺發現了陳宛秋的異常,這點從清婉的死、忠睿王爺的人馬派到勇武侯府來,調查曾經琥珀的事兒就能看得出來。
但陳宛秋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其實蘇穎覺得不難理解,既然都能發現陳宛秋和清婉的問題,沒道理發現不了陳宛秋的空間這個金手指。
畢竟陳宛秋做事並不嚴謹,心比天高,以為有了金手指就能夠大殺四方。有些事一查就很容易查出不對勁來。
所以陳宛秋隻要還有利用價值,她就不會有事。
讓蘇穎不解的就是既然陳宛秋是奔著皇上去的,怎麽還和忠睿王爺黏黏糊糊的?
光是蘇穎知道他們倆單獨約會就有兩次,一次是元宵節時。一次是在雲若寺裏。
難道陳宛秋想兄弟通殺?一個是男主,一個是男配麽?還是想玩三批,蘇穎被她這個想法弄的一機靈,瑟縮了下身子。
傅奕陽抬手摸上她露出外麵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裏攏了攏,又掖了掖蘇穎那邊的被子,“這事兒都不用你操心,我自會辦好的。”
蘇穎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些心酸,按理說這種事兒就是應該全家一塊兒出力的,不該傅奕陽一個人把還欠銀的事兒扛起來。
不是幾千兩幾萬兩。而是二十萬兩。
蘇穎嗡聲道:“你哪來這麽多銀子?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一個人扛著,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傅奕陽一隻手扣在蘇穎腰上把她摟緊了,一隻手攏住她的頭拿手指摩挲她的鬢角:“你不會以為我挪用的是我的私房吧?”
“難道不是?”
傅奕陽扣在蘇穎腰間的手動了動,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著。聲音沉了沉道:“也不全是,侯府公中的用度來源也隻是侯府收入來源的一部分罷了。”
至於另外一部分在哪裏,那不是很明顯的了,自然是在傅奕陽手裏捏著的。
蘇穎隻覺得剛才她替傅奕陽覺得心疼都是白瞎了,氣哼哼的張嘴咬了他一口,“如果不是今天說起來,你是不是往後就一直瞞著我了?”
不料傅奕陽卻是冷哼一聲。抬起她的腿擱在他腿上,手也摸到她胸前輕攏慢撚:“小貪心鬼,我私庫裏的單子都擱在你這裏了,就差沒把鑰匙也給你了,現在又想著旁的了,往前怎麽也沒覺得你還這麽貪心。嗯?”
蘇穎被他這一聲‘嗯’弄得脊背都麻了,拱到他身上:“才沒有,你私庫裏的東西可見我貪下過,冤枉人也不帶這麽空口白牙的?”
傅奕陽不知該說蘇穎什麽好了,當初他把他私庫的單子給她。就是帶著任由她動用的意思,可等後來再看看,也沒少什麽,心裏又無奈又心疼,還是他自己動手挑了幾件覺得她會喜歡的送過去的。
扣住她的腰動了動:“這事兒等我得空了再和你分說,咱們還有正經事兒要做。”
這正經事兒一做,蘇穎就腦袋發木,哪裏還有心思去盤算別的,最後哼哼的嗓子都啞了,昏昏然的睡了過去。
“太太?”蘆薈的呼喚把蘇穎神遊到昨夜的心思拉回了現實,穿上薄荷撿出來的寶藍色牡丹穿花遍地金窄襖,蘇穎想了想道:“這是什麽時候裁的?”
薄荷抿嘴笑道:“是剛裁剪的,那天針線房的嬤嬤把花樣子拿來,您不在,老爺恰好見了,就點了這個顏色的來,還和嬤嬤商量下了花樣子,說是太太穿上定是好看的。現在看來,老爺說的真真的,太太穿上再合適不過了。”
蘇穎站在穿衣鏡前瞧了瞧,帶著股兒清冷味兒,想象了一下傅奕陽跟針線房上的人商量花樣子的場景,一時還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蘇穎這邊是和樂融融,二房那邊氣氛可不大愉快。
陳宛凝昏睡了一天,大清早起來有些提不起勁來,綠溪扶她坐起來,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陳宛凝攏了攏頭發,剛喝了口水就聽到外麵叫嚷聲,綠溪往外看了看:“太太,要不要我出去瞧瞧?”
