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向封從來沒有這麽丟臉過,他上一世在83年開始發跡,從那以後他就不缺錢花,同樣的,她也不缺女人。
徐艾欣是他老婆沒錯,他也依賴她信任她沒錯,但成功男人嘛,哪裏隻能有一個女人?在徐艾欣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女人從來不少。
隻可惜後來投資失利,徐艾欣又失去了她應有的遠見跟眼光。
他沒錢了,當初跟他的那些女人都不跟他了,他這才沒了女人的。
後來他欠債實在太多,他不想還錢,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於是高樓上一躍而下,到最後,然後一睜眼,他發現他回到了學生時代的宿舍裏。
人生能夠重來,諸向封欣喜若狂,他發誓自己這一輩子一定會好好活,至於徐艾欣,他是不會再娶得了。人生再重來一次,他總不能還跟以前一樣什麽都不變吧?
哪個男人升官發財了沒有換老婆的?他都重生了,不換老婆重生有什麽意義?
並且首都大人才濟濟,漂亮的女人從來都不缺,並且各個都很有出息,就剛剛坐在他邊上的程林芳,上一世可是商場上有名的鐵娘子呢!他被逼跳樓的時候還找過程林芳,可惜連程林芳的麵都沒有見著,她也一點都不顧當初的同校情誼。
重生回來一眼就看到她,諸向封暗恨的同時也想把她收入後宮,這樣子,程林芳也會像徐艾欣一樣,成為他背後的軍師。
不是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嗎,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定會有一個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他這麽成功,支持他的女人多幾個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隻是諸向封實在是沒想到,自己這後宮之路還沒開啟,就被江又桃給罵了,現在還被傅韶華給打了。
傅韶華哼了一聲,鬆開諸向封:“眼睛給我放幹淨點,下次要是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對象,你挨的就不是一頓打了。”
眾目睽睽之下,諸向封縱然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他落荒而逃。
有幾個女生看著他跑出去,呸了一聲,罵了兩句臭流氓。
等他走後,傅韶華看向江又桃,說:“這諸向封以前沒這毛病,看起來挺正派的,要不然不也不會把他往你身邊帶了,誰能想到他是這樣的人呢?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同住一個宿舍大半年,傅韶華真不知道諸向封這麽猥瑣。他是哲學係的,平時特別刻苦,為人也還算不錯,跟宿舍的人都相處得不錯,要不然傅韶華也不會在門口看到他的時候把他叫進來了。
江又桃拍拍他的手:“甭管他,吃雪糕,吃雪糕,再不吃一會兒該化了。”
這年代的牛奶雪糕奶香格外濃鬱,吃起來口感沙沙的,在這個夏天吃起來,特別涼快。
在圖使館,需要安靜,大家沒說什麽,吃完雪糕後便翻開書開始學習。
江又桃則打開小世界麵板,看向十八號主世界那本書後麵的一本小書,書的封麵是藍天白雲下一個男人迎風而立。
江又桃點進去看。這是一把種馬文。
諸向封被催債者逼迫跳樓,結果重生回到1878年,這一回,上天格外眷顧他,他有上一世的經驗,事業亨通,在感情上,愛慕他的女人一個接一個。
有學校裏的清純女學生,有成熟美婦,有富家千金,也有清秀勤快的農家少女。
這些女人知道彼此的存在,卻為了能和諸向封在一起,能和平相處,不僅如此,在別的女人生完孩子後,這些女人居然能麵不改色的去給那個女人帶孩子,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而女主徐艾欣也是男主的後宮中的一員。程林芳同樣也是。
一本書沒看完,江又桃已經快要吐了。
曾經有一段時間,種馬文風靡小說界,但江又桃一本也沒看過,但內容還是有所耳聞的。
今日一看,這小說果然如江又桃所想象的那樣惡心。
寫這種小說的作者吃了幾個菜,喝了幾杯酒啊?咋能寫出這麽抓馬的小說出來呢?
但凡是人,就有爭鬥。沒道理男主的後宮都那麽大度吧?
