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個孫子腿的,中計了。”看著那神情詭異的“黎叔兒”,還有那些已經開始向我和胖子圍攏過來的忽律獸,我們倆一聲哀歎,知道又著了道兒了。
這回純是我們自找的,因為剛才黎叔兒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回頭,可是,當我們聽到這不知是什麽來路的怪物偽裝出的黎叔兒的聲音後,卻就完全忘了黎叔兒的話,爭先恐後地跑過來往陷阱裏跳,真是太他媽氣人了。
這工夫,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兒急促的腳步聲,不由一驚,回頭一看,發現是沈涵追了上來,頓時心裏又是一緊,看眼前這架勢,一場惡戰已迫在眉睫,混戰中,我可怎麽保護好沈涵的安全啊,頭疼,真頭疼,怪不得曾有部老電影叫《戰爭讓女人走開》,看來那導演還真有生活啊。
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份上,跺腳後悔什麽的也無濟於事,還不如索性和這幫臭不要臉的損賊們拚一下,死一個夠本,殺兩個就算賺了,沒準兒還能死中求生呢。
想到這兒,我朝已經躍躍欲試、準備向那些忽律獸和那個盜版的“黎叔兒”大開殺戒的胖子喊了句:“師兄,給沈涵把劍防身。”
“好嘞,妹子,接住,一會兒跟著哥去切瓜砍菜,殺個痛快。”胖子哈哈一笑,將左手裏的玄鐵劍扔給了沈涵。
沈涵雙手接過劍,握了還沒一分鍾,就“當啷”一聲,將那把劍掉在了地上:“啊,這把劍太涼了,我的手都快被凍僵了。”
我這才想起,黎叔兒說過這兩把劍都是至陰至寒的物件,非是胖子那樣的至陽至剛的體質,是很難駕馭這兩把劍的,看來還真是所言非虛。
見沈涵根本無法駕馭那玄鐵劍,我苦笑了一下,將地上的那把玄鐵劍踢回給胖子,然後從貼身的差服內兜裏掏出那支定軍箭,遞給沈涵,讓她就當匕首用吧。
分發完了武器,我和胖子,還有沈涵三人背靠背結成三角戰鬥隊形,一臉憤怒地看著那個陰險的“黎叔兒”和那些正分散開將我們仨人包圍起來的忽律獸們。
“喂,你他媽是啥山貓野獸,跑這兒裝犢子來了,你媽B的,知道嗎,你冒充黎叔兒讓飛爺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你丫要是明白事兒,就趁早自己了斷,我給你留個全屍,要不然,飛爺就把你打得你媽見了你都納悶,這誰家猴兒啊,長得咋這麽磕磣呢。”死胖子看來以前是經常打群架,還知道先聲奪人的路數,居然用劍指著那“黎叔兒”先罵上街了,為的就是挫挫對方的銳氣,並讓對方知道,我他媽根本就不吊你。
那盜版的“黎叔兒”就跟弱智似的,隻是在那裏對著我們陰森森地笑,我和胖子說了這麽多,這廝硬是一言不發,既不出言反駁進行威脅,也不道明自己的來龍去脈,就在那兒翻著已經蒙上了一層白色薄膜似的眼睛看著我們冷笑,笑得我們是毛骨悚然,渾身直刺癢。
可是,就在我和胖子,還有那個一見打架也總想伸手的沈涵都將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個偽“黎叔兒”的身上的時候,我們再次上了一當:那些忽律獸趁我們不備,竟然按照生死驚休的八陣圖方位,將我們團團圍住。
誰說這些忽律獸沒大腦,倫敦奧運會那些大活人練個隊形提前排練了兩年,結果到時候還整得稀裏嘩啦呢,可這些看似低等級的忽律獸擺成的八陣圖,卻是站位精準,與生死驚休八門的方位不差毫厘,顯見是經過專門訓練,或者就是天賦異稟的妖獸,總之,它們絕對不隻是隻知道茹毛飲血的畜生那麽簡單。
不過,眼下可不是測這些忽律獸的IQ的時候,就在那些忽律獸將我們三人用八陣圖的布局圈住以後,那個盜版的“黎叔兒”便如鬼魅一般,帶著一臉陰森莫測的詭笑隱入了霧氣之中。
我和胖子看了看那些不斷向我們齜出尖利的牙齒,並擺動著布滿鱗片的大尾巴,發出類似眼鏡蛇一樣的“刷拉刷拉”的響聲,聽得我們是心驚肉跳,快要抓狂了。
“媽了個B的,寧可戰死也不能讓丫們給嚇死,凱子,開整吧,你保護沈涵,我負責殺出一條綠色通道。”胖子舔舔嘴唇,看了一眼我臉上被噴濺上的忽律獸的綠色血液,幽了一默。
“滾蛋,你是不是說上癮了,成了口頭禪了,我用你們保護,真是笑話,楊小凱,死後麵去,本姑娘保護你們倆。”沈涵最煩胖子總把她歸於弱者的行列,在剜了胖子一眼之後,轉手反握住那支黃金箭,就想擠到我前麵去。
