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香煙很順暢的就鑽進了夏千姑姑的鼻孔裏,我和胖子都鬆了一口氣,這就表示,那道靈魄正在毫無障礙地重新回到其主人的體內。

見我和胖子的臉色變得如釋重負,夏千知道自己的姑姑應該是無大礙了,可畢竟還是不放心,便問了我們倆一句:“二位哥哥,我姑姑沒事兒了,是嗎。”

“嗯,不會有啥事兒的,這兩天人的神智可能會不太清楚,但不要緊,讓她靜養,再喂點稀粥啥的,過個三四天就完全好了,嗬嗬”我看向夏千,笑道。

夏千和她姑父聽了我的話,臉上都露出了一種喜極而泣的表情,倒是那些一旁的看客們,原本以為我和胖子會跳個大神、唱點二人轉什麽的,如今一看我們這麽簡單就把事兒擺平了,不禁大失所望,令夏千的姑父是大為光火,在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將那些閑人都攆走了。

屋子裏恢複安靜之後,夏千的姑父用被子為妻子蓋好,將我們邀到了西屋,端上榛子、鬆子兒等山貨,有擺上煙,然後讓夏千陪著我們,自己則其廚房張羅燉點兒野味感謝我們。

山裏人淳樸,滴水之恩永世不忘,因此,我和胖子也沒有多加阻攔,待夏千的姑父出去之後,一向很乖覺的卓凡二急不可待地看向我和胖子問道:“你們倆老實交待,你們去了這麽久,都幹啥了,那個女鬼呢,你們把她咋整了,快說啊,操。”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下,知道自打和我們接觸了以後,卓凡二對於玄學也開始研究了,要是太編瞎話,肯定是糊不了他了,於是,便由一向口才出眾的胖子實話實說,將剛才如何降服女鬼並將其收在柳枝內的過程大略說了一遍。

當然,我和胖子在提及到那些可能藏匿於地窨子處的不死鬼魂時,並沒有說出它們那可怕的來曆,隻是說它們是欺淩弱鬼、為禍一方的惡鬼凶靈而已。

“對了,二子,你也知道我們哥倆是幹什麽的,這碰上了惡鬼,我們必須收伏掉,不能讓它們繼續為惡,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行規,所以呢,晚上得借你車用一下,要不然我們哥倆非JB得凍死球的,當然啦,要是害怕,你完全可以不去,這不丟人,因為你隻是個俗人嘛,嗬嗬”胖子眼珠子一轉,想晚上抓卓凡二的勞工,讓讓開車送我們去那地窨子處,因為車裏有暖風,可以幫助我們抵禦風寒與暴雪。

不過,考慮到卓凡二萬一不願意冒這個險,胖子故意當著夏千的麵兒寒磣他,想用激將法逼迫卓凡二咬牙答應下來。

“你可滾犢子吧,還跟我玩兒起了欲擒故縱的孫子兵法了,你丫是夠孫子的,想用話拘住我麵子、逼著我不好意思回絕是吧,操,不是,我要真說我害怕,我不去,咋地,你倆會開車嗎,誒。”卓凡二對於胖子的詭計是一語道破,同時也不忘回敬胖子幾句三七疙瘩話,好在卓凡二並不是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孬種,這口氣,分明就是答應晚上開車跟我們一起去那邪興的地窨子去捉鬼除魔。

“我也要去。”一直在一旁安靜地聽我們說話的夏千突然插嘴道。

“你去幹嘛,添亂。”卓凡二一皺眉頭,一口回絕了。

對於夏千的提議,我和胖子也是沒有搭碴兒,因為我們也覺得這又不是去逛專賣店,夏千似乎完全沒必要去湊這熱鬧啊。

“之前我一直幹法醫,說真的,接觸的死屍多了,我對於這些鬼啊神啊的,根本就不以為然了,覺得那都是故意編出來嚇唬人的,可是,今天通過我姑姑的事兒,我的世界觀被徹底顛覆了,所以,所以我想跟著你們多見識一些東西,求求你們了,就帶上我吧,好嗎。”夏千可憐兮兮地看看胖子,看看我,又看看卓凡二,瞧扁著小嘴的那架勢,好像我們要是不答應,她就要當場淚流成河、傷心欲絕似的。

“我最受不了這個,去吧去吧,去一回你就夠了,年輕人啊,真是不知深淺喲。”胖子一嘬牙花子,無可奈何地搖頭歎道。

說實話,一見夏千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我也是實在沒有勇氣去拒絕她,見胖子已經鬆口兒了,我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點頭答應了。

