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兒這一舉動,大出我們的意料之外,伴著沈涵難以克製的一聲驚呼,我和胖子快步搶了過去,順著懸崖邊往下一看,就見黎叔兒給玩兒極限運動的跳傘運動員似的,正悠哉悠哉地浮在半空中,一邊打著旋兒,一邊緩緩下落。

見我和胖子倆人紅頭脹臉、魂不附體的驚悚模樣,黎叔兒是哈哈大笑,還挺得瑟地朝我們招手喊呢:“兩個傻麅子,趕緊下來,老好玩兒了,嗬嗬”

我和胖子看著月老玩兒心越大的黎叔兒,是又好氣又好笑,可是,笑了沒幾秒鍾,我和胖子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這懸崖的海拔足有數百米之高,別說沈涵和老火那兩個女孩子了,就我和胖子往下看了幾眼,都感覺眼前發黑,那是真高啊,要說不害怕那純是裝犢子。

見我和胖子站在懸崖邊上直咽吐沫,一直陰沉著臉的崔執事走到我們倆身邊,陰陽怪氣地說道:“咋地,害怕了,我操,沒事兒,一咬牙,一閉眼,就下去了,再說了,你們不是已經沒了三盞燈了嗎,那跟鬼魂也沒啥區別了,難道你們還能死第二回不成,哼哼……”

我和胖子知道這崔執事被黎叔兒訛詐了追風丸後氣不順兒,也懶得搭理他,一轉身走到沈涵和老火身邊,我朝沈涵說道:“妹子,一會兒咱們可能得做自由落體運動,我估計是沒啥事兒,但你還是先造量(東北方言:試驗)一下,要是真害怕的話,咱們再想轍,別硬撐,知道不。”

“嗯,你和老火恐怕都夠嗆,剛才我和凱子就瞄了那麽一眼,哎呀我去,屁都嚇得稀碎,嗬嗬”胖子在一旁也是擠眉弄眼的替沈涵和老火擔心。

沈涵抿嘴一笑,拉著老火走到懸崖邊上,單腿一抬,來了個我欲展翅高飛的造型,嚇得我差點兒沒當場噴血,忍不住一把將她拽到一邊,埋怨道:“你恨我不死是吧,咋還玩兒上邪的了,你還真拿自己不當普通人了是吧。”

見我直眉瞪眼的真生氣了,沈涵反倒“撲哧”一下笑了:“哎呀,楊小凱,你屬兔子的吧,瞧把你嚇得,臉都成了綠罐涼茶了,嗬嗬”

我被沈涵漚樂了,但還是抓著她纖細細如藕的手腕不放,怕她再來點兒更刺激的,我那已經明顯供血不足的小心髒真就有可能當場爆掉了。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們倆是那種青春獻給小酒桌、醉生夢死就是喝的懶貨,平常根本不運動,告訴你們吧,每年我們醫院休年假的時候,我都會跑到大連去玩兒蹦極,一個跟頭紮下去,心都翻個,簡直刺激死了,哎呀,想想都興奮啊”沈涵看著我和胖子,連說帶比劃,露出了頑皮的小女孩本色。

我盯著一臉陶醉的沈涵看了一會兒,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你有病,病的還不輕,以後出門記得先吃藥啊,妹子。”

“去死吧你,你個兔子膽兒的膽小鬼。”沈涵作勢要踢我,我趕緊跑開了,沈涵會武術,流氓都擋不住,何況是我這豆腐渣的小身板。

說說笑笑,把那倆清朝的盜墓“農民工”也給招了過來,看著我們一個勁兒地傻笑。

“你們倆跟著起啥哄啊,該幹啥幹啥去,啊”我看著那對我和胖子感恩戴德、忠心耿耿的哥倆,樂嗬嗬地說道。

“恩公,你們是不識寶啊,那追風丹乃是用地府奇花帝流漿研碎製成的,服食後可以打通奇經八脈,使人身輕如燕,益壽延年……”其中那個瘦高的漢子看著我,齜著齙牙,善意地笑道。

“我們現在和你們一樣,也是鬼魂,服了還有啥用啊。”胖子打斷那瘦高漢子的話,著急地問道。

“能壯陽,操。”那崔執事不知道什麽時候溜達到了胖子身後,冷不丁在胖子耳邊來了這麽一嗓子,嚇得胖子“嗷嘮”一聲蹦出老遠。

回過身來,胖子的火騰地就躥了起來,腦門子上的青筋都鼓出來了,橫眉立目地看著崔執事:“別惹我,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有節奏感……”

“呀哈,長能耐了是吧,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不,小子,記住了,裝逼之前瞅瞅自己,裝逼之後如何處理,還讓我死得很有節奏感,你他媽當自己是中國好聲音呢,操。”崔執事見胖子居然敢跟自己翻臉,也是大出意外,一張驢臉氣得都白了。

