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被這出人意料的一幕所絕倒,沒料想這洪金燁卻抽冷子來了這麽一嗓子,把我們小哥仨都笑懵圈了,還以為這老犢子受啥刺激、要發羊癲瘋呐。
看樣子,但凡和成功人士沾點邊的家夥,好像多多少少都有點不正常,要麽神經質不知雖雲,要麽大嘴巴信口雌黃,要麽就是象洪金燁這樣喜歡一驚一乍跟個間歇性精神病似的,你都不知道他下一秒是會裸奔還是想打老婆,那思維,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忽悠忽悠的。
這不,洪金燁哈哈笑完了,才一臉大徹大悟地看向被笑得迷個噔的我們幾個:“怪不得我們將這裏搜索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麽線索,原來那些祭祖的官員們在這裏設下敖包祭祀,為的就是催生這個射天狼的九宮局,隻可惜他們手裏沒有成吉思汗禦用的定軍箭,以至於功敗垂成,真是天意難測啊。”
“你說啥胡話呢,能不能說點兒我們都能聽懂的人話,你當這是百家講壇呢,底下聽不聽得懂都得給你拍巴掌,切。”胖子看洪金燁自顧自話,還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心裏就有氣,話說得也不好聽了。
洪金燁對胖子的不恭不以為意,還是一臉興奮地說道:“剛才我還百思不得其解,認為他們當初布此凶局是想以煞搏煞,看了剛才的一幕才知道,這布局之人實乃精於陰陽五行的奇才,他這一布局,就是要集日月山河之精氣,將預先埋在敖包裏的鎮物,啊,也就是一匹狼的骨骼,借屍還魂,使之成為可以破陰陽、曉地理的引路天狼,然後就可以通過天狼的指引來找到嘎仙洞地宮的真正入口,高明,果然高明啊。”
聽了半天,我總算理出了點兒頭緒,這洪金燁的意思是那些北元的祭祀官員當初是受高人指點,在此地以紫微主星因應的方位,設下了10個敖包,其中,在對應貪狼星的方位的敖包裏埋下了一具狼的屍骸,而後,這具狼骨在羊駝迭並陣自身煞氣與日月精華的合力作用下,就會顯現出射天狼的幻影,再配以那支名為定軍箭的黃金箭,就可以將黃金箭發射出去,而其落點,就是那個凶險無比的嘎仙洞的真正入口。
隻不過那些人手裏沒有黃金箭,最後白忙活了一場,一無所獲,剛才,完全是因為我有黃金箭,才撿了個現成的,不僅將那隻下崗了近千年的草原狼給鼓搗活了,還誤打誤撞地找到了嘎仙洞的真實入口,簡直賺大發了。
看樣子,以我的智商為參照物,我聽明白了,胖子、沈涵他們也都明白了,因為,那個剛才還跟洪金燁激頭酸臉的死胖子這會兒已經是背上背包,緊緊褲腰帶,並跟催命似的催促我們趕緊去找那支黃金箭的著陸地點了。
看著胖子那熱切而期待的眼神,我真的擔心,如果那個墨非命他們所謂的北元洞裏麵如果沒有老火的,真不知這個重情重義的家夥是否能承受得住這個傷筋動骨的打擊。
因為,隨著洪金燁等人的介入,我越來越覺得墨非命團夥與洪金燁集團圍繞著嘎仙洞(北元洞),似乎在展開著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而在這場較量的背後,似乎又隱藏著一場不為我們所知的巨大陰謀,否則的話,以洪金燁今時今日的地位與能量,又怎麽會親自赤膊上陣,並到這深山老林來忍受跋山涉水、風餐露宿的苦楚。
我越想,越心驚,卻又不忍對胖子明言,隻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洪金燁顯得比我們小哥仨還要心情急迫,在給仍很虛弱的老魏頭兒父子留下少量的食物和十幾發雷明頓狙擊槍子彈後,不顧魏二愣子的苦苦哀求,就帶著那些黑衣槍手,沿著黃金箭在天際中留下的那道經久不散,且熠熠生輝的金色軌跡,大步流星地朝北向走去。
看著就像用過的護墊一樣被拋棄的老魏頭兒父子,我們仨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最後,嘴快心軟的胖子看看我們,還是忍不住一臉苦笑地走過去,被那爺倆留下了一些食品、藥品和雨具,這才跟上洪金燁的隊伍走了。
