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紫霧過後,隨著一陣異香撲鼻,我和胖子頓時感到筋麻腳軟,相繼癱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間,我很悲哀地想到:媽了逼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十香軟筋散吧。

倒地後,我和胖子晃了晃腦袋,感覺意識還是很清楚,就是身體好像被麻痹了,使不上勁兒。

“我說,爺們,你這事兒辦得可不咋地啊,咋還使上這種下藥的手段了,這也太下三濫了吧,啊。”黎叔兒一見我和胖子都被那紫貂弄出來的紫霧給麻翻了,倒沒慌張,隻是擰著眉毛看向金英,語帶譏諷地說道。

“釋放迷霧是紫貂的本性,它隻是在遭到攻擊之後,才會放出迷霧自衛,這跟下三濫有關係嗎。”金英漠然地看向黎叔兒,不屑一顧地答道。

“操,小B崽子,你他媽別以為抓過幾個鬼崽子就自以為是社會人了,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啥叫江湖有風險,裝逼需謹慎,你奶奶的孫子腿的。”黎叔兒被金英的傲慢態度激怒了,一擼袖子,就要掏符篆做法,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賞金獵人。

黎叔兒掏了幾下,結果發現兜比臉還幹淨,不由得老臉一紅,正準備虛空畫符,老火一拽正要上前的沈涵,搶身擠到黎叔兒麵前,嫣然一笑:“黎叔兒,您歇歇,我來吧。”

“誒。”黎叔兒有點兒意外地看了一眼老火,旋即嗬嗬一笑,“叔兒我真是老糊塗了,咋忘了還有你們這兩個花木蘭呢,也好,也好,既然這個王八犢子自以為功夫了得,那你就別客氣,給叔兒我往死了削他,削他一腦袋包,讓他也知道知道裝蛋的後果,去吧。”

沈涵見黎叔兒同意了老火去修理金英,不樂意了,也要跟著老火往前上,黎叔兒伸手一拉沈涵:“嘿,丫頭,你幹啥去。”

“您偏心眼兒,為什麽老火能去,我就不能去。”沈涵努著小嘴兒,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看著黎叔兒,很是不滿。

“嗬嗬,收拾這個沒見過世麵的井底之蛙,老火這丫頭一個人足夠了,你再上,咱們就叫勝之不武,不占理了,來,陪叔兒看好戲吧,啊。”黎叔兒把沈涵拽到身邊,一雙眼睛意味深長地看著老火的背影,臉上表情倒是愜意得很。

老火走到金英麵前,淡淡一笑:“暗算傷人,贏得怎麽也不光彩,咱們公平決鬥,如果我贏了,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們,可以嗎。”

那金英在同我和胖子戰鬥的時候,眼神裏一直就是一種空洞、冷漠、不帶有一絲一毫喜怒哀樂的神情,就好像那雙眼睛是玉琢石雕的一般。

可是,在麵對老火的時候,金英的眼神卻驟然亮了一下,原本慘白如紙的臉上也出現了星星點點的血色,整個人似乎亦多了幾分生氣。

“那,如果我要是贏了呢。”金英似乎不太敢和老火的眼神對視,遂垂下眼簾,聲音有點兒幹澀加緊張地低聲問道。

“哎呀我操,這B幹啥呢,你妹的……”胖子見那金英一與老火咫尺相對便顯得手足無措的不自然表情,當時就火了,僵硬地一轉頭,看向我:“凱子,你要還是我兄弟,現在、立刻、馬上用不化骨的煞氣把他給我整殘廢了,聽見沒。”

我看著被這天外飛醋氣得紅頭脹臉的胖子,搖頭苦笑:“哥啊,我要是能動彈,還能讓嫂子親自動手嗎,我不就去歸攏丫的了嗎,嗬嗬”

“咿呀,氣死我了,**都他媽憋炸了,我操。”胖子恨恨地看著那就跟高中生一樣拘謹的金英,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再說那金英低著頭,囁嚅著問老火如果他要是贏了怎麽辦之後,老火燦然一笑:“你不是寂寞嗎,那我就留下來陪你,可以嗎。”

金英頭垂得更低了,點點頭。

“嗬,凱子,我他媽要殺人了我啊,當我不存在是咋地,你大爺的啊……”胖子一聽老火的答複,當時就要一頭撞地暈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老火回頭看向痛不欲生的胖子,很調皮地扮了個鬼臉,令我是忍俊不禁,一旁的黎叔兒和沈涵也忍不住樂出了聲。

暫且撂下醋海翻江、尋死覓活的胖子不提,老火向後退了兩步,一抱拳,對金英說道:“請。”

金英點點頭兒,將手中的三節棍用力一抖,又變成一根哭喪棒,正要放在地上,被老火出言製止了:“你這是幹嘛。”

