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幹啥,直說吧。”黎叔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擺出戒備的姿勢,同時向我和胖子一使眼色,讓我們做好戰鬥的準備。
我和胖子同黎叔兒廝混了這麽久,對於黎叔兒的一舉一動,早已是心領神會,一見黎叔兒向我們發出了準備開練的信號,我和胖子沒含糊,一左一右地向那個仍淡定地坐在河岸邊垂釣的漁翁包抄了過去。
那漁翁也察覺到了我和胖子的意圖,但並沒有顯示出過多的意外或緊張,隻是放下手中的魚竿,仰起臉,朝我們看了一下然後抖抖蓑衣,站了起來。
這時,我們才看清,那名漁翁竟然是一名年約二十幾歲、麵色冷峻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劍眉朗目,相貌英俊,隻是眼角含有絲絲殺氣,帶累得整張麵孔看起來充滿了邪氣。
那男子看了一眼臉上殺氣騰騰的我和胖子,不以為然地一笑,而後轉向黎叔兒:“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金英,是地府裏的賞金獵人,專門追捕那些地府通緝的亡命鬼魂,很不幸,你們也是我的獵物,嗬嗬”
那男子看著黎叔兒,緩緩地說道,最後還嘴角一挑,發出一聲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哦,金英,早就聽過你的大名,好像地府裏很多十惡不赦的在逃惡靈都是你給逮回來的,不過,今兒個你可看走眼了,我們可不是啥惡魂凶靈,我們隻不過是路過而已,嗬嗬”黎叔兒眨了眨小眼睛,瞪著眼睛說瞎話。
“嗬嗬,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還是想考驗我的眼力,我不喜歡廢話,給你們5秒鍾的考慮時間,兩條道,一是你們束手就擒,二是我出手將你們拿下,選擇吧。”金英冷漠地看向黎叔兒,聲音幹巴巴地說道。
一見金英大喇喇的擺出一副吃定我們了的架勢,一貫專喜歡歸攏硬茬子的胖子可不樂意了,還沒等黎叔兒搭話,就搶著接上了話碴兒:“你說啥,你覺得你挺牛逼唄,嗬嗬,我這個人沒啥愛好,就喜歡收拾茬子,見一回打一回,不打渾身不得勁兒,操。”
“時間快到了,趕緊選吧,別耽誤我釣零碎兒。”金英對於胖子的挑釁根本就不屑一顧,甚至都沒有看胖子一眼,隻是看向黎叔兒,冷冷地說道。
“年輕人,別太自以為是了,早晚會受傷的,那啥,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隻要你高高手,放我們過去,金條、名車、別墅、紙錢、大娘們,你隨便挑,我們肯定不差事兒。”黎叔兒一向認為隻要是錢能解決的事兒,就不叫事兒,而這個世界上,不管是陽間還是冥界,錢似乎能解決任何事兒,所以,黎叔兒一見那金英要耍橫,以為他一個唯利是圖的賞金獵人,不外乎是想敲點兒竹杠,遂主動開出了頗具誘惑力的條件。
“我喜歡錢,可是,我有我的從業準則和職業操守,我隻要用獵物換來的賞金,那樣更有成就感,嗬嗬”金英看向一臉驚愕的黎叔兒,神經質地一笑。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出門忘吃藥了吧,這咋還越說越蹬鼻子上臉了呢,咋地,你還真以為我們怕你啊,啊。”黎叔兒也被這軟硬不吃、好似滾刀肉的金英給氣得夠嗆,心說這他媽誰給你這麽大的底氣啊,白撿錢還不要,有點兒缺心眼是吧。
“時間到了,告訴我你們的選擇吧。”金英對於黎叔兒的出言不遜不為所動,依舊慢吞吞、卻是語帶殺氣地說道,那神情,讓人看著就感到了一股涼意打腳心直通頭頂,都寒透腔了。
黎叔兒也徹底被這個看起來有點兒不要上道兒的金英給激怒了,怒極反笑:“看來,咱們是話不投機,隻能手底下見真章了,你是這意思吧。”
金英毫不畏懼、甚至是有些慵懶地迎著黎叔兒怒目直視的犀利眼神相互對視角力,同時嘴裏淡淡地說道:“我樂意奉陪。”
“我操,你媽B的,裝得太大了吧,我就不信,他媽開過光的大刀片子砍你丫身上,你丫還能毫發無傷地跟我這兒吹牛逼,著打吧你。”胖子在一旁見黎叔兒同那金英就像嘮鬼嗑似的,說些不鹹不淡的片湯話,心中很是鬱悶,索性搶過話頭兒搶白了金英幾句,出出惡氣,然後一回右手,單手抽出背上玄鐵劍,朝其後背刺去。
