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並沒有阻止卓凡二的舉動,因為我們倆也十分好奇,想知道警方在監控視頻裏到底看到了什麽。
那台老式的大屁股電腦起機很慢,慢得就像糟老頭子去mai春,都能活活把人急死,卓凡二看著那嗡嗡作響的主機箱,都快急哭了:“二位,就這老掉牙的玩意兒你們是不是當古董收藏,等著升值呢。”
“別瞎說啊,這是我們師傅的遺物,我們留著當個念想兒,說了你也不懂。”胖子懶洋洋地乜斜了一臉不屑的卓凡二一眼,有點兒不悅地說道。
卓凡二看了胖子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看不出,二位還是挺重感情的人啊,嗬嗬”
這當兒,那台老爺電腦總算開機了,卓凡二趕緊把優盤插到接口上,迫不及待地打開播放器,並招手示意我和胖子圍過去。
屏幕上出現了一副黑白的畫麵,畫麵中,一個男子正蜷縮在睡在地鋪上,看周圍那低矮的床鋪、近在咫尺的馬桶和頭頂的長明燈,無疑是典型的看守所小號的標準配備,而那名男子,自應是張雪鬆無疑了。
忽然,那燈光暗了一下,隨後,就感覺畫麵上開始變得朦朧起來了,就好像室內突然起霧了一般。
我和胖子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並沒有說話,而是急切地往下看。
那依舊酣睡的張雪鬆蜷縮得更緊了,似乎感覺到了難奈的寒意,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意識到,張雪鬆感覺到的這股寒意,似乎是一種很不好的預兆。
因為雅克什地處寒帶,冬天暖氣給得很足,而且據我們了解,這看守所裏為了防止在押人員采取撞暖氣片自殘自殺,取暖設施均為地熱,而在押人員所住的地鋪離地麵不過幾寸高,應該很熱才對,可是,這監控視頻裏的張雪鬆卻表現出一種寒冷難耐的模樣,這很不正常,我和胖子的第一感覺就是,小號裏肯定進了髒東西了。
由此,我和胖子也想明白了為什麽畫麵會突然出現一層好像是霧氣的朦朦朧朧的東西,其實,那不過是監室內溫度驟然下降、冷熱空氣相匯產生的嗬氣凝結在監控攝像頭上,形成了一層水汽,才會使畫麵產生了模糊感。
可是,那監室內的溫度起碼應該接近二十攝氏度,能與這樣的溫度交匯並產生水汽,那麽,這股無端冒出來的寒氣的溫度應該是極低的。
我和胖子心中一凜,能在瞬間即產生如此充滿寒意的低溫,如果這確是鬼魂所為,那這鬼魂必定是體內充滿了無窮無盡、無休無止的怨念的厲鬼,否則氣場絕不會如此駭人。
這時,畫麵中隱約出現了一個好像水母一樣透明的影子,因為畫麵太過模糊,使那道影子看起來有幾分像是人體的一部分,但也不能十分確定。
我和胖子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使勁兒盯著屏幕看,想用陰陽眼看清那道神秘影子的真實麵目,但看了半天,我們倆什麽也沒看出來,不禁有些失落,隻得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
那道影子飄飄忽忽地飛到張雪鬆的頭上,緩緩下落,這時,令我和胖子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那道影子竟然慢慢地變得真實起來,很快,一個通體chiluo、混身上下不著一絲一縷的女子背對著鏡頭出現在屏幕裏,黑色的長發從頭部一直傾瀉到腰間。
黑色的如瀑長發,雪白的苗條酮體,這本應是一組顏色對比鮮明、畫麵極具線條美感的賞心悅目的畫麵,可是,在我和胖子看來,這幅本應令人怦然心動的畫麵卻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詭異感,令我們的後背都生出了一種刺骨的涼意。
那如鬼似魅的女子突兀地出現在畫麵中,盡管此前卓凡二已經看過來了這些視頻,但還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恰好又撞到了茶幾上,將茶幾上的空啤酒瓶子什麽的撞得“嘩啦”一聲,在靜謐的房間裏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我和胖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一哆嗦,遂惱怒地看向卓凡二,卓凡二臉一紅,尷尬地齜牙笑了一下。
我和胖子餘怒未消地轉過頭,正要再看向畫麵,沈涵和老火這姐倆幾乎是同時打開了臥室門,一臉沒睡醒且慍怒地看向我和胖子,嚷道:“你們倆有病吧,昨晚上還沒折騰夠啊,一大早的還不消停,想死啊是怎麽著。”
