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哈,敢情你們地下還挺有貨的,玄鐵的,嗯,我喜歡,那啥,就借我用用唄,用完了我肯定會還地,嗬嗬”胖子搓搓手,目光熱切地看著地精蟲。

“嗨,那根哭喪棒是一個鬼差上陽間拘魂時,中了那家苦主兒的圈套,被酒雞蛋給灌醉了,回來時將哭喪棒丟在了這裏,後來,那鬼差因為失職,被發落到血池地獄去當苦役,也再沒來找那根哭喪棒,慢慢地就沉入土裏,成了垃圾,恩公如用,我這就招呼同類將那根哭喪棒頂出來。”說完,那個地精蟲就遁入土裏,一根煙的工夫,就見幾隻斷臂握著一根如嬰兒手臂般粗細、約有三尺來長的黑色鐵棍,從土裏鑽了出來。

胖子走過去,先是朝那幾隻斷臂道了謝,然後伸手抓起那根鐵棍,虎虎生風地舞動了幾下,咧嘴一笑:“我操,還挺有分量,嗯,比他媽鋼管的手感可好多了,來,凱子,給哥照張相,記錄一下我英姿勃發的高大形象。”

胖子擺了個打虎上山的造型,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走了走了,再磨嘰黎叔兒就該急得犯痔瘡了。”我是一腦袋黑線,拽著胖子和沈涵就往西麵走。

“恩公,保重,我會盡快打聽到沈媚兒的消息,並及時告知你們的……”在我們身後,傳來地精蟲依依不舍的聲音。

胖子在前麵,沈涵在中間,我殿後,我們仨人一路向西地穿行在那些越來越多的怪石嶙峋的黑石堆中間,頭頂的暗紅色流雲變得愈加鮮紅欲滴,好似血流成河一般。

與此同時,氣溫也越來越冷,雖然我們三人體內都已經沒有了三味真火,成了對寒冷極不敏感的陰性體質,可還是感到了陣陣都要沁到骨頭裏的寒意。

“奇怪,這裏咋這麽冷啊,難道咱們又走錯路,到了冰山地獄啦,那也不對呀,咋沒見鬼差出來伺候咱們呢,啊。”胖子邊縮著脖子往前走,邊自言自語道。

我和沈涵都沒有搭茬,但也忍不住向周圍張望了一下,想找到這裏氣溫驟降的原因所在。

突然,走在前麵的胖子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我和沈涵趕緊跑過去想扶他起來,結果我們倆也腳下一滑,相繼摔倒在地。

這一跤,把我們仨都摔得不輕,躺在拔涼的地上緩了一會兒,我才齜牙咧嘴地坐起來,看到沈涵正半跪在地上皺著眉揉膝蓋,再看胖子,謔,這廝是附身趴在地上的,此時也是剛清醒過來,正灰頭土臉地雙手撐地往起爬,好在那根哭喪棒還沒脫手,正在右手裏死死地攥著。

“咋回事啊這是,地下有冰啊。”胖子琚坐在地上,舉起哭喪棒照著剛才滑到的、罩著一層浮土的地麵砸去,“呯”的一聲,就見晶瑩的冰屑四下飛濺:這地界果然到處都是厚厚的冰蓋,難怪會如此寒冷。

“哎呦,香蕉你個拔蠟的,可摔毀我了,腰間盤都他媽摔突出了,真夠操蛋的。”胖子拍拍自己那虎背熊腰,嘴裏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

我扶著沈涵,也站了起來,就在我們小心翼翼地看向腳下、生怕再吃二遍苦、遭二遍罪的時候,就見我們的頭上方忽然“唰唰”地飛過十多條鐵鎖鏈,而後那些鐵鎖鏈迅速下落,縱橫交錯,將我們三個人困在了鐵鏈的中間。

事發倉促,我和胖子,還有沈涵都是一驚,對於這些憑空飛出來的鐵鏈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隨即就解開了鐵鏈子之謎:隻見從那些黑石堆的後麵突兀地跳出十多個身著髒了吧唧的T恤和牛仔褲、麵向不善的青年男子,個頂個都是臉色烏青,狀如料子鬼(指吸毒人員)。

那些青年男子的雙手都握著一根鐵鏈子的末端,並與對麵握著鐵鏈子的另一端的青年男子一起配合,用鐵鏈子將我和胖子,還有沈涵都分割開了。

看樣子,這幫孫子還真就懂點分割包圍、逐個殲滅的軍事常識啊。

那幫孫子在用鐵鏈子將我們三人分割開來之後,就跟走馬燈低的快速移動腳步,相互朝反向使勁兒,用那一根根鐵鏈子使勁兒勒住我們的身體,並且還越勒越緊,就好像要把我們活活勒成零碎的肉塊似的。

“操,這都是些啥鳥啊,誰褲襠破了,把丫們露出來了,奶奶的熊的。”胖子被那道道鐵鏈子勒得進退不能,心中大為光火,遂單手挽住纏住其身的一道鐵鏈子,並借著那名青年男子努著勁兒往回拽鐵鏈子的勁兒,幾步就躥了過去,接著掄起手中的哭喪棒,照著離他最近的一名青年男子就是一記力劈華山。

