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金陵參加研討會,陸景長了很多見識,不僅有好的,也有壞的。

很多藥房會用相似的藥材騙病人,比如用米果芹冒充黨參,用甘草冒充黃芪。

這些假藥有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利潤,曹希芸如果真開一家真材實料的藥房,肯定會有人在暗中給她使絆子,這也是她為什麽堅持要用自己的錢。

因為隻有自己掏錢開的藥店,才不會在股東的壓力下,被迫屈服。

曹希芸輕輕一笑,眼神陡然變得堅定,沉聲說道:

“不管容不容易,我都會堅持,哪怕隻有一間,我也心滿意足。”

陸景沉吟片刻,看著曹希芸,認真地對她說:

“我可以給你投資,不要分紅,你想怎麽幹就怎麽幹,哪怕虧完了也沒關係。”

之所以陸景會這麽大方,不是看上了曹希芸,而是覺得這樣的理想應該支持。

曹希芸跟陸景對視片刻,隨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輕輕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還是算了,你的錢自己留著用吧,我開藥房還是用自己的錢比較安心一點。”

剛才在對視的時候,曹希芸能看出來,陸景的話是真心的,沒有一點水分。

可曹希芸還是拒絕了,因為人是會變的。

陸景現在的確什麽都不要求,萬一日後他改了心意怎麽辦?

曹希芸不想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那麽他就隻能拒絕,哪怕這個人是陸景。

就在陸景還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看著滿地扔的都是擦眼淚的紙巾,曹希芸忍不住有些慌張,連忙起身收拾。

陸景也趕快幫忙,兩人總算手忙腳亂的收拾差不多後,曹希芸理理頭發去開門。

等打開門後,門口的人竟然是在金陵,跟武田千樹沆瀣一氣的白景勝!

曹希芸一隻手握著門把手,另外一隻手按在牆上,有意無意地擋住白景勝,

“東瀛人的狗腿子,你來我們家幹什麽?”

白景勝聽到曹希芸這麽諷刺自己,也不生氣,笑嗬嗬地說:

“我有點事要跟你說,咱們進去慢慢談怎麽樣?”

“不用!”

曹希芸直接伸手,擋在白景勝身前,歪頭看著他淡淡的說:

“有什麽事在這裏說就行,我們家隻能進人,不能進狗。”

被曹希芸接二連三的侮辱,白景勝的脾氣就算再好,也忍不住了,他皺眉說:

“曹希芸,我沒得罪你吧?你用得著見了我跟見了仇人一樣嗎?”

“好歹咱們兩家也算是世交,連門都不讓我進,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看著白景勝恬不知恥的樣子,曹希芸冷笑著說:

“沒得罪我?你這麽快就把你在金陵做的事情忘了?那你該吃核桃補補腦了。”

之前在金陵發生的事,曹希芸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隻是個誤會,其實我沒有惡意的。”

白景勝的臉皮非常厚,即便聽到曹希芸提起之前的事,也隻是無所謂地笑笑。

“是不是誤會,你心裏有數!有話就在這說吧,沒話就請圓潤的離開。”

見到白景勝這麽厚顏無恥,曹希芸不再想跟他說話,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我來找你,是為了賭鬥的彩頭。你可能不知道,賭鬥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白景勝見到曹希芸這麽堅決,隻能在門口說了起來。

“我知道,大樹聰死了,東瀛人準備賴賬,你就是他們派來的說客。”

曹希芸冷冷地看著白景勝,白家東瀛人的狗腿子,這事由他們出麵在合適不過。

“你知道大樹聰死了?”

白景勝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曹希芸的消息這麽靈通。

“你現在可以走了,恕不遠送!”

曹希芸用力關上門,巨大的聲音差點把白景勝震聾。

看著冰冷黝黑的大門,白景勝衝著門裏喊道:

“大樹聰的確是死了,不過東瀛可沒準備賴賬,他們就是派我來協商這件事的。”

片刻之後,房門再次打開,曹希芸像剛才一樣堵在門口,看著白景勝問道:

“協商什麽?”

見到曹希芸果然對這件事動心了,白景勝嘿嘿笑著說:

“想知道?不過談事沒有站在門口談的吧?”

曹希芸在一成股份和白景勝之間權衡了一下,隨後打開大門,

“你進來吧。”

雖然白景勝很惡心,但一成股份的**力實在是太大了。

白景勝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喜滋滋地換鞋進了客廳,卻發現陸景正坐在沙發上。

他呆呆地看了陸景片刻,才不由自主地問道:

“你怎麽在這?”

白景勝知道陸景和曹希芸是假情侶,所以看到陸景出現在曹家,十分意外。

“你能來,難道我不能來嗎?這裏又不是你家。”

陸景看到白景勝,鼻中不屑地哼了一聲,靠在沙發上冷冷地說。

見陸景對自己這麽不客氣,白景勝撇撇嘴,隨後看到沙發上披著毯子的曹希芸,還有垃圾桶裏眾多被淚水打濕的紙巾。

他的臉色微變,伸手指著曹希芸和陸景,聲音有些發抖,

“你們兩個...竟然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這兩人認識還不到一個月,竟然已經在家裏白日**!

自己追了曹希芸將近半年,各種花招禮物用盡,連她的嘴都沒有親過啊!

曹希芸不知道白景勝誤會了紙巾的用途,以為他在震驚陸景為什麽會在自己家裏,於是笑嗬嗬的說:

“有些人認識一天和認識一輩子一樣,有些人認識一輩子也跟認識一天差不多。”

聽到曹希芸隱晦地承認,白景勝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希芸,既然你已經知道大樹聰死了,那我就不繞彎子了,之前答應給華夏這邊的十家藥企,出了一點問題。”

聽到白景勝的話,曹希芸微微皺眉,不悅地說:

“你剛才不是說,東瀛方麵不會賴賬嗎?難道是騙人的?”

白景勝強忍著不讓自己去看垃圾桶裏的紙巾,淡淡的說:

“不是騙人,東瀛方麵的確不打算賴賬,隻是這次賭鬥的負責人是大樹聰,現在他死了,很多轉讓手續要重新走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