退一萬步說,這本書裏的女人除了徐艾欣那個湊數的,其餘幾人要麽有本事,要麽有家世,長相各有各的特色。
諸向封呢,長得是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天下之大,比他好看的、有能力的、有才華的男人多了去了。
這些女人們要是沒有18號野生小世界的意識裹挾,她們能心甘情願的跟這麽一個男人?還為了這個男人的愛,跟別的女人和平共處?想屁吃去吧。
就是一家子親姐妹還要互相捅刀子呢,這個重生的假的徐艾欣跟她姐姐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
18號主世界就夠令人惡心的了,這18號衍生小世界則更加惡臭。
【18號小世界搞出個衍生小世界是為了啥?】江又桃問吃瓜係統。
吃瓜係統:【為了自救。】
江又桃對18號小世界的厭惡更上了一層樓:【同樣是自救,18號小世界可真是又下流又惡毒。】
江又桃也曾遇到過同樣在自救的小世界,比如8號何淑麗的小世界,人那個小世界多好啊,重生的何淑麗是各種意義上的好人。
18號呢?同樣帶著8,它讓重生的都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係統裏的瓜幣劃出三分之二給你,你給我打死這倆王八蛋。】
18號衍生小世界裏,諸向封別的女人江又桃不不敢斷言,但程林芳,她是認識也是敢打包票的,以她的性格,不可能給別的男人當情婦。
這活吃瓜係統最愛幹,它甚至可以不要報酬。
它哼哧哼哧的就朝著18號這兩個小世界意識去了。
18號衍生小世界意識跟18號小世界意識緊緊地貼在一起,十八號衍生小世界意識比18號要小兩圈。
兩個小世界意識貼在一起,就跟爸爸帶兒子似的。它們看著朝他們走來的吃瓜係統,瑟瑟發抖。
會毆打小世界的吃瓜係統,現在已經讓很多小世界意識聞風喪膽了。
在江又桃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吃瓜係統跟它的宿主因為會毆打小世界意識而文明於小世界圈。
18號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犯在吃瓜係統的手裏。
在學校學習了兩個多小時,飯堂開飯了,大家又一道往食堂去。
回到宿舍,徐艾欣還在呼呼大睡。
大家在宿舍裏幹啥的都有。
江又桃則下樓。
這個學期,學校保衛科又新來了好幾個人,顧漢申他們已經走了。
保衛科科長江又桃也認識,叫做呂峰,跟顧漢申一樣,也是特殊研究所裏的人。
江又桃把徐艾欣跟諸向封的事兒都寫在了信上。
呂峰是個三十來歲的軍人,他接到了江又桃的信以後,就往校外去。
在首都大的對麵,有一個軍方剛剛建成的特殊聯絡點,呂峰把信交給駐守在這裏的軍人。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便從聯絡點裏出去,在去菜市場繞了一圈以後,朝城外而去。
事關特殊研究所,從一號首長到下麵的士兵,每一個都覺得在對待這件事情上,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三個小時後,信件到了許團長的手裏,許團長打開信看了以後,立馬派人往徐艾欣的家裏去。
同時他向上級打報告。
高考剛剛恢複,各方麵設施舉措都還不完善,像這種冒名頂替的事情肯定不在少數。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兒了,他們總得查一下的。
要是沒查出問題那是最好,要是查出來了,那麽這種歪風邪氣必定要扼殺在搖籃裏。
畢竟高考於一個國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於個人而言也同樣是,可以說,考上了大學,那麽整個人的人生都將隨之改變。
次日早晨,在江又桃她們開始一個學期的新客時,一隊由軍人裝扮成的考察隊進入了豫南省尋安縣的一個小鄉鎮裏。
跟當地的官員們扯了兩天的皮以後,一行人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尋安縣撫平鎮紅江公社黃徐村。
黃徐村的大隊長跟村支書知道有考察隊來他們村裏後,連忙出來迎接。
一行人往大隊長家走,路過徐艾欣家,帶頭的軍人問:“這家這顆果樹長得好。”
徐艾欣家門口有一顆柿子樹,這會兒青色的果實沉甸甸的掛滿了枝頭。
大隊長連忙道:“這是我們老徐家,這顆果樹是他們家大姑娘小時候種的,得有十來年了,她侍弄得好,我們村就數她家的柿子樹長得好。”
大隊長邊上的婦女主任也道:“她家大閨女還是我們村的第一個大學生呢。那孩子學習好又有出息,這才走沒幾天,我們都想她了。”
“她是首都大的學生。”婦女主任有點自豪。
這段時間她們出門,誰不在打聽徐艾欣的事兒啊?就連公社的那些領導幹部提起徐艾欣,都讚譽有加呢。
幾個一直沉默不語的軍人互相對視一眼。齊刷刷地朝徐家看去。
“首都大啊,這是個好學校,你們村這個同學真厲害,一般人還考不上這個大學呢。”
“那是唄。”大隊長也很得意。
話匣子一打開,就有點收不住了。
幾句話的功夫,科考隊隊員們就把徐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徐家正打算嫁二女兒呢,還是嫁到鎮上去,對方雖然沒有正式工作,但有城市戶口啊!