那青年男子見胖子直眉瞪眼、不管不顧地就朝他撲了過去,顯得也很慌亂,但看樣子似乎又不敢丟開手中的鐵鏈子後退,隻得雙手扯住一截鐵鏈子護住頭部,準備迎接胖子這飽含悲憤與鬱悶的當頭棒喝。

這死胖子本來就體重近200斤,身大力沉,再加上那個打不死的文革武鬥之王徐羽菁又將自己的靈魄封入胖子的攝魂珠內,真是如虎添翼,,所以,他這卯足了勁兒的一擊,那力道可是相當之大,大到胖子的哭喪棒直接砸斷了那截鐵鏈子,而後又重重地落到了那個男子的腦袋上,就見一股黑煙冒起,那名男子瞬間就變為了一具白森森的人骨架,隨即,那些骨骼就像被敲碎的冰塊一樣,散落一地,化為塵埃。

胖子一出手就整沒了一名男子,這種就像柯南一樣、走到那裏那裏就得死人的氣場可太霸道了,其餘的青年男子看著拎著哭喪棒挨個打量他們的胖子,都不由自主地將手中的鐵鏈子鬆了一鬆,腳下也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

果然是鬼怕惡人,胖子一發飆,這些一向占山為王的惡鬼們居然也心生怯意,不過,即便如此,那些男子並沒有如我想象的那樣一哄而散,而僅僅是將束縛我們的鐵鏈子鬆了一鬆,但旋即又拉緊如初。

死胖子本來就是個願意動手的主兒,再加上一出手就來了個碰頭彩,那求戰欲望是相當強烈,一見那些男子還不肯知難而退,反倒有變本加厲的意思,這還了得,當下就迎著那些男子衝了過去,腰間纏繞著的鐵鏈子被他掙得是“嘩啦啦”作響。

這樣一來,盡管胖子因那些男子的奮力拉拽鐵鏈,未能衝到它們跟前大開殺戒,但卻將它們剛才形成的力量的平衡給破壞了,趁此機會,我一個縮身,從已經變得鬆鬆垮垮的鐵鏈空隙中鑽出來,並在地上連續幾個滾翻,就逃離了鐵鏈的包圍圈。

趕巧的是,我翻滾出鐵鏈包圍圈的地方,正是胖子KO掉那名男子的地方,雖然那名倒黴男子的魂魄已經蕩然無存,但被胖子砸斷的那截鐵鏈子卻還在地上。

我靈機一動,順手撿起那截鐵鏈子纏繞在右手之上,而後站起來,心念一動,舉起已經冒出黑煙的右臂,將纏著鐵鏈的右手握緊成拳,奮力擊向我右側的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正雙手抓緊鐵鏈子和胖子抗衡,根本沒有手來格擋我這一圈,於是,我那纏著鐵鏈子的名副其實的鐵拳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它的太陽穴上。

就聽“噗”的一聲,那男子的腦袋猝然離體,飛了出去,而其身體也在倏忽之間就變成一具骨骼,此後也想剛才那具骨架一樣變為碎塊,最終變得無影無蹤。

這一下,那些男子們再也無法硬充好漢了,紛紛扔下鐵鏈子掉頭就要往碎石堆後麵跑。

掙脫了鐵鏈羈絆的胖子豈能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右手一甩,將手中的哭喪棒舞出一個很瀟灑的棍花,隨後便邁開虎步,去追擊那些豕突狼奔的男子們。

我和胖子是天蠶子的宿主,雖說我們一直在壓抑著體內那種對殺戮有著與生俱來的渴望的可怕情緒,可茲要是我們一與鬼或人發生爭鬥,就會變得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並特別渴求能大開殺戒,否則就會象發燒了卻無法排汗一樣,周身乏力,不得勁兒,真不得勁兒。

所以,一見那些男子要跑,我和胖子腦袋一熱,什麽都不顧地就挺身追了過去,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沈涵的一聲短促的驚呼。

我和胖子硬生生頓住腳步,迅速回頭看向沈涵,結果卻雙雙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就見一個留著板寸發型、臉色黑紅、相貌粗魯、脖子上還戴著一根大粗金鏈子的莽漢正用左手從後麵勒住沈涵的脖子,右手則拿著一把冰鑹子抵在沈涵的氣海穴位上,同時盯著我們惡狠狠地說道:“兩個不知深淺的生牤子,還他媽的挺能打,可惜就是江湖經驗不足,讓老鬼我給抄了後路,嗬嗬”

“喂,你們還他媽等啥呢,要是不想讓你的馬子魂飛魄散,就麻溜地將武器扔掉,跪在地上,老實兒地讓我的人把你們捆上,明白不。”那莽漢見我和胖子根本就沒有投降的意思,倒似乎有找準時機出手救人的打算,不免有些焦躁,便大聲催促我們到。

我衝胖子一遞眼色:“哥,你要上麵還是下麵,要不你包全活兒我專管救人,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