我看著倆人就跟正負極的、一碰頭就要茨出火花的胖子和沈涵,無奈地搖頭笑了一下之後說道:“行了行了,聽我說一句,咱們仨人現在是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拚命了,不過,不管一會兒咋亂,咱們仨說死了也不能分開,明白不。”
“行了,就JB你話多,給我姥姥似的,我說,哥們可要先開張了啊。”死胖子早已等得不耐煩了,不待我說完,就左腳往前一個墊步,左手的玄鐵劍就像拳擊動作裏的刺拳似的,朝離他最近的一頭足有2米來長的一條忽律獸虛刺了一下。
那頭忽律獸果然被激怒了,昂起碩大的腦地就朝胖子咬了過來,與此同時,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隨著這條忽律獸的出擊,那些先前就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保持著隊形的忽律獸刹時就蜂擁而動,相互擠撞著朝我們三個人撲了過來。
“有力博力,無力搏命。”胖子絕對屬於臨場興奮型的家夥,東北話就是人來瘋,一見那些忽律獸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全然忘了我剛才一再強調的要保持三角禦敵陣型的話,一馬當先地舞著兩柄玄鐵劍就朝那些忽律獸砍殺過去,同時嘴裏還不忘大呼:“凱子,妹子,你們跟緊我。”
這把我恨的,可也沒辦法,一把將也開始變得興奮、正要脫離隊伍去殺忽律獸的沈涵拽了回來,而後也不管她如何憤怒地踢我,硬是把她夾在了我和胖子中間,然後跟著胖子往前衝。
這些忽律獸看樣子使用狼群戰術獵殺獵物肯定不是頭一回了,在被胖子的玄鐵劍和我的不化骨右臂戳翻了幾條同類後,它們立刻改變戰術,在留下足夠的忽律獸用車輪戰術牽製我和胖子後,剩下的忽律獸集中去攻擊我們三人組裏戰鬥力最弱的沈涵。
這樣一來,我和胖子既要對付眼前的那些忽律獸,又要分身去抵擋那些如潮水一樣不斷湧向沈涵的忽律獸,登時顧此失彼、戰鬥力大減,很快,我和胖子,還有沈涵就已經身上都帶了傷。
就在這時,一頭看樣子體長近乎四米、身型巨大的忽律獸撞飛其他同類,瞪著一雙黃裏帶綠的渾濁眼珠子,齜著一張可以吞下半個成人身體的大嘴,露出滿嘴還淌著乳白色粘液的顆顆如管叉的獠牙,朝我們撲了過來。
一見到那龐然大物,其餘的忽律獸就像見到了國王一樣,紛紛恐懼地向後退,很快就讓出了一個直徑近三米的空場地,隻留下一腦袋黑線的我們仨和那隻忽律獸對峙。
“這他媽是啥JB玩意兒啊,霸王龍啊,咋地,咱們穿越到侏羅紀了是嗎。”胖子看著那隻就像從地獄裏釋放出來毀滅人類的忽律獸,說話的聲音都打顫了。
“別他媽廢話了,今天咱們仨可能真要廢在這裏了,聽著,師兄,我功夫不如你,一會兒我設法纏住那隻忽律獸,你帶著沈涵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啪”“啪”,沈涵和胖子幾乎同時出手,在我的後腦勺各扇了個大耳帖子,然後異口同聲地噴我:“說的是人話嗎,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
我去,我摸著後腦勺,正想在勸沈涵幾句,就見那隻巨無霸的忽律獸驟然發難,毫無預兆地張著大嘴朝我撲來……不對,它他媽竟然是用後腿和尾巴作支撐,半直立著向我迎麵咬了過來。
我當時就感到一股腥膻之風迎麵撲來,須發皆動,同時眼前一黑,整個腦子瞬間一片空白,隻能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瞪著聽那頭骨被咬碎的“哢哢”脆響。
一聲驚呼之後,我就感覺那條巨無霸的忽律獸的兩隻前爪重重地擦著我的胸口落下,盡管隻是擦了一下,並沒有完全擊在我的胸膛上,但饒是如此,我還是被打得氣血翻湧,眼冒金星,“噔噔噔”一連退了七八步之後,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睜開眼睛,赫然看到胖子正扶著臉色慘白、花容失色的沈涵擋在我前麵,渾身僵硬地看著前麵。
我驚魂未定地摸了摸腦袋,感覺很硬實,並沒有變得支離破碎,一摸一手黏糊糊的腦漿子,這說明我還活著,可是,我是怎麽躲過那巨無霸的忽律獸的致命一咬的呢。
我調整了一下胸中被震得到處亂竄的氣息,一咬牙,站了起來,然後走到胖子和沈涵身後,抻脖兒往他們正瞧著的方位一看,當時就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