卓凡二倒是態度挺堅決的,怎奈我和胖子都繳械了,他是孤掌難鳴,最後耐不住夏千的淚奔攻勢,也隻得同意了。

搞掂我們仨,夏千是樂不可支,就跟個蝴蝶似的,腳不沾地的開始幫著姑父收拾飯桌、擺碗筷。

吃飯間,夏千的姑父是對我胖子感激不盡,頻頻勸酒,可惜,我和胖子因為心裏有事兒,不敢放量,隻是淺嚐則止,未能盡興。

吃罷飯,夏千的姑父又陪著我們嘮了會兒嗑,就去了裏屋照顧妻子去了。

我們仨讓夏千翻出撲克牌,四個人開始打蒼蠅(一種流行於東北地區的撲克牌玩法),熬時間。

打了兩圈,當胖子的臉上夾滿了晾衣服的夾子以後(這是夏千想出來的主意),我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十一點了,遂趁機扔掉手中那把穩輸沒贏的紙牌,說道:“哥幾個,時間差不多了,動身吧。”

“行,你們先穿衣服,完了該帶點啥帶點啥,我去熱乎熱乎車。”卓凡二不愧是刑警出身,動作麻利,話音未落,人已經穿上衣服出了屋門了。

我和胖子簡單收拾了一下裝備,也沒什麽,我的不化骨是自帶的,胖子的玄鐵劍也是須臾不離身,我們隻是順手將飯桌上剩下的兩瓶高度白酒拎上,為的是一旦晚上天氣太冷,喝兩口去去寒。

這工夫,夏千也穿戴好了,我們仨走過廚房,直奔室外而去。

卓凡二已經將越野車打著火等著我們了,上了車,在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胖子的指點下,卓凡二開著車,直奔那處地窨子的方向駛去。

溫庫圖林場自來人煙稀少,根本就沒有路燈等設施,再加上林場居民習慣早睡早起,此時早已是熄燈就寢了,所以,整個林場裏麵是漆黑一片,隻有夜空中時隱時現的月亮泛著寒光,冷眼看著那輛在茫茫雪野中疾馳的越野車,不知道車裏的三男一女雪夜出門,意欲何為。

越野車大約開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已經到了那處地窨子所在的那片林子裏,由於雪太厚,山坡又太陡,越野車在嘶吼了一陣之後,還是敗下陣來,無法再前行。

見狀後,我們下了車,開始步行朝地窨子方向前行。

又走了大約一刻鍾,我們已經可以看到那座地窨子黑乎乎的剪影了,隻是奇怪的是,此刻的地窨子裏,竟然隱隱約約飄出了青色的熒光,在靜謐的密林裏,看起來是異乎尋常的詭異與瘮人。

“操,有情況。”胖子一見那綠瑩瑩的鬼火,忍不住壓低聲音罵了一句。

“噓,大家夥小心啊。”我示意卓凡二和夏千都蹲下,因為他們倆都是普通人,身上的陽氣很濃,如果那地窨子裏此刻真有不死軍團的鬼魂的話,一旦風向將他們倆的生人之氣味刮到地窨子裏,難免會打草驚蛇。

考慮到這一層,我在距離那地窨子約50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胖子和卓凡二、夏千分別趴在我左右兩側的雪地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起那座地窨子來。

地窨子裏時斷時續地傳出好似哭墳一樣咿咿呀呀的聲音,聽得我們是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是被這鬼哭神嚎的聲音嚇得,而是那些聲音實在太難聽了,純是被惡心的。

又待了一會兒,那些挺招人膈應的聲音突然之間戛然而止,隨後,就見十幾個看起來走路姿勢略顯僵硬的身影從地窨子裏走了出來。

那些黑影走路的姿勢左搖右晃,看起來就像是按了假肢似的,但仔細一看,那些黑影走路的姿勢是雙臂習慣性擺起,並排成兩列縱隊,一看就像是長期在部隊裏養成了習慣的軍人。

我和胖子心裏一沉,媽了巴子的,雖然我們哥倆生得晚,沒趕上抗日戰爭,但透過紀錄片和那些嚴謹的抗日影視劇,我們對於當年二戰時期日軍的齷蹉形象還是略知一二的。

如今一看那些黑影走道個頂個羅圈腿不說,還都夾著屁股,就跟蛋疼怕甩丟了似的走道的姿勢,就已經猜出了那些黑影應該是日軍不死軍團裏的鬼魂無疑了。

事情瞬間就嚴重了,因為,不管這些日軍不死軍團裏的鬼魂來自哪裏,都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在雅克什乃至呼倫貝爾境內,一定還有未知的侵華日軍遺留的不死軍團的秘密埋屍地點,而且,很可能是不止一處。

卓凡二和夏千狐疑地看向我和胖子,不知道我們為何會如此緊張與不安。

我和胖子無心解釋,隻是繼續觀察著那些日軍不死軍團裏的鬼魂,看它們出來想幹什麽。

那些日軍不死軍團裏的鬼魂離開地窨子以後,竟然是直奔地窨子側麵的溫泉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