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疑問,老煙兒奶奶也解釋不了,當然,我和胖子也沒指望她能解釋得了,因為,要揭開這一係列的謎團,還需要我們做大量的工作,甚至很可能還要付出流血的代價。
考慮到卓凡二一大早就會向石局匯報昨晚發生的事兒,而石局一定會毫無懸念地打電話叫我們過去問一些關於靈界的事情,所以,我和胖子一看反正也想不出什麽來了,便將老煙兒奶奶攆進我的臥室,胖子鑽進自己的臥室烀豬頭,我則穿著背心短褲在客廳的沙發上蒙頭大睡,抓緊時間補覺。
睡得正酣,胖子那普通版的手機響了,正如我們所料,石局親自打來的電話,讓我們馬上去他辦公室。
我和胖子打了個哈欠,告訴老煙兒奶奶我們中午估計是回不來了,讓她自己對付一頓吧。
囑咐完一臉不耐煩的老煙兒奶奶,我和胖子匆匆洗了把臉,就出門打車直奔市局而去。
到了市局,我們跟值班民警打了個招呼,那些民警知道我們哥倆跟石局不是一般關係,電話都沒打,就讓我們直接上去了。
進了石局那並不算寬敞、乃至都有點兒寒磣的辦公室,石局正坐在沙發裏叼著煙鬥吞雲吐霧,卓凡二和另一位四十左右歲的、警銜為一督的男子則很恭敬的站在窗前,一起看向我們倆。
“你們倆了,速度還挺快的嘛,沒睡醒。”見我們進了辦公室,石局朝我們哈哈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我和胖子一齜牙,心說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這不是您把我們硬喊過來要問話的嗎。
我們和石局很熟了,也知道石局的性格不喜歡拘謹、夾咕之人,便朝卓凡二和那位四十許遂歲的男子點頭一笑之後,就很隨意地往沙發上一坐,胖子還伸手抄起石局桌子上的“特供”煙,挨個發了一圈。
“你小子倒是挺會來事兒的啊,拿我的煙送人情,嗬嗬”石局打心裏喜歡胖子,忍不住和胖子開起了玩笑。
“那啥,抽煙這玩意兒跟打麻將一樣,得人多了才有意思,再說了,您這麽大的公安局長,給您送好煙的主兒那不得老鼻子去了,我們幫您抽點兒,也算給您減負嘛,嗬嗬”胖子還真是蹬鼻子上臉,派完石局的煙,自己再點上一根,剩下小半盒居然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裝進了自己的裏側衣兜裏。
“著你們可看走眼了,要說有人送煙,得是這位,這才是尊神呢,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這是是市局的一把手,宋江宇局長。”石局伸手一指身旁的那位四十許歲、神情沉穩的男子,語帶笑意地說道。
“師傅,您別拿我開涮了,我要是敢收髒錢,您還不得堵著我辦公室的門罵街啊,嗬嗬” 宋江宇看了石局一眼,被石局給擠兌樂了。
“兩位小兄弟,認識一下,我叫宋江宇,是石局的開門大弟子,卓凡二他們都是我的師弟,現在在雅克什市公安局任局長,之前一直是我師傅在和你們聯係,也知道你們為我們做了很多工作,一直想請你們吃頓飯表示感謝,但瑣事多,疏忽了,別介意啊” 宋江宇人長得帥氣,話說的也很得體,一看就是深諳為官者待人接物之道的官場老手。
“宋局言重了,其實是我們和石局沒少沾光,學了不少的東西,嗬嗬”我看向石局,又看了看宋江宇,說了點兒場麵話。
“行了,我就煩這些虛頭巴腦的疙瘩湯話,有意思嗎。”石局打斷了我和宋江宇的話,有些不悅地拔出嘴裏的煙鬥,“說正事兒吧。”
“嗯。”看來這宋江宇雖然在職位上已經超過了自己的師傅,但在石局麵前,好像還是當初那個徒弟,對於石局命令式的語氣一點兒都沒有不爽的感覺,隻是無奈地輕笑了一下,接著石局的話頭兒說道:“這次小孤山又發生了涉及十幾條人命的命案,按照規定,我們已經第一時間上報到了公安廳刑偵總隊,剛才,我們接到總隊的密碼電報,通知我們,由於案發地與軍事禁區毗鄰,無法排除軍隊裏麵的戰士夥同他人共同犯罪的可能性,因此,按照軍人與地方人員共同在軍隊營區作案的,以軍隊保衛部門為主組織偵查,公安機關配合的規定,這起案件連同上次孕婦被殺案,我們將一並移交給海拉爾軍區的保衛處,這次喊你們來,也是通報你們一聲,這也算是好事兒,我們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命案必破,硬指標啊。”
