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曲求全不是愛(5)

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夏禹海叫我不要告訴兔子他媽媽生病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麽,兔子卻從李岸楊那裏知道了今天有人跟我借錢的事,然後聰明如兔子掐指一算,就得出能問我借錢的人隻有夏禹海。

在兔子的嚴刑逼供下,我不得不告訴兔子夏伯母生病的事情。在聽說夏禹海現在已經淪落到五千塊都需要借的時候,兔子又要哭了。兔子問我:“你說為什麽現在夏禹海有什麽事情都不想到我?就算我們分手了,可我們那麽多年的感情在啊,他有事,我怎麽可能不管?”

兔子太感性,容易動情。她拉著我說:“琳琅,我想讓小海來我公司上班,你說好不好?小海在那裏工作太苦了,而且工資也不高,來我公司的話,我會給他最好的待遇。”

兔子開始說胡話,其實任誰都知道,這種情況,夏禹海是最不想見到兔子的。更別提來上班的事。

但兔子偏偏要去試一試。我知道,兔子這一去,毫無疑問是吃閉門羹,可我勸不住她,隻好陪著她。

南方的夏天來的很早,不過六月,太陽已經很火辣。兔子開著她的mini帶我一路殺向夏禹海工作的地方。

誰也沒想到佐薇和白小池都在這裏。看起來,白小池和夏禹海關係還不錯的樣子。見我和兔子來了,夏禹海隻抬頭看了一眼,便依舊一言不發。

“小海,我找你有一點事,你能不能……”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委曲求全的兔子,連說話都帶著乞求。

“不能。”即便如此,夏禹海依舊斬釘截鐵,雖然隻有兩個字,卻已經足以讓兔子紅了眼眶。

看著小海冷漠的眼神,我真想踹他,替兔子好好出一口氣。兔子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心疼極了。氣氛頓時尷尬起來,佐薇站出來解圍:“既然有人找哥哥有事,那我們就先走好了,下次再來找你啊,哥哥。”說完,佐薇就拉著白小池走了。

佐薇走了,我也閃了。我問兔子要了鑰匙去車裏等她。不多久,兔子就回來了,最近的兔子,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兔子,總是紅著眼睛。

“空空,夏禹海真的變了。我曾經以為,他再怎麽變,他還是夏禹海,他不會忘記以前我們有多麽相愛,我以為他會念及舊情。但是,他告訴我,我跟他已經再也回不去了。”兔子趴在方向盤上,雙肩劇烈地抖動著。

是的,回不去。這是多麽傷人的三個字。

“可是空空,我忘不掉。他疼了我十八年,十八年,這是說忘就能忘的嗎?人這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八年?他夏禹海,又能對哪對女孩好多少個十八年?我不信,我不信他真的可以忘得一幹二淨……”

兔子一直哭,一直哭,我在她身邊坐著,卻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我隻好輕輕抱住她。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我知道在這個時候,任何字眼都會顯得蒼白無力,任何字眼都比不上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來得溫暖。

有時候我也很想去問問夏禹海,到底是什麽讓他變成了這樣,讓他要這樣傷害一個他愛了這麽多年的女孩。我親眼見證了他們愛情的轟烈,便很難相信他們最後竟然訣別。

可我不信又如何,這一切正真真切切在我眼前上演,任我們千百個不願意,它還是如同一柄利劍,直擊我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因為要考試了,我和琳琅也開始複習了,兔子被夏禹海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按時上下班,生活平靜如死水。

那天晚上,兔子就發短信給我說,空空,我折騰不起了。

兔子今年二十歲,大好年華,卻說出這樣喪氣的話,我不是不傷感的。二十年,兔子就經曆了太多的幸福和不幸,我不知道這對一個二十歲的女孩來說,究竟是財富還是災難。但我知道,如果可以選擇,兔子寧願用她的所有,來換取一個站在夏禹海身邊的權利。隻是,兔子傾盡所有去換,夏禹海卻毫不領情。

沒有鬥誌的兔子,讓我很生氣,我打電話過去罵了她一頓,說她不拿出點成績給我看我就跟她絕交。是的,這不是我認識的兔子,從小到大,兔子都很努力去做到最好,成績好,長得好,家境好,兔子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我不能讓這樣一個兔子毀在夏禹海身上,盡管,愛情確實有那麽大的魔力讓人淪陷,但她是兔子,她就不能。

兔子,你要記得,就算頭破血流,我也要做勝利的那一個。半夜我複習完功課發短信給兔子,兔子這個時候還沒有睡,她很快回了:“可是我以前說的是,就算頭破血流,我們也要做勝利的那一個。現在,已經沒有我們。”

彼時已經是淩晨三點,整個城市被夜色籠罩,隔著玻璃,我看見蒼穹上閃爍的星星,眨巴眨巴著眼睛,好像從來沒有煩惱。我也多想我們永遠能活在象牙塔裏,永遠隻有單純的年歲,但我們卻不得不走進現實,因為,唯有活在現實裏,才能明白人生的可貴。正是經曆了痛苦,才知道快樂的可貴;正是經曆了失敗,才知道成功的難得;正是經曆了挫折,才能提煉出誰才是你身邊的不朽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