“你沒有兵器,我要是用兵器贏了你,就顯得理虧了。”金英看向老火,又很快移開目光,說道。

“嗬嗬,你擅長的三節棍,讓我擅長的,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還是用你習慣的兵器吧,這樣咱們才公平,好吧。”老火大度地一笑,說道。

“這個敗家娘們,你說你跟他講究個啥勁兒啊,我去。”胖子看著神情淡然的老火,衝我小聲嘟囔道。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老火的功夫我見過,她肯定是胸有成竹才會這麽說的,你就消停待會兒吧,算我求你了,哥哥。”我看著就跟吃了耗子藥似的、坐臥不寧的胖子,失聲笑道。

“哼哼,你丫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當然不著急了,擦。”胖子乜斜了我一眼,擠兌了我一句,但總算是閉嘴不吱聲了。

“那就得罪了。”金英見老火執意要他使用兵器,便也不再堅持,在持三節棍向老火一施禮後,一抖手腕,哭喪棒再次變為三節棍,隨後,金英手持三節棍的首尾兩棍,以一個鳳點頭的架勢,夾向老火的兩臂。

老火蠻腰一扭,腳下就像跳芭蕾一樣靈巧地一旋轉,就避開了夾向自己兩臂的三節棍,旋即右掌一搭金英手裏的一節棍棒,左掌掃向金英的眼睛。

金英本能地一縮脖子,腦袋後仰,躲開了老火想封住他眼睛的左手,隨後右手一抬,用三節棍的末端點向老火的右肘,想迫使老火鬆開搭在棍棒上的右掌。

老火右掌不動,左掌在金英的右臂下一穿,趁勢搭在了那根正要擊向她右肘的棍棒上,腰部發力一甩,竟然將金英整個身體都帶得離開地麵,並如遭重擊一般地飛了出去。

老火順勢收回雙臂,一臉平靜地看著落在三米開外、臉露驚詫之色的金英。

“你也不是鬼魂,你這是正宗的遊龍八卦掌。”金英並沒有再次向老火發起挑戰,而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老火說道,隨即又看向我,“你的體內有不化骨,在被我的三節棍擊中之後竟然還能毫發無傷,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也希望你能投桃報李,以善意回應我們的善意,不要在為難我們,好嗎。”老火不愧是17組的行動隊隊長,很善於把握別人的心理,在明明自己已經占據主動的情況下,卻並沒有居高臨下地進行威脅,反倒以一種平等的協商方式和金英溝通,其效果必然是事倍功半。

試想,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笑顏如花、軟語如鶯地和你商量事兒,你忍心拒絕嗎,你能夠拒絕嗎。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金英看著老火,緩緩地點了點頭,側身讓開了路。

黎叔兒看著老火,讚許地一笑:“丫頭,你可是越來越成熟了,看來,我們這些老燈泡子是真該退休了,該遛鳥的遛鳥去,該投胎的投胎去,各享清福嘍,嗬嗬”

“叔兒,叔兒,您別忙著整那些沒用的,趕緊管管我們呢啊,嘎哈呢這是。”胖子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再一見黎叔兒和老火他們壓根都不正眼瞅我們倆,就更來脾氣了,當即就嚷嚷開了。

黎叔兒還沒來得急答話,老火聽見胖子高一聲低一聲地的借題發揮的抱怨,回過頭,看了耷拉著一張臭臉的胖子,掩口一笑,隨即看向金英:“你看,他們……”

金英默默地點點頭兒,並朝蹲在一旁地上的紫貂一擺手。

那紫貂頗具靈性,幾個起落之後,就飛身跳到了金英的肩頭,金英將手中的三節棍一抖,重新連成哭喪棒並插在地上,然後捉住紫貂的尾巴,在其尾根住薅下幾根金色的貂毛。

那紫貂對於金英的舉動似大為不滿,在尖叫了幾聲之後,縱身一躍,從金英的肩頭跳落到地上,並在跑出十幾米後,蜷縮在地上,獨自生悶氣。

金英看著紫貂,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與不忍,旋即將手中的那幾根看起來就像是金線的貂毛交給老火:“把這些貂毛燒成灰,讓他們來吸進去之後就沒事兒了。”

老火接過金色的貂毛,輕聲一笑:“謝謝,你去哄哄你的紫貂吧,它好像生你的氣了,嗬嗬”

“沒事兒,它不會真生我的氣的,這麽多年裏,隻有它不離不棄地陪伴著我,它是我最好的朋友。”金英看了一眼正舔著尾根的紫貂,歉然一笑,而後又對著老火解釋道。

“很多時候,其實它們比人或者鬼魂更可靠,更可以稱之為是最忠心的朋友,不是嗎。”老火朝那隻精靈古怪的紫貂揮揮手,頗有同感地說道。

“救命啊,要死人了”一聲很無賴地聲音從老火的背後傳來,老火啞然失笑,轉過身,很無奈地看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