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說道:“嗬嗬,以郝叔的能力,弄一個醫院應該不難吧?”
郝叔費勁的點了點頭說道:“嗬嗬,那那麽容易啊,資金,證件,醫生,這一塊缺一不可,證件,我在局裏,還好說點,醫生,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就是資金不好說了。而且現在競爭也大,誰敢輕易的投資啊!”
我斜眼看了他一下,心裏暗自的思量著給他投資值不值得。這些官爺爺,禍害錢,本事大著呢,你要讓他去市場上賺錢,比等山還難。而且,就他這樣子,多年的沒做過業務了,隻能是個眼高手低,要是出點什麽紕漏,我還得給他擔著。再說了,他可能也就是這麽一想,也不見得真的去做。不過還是應該關心一下,說道:“需要多少錢啊?”
郝叔輕巧的說道:“怎麽,你想投資啊?”那個模樣象是見到了一隻螞蟻說能舉起一頭大象。
話已經說了很多,我的姿態也就放了下來,覺得跟他說話,也沒什麽,他也隻不過是一個隻敢想象的人罷了。我笑了笑說道:“要投資不難,那得看你有沒有得到這個投資的能力。大話誰也會說,但單說不行,你得把這個行動落到實處,有可行性研究報告,同時也能落實了房子,還有人員。再找到受用的人群,把這些工作都做了,你才可以去找資金,你現在隻是把這個意願表露在口頭,那確實很難。”我說著說著,覺得自己的意思不對了,這好象是在跟人談判似的,直接的揭了他的短,今天來的目的達不到了。
想到這裏,我趕緊的把話往回收,接著說道:“嗬嗬,其實郝叔也就是跟我們這些小輩開個玩笑,北京大了,別人也經常說,官一抓一大把,可真能混到郝叔這麽實惠的能有幾個。也就是我們這些勢利小人整天的想著投機鑽營。”
郝叔把手裏的煙按在煙灰缸裏隨口的說道:“恩,說的有道理。”等了一下,好象才醒悟過來,我在奉承他,嗬嗬的笑了一下說道:“哎,以前總是覺得混到這個地步不容易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唄。這幾年,看離開了的,都肥的流油,說自己不動心,那是假的,可是動心,又覺得自己沒這個本錢。還是你們年輕好啊,想幹就幹,沒什麽顧慮。”
我笑了笑說道:“嗬嗬,郝叔有這個想法那就說明你有這個魄力,有很多的人這個想法都不敢有,這麽著吧,郝叔,你要真想搞這個,我錢也不多,百八十萬的總還是能有的,先搞個小點的,如果真的有發展前途,那我還可以給你找錢。你說呢?”
郝叔看我的眼都直了,輕描淡寫的拿出一百萬,他有點不信,又有點動心。其實他本不該跟我這個年輕人談這些的,大概也是為了迎合我的口味,才說了這麽多的吧,畢竟我來了是客,冷落不得。看來談話的結果很在他的意料之外。
郝叔等了好一會兒才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嗬嗬,還是你們年輕人有能耐啊。”
看來他是當成我吹牛了,我笑了笑說道:“郝叔,你先考察吧,等真的有了結果,讓小張帶你去我哪兒,咱再細談。”看了看表,已經八點多了,郝燕還沒回來,心裏不免的一陣苦悶。而且看他家也沒吃飯的意思,這也太下作的看我了,明擺著是嫌棄我。站起身來說道:“郝叔,我就不打攪了,改天有時間到我哪兒坐。”說著就要向外走去。
郝燕爸見我說走就要走,大概談幸濃了,殷切的說道:“丁…哦,小丁,在這兒吃了再走吧,老李,飯好了嗎?”
