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當胖子無意中摸出那支黃金箭之後,我們倆都是渾身一激靈,感覺靈魂又附體,而原本激蕩在胸中的那股摧枯拉朽的殺意也倏忽而逝。

可是,我和胖子恢複神智後,馬上都被自己滿身血跡的外表所驚呆了,因為,剛才我們倆就跟鬼魂附體了似的,要不然,借我們個膽子也不敢舞舞紮紮地去主動尋那些打不死的怪胎的晦氣啊。

不過,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騎兵們一臉惶恐地看著胖子手中的金箭,並有些驚慌失措地後退,我心裏也犯嘀咕,想起當初我在黎叔兒的心理診所拿出這支黃金箭的時候,那個崔執事一驚一乍的表情,還說這是什麽三大凶器之一。

現在看來,那個就知道死要錢的崔執事還真就不是信口開河,隻是,那些連子彈都不懼的騎兵們何以會對這支黃金箭畏之如虎呢,難道這支黃金箭裏還隱藏著某種我們未知的神秘力量或是石破天驚的秘密不成。

見我在那隻管看著那支黃金箭愣神,胖子踹了我一腳:“嘎哈呢,親爹,你覺得現在是你玩兒沉思的時候嗎,操,還不趕緊去救沈涵。”

“啊,對對。”我被胖子一踢,這才從紛亂的思緒中緩過神兒來,一想可不嘛,沈涵還在那輛房車裏呢,這會兒估計得擔心死我們的安危了。

想到這兒,我迫不及待地就朝那些已經離我們20步開外的騎兵們跑去。

“我操,你丫還真雷厲風行是吧,你當自己也是打不死的九頭鳥呢,你要真這麽過去,信不信那些騎兵能把你剁成餃子餡。”胖子一把拽住我,一臉你要死啊的吃驚表情。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些騎兵們怕的並不是我們倆,而是胖子手中的黃金箭,遂麻溜站到胖子後麵,準備讓胖子當我的防彈衣。

“薑子牙在此,諸神退位。”胖子高舉右手綁著的黃金箭,提了提都快掉到腳背上的褲子,得得嗖嗖地先來了這麽一句。

說完,死胖子就拔著胸脯子,擺出一副領導視察的吊樣,準備帶著我朝那些如狼似虎的騎兵們走去。

驀的,從我們身後毫無預兆地傳來了一陣陰森卻又是讓我們刻骨銘心的冷笑聲:“嘿嘿,子彈打不死他們,可能打死你們,所以站在原地不要動,聽明白了嗎。”

我和胖子呆立當場,既沒有回頭,也沒有搭話,因為,就憑那跟他媽太監似的公鴨嗓子和從骨子裏透出一股輕佻味兒的語氣,我們已經知道身後站的是誰了。

我操他大爺的,這世道還真是“好人沒長壽,賴人活不夠”,此時站在我們身後發號施令另的,竟然是那個連炸藥都沒能將其炸死的狗日的墨非命。

我和胖子緩緩地轉過身,果然,墨非命帶著一幫也是滿身血跡的手下,押解著雙手被反綁、垂頭喪氣的洪衛東,正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和胖子。

而他的那些手下,人手一支一看就是從俄羅斯走私進來的原裝AK47突擊步槍,槍口全部對準了我和胖子。

我和胖子都沒有動,要知道,AK47是享譽世界、連本拉登都須臾不離身的槍中之王,那玩意兒的火力比起微衝,無疑是火車撞QQ,就是個完爆,我們不傻,不會為了逞一時意氣而亂了大謀。

多時不見,那墨非命的變化很大,不僅腦袋上頭發稀稀拉拉,跟長了禿瘡似的,臉上也黑一塊白一塊的,明顯有燒傷的疤痕,同時佝僂著腰背,左手裏還多了一根精致的拐杖。

見我和胖子麵向自己,墨非命手拄拐杖,一跛一跛地向前走了兩步,然後雙手拄著拐杖,挺費勁兒仰起那張黑白花的陰陽臉看向我們:“二位,這世界真小,咱們又見麵了,嗬嗬”

“我操,你丫行啊,那麽老些炸藥都沒炸死你,你屬王八的,真JB抗造啊,不是,長能耐了,咋還多出一條腿來,哦,這樣穩當是吧,一旦四腳朝天了自己還能翻過來,你丫真奸,對了,啥意思,幾天不見,咋還把自己禍害成這逼樣了,是不是損事兒做多了,遭雷劈了啊。”

胖子對墨非命是恨之入骨,要不是他,老火就不會變成植物人,而我們也不用出生入死地到處去玩命,還將無辜的沈涵也牽連進來,所以,茲要是見到墨非命,胖子都會破口大罵,那種仇恨,,似乎食其肉寢其皮都難消心頭之恨。

