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慌亂了一會兒之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看四周,盡管我已經開了陰陽眼,卻什麽也看不見,我試探著將右手的一團不化骨的煞氣擊向那黑色的霧氣裏,也是泥牛入海,毫無動靜。
不過,因為不知道那黑色的霧氣裏是什麽情況,我沒有冒然進入其中,而是試探著喊了胖子和卓凡二幾聲,結果當然是無人應答。
我抽了抽鼻子,周圍好似夜幕低垂的黑色霧氣並沒有預想中的腐敗或腥臭的氣味,似乎裏麵沒有藏匿著一臉森冷詭笑的鬼祟邪靈。
我漫無目的地四下轉了一圈,忽然聽到黑色的霧氣裏傳來好像是拖拽沉重的木箱一樣的摩擦聲,我一驚,緊張地看向發出聲響的方向,不想從黑色霧氣的四麵八方均傳出了那種“亢璫、亢璫”的聲音。
我心裏有點兒發毛,想著不會由打黑色霧氣裏麵突然飛馳出一輛火車頭吧,然後瞬間將我撞成餃子餡。
因為那些聲音就想無數隻小手在不但撥拉我那緊繃的神經,我有點兒心神不寧,就下意思地朝麵前的那團黑色霧氣走了幾步,這使,我看到,一麵牆壁忽然向我移動了過來,而且牆壁裏還深處無數隻膚色慘白的手臂,正想一群覓食的章魚的觸角一般,在空氣中胡亂抓著。
我吃了一驚,趕緊後退了幾步,就感覺身後有人拽我,我又是一驚,後頭一看,操他大爺的,我正好靠在了另一麵牆壁附近,牆體裏同樣伸出了無數隻膚色慘白的手臂,其中幾隻手已經抓住了我的衣服,真試圖將我拉得離牆壁更近一些。
我身上的冷汗當時就出來了,好在經曆了那麽多的大大小小、和人和鬼的戰鬥,我的應變能力和手腳配合的協調性已經成為了超越大腦支配的下意識的行為,因而,盡管我的大腦皮層還沒有將那突如其來的震驚轉化為出腳踹的信號,並通過交感神經在傳遞到我的大腿和手臂,但是,我的右腿已經一個大擺腿,將那幾隻死死抓住我衣服的手爪子給踢掉了,我隨即一個跨步,重新站到了黑色霧氣的中央。
我心有餘悸地站在中央喘了口氣兒,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沒有再看到那些長滿了手臂的牆壁,心裏多少輕鬆了一點兒。
因為和胖子,還有卓凡二都失去了聯係,我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再在這裏耗下去了,遂奓(zha,,四聲)著膽子朝那好像無窮無休的黑色霧氣裏走去。
我剛剛走到黑色霧氣的邊上,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就猛地向我抓了過來,我被嚇了一跳,趕緊返身調回到了霧氣的中央,不敢再冒然進入到那危機四伏的霧氣裏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不死心,又試探著想進入到黑色的霧氣裏,看看裏到底有什麽貓膩,結果剛才的一幕再次重演,不過這次飛出來不再是剛才那隻倒人胃口的、汗毛密布的大手,而是一隻纖細的,膚色如蠟的女人的手,也試圖要抓住我,但被我靈巧地閃開了。
那隻女人的鬼爪子手見我避開了它的攻擊,並沒有死纏爛打的追著我,而是象蛇一樣,悄無聲息地又縮回到了黑色的霧氣裏。
被這隻女人手一驚嚇,我已經忘了剛次的方向,頭也開始眩暈,似乎好像有什麽東西要鑽進我的腦袋裏似的。
我定了定神,清醒了一下腦袋,而後在那團毫無坐標和地標可言的黑色霧氣裏轉了幾圈,然後悲催的發現,自己已經是徹底不辨東南西北了。
不過,奇怪的是,我轉到哪個方向,哪個方向的黑色霧氣裏就會冒出一堵牆,並毫無新意地會有無數隻或男或女的手臂從牆壁裏爭搶著伸出來,試圖想要抓住我。
這一切看起來確實很是詭異、駭人,不過,看著看著,我就感覺自己好像從中看出了點兒什麽點兒門道,或者說是破綻。
我又觀察了一會兒,便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完了,我大步走到一堵“長滿”了慘白如蠟的手臂的牆壁前,用催生了不化骨的右臂一掄,打掉了幾隻手臂,那些手臂落到地上,從斷裂的創口裏不斷爬出密密麻麻的蛆蟲。
我強忍著惡心,沿著那牆壁繼續往前走,在此過程中,兩側不斷有牆壁和慘白的人手來試圖抓扯我,都被我一一打落,募地,我似乎在黑色的霧氣中依稀看到了一絲光亮,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便衝著那絲亮光繼續前行。