“我操……”胖子之前怕崔執事,那是因為學藝不精,就跟小日本不敢跟美國叫板似的,技不如人啊,你還能咋著。

可現在不一樣了,這死胖子也算是靈異界有一號的角頭了,再被崔執事這麽尋開心,換了誰也會繃不住火的,更何況是丫那霹靂火的暴脾氣。

所以,一見崔執事還在那叫板,胖子二話沒說,一麵伸手朝後背摸著,一麵就朝崔執事走了過去。

我心說要壞,這死胖子一準兒是摸玄鐵劍呢,這要是真把崔執事給傷了,黎叔兒麵子上也不好看,於是,我情急智生,先是示意沈涵攔住動了真氣的胖子,隨即推著崔執事就往懸崖邊上退,嘴裏還勸解道:“崔執事,您別和我師兄一樣的,他一向說話不過大腦,您呐,大人大量,忍一句,退一步,別和他計較了,哈”

“你們倆別他媽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在這糊弄我,你也不是啥好東西,小白臉子,一肚子花花腸子……”那崔執事也是當真討厭,我本來是想當個和事佬,沒想到他卻衝我又來上了,嘴裏不鹹不淡地說起了三七疙瘩話。

我也急了,心說你丫也是一把年紀了,怎麽這麽不懂事兒,還真把我對你的容忍當成你不要臉的資本了是吧,你也不看看,你家凱爺是那逆來順受、打左臉還給又臉的善念信女嗎。

想到這兒,我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雖然臉上還是帶著絕對真誠的微笑,可暗中心念一動,右臂已是黑煙彌漫,隨後,我右臂插在崔執事腋下一發力,就將其推得踉踉蹌蹌地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那崔執事勃然大怒,看著我罵道:“小JB崽子,你推我幹啥……操……你、他、媽、跟、我、玩、陰、的……”

怎麽回事,要說我這人報複心老強了,我一推,那崔執事也沒看腳下,退了幾步可就到了懸崖邊上了,可他光顧著衝我發飆,也沒注意腳下,就那麽習慣性地一退,然後就萬丈高樓一腳登空,一聲驚呼就栽了下去,就這,還不忘斷斷續續地罵我陰他呢。

雖然挨了罵,可我心裏這個舒坦啊,拍拍手,哼哼著咱們老百姓今個真高興就往胖子他們那裏走去。

“崔執事,不會出什麽事兒吧。”沈涵有些不放心地看著我,問道。

“沒事兒,他他媽嘴欠人賤,是打不死的小強,能有啥事兒,擦。”胖子餘怒未消地接了一句。

“他是鬼魂,本來就是高來高去的主兒,你聽說過鬼魂失足摔死的嗎。”我和沈涵貧了幾句,就招呼她領著老火,胖子領著那兩個清朝“農民工”一起站到了懸崖邊上。

“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咱們就下去吧,要不黎叔兒該等的著急了。”我看看沈涵和胖子,有對那倆憨厚的清朝“農民工”笑了一下,說道。

“嗯,我照顧老火,你們不用擔心,,對了,咱們最好是彼此拉著對方結伴往下跳,這樣的話可以避免在下落的過程中,有的夥伴因風向、對流等原因而跑偏。”沈涵總是這樣,越是棘手的事兒,越是心思縝密,考慮周全。

“好吧,你說啥是啥,這裏麵,好歹還就你有點兒跳樓的經驗。”胖子一齜牙,伸右手握住老火的白皙的左手,我也不甘示弱,用右手一把撈起沈涵的玉手,握了個結實。

沈涵臉上一紅,好在沒有當場一個拉肘別臂將我放倒。

這當兒,我見那兩個清朝“農民工”隻是笑,卻不過來和我們拉手,以為他們是拘謹、靦腆,就招呼他們過來和我們手拉手圍成一個圓圈,而後再跳下懸崖。

不想聽了我的提議,那兩個清朝“農民工”竟然一臉恓惶地連連擺手搖頭,表情大為驚恐。

我還納悶,心想這是腫麽回事兒,難道這哥倆有什麽特殊信仰,和男女都不能有肌膚之親不成。

“恩公,您二老體內有攝魂珠,小的們可受用不起,請恩公們海涵,海涵……”那兩個清朝“農民工”磕磕巴巴地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我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一臉歉意地向他們苦笑了一下,後來,經過商量之後,我們決定讓老火坐在那兩個清朝“農民工”的魂魄上,之後沈涵、胖子和我圍著老火及其特殊的“座駕”,開始往懸崖邊上挪動。

到了懸崖邊,胖子執意要和我換位置,我知道,他這是怕我背對著懸崖心裏害怕,才要意要和我換位置,我朝胖子感激地一笑,聽從了胖子的好意。

一切準備就緒後,沈涵、胖子、兩個清朝“農民工”都是一臉的緊張期待,而我也是咬著牙準備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