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

曹青山躺在床榻之上,手中拿著那枚淡黃色的丹藥,眼底的糾結就差寫到臉上了。

憑借此丹能讓他修為突破,對今後修煉都會裨益?

他自己是不信的,可那個雜役弟子的話,不知為何卻在這兩三日間時常伴他耳邊,為此他還去了趟藏書閣,翻閱了不少典籍。

果真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有一些天賦異稟的人,便能夠通過精湛的煉丹之術,煉製出讓武者修為快速攀升的丹藥,難道,這個李天佑也是這樣的煉丹師?

或者說他背後的高人是名煉丹師?

所以,到底服用還是不服用呢?

“唉!”

心中疑問三連,曹青山深深歎了口氣,但在下一刻他想到了最後一次見麵時,對方離開之際,身上透露出的氣勢。

絕對是超過了四品。

回首自己一生,剛過了耳順沒多久,混到這個程度,才武者五品,在尚元塔中不過隻是個雜役長老,地位卑微,但若是能再進一步,邁入四品,甚至往後歲月有機會跨入三品,那他的人生興許真的有可能變化。

回過神來,他目光再次注視在手中的丹藥上麵,遲疑了一刻鍾後,那對蒼老的眸子中出現了一抹決絕。

“富貴險中求,我賭這枚丹藥裏沒有下毒!”

深吸一口氣,曹青山不再猶豫,頭一仰,便將這枚丹藥吞了下去,丹藥入喉,便是迅速化作了精純的藥力,在那如同枯樹一般的經脈之間流淌洗刷,他那略微有些蒼白的麵容,也是在接下來的時間中,不斷湧上血色。

不僅如此,停留了許久許久的修為,瓶頸也是開始鬆動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他的修為便是朝前邁出了一大步。

終於從武者五品,再進一步,踏入四品之境。

感受到渾身上下前所未有般的力量,一股激動和興奮從他心底猛地噴湧而出,臉上的喜悅根本難以掩飾。

“哈哈哈哈哈,四品!我終於踏入四品了!!!”

曹青山在房間大笑,體內的真氣猶如風卷殘雲般,瘋狂舞動起來,甚至衣袍都是無風自動,那毫不掩飾的氣勢在下一刻以此地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瘋狂倒卷,被宗門內無數人所察覺。

興奮了好一會,他這才略微冷靜下來,但嘴角依舊掛著會心的笑容。

也就在這一刻,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那名雜役弟子的相貌。

“李天佑……”

口中反複喃呢著這個名字,曹青山終於也是下定了決心。

這一夜他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眼底不複往日的慵懶,反倒是精光奪目。

梳洗一番,換了身幹淨衣裳,他挺直腰杆,神采奕奕的走出了房間。

“曹長老早啊。”

“早,你怎麽知道是修為突破了?”

“啊?”

“曹長老,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啊。”

“四品武者就是不一樣,是吧!”

“嗯?”

“……”

一路上,不少人都在和曹青山打招呼,但都被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話搞愣住了,也就是這樣,曹青山修為從五品跨入四品這番變化,在極短的時間裏,幾乎被雜役處所有人知道了。

一時間,眾人既是感到疑惑又感覺震驚。

畢竟這麽大年紀,困在五品的境界裏已經很多年了,怎麽一夜之間,就突破了呢?

就在整個雜役處議論紛紛之際,曹青山已經來到了東六房。

好不湊巧,就剛剛遇到了完成日常“功課”回來的李天佑。

“弟子見過曹長老。”

李天佑一眼就看出了曹青山修為上的變化,但也不點破,含笑著行了一禮。

看到恩人,曹青山就差哭出來了,一臉激動的攬過對方的肩膀,熱情的開口:“天佑老弟,還叫什麽曹長老,見外了啊,以後叫我曹老哥就行,走走走,我讓弟子買點酒肉,中午到我那裏喝上幾杯,老哥我也正好有點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李天佑笑著點了點頭:“那老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而看到這一老一少,一副忘年交的樣子,沿途遇上的弟子都愣住了,一臉的古怪,一臉的迷茫,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有心之人還是大概猜出來了一個可能。

莫非曹青山修為上的突破和這個新來的雜役弟子有關?

不過並沒有人當真,隻是大家閑時,談論的一個話題罷了,若此人真的如此厲害,都能助人修為突破,那還來這尚元塔作甚,更何況當一個雜役弟子?

故而大家還是更願意相信第二個說法。

這個李天佑其實是曹青山關係匪淺的舊識,所以對方修為突破後,才會立馬找來他,一同高興。

與此同時另一邊,李天佑已經坐在了曹青山房間中,依舊是茅草屋,但卻是單人單間,桌椅板凳等等,一應俱全。

此刻那張方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

“老弟坐,嚐嚐我這陳年老酒,我可一直不舍得喝呢,今天高興,我倆就把這一壇子謔謔了去。”

兩人坐下後,曹青山一邊給雙方酒碗裏斟滿了酒,一邊興奮的說道。

李天佑也是笑著開口:“曹長老今日興致很高啊。”

“老弟你就別揣著糊塗裝明白了,我能在這個年紀修為突破,邁入四品之境,還都得感謝你那枚丹藥,簡直太神了,不到半個時辰啊,就解決了我近十年的難處。”

曹青山說著感謝的話,但手中卻也不慢,端著酒碗就去敬對方。

兩人幹了一杯後,曹青山一直在說著感謝的話語。

酒過三巡,李天佑口中嚼著醬牛肉,說道:“老哥,今日請我來吃酒,應該不是單純隻為了感謝吧,我們既已是忘年之交,有什麽話,你直說便是,不必如此客氣。”

“哈哈哈,天佑老弟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曹青山痛飲了一碗酒,抹了抹嘴,這才有些難為情的說道:“那天,老弟說有辦法幫我繼續變強,此事不知是真是假?也不說二品武者了,都這個年紀了,隻要能再進一步,跨入上三品,哪怕是死,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