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兒一聲大喝之後,我和胖子條件反射地一鬆手,那道由紅線組成的電網一下子就倒了下去,並覆蓋在了那道納斯卡線條的巨型符篆上。
那些就像高壓電線一樣鋥明瓦亮的紅線一觸碰到地麵那道巨型符篆,以及黎叔兒剛才用大手印畫上的那些地雷一樣的小符篆以後,立即就像導火索一樣開始“嗤嗤”地冒出火花,緊接著,那些原本冷冰冰、毫無生氣的符篆就像被按下了起爆裝置一般,驟然發出耀眼的黃光,隨即就開始發生接連不斷的爆炸。
先是那些小符篆就像連環雷一樣,接二連三地在那些忽律獸獸群中間炸開了花,一簇簇的白色火球衝天而起,將那些忽律獸炸得是人仰馬翻,它們的肢體隻要是被白色火球碰到,眨眼間就會被燒成灰燼。
很快,那些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忽律獸們就有近1/3體型較弱的同類被小符篆激發出的白色火球燒成了一堆殘屍。
不過,小符篆畢竟數量有限,不可能無休止地爆炸下去,而那巨無霸忽律獸也真是成了精了,很是狡猾:在經曆了剛才短暫的豕突狼奔之後,它也學乖了,自己據守在陣心,並按照強、次強、弱的順序,讓那些忽律獸一圈一圈地圍在它的周圍,所以,雖然小符篆的威力驚人,但殺傷的大多是那些外圍的體型較小的忽律獸,而相對較強的忽律獸雖說也不同程度地被白色火球殃及到,但整體損失並不大。
又過了一會兒,見那些小型符篆的能量基本上已經已經消耗殆盡,那些白色的火球也開始逐漸暗淡,直至泯滅,那巨無霸忽律獸晃了晃腦袋,脖子上、尾巴上的鱗片“鏗鏘”作響,似乎開始準備反擊了。
此時,我和胖子都已經飄到了黎叔兒和沈涵跟前,一看那些小符篆並沒有將那些忽律獸一網打盡,而紅線編成的電網隨著那些小符篆能量的消失,也已經失去了先前灼熱如火的光芒,成了胡亂堆在地上的一團普通紅線,並很快就被那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的忽律獸們踩成了爛泥。
“叔兒,你是不是還有啥後手啊,趕緊整吧,您還等啥呢,。”胖子看著那些忽律獸有的馬上都要踏出那道就跟納斯卡線條的巨型符篆的邊緣線了,不由心下大急,忍不住出言提醒就像石雕一樣無動於衷的黎叔兒。
“別著急,好戲還沒開始呢,急啥,操。”黎叔兒扭頭看了看我和胖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地冷哼道:“不是我說你們倆,一天毛了三光跟火燎腚似的,沒事兒多和沈涵學學,別看這丫頭法術不如你們,可就那份定力,你們倆還真就得學幾年。”
黎叔兒教訓完我們倆,轉回頭繼續看向那些忽律獸,那巨無霸的忽律獸昂起碩大的腦袋,仰視著黎叔兒,發出了一聲挑釁性的吼叫,瞅那意思應該是:老菜幫子,你費盡心機弄得這JB陣也不過如此嘛,你還有啥招,盡管使吧,爺我不懼你。
黎叔兒手摸下巴,很陰險地一笑,就衝黎叔兒這一笑,我就知道這老騙子後麵肯定還有損招,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黎叔兒這笑我和胖子可太熟悉了,以前黎叔兒活著的時候,每次領著我們小哥倆去給人家看風水或驅鬼除魔,茲要是看著請我們的衣食父母家裏像是有錢的主兒,黎叔兒就會手摸下巴露出這種萎縮的陰笑,肚子裏開始琢磨怎麽才能狠狠地紮那苦主一大筆錢來扶植洗頭房等綠色產業。
那巨無霸般的忽律獸朝黎叔兒示威完了,見黎叔兒還飄在半空中和它犯照,也不在搭理一點兒都不爺們的黎叔兒,而是一連發出三聲短促的低吼,貌似在指揮那些忽律獸分散來,繼續圍困我們。
看來,那巨無霸般的忽律獸還真是大大地狡猾,似乎已經看出了我和胖子,還有沈涵虛浮在半空的能力難以持久,所以才調兵遣將,準備一會兒趁我們掉下來的時候再掩殺過來,將我們師徒四人來個“包餃子”戰術,一網打盡。
就在那巨無霸般的忽律獸起後腿、準備離開陣中心之時,其屁股下麵那個震字突然冒出一股夾雜著火焰的黑煙,並發出震耳欲聾的炸雷聲,連我們身處在半空都能感到地麵傳來的陣陣顫動與戰栗。
那股黑煙勢頭很猛,就像井噴一樣,以至於那頭巨無霸般的忽律獸都一聲怪叫,被高高拋起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露出的白色長滿鱗片的腹部一片焦黑,鮮見是被那突如其來的高溫黑煙傷到了。