說實話,胖子這一記偷襲實在是不太光彩,而且完全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過,我和胖子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見胖子動了手,甭管光彩不光彩,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用意念一催左右臂的不化骨,隨即也朝那金英撲了過去。
胖子的玄鐵劍乃是用未接觸過陽氣的陰寒玄鐵打造而成,其威力自是不可小覷,加之胖子身大力沉,體內還有可以攝取其他鬼魂能量的攝魂珠,因而,他刺出的這一劍的威力,實在是可以稱為具有雷霆萬鈞之勢。
我見胖子這一擊的威力如此驚人,便也揮舞著驟然冒出黑氣的左右雙臂,一亮十隻就像刀尖似的指甲,閃電般抓向那金英的麵門,想借此吸引金英的注意,使其無法防守後背,然後,讓胖子將這個挺得瑟、挺能裝犢子的家夥來個貫通傷、透心涼兒。
胖子的玄鐵劍掛著風聲直刺金英的後背,劍尖幾乎已經穿透其身外穿著的蓑衣,直逼肌體,我也不甘示弱,一雙鐵爪彎曲如鉤,掌根擊向金英的下巴,十指則順勢去挖其眼珠子,出手亦是相當狠辣。
受到我和胖子的前後夾擊,金英並沒有驚慌失措或進退失據,而是雙手一揚,將身上的蓑衣脫下,隨後一反身,用蓑衣纏住胖子所持的玄鐵劍,使胖子無法再自如地運用玄鐵劍發動第二波近身攻擊。
在有效遲滯了胖子的攻擊的同時,金英一個鐵板橋,身體後仰,使我的雙爪擦著其臉頰滑過,未傷及那廝分毫。
金英不動聲色地就輕鬆化解了我和胖子的前後夾攻,令我和胖子不禁大吃一驚,這才知道,難怪這少年得誌、成名甚早的金英始終擺出一副頤指氣使的吊樣兒,話也敢說得那麽狂,看來,人家還真是有點兒工夫的,要是換做別人,就剛才我和胖子那石破天驚的全力一擊,不魂飛魄散也得散掉500年道行。
可是,這金英居然如此輕巧地就躲了過去,可見該賞金獵人絕非泛泛之輩。
當然,那金英的確是個戰士,可我和胖子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啊,不可能在一擊失手之後就灰心喪氣,偃旗息鼓,於是,我和胖子一使眼色,哥倆站到了一起。
胖子將右手使勁兒甩了幾下,將那件蓑衣從玄鐵劍上甩掉,隨後,我們倆並排站在一起,準備共同向金英再次發起攻擊。
就在我和胖子正琢磨著從哪兒下手好的工夫,就感覺眼前一花,那金英竟然主動向我們發起了進攻。
金英來勢極快,隻是一眨眼的間隙,就已經站到了我和胖子的麵前,右手一展,手上就多了一根好似靈幡似的白花花的哭喪棒,並朝我們的腦袋敲了下來。
還算走運,我的左右臂不化骨這一次幾乎是同步地催發的,所以,見那哭喪棒兜頭砸了下來,我雙臂交叉成十字,封住了那哭喪棒的落勢。
胖子趁此機會,右手玄鐵劍挽了個劍花,徑直削向金英持哭喪棒的右手手腕。
金英一見勢頭不對,身子突然平底拔起,而後懸在半空中的雙腿就象連環腿一樣,向我和胖子沒頭沒腦地踢來,間或還用哭喪棒砸向我和胖子的天靈蓋,將我們哥倆忙活得是焦頭爛額、顧頭顧不了腚,那叫一個狼狽啊。
一見金英這是上打下、不費蠟,我琢磨了一下,閃身後撤,旋即左右手掌一揚,將兩團煞氣直接就擊向半空中的金英,想迫使其撒逼楞地趕緊下來。
金英對於我擊向他的兩團不化骨多少也有了點兒忌憚,遂將整個身體飄然後退,以免被不化骨的煞氣給傷及到。
胖子一見金英似有意要逃,那肯罷休,一踩我成弓箭步的大腿,接力使力,連人帶劍竄起一米多高,直接就朝金英的胸口刺去。
在胖子就跟瘋了似的不要命的打法,那金英知道一旦被胖子纏上,自然是免不了一番纏鬥,而這於他無疑是不利的,所以,金英一側身,讓過胖子的劍鋒,同時飄然落地,跳出了戰圈。
胖子被金英避過之後,淩空翻了一個筋鬥,也落到了距離金英約10米開外的地上。
眼下,我、胖子和金英正好站成了三角形,彼此遙遙相望,均在蓄力,準備發起下一輪攻擊。
“操,你連我這兩個徒弟都搞不定,還JB吹牛逼要把我們一勺燴了去領賞金,你他媽心還真夠大的啊,看見沒,不算我,我們還有兩位生力軍沒上場呢,你自個尋思吧,嗬嗬”黎叔兒站在沈涵和老火身邊,一臉譏笑地看著金英說道。
金英看向沈涵和老火,犀利、無情、冷血的眼睛逐漸眯了起來,就像正午時分的貓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