宋江宇揉了揉太陽穴,看樣子,短時間裏接連發生的兩起死亡人數逾二十人的係列殺人案,作為一局之長,宋江宇承受的巨大壓力是遠非我們可以體味到的。
“嗯,這次喊你們來,主要就是這個意思,還有就是……”石局剛說到一半,一位麵色白皙的年輕民警敲門之後進入辦公室內,對宋江宇說道:“宋局,市委辦公室來電話,請您去參加平安雅克什建設的推進會。”
宋江宇看向石局,石局點了點頭:“去吧,這大尾巴會你不去誰去,淨扯蛋還得捏著鼻子聽著,唉。”
宋江宇苦笑了一下,看向我和胖子,點點頭:“你們多坐一會兒,陪老爺子說說話。”說完,起身和那名看起來應該是秘書的民警走出了石局的辦公室。
“你還呆著幹啥,那個詐騙了十車蕨菜的特大詐騙案你破了。”石局見卓凡二還呆在一旁賣單,斜著眼睛看向卓凡二,語氣不善地說道。
“您就不能讓我喘口氣,您是地主啊,嗬嗬”卓凡二見石局下了逐客令,也不感到難堪,依舊笑嘻嘻地和石局窮對付。
“你現在牛逼了是吧,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石局對於卓凡二的肉頭勁兒看樣子也是無可奈何。
“行了,您不攆我我也得走了,師母一會兒讓我接她去交警隊,說是四兒的車被扣了,去要出來……我走了啊。”卓凡二從沙發上拿起手包,起身就走。
“等會兒,四兒為啥被扣車啊。”石局喊住卓凡二,問了一句。
“嗨,您就別堅持您的原則了,傳出去,啊,堂堂石局的外甥的車被扣了不整出來,您覺得別人會說您奉公守法,廉潔自律啊,得了吧,人家會說您啥也不是,連自個家的事兒都辦不了,行了,我走了,和您沒法溝通,有代溝,嗬嗬”
卓凡二說完,也不等石局反應過來,就連跑帶顛地溜之乎也了
“小王八羔子,算你跑得快。”石局看著卓凡二的背影,餘怒未消地罵了一句。
“知道我為啥留你們單獨談嗎。”石局再次點燃已經熄滅了的煙鬥,在青色的煙霧中眯起眼睛看向我和胖子,一臉不可捉摸地看著我和胖子問道。
“不知道,既然案子已經移交軍隊,那應該就沒有我們哥倆啥事兒了吧,您想請我們吃飯啊,嗬嗬”我這到真不是裝傻充愣,既然案子銷了,我們的作用也就無足輕重了,說實話,我心裏還真就有些感到輕鬆了,想必胖子也是如此。
“你們倆還是年輕啊,你們想想,如果這真的隻是兩起一般人犯下的連環殺人案,那還有必要移交軍隊嗎,啊,公安部、公安廳那麽多的專家,要破獲這些案件,會束手無策嗎。”石局對於我和胖子的愚鈍很是上火,說哈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對了,你,小胖子,把電視打開,音量調大點,嗯,再大點兒,好了。”石局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突然讓胖子將辦公室西南角的電視打開,還得弄出挺大的聲音。
我猛然意識到,石局這是在防止有人竊聽,可這裏是公安局啊,他在防備誰呢。
石局示意我和胖子靠攏到他的辦公桌前,小聲說道:“你們別驚訝,這次案子移交個軍方,是我預先和田啟功、尹川山溝通之後的權宜之計,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石局冷不丁提及田啟功、尹川山的名字,我和胖子著實吃驚不小,因為,能知道田啟功、尹川山的名字並能和他們說上話的,都不是一般的人,而這個一直被我們視為忠厚長者的石局,怎麽會同他們有橫向的聯係呢,這太不可思議了啊。
“你們不用這麽驚訝,你們也不想想,我憑什麽就會和你們一見如故,還一次次讓你們參與到對外完全保密的殺人案件之中,並讓你們進入連其他警種的人員都不允許進入的停屍間,你們以為這一切都是無緣無故嗎,誒。”石局驟然嚴肅地盯著我們倆,語氣也嚴厲起來。
“實話和你們說吧,在整個內蒙古的公安口裏,都有17組安插的特工,也許是民警,也許就是個看大門、燒鍋爐的,這都沒準兒,而我,就是17組安插在雅克什的無間道,嗬嗬”石局看向我和胖子,親切地笑了。
“如果懷疑,你們可以打電話問田老鬼和尹老蔫,拿去。”石局見我和胖子麵有疑色,從貼身的內衣裏掏出一隻黑色的手機遞給我們。
那是一隻和我們持有的17組專用的黑色手機一模一樣的手機,也是作為17組隊員的身份的最好證明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