陳宛凝點點頭。
綠溪沒有自己去,找了個小丫頭去,小丫頭很快就回來了,在綠溪耳邊嘀咕了幾句,綠溪皺了皺眉塞給小丫頭一個剛端上來的麻團,小丫頭咽了咽口水,樂嗬嗬的走了。
綠溪歎了口氣,慢騰騰的走到裏屋去和陳宛凝說:“二老爺在發脾氣。”
陳宛凝把茶盞放下:“這次又怎麽了?”
綠溪小心翼翼的偷窺著陳宛凝的臉色,輕聲道:“好似是因為大太太發話說要把二老爺的月例給扣了,二老爺就發起火來了。”
“怎麽回事?”
“二老爺昨兒出去喝酒,花了一百兩。”綠溪一說陳宛凝頓時就擰起眉來,“一百兩?”
給哥兒辦洗三用的就是老太太給的三百兩。傅煦陽出去喝一頓酒就花費了一百兩,陳宛凝壓住怒氣:“知道二老爺都做了什麽嗎?”
“……說是請了朋友喝酒。太太,大太太她也太不把二老爺看在眼裏了吧,不過是一百兩。大太太就這麽不給二老爺麵子,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話給二老爺說穿了,也難怪二老爺會發那麽大的火了。”綠溪憤憤不平道。
陳宛凝閉上眼睛不願意搭理綠溪,綠溪訕訕的低下頭。
“綠湖怎麽樣了?”
綠溪抿了抿嘴,道:“大夫說先喝幾天藥收斂下傷口,再用藥膏抹一抹就能祛除傷疤了,聽綠湖說大太太跟前的蘆薈特地送了去疤痕的藥膏來。說是之前傷到額頭的時候二姑娘特意送來的,奴婢就奇怪了,二姑娘又怎麽會知道大太太跟前的蘆薈和薄荷受傷了?還交情好到特意送膏藥來?”
陳宛凝的病雖然有五分是裝的,但她勞累過度也是真的。剛起來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聽了綠溪的話,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綠溪說的二姑娘是陳宛秋。“哦?”
綠溪見狀就獻寶般把自己知道的事兒都說出來:“上次大姐兒洗三的時候,奴婢還看到二姑娘拎著包袱去了大太太那邊了呢,現在想起來。難道是那時候就有交情了?”
陳宛凝蹙起眉:“這麽久了,你怎麽現在才說?”
綠溪忙道:“奴婢當時也沒放在心上,等昨天蘆薈來找綠湖,說到了二姑娘,奴婢才恍然想起的。太太要真是擔心綠湖臉上的傷疤,不妨去問問二姑娘那藥膏還有沒有剩餘的?”
陳宛凝冷哼一聲:“她是個什麽東西,值當我去求她!”
陳宛凝突然發火。把綠溪給嚇了一跳,她連忙跪下道:“奴婢不該多話,奴婢錯了,太太就先饒了奴婢這一回兒罷。”
陳宛凝不發話,綠溪也不敢起來,就一直跪在地上。暗暗叫苦,又有些不甘。明明她和綠湖都是太太陪嫁的大丫環,偏偏太太平日裏都是讓綠湖辦事,她湊不到跟前去,好不容易這次綠湖傷了臉。不能到太太跟前伺候,她得了機會,就是想在太太跟前留下個能用的好印象,可現在……真是不該逞口舌之快的。
陳宛凝平了口氣,她本來就因為戴夫人的懷疑恨上了陳宛秋,雖然沒有找到證據,可陳宛凝就是認定了當初就是陳宛秋搞的鬼,本來被傅母暗算的不就該是陳宛秋麽?
還有那句詞,她就在陳宛秋和陳宛菡跟前炫耀過,陳宛菡是二房的,和她也交好,根本就理由害她,唯一可疑的就是陳宛秋!
陳宛凝有心想查,可這件事過去都快一年了,就是當初漏下蛛絲馬跡來,時間久遠也不知從何處查起了。
又想知道戴夫人那邊情況如何了,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眉順眼的綠溪,覺得這丫頭不堪重用,但到底是從娘家帶過來了,陳宛凝也不想太為難她,就出聲讓她起來,隨手把小幾上的一碟蜜餞塞給她:“拿去吃吧。”
綠溪本來還以為自己會受罰,沒想到陳宛凝還賞她東西,連忙換上驚喜的表情:“謝謝太太!”
陳宛凝不耐煩的揮揮手:“我睡一會兒,有事兒就來叫醒我。”
綠溪忙不迭的應下了。
陳宛秋躺在床上一時片刻卻是睡不著了,可又不想起來,剛朦朦有些睡意,就聽到嘈雜聲,似乎是傅煦陽的叫嚷聲,陳宛秋蒙住頭,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