“咋地,叔兒,這地府也JB有火山噴發啊,這也太搞了吧,擦。”胖子看著腳下真就跟火山大爆發似的場景,說話舌頭都短了半截。
“沒錯,兩個癟犢子,你叔兒布的這道陣,就叫煉獄火融陣,它的威力,絕對不亞於一場災難級的火山噴發,本來今天你們來,叔兒的心情很燦爛,不想弄這絕戶陣,影響情緒,可這些忽律獸太他媽沒眼力價兒,好像我還真整不了它們似的,給臉不兜著……”
黎叔兒絮絮叨叨地一個人在那白話著,我和胖子根本就沒心思聽他老人家抒情,因為,此時的煉獄火融陣裏,竟然真的冒出了灼熱的岩漿。
就見那些岩漿如融化的鐵水一樣,沿著那道巨型符篆在地麵留下的溝壑噴湧而出,並很快就填滿了黎叔兒畫那道巨符時在地麵上留下的凹陷的痕跡。
我們從半空中俯瞰那道被沸騰的岩漿勾勒出的巨符,就像整個符篆正在熊熊燃燒一般,壯麗而又詭異。
可是,對於那些忽律獸而言,這些岩漿的出現卻讓它們感覺不到絲毫的瑰麗與巧奪天工,反倒是聞到了滅頂之災的腐臭氣息,因為,那些岩漿已經溢出了符篆的溝壑,正在象瘋長的海藻一樣漫延到那些忽律獸的腳下。
岩漿的溫度極高,高到那些忽律獸的腳爪剛一觸及到岩漿,就霎時化為一縷青煙,而失去了腳爪支撐的忽律獸在頹然倒在了地上後,那些岩漿就會像潮水一般迅速漫過忽律獸的身體,將整隻忽律獸在倏忽之間即化為烏有。
那些忽律獸對於不斷侵來的岩漿畏之如虎,開始爭搶著向後退縮,可是,它們被困在陣裏,前後左右都是發出炙熱的溫度的岩漿,它們看到那巨無霸忽律獸所在的陣心位置略高,岩漿一時還漫延不到哪裏,便一起向那裏跑了過去。
那片區域並不大,再加上那巨無霸的忽律獸自己就占了近一半的地方,後看來的忽律獸根本就擠不進來,可是,麵對可怖的岩漿的威脅,那些後來的忽律獸開始撕咬已經占據了位置的忽律獸,於是,就像進入了**期一樣,整個忽律獸種群裏開始相互大打出手,血肉橫飛。
巨無霸忽律獸目睹自己的手下相互殘殺,悲憤難抑,它狂怒地站了起來,先是晃動碩大無朋的腦袋,咬死了兩個正在相互撕咬的忽律獸,彈壓住了這場手足相殘的悲劇。
而後,它瞪著那雙如汽車大燈一樣的渾濁的黃眼珠子,怨毒地看向讓停在空中坐觀虎鬥的黎叔兒、沈涵、胖子和我,目光一次掃過我們每一個人的臉。
當我的目光和那巨無霸忽律獸的目光猝然交集的一刹那,我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冬日的冰窟窿,奇寒徹骨,手腳冰涼,那是一種隻有死神才會具備的世上最邪惡、殘忍、毫無人性的嗜殺眼神,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突然,那巨無霸忽律獸大張著嘴,一大口綠色的粘液向我們所在的位置激射而來,黎叔兒沒防備,手腳並用地將我們仨推來後,自己一個旱地拔蔥,奮力又向上躍起一米,才勉強躲過的巨無霸忽律獸的水炮。
我和胖子還有沈涵被黎叔兒一推之後,都失去了平衡,先後掉落到地上,摔得是齜牙咧嘴的。
“媽了巴子,這他媽冒牌鬼魂就是不行,摔一下還能感覺到疼,奶奶地。”胖子揉揉膝蓋,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隨後又把沈涵和我拉了起來。
“你們看……”沈涵麵有悸色地一指我們的後麵,我和胖子回過頭一看,發現那巨無霸忽律獸噴出的綠色粘液有一部分落到了距離我們約3步遠的地上,正吱吱作響地冒著氣泡,顯然是有劇毒。
“真險呢,這要被噴上,我操。”胖子一咋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有餘悸地嘀咕道。
這時,黎叔兒也落下來站到了我們身前:“你們別大意,這個傻大個的忽律獸要拚命了,也許一會兒還會使出更帶毒的招數,你們一定要集中精神,相互照應,明白不。”
“明白。”我們仨異口同聲地答道。
岩漿還在不停歇地往忽律獸躲避的地方流淌,不斷有忽律獸發出慘嚎倒下,再化為一縷青煙,然而,麵對成片被岩漿吞噬的忽律獸,巨無霸忽律獸充耳不聞,它弓背縮頸,就像練洗髓經一樣,開始拉緊周身關節,似乎是在努力運氣,準備將體內的什麽東西逼出來一樣。
隻見一團一團灰色的霧氣不斷地從巨無霸忽律獸的嘴裏吐出來,三兩分鍾之後,那些霧氣不再往外冒,但一顆黑漆漆的、拳頭大的珠子卻突兀地出現在了巨無霸忽律獸的上下顎。
此珠一出現,黎叔兒、沈涵、胖子和我都感覺溫度驟降,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