這房間裏忽然冒出兩個雖然雲鬢散亂、睡眼惺忪卻難掩天生麗質的兩枚美女,卓凡二和他帶來的司機都下意識地一起瞅向沈涵和老火。
沈涵和老火這才發現屋裏還有外人,在飛快地掃了一眼卓凡二,認出他就是那個我們剛從地府鬼門關逃出來之後遇到的警察,沈涵和老火勉強露齒一笑,就飛快地縮回腦袋,關上來了門。
卓凡二顯然對沈涵和老火剛才那句“你們倆有病吧,昨晚上還沒折騰夠啊……”產生誤會了,遂一臉羨慕地詭笑著看向我和胖子,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二位,豔福不淺了,昨晚淘氣了是吧。
我和胖子無語地看著卓凡二和那名同樣笑得很曖昧的司機,也懶得和一腦袋精蟲的這兩個家夥解釋,雖然我們也隻是徒有其名,但就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吧,這樣我們哥倆心裏也能平衡點兒。
過來一會兒,已然梳洗打扮完畢並略施粉黛的沈涵和老火走出臥室,來到我們所在的客廳,老火朝卓凡二淺淺一笑:“卓隊,什麽時候來的,有事兒嗎。”
卓凡二看向明眸皓齒、麗質天成的老火,居然有點兒羞澀地一笑:“啊,我們遇到點兒、就算是不可思議的事兒,來找他們倆看看,嗬嗬,嗬嗬”
我和胖子回過頭,朝沈涵、老火擺擺手,讓她們姐倆也到電腦屏幕前看看。
沈涵和老火好奇地湊到屏幕前,看向那黑白的畫麵,一見居然有**,還以為我和胖子在看某島國久負盛名的小電影,不由粉麵含怒,正想發作,被我和胖子及時製止了,示意她們倆稍安勿躁,繼續往下看。
這工夫,屏幕中的那名始終背對著我們的女子俯身看向張雪鬆,就像是在逗弄寵物似的。
張雪鬆身子動了幾下,看樣子是醒了,隻見畫麵中的張雪鬆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幾下,旋即就坐了起來,並連滾帶爬地床鋪上滾落到地上,隨後,張雪鬆又驚慌失措地在狹小的監室裏發瘋似的跑來跑去,似乎在躲避那名女子。
那女子如影隨形地跟著四處亂撞的張雪鬆,無論張雪鬆逃到哪個角落,一抬頭,都能看到那女子就在眼前。
雖說畫麵並沒有同步的錄音,但從畫麵中張雪鬆那扭曲變形的臉部表情和就像幹涸的魚魚一樣大張的嘴巴,我們好像已經聽到了他那聲嘶力竭、肝膽俱裂的絕望的呼救聲。
那女子就像在玩兒貓戲老鼠的遊戲,隻是麵對麵地糾纏著張雪鬆,並沒有別的舉措。
張雪鬆因為恐懼加上無法控製的瘋狂逃跑,體力很快不支,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他無力地靠在牆角,身子軟軟地滑向地麵。
那女子蹲了下去,將臉部幾乎貼到了張雪鬆的麵前,並伸手撩起了長發。
張雪鬆在呆了幾秒鍾之後,猛然伸手捂住臉,旋即又開始瘋狂地抓扯自己的頭發,並將頭發一縷一縷地帶著頭皮薅了下來,頓時血流滿麵。
那女子看著腦袋血流如注、狀如惡鬼的張雪鬆,身體發出顫栗狀的顫抖,似乎是在大笑,又似在歇斯底裏的痛哭。
張雪鬆的身體猛地向上彈起,又落到了地麵上,手腳一陣抽搐之後,就不在動彈了。
那女子站了起來,對著張雪鬆的屍體看了一會兒之後,兩手上揚,就見監室內的四周牆壁上毫無征兆出現了一道道不斷向下流的**,也就這時,一直是黑白的畫麵猛可地有了顏色,我們赫然看見,那些沿著雪白的牆壁留下的**,竟然全都鮮紅如血,媽逼的,那就是血液啊,因為,每一道**裏,都有著清晰可見的細密氣泡,看起來就像是從剛剛死亡的人體裏流出來的鮮血,血裏麵還攜帶著死者再也不需要了的空氣氣泡。
電腦的屏幕上也忽然出現了一道道向下流去的血痕,沈涵、老火、胖子我們四個一聲驚呼,下意識地向後一退。
很快,我們就反應了過來,那些血瀑不是電腦屏幕上流下來的,而是監室內的攝像頭上出現了,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定定神,再次看向屏幕。
那一直背對著我們的女子好像知道有人再窺視著她,竟然將身體慢慢轉向我們,並伸手去撩那頭密實的長發……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驟然黑屏,畫麵連同那女子都消失了。
“我操,這JB 電腦,關鍵時刻死機,一會兒我就砸了它填大坑,奶奶的。”胖子急得額頭青筋暴流,全然忘了自己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留著這台老爺電腦當念想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