終於,那道亮光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就像是在暴風雨肆虐的大海中、某一處孤島上矗立的航燈一般讓人感動溫暖、看到希望。
燈光越明顯,我腳下的腳步越來越慢,又走了幾步,我就感覺一陣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雪片擊打到我的臉上,眼前的黑色濃霧霎時也開始變淡、變稀薄了。
我一聲歡呼,發現自己正站在二樓的一扇窗戶柵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剩了一個四敞大開的方形大洞的窗戶前麵。
我暗自竊喜,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瘦高男子學藝不精,弄得隻不過是略顯繁瑣一點兒的障眼法而已。
與此同時,我站在窗口朝二樓裏麵看了一下,看到胖子和卓凡二都貓著腰撅著屁股,還保持著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的姿勢,對於猝然消散的黑色霧氣,他們倆看樣子一時之間還不太敢相信,就跟摸到苞米地裏偷苞米棒子的鼴鼠似的,正探頭探腦地四下查看有無陷阱或危險呢。
我正在那偷著樂,就見那個一直裝淡定、裝犢子的瘦高男子氣急敗壞地朝我撲了過來,並用雙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那架勢似乎要與我同歸於盡一般。
我完全可以開啟左右臂的不化骨將那瘦高的男子輕易地順窗戶扔出去,但考慮到要留下活口,問清楚到底是誰派他們將大雷子滅口,其目的是什麽,他們為什麽對孕婦失蹤的事兒如此諱莫如深,欲蓋彌彰。
這一切的一些,都需要眼前這個瘦高男子來解答,或者通過他,找到其幕後那個知道答案的黑手,所以,無論如何,這個瘦高男子都不能有閃失。
那瘦高男子見我破了他的障眼法,也知道如此一來,他的逃生機會已經幾乎為零了,所以 是真起了殺人的心了,掐著我的脖子,都使出吃奶的勁兒了。
我雖然不想使出不化骨的超級力量,可對付這種打架掐脖子的手法,我還是有點兒辦法的,於是,一麵用左手用力推那瘦高男子的肘關節,盡量將他的手臂推直了,這樣他就無法使出全力來往死了掐我,同時,我用右拳使勁兒擊打他的肋部,特別是軟肋,這樣做的目的,是通過撞擊肝脾部位,使丫產生劇痛,並導致氣息不暢,產生岔氣兒症狀。
這工夫,卓凡二和胖子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正好看到那瘦高男子在猛勁掐我的脖子,胖子知道我的實力,到並沒有多著急地過來替我解圍,反倒是卓凡二,一見那瘦高男子掐得我直倒氣兒,當時就激了,大概其中也包括剛才被困在黑色霧氣裏的窩囊氣吧,就見卓凡二幾步跨到我和那瘦高男子跟前兒,二話沒說,一腳蹬在了那瘦高男子的肋骨上,那瘦高男子吃痛,手一鬆,卓凡二順勢一手扳肩,一手薅住那廝的褲腰帶,直接將那瘦高男子就從窗戶的大洞裏扔了出去。
我大驚失色,急的連別扔的話都不知道喊了,心裏一聲哀歎,全他媽白玩兒了,這扯不扯。
就在這時,隻聽的一聲“唰”的一聲,隨後又傳來一聲慘叫,我聞聲一看,親媽呀,關鍵時刻,死胖子眼疾手更快,右手一揚,那柄玄鐵劍就象長虹貫日一般飛了過來,就在那瘦高男子身子飛出窗外、隻剩了一隻右手下意識地抓了一下窗框邊上的磚牆的時候,胖子的玄鐵劍恰到好處地到了,並將瘦高男子的右手手掌牢牢都釘在了磚牆上。
那瘦高男子整個身體都懸在窗外,所有重量全都靠那隻被玄鐵劍釘住的右手手掌支撐著,難道那孫子會發出那麽慘絕人寰的叫聲,那他媽是真疼啊。
這當兒,我趕緊衝了過去,將仍躍躍欲試地卓凡二擠到一邊,將那瘦高男子一把拽了進來,胖子也跑過來了,二話沒說,一把就將釘在牆上的玄鐵劍拔了下來,疼得那瘦高男子渾身直哆嗦,幾欲昏厥。
那瘦高男子蜷縮在地上,左手捧著不停在滴血的右手,臉色煞白,雙目失神。
我和胖子,還有餘怒未消的卓凡二蹲下來,看著那瘦高男子,胖子哎了一聲,問道:“別你媽裝死啊,這回咱們可以嘮嘮了吧,啊。”
“你們,想嘮啥。”拿瘦高男子被我們這仨瘋子一樣的家夥這麽一番折磨之後,早已是肝膽俱裂、魂不附體了,如今見胖子發問,哪兒還敢再耍光棍、裝二愣子,隻得盡量壓低聲音回答道,以免再激怒一旁仍怒目而向的卓凡二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