而且男方還是家裏的獨子,男方那邊說了,徐家二女兒徐愛玉一嫁過去,就能當家。
一嫁過去就當家啊,這是多少大姑娘求不得的事兒啊!
這會兒黃徐村裏,誰不在誇徐愛玉好命啊?
科考隊在大隊長家的廂房住下,夜深人靜,兩個軍人從大隊長家出來,直奔徐家。
經過一番偵察後,其中一個來到豬圈改成的柴火棚麵前,打開了緊鎖著的門。
他悄無聲息地走進去。
在柴火棚的最裏麵,有一個一米左右的鋪著麥秸稈的空地,一個女孩子被綁了手腳封了嘴躺在上麵。
她蜷縮著身體貼著牆,聽到有動靜她艱難地挪動著身子要轉過來。
這名軍人立馬走上去扶起她,掏出證件對著她,然後低聲解釋:“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現在我給你解開手腳,扯掉棉布,你不要喊,不要叫可以嗎?”
真正的徐艾欣人看了那張證明好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
軍人立馬收起證明,給她拿了塞在嘴裏的布,又去解開腳上跟手上的繩子。
一滴淚水低落在軍人的手上。
他動作不停,蹲在徐艾欣麵前:“你上我背上來,我背著你走。當然,你要是不想走,我立馬離開。”
徐艾欣擦了眼淚,用虛弱又幹澀的聲音說:“我跟你們走。”
她趴在軍人的背上。軍人背著她從她家離開。
臨走之前,她轉過身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家。
徐艾欣從來沒有這麽恨過。
這些天來,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的雙胞胎妹妹一覺睡醒像是變了一個人,直言要去上大學,讓她把大學名額讓出來。
她不肯,就被原本雖然偏心,對她卻也不算差的父母綁了起來。
為了不讓她搗亂,這些天來,她被丟在柴房裏,對外,他們就宣稱她回了姥姥家。
在徐愛玉頂了她的大學名額去上學以後,他們就火速給她找了婆家,是當初追在徐愛玉屁股後麵跑的鎮上電影放映員丈張良才的哥哥張良友。
那是一個遊手好閑的混混,那是一個犯了渾連自己父母都打的渾人。
他的名頭別人不知道,她父母會不懂嗎?畢竟張良才曾經跟她妹妹徐愛玉論過婚,她倆去打聽過張良才的家庭,回來還罵過這個張良友!
為了防止她逃跑,這一個星期以來,她一頓飽飯都沒吃過,她一天的飯菜,就隻是一碗清的可以照人的稀粥,兩片帶著鹹味的鹹菜。
她被餓得頭昏眼花,別說跑了,就是動一下,她都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並且這種發黑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多時候,徐艾欣都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在柴棚裏。
徐艾欣想不通她的父母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徐愛玉是他們的孩子,她就不是嗎?
有時候徐艾欣都在想自己也許是徐家抱來養的孩子,可她跟徐愛玉長得那麽像,她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徐艾欣也想過是不是因為她父母沒有兒子,她是要留在家裏招贅上門的那個,要頂起家裏的門戶,所以對她就格外的嚴格一些。
但這回她們的所作所為讓徐艾欣知道,他們不是對她嚴格,隻是因為不喜歡她罷了。
真難受啊。要承認原來父母並不喜歡自己。
真恨啊,徐艾欣恨不得返回去當麵問他們,明明不喜歡自己,為什麽要把自己生下來。
既然那麽不喜歡自己,為什麽在生下她不把她掐死。掐死了多好啊,哪怕送人也行啊。
這樣,這些年來父母偏心給她帶來的苦她就不用受了。
那些為了證明女孩不比男孩子差所做的努力也不會做了。
這些年來,為了證明這個,為了讓父母放心,她家裏家外一把抓,爭分奪秒的去學習,幹活也不落在人之後,她過得多辛苦啊。
她一點也不敢休息,一休息,曾經那些嘲笑她爸媽沒有兒子的話就會循環在她的耳朵邊上播放。
徐艾欣無聲的流淚。她知道她不能回去,哪怕她還不確定救她出來的人到底是不是軍人,她都不能回去。
人家救她出來,是恩。至於以後怎麽樣,徐艾欣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她就隻想逃離徐家,好讓她好好的喘口氣。
她累啊,太累了,從五歲起她就那麽累,連一天也沒有休息過。她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哪怕剛出龍潭又進虎穴,徐艾欣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