我慘淡的笑了笑說道:“我早吃過了,你們吃吧,我還有點事兒呢。”說完不再理會他的挽留向外走了去。客廳裏已經擺上了飯菜,我這一動,把郝燕的母親和小張驚了出來。郝燕的母親隻是說道:“吃點再走吧。”
我隻得拿出文雅的姿態說道:“伯母,我已經吃過來,還有點事兒呢,就不打攪你們了。”
小張見我要走,隻是走過來,把門給我打開了,好象很樂意我滾蛋似的。
我回頭對著兩位老人親切的點了點頭,順手把他家的門給帶上,製止了他們出來送的意圖,向樓下跑了去。
夜,已經黢黑,我借著樓道裏滲出來的光亮摸索著去開車門。一陣自行車的響動傳了過來,我對這些,並不在意著,隻是鑽進了車裏,搖下了車玻璃,點了根煙,想平息一下剛才的鬱悶。
樓道裏的燈光熄了,眼神也自然的適應了外麵的黑暗,這才發現外麵並不是很黑。最少還有人家的燈光照著路麵。由於沒什麽景致,所以我就注意起了前麵的響動,響動閃過第一家的窗戶的時候,我看到了是兩輛自行車,一男一女的裝扮,很慢的推著向這裏走來,沒有親密。
閃過第二個窗戶的時候,我看清楚了,郝燕和她的男朋友。我心裏一揪,手順勢的把車門推開了。想過去,可就在腳沾地麵的時候,我又猶豫了。慢慢的把車門又拉了回來。我有什麽資格去指責郝燕呢?她到現在還沒答應過我什麽。心裏有了絲絲的後悔,差點自己給自己兩記耳光。我什麽眼神啊,怎麽會找這麽一水性揚花的玩意啊。
我仰在了座位上,死死的盯著前麵。
這個院子裏橫七豎八的爬著許多車,所以我的車在這裏也並不顯得突兀。以至於他們根本就沒注意到還有我的存在。
兩個人在樓門口前停下了車子,郝燕說道:“謝謝你送我,我到家了。”聲音很是幹澀,同時也好象是很生疏。
聽到她的聲音,我的嗓子裏一陣幹渴,心跳也加了速。我多麽希望看到的不是她啊。
另一個聲音很殷切的叫道:“燕子…”
正準備鎖車的郝燕俯著身子,抬起頭來,向著男的看了一眼說道:“還有事兒嗎?”
另一個聲音很是惱桑著說道:“燕子,咱們認識幾年了?”
沉默,惟有風聲在應和著男聲。
稍等了片刻,男聲接著道:“六年了吧,難道金錢在你眼裏就那麽重要嗎?”說的很是激動。
郝燕隻是不說話。樓道裏的感應燈隨著男子的聲音霍然的亮了起來,把兩個人擺在了明亮之處,顯得生動了起來。郝燕楚楚可人,男的指手畫腳,激昂憤慨。好在這裏的人對外麵的事兒不關心,要是在我們鄉下,有這麽的響動,早就有好心人過來勸導了。
男得見郝燕不說話,尤為的憤怒,但又有點無可奈何,把車子擺好,騰出了手腳說道:“燕子,你就這麽狠心,六年的時光,在你這兒,就沒有一點的留戀?”
郝燕見男的騰出了手腳,身子向光亮處躲了躲,幽怨的說道:“我不是…”
男的向她的近前又逼了一步說道:“你不是?那你說,我那點對不起你了,自從那小子出現後,你對我怎麽樣?我對你又怎麽樣?你心裏應該有底兒吧。我不知道他有什麽好的,沒文化,沒素質,能有什麽前途呢?也就是鑽個空子,騙別人點錢,說不清楚哪天就讓人逮進去。咱現在是上學呢,等畢業了,我們要比他賺的多得多,難道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啊。”
郝燕僵直在那裏,片刻後才說道:“陳超,不是你想的那樣。”
男子的聲音現著誠懇的說道:“燕子,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你要是覺得我哪兒有不對的地方,我都改…隻要你別離開我,好嗎?你離開了我,我一天也活不下去。”說到後麵,誠懇的聲音中都帶了哭泣。催人淚下。
郝燕手無足措了,趕緊的說道:“陳超,你很優秀,一定會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歡你的,我…”
陳超搖著頭,低聲的嚎著說道:“燕子,這麽多年了,你難道就不知道嗎?我的心裏隻有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是嗎?”
接著有是沉寂。
陳超見沒有回應,接著咬牙切齒的說道:“燕子,你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輕浮女孩,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郝燕的冰意似乎溶解了不少說道:“沒人威脅我,我隻是想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靜靜。”
陳超喜道:“真的?那我不影響你,我等著,好嗎?”似乎又見到了希望。
郝燕沉著臉,又沒有說話。
陳超接著說道:“我送你上去吧。”
郝燕看了他一眼,說道:“謝謝,我自己上去。”說完向裏麵走了去。
郝燕走了,陳超站在樓門口,久久的呆著。四周的燈光錯落的熄滅,漸漸的隻餘下眨巴著眼睛的星星,還調皮的看著喧嘩的世人。
陳超走的時候已經是12點多了。這幾個小時裏,隻是在樓下仰望著郝燕家的樓台,期盼著。
我突然有點敬佩我這個情敵的執著,我有這樣的癡情嗎?我愛郝燕究竟有多少呢?如果郝燕和我的生意有了衝突,我在乎的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