“嗬嗬,胖子,我是你們的噩夢,哪兒能那麽容易就死了,再說了,連洪金燁那老鬼這麽都年都沒能玩兒死我,何況是你們兩個毛孩子。”洪金燁似乎心情不錯,並沒有計較胖子惡劣的態度,反倒有些自得地說道。

“行了,我們和你沒話兒,說吧,你他媽陰魂不散地追到這裏,想幹啥,總不會是想和洪金燁搞基吧。”我乜斜了墨非命一眼,不耐煩地說道。

“啊,我這個人從不標榜自己,我承認自己是真小人,絕對屬於無利不起早,所以呢,來這裏肯定是為了找到某種東西啦。”

“東西?啥東西。”我心下一動,這孫子處心積慮地把我們引誘到這裏,肯定是有所圖,應該就是想得到洪金燁他們也要尋找的東西,那麽,他們到底在爭搶什麽東西,以至於都要不惜代價的親身來北部原始林區涉險。

墨非命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四下看了看,笑道:“咦,赫赫有名的洪董事長呢,怎麽不見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不待我們回答,墨非命一臉戲謔地朝著站滿了騎兵的石窟裏揚聲喊道:“洪董事長,故人來訪,你這藏頭露尾的不照麵,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再說了,之前你讓人在鬆樹上設了那麽多的地雷,折了我好幾個兄弟,是不是咱們也得麵對麵地說道說道啊。”

我們見墨非命自己在那自說自話的,還挺納悶,不知道這孫子又抽了那股邪風了,就好像他會千裏傳音似的。

不過,確實也有點古怪,因為,就在洪金燁指點我們進入那間他稱為軍帳的房車裏躲避之後,這老小子就失去了蹤跡,即便是剛才戰況如此激烈,也沒有現身,以至於我們都懷疑他已經死於亂軍之中了。

可是,聽話聽音,從墨非命剛才的話裏話外來看,顯然墨非命知道洪金燁沒有死,而且就藏身在石窟裏,但是,這石窟雖說地方不小,可就跟個校兵場似的,全是騎兵,根本就沒個可藏身的地方,那洪金燁會躲在哪裏呢,難道他會傳說中的奇門遁甲的隱身術或遁地術不成。

哎呀不好,我突然失聲叫道,胖子緊張地看向我:“咋地了,凱子。”

“洪金燁會不會躲進了沈涵所在的氈房裏啊。”我一臉緊張地看著胖子,臉上冷汗混著血汙往下流,搞得腮幫子黏黏糊糊的。

見我臉色大變,胖子搖搖頭:“應該不會,如果他想進到帳房裏,幹啥不一開始就和咱們一塊兒進去啊,我看他應該是想單獨去找啥東西,才特意把咱們支開的。”

我一琢磨,不得不說,這死胖子分析的確實有道理,看來,一涉及到沈涵,我真的有點兒方寸大亂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

“嗬嗬,你們倆別瞎琢磨了,努,那不是洪大董事長嗎。”墨非命打斷我和胖子的對話,朝前麵一努嘴,一臉揶揄地笑道。

我和胖子順著墨非命指的方向一看,就見一名挺敦實的騎兵正一臉木然地打馬從密集的騎兵群裏走了出來,哪裏有什麽洪金燁的身影。

我和胖子很是納悶,覺得以墨非命的脾氣秉性和眼下的危險局勢,他應該沒這心情和我們倆開玩笑啊,那他剛才所指的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和胖子正暗自狐疑,隻見那名騎兵臉上驟然一緊,身子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使勁扳似的拚命向後仰,看起來就像一張被拉到了極限的強弓一樣,周身骨骼都發出要斷裂的“哢哢”聲。

突然,那名騎兵的身體就像猛地被鬆開了一樣,迅速彈起,與此同時,一道白影從那騎兵的後背激射而出,並彈向半空,而後,那道白影淩空一翻,就如離弦之箭一般向我們所站的位置撲來。

我和胖子一驚,趕緊閃身後撤,不知道這又是什麽怪物,倒是墨非命顯得很鎮定,一臉曖昧地笑看那道即將與之相撞的白影。

白影疾如閃電,瞬間就飛到了墨非命的眼前,並繞著墨非命上下盤旋,片刻之後,那道白影立在了墨非命麵前,並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我們眼睛一花,等再定睛一看,洪金燁那隻老狐狸已經一臉冷笑地站在與墨非命一步之遙的地方了。

“恭喜洪董事長練成了禽九星之術,居然能將整個肉身都藏進那名騎兵的身體裏,真不愧是九星一出、神驚鬼哭的千古絕技,小侄佩服之至啊。”墨非命眼眉一跳,顯得對洪金燁露得這一手既羨慕又有所忌憚。

“墨非命,我和你爹同道共事也不是一年半載了,按輩分,我算你的世叔,而且我看在你爹的麵子上,事事對你多有忍讓,而你卻一貫得寸進尺,得隴望蜀,難道你真覺得我不敢殺你嗎。”洪金燁麵對墨非命疾言厲色,完全是長輩教訓小輩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