身後,傳來老魏頭兒斷斷續續的喊聲:“你們……小心啊,他們都是……白眼狼,咳咳咳……”
此時,已是淩晨3點,天將破曉,一旦天亮,那道金色軌跡就會很快融入大興安嶺那特有的碧藍天空裏,到那時,要想在大興安嶺那堪比亞馬孫熱帶雨林的茂密植被裏找到那支黃金箭,無異於大海撈針,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這一路我們是以強行軍的速度在疾行,個頂個走得是汗流浹背,感覺胸口都要憋炸了,沈涵更遭罪,畢竟是女孩子,體力不占優勢,我和胖子遂一邊一個地架著她,才勉強不掉隊。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就在東方露出魚肚白、那道金色軌跡變得若隱若現的時候,我們終於找到了那支黃金箭的落點,結果差點沒把我們氣抽了:早知是這樣,我們何至於那麽著急,差點沒把自己走尿血嘍都。
那支黃金箭,端端正正地插在一株巨粗無比、部分樹體已經矽化的參天紅鬆的樹幹上,在朝陽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特別明顯。
我和胖子鬆開沈涵,三個人一屁股坐在了極富彈性的鬆軟草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洪金燁他們那幫人也累得夠嗆,但攝於洪金燁的淫威,他未發話,包括洪衛東在內,竟無一人敢歇息,全都板正地站著,就象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
洪金燁也是大口喘粗氣,但看得出,這老犢子確實是個內家高手,平日裏在參禪打坐、調息養氣方麵是下過苦工的,所以他在幾個深呼吸之後,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並舉手示意那些黑槍手們原地休息,而他則圍著那棵粗如火葬場大煙囪的紅鬆拉磨畫圈,並不時地上下打量一番,看得是興致盎然、點頭咂舌的。
看了半天,洪金燁嘿然一笑:“嗯,這裏果然是嘎仙洞的入口,好了,現在埋鍋造飯,大家都補充點能量,待日上三竿、陽氣最盛的時候,咱們就進洞探幽尋寶。”
隨後,洪金燁先是派出兩名手下去打點兒野味,同時指揮其餘的人精簡背囊,將各自背包裏的折疊帳篷等多餘物品全部拋掉,隻留下三天的口糧及攀岩繩、頭燈、熒光棒、急救包、驅蟲劑、必要的武器彈藥等裝備。
見他們忙活,我和胖子、沈涵也沒閑著,我們打開背包,將老魏頭兒死活非要帶的那些漢陽造的土裝備全抖摟幹淨,隻留下了食物、藥品和繩索、砍刀等物品,當然,還有那些我們須臾不可離的朱砂、毛筆、符紙、雷擊木等法器。
趁著洪金燁等人忙亂的時候,我找了一處背靜的樹蔭,在用在背包裏發現的一瓶高度白酒研開朱砂後,凝神屏氣,排除雜念,繼而以氣禦指,一連畫了數十道五雷油池火符咒、鬥母玄靈秘咒、擎天咒等符紙,以備不時之需。
饒是如此,我還是不放心,因為,在我們三人裏麵,我和胖子都懂法術自不待言,並且體內都有攝魂珠,加之胖子還有徐羽菁的靈魄護體,而我新近又得了不化骨,雖然還不能操控自如,但其威力也算驚人了。
唯有沈涵,雖然也是一名合格的女軍人,可是,這一次,可不是驢友野外宿營,也不是夏令營采風,而是跟著一群心比黃尾蜂還要歹毒、手段比基地分子還要狠辣的邪教分子去進入一個凶險萬端、命懸一線的未知地下世界,天知道會遇到什麽連做惡夢都不會夢到的恐怖場景,那根本就不是沈涵這個和平年代的小兵妹子所能應付得了的。
想到這兒,我跑回到沈涵和胖子跟前,定定地看著沈涵:“妹子,那啥,現在要說不讓你跟著下去是扯蛋了,但是,你必須時刻不能離開我和胖子,知道嗎,我沒開玩笑,這下麵,誰也不知道有啥東西,所以,你一定一定不能脫離我和胖子的視線,明白嗎?”
大概是我從未以如此嚴肅的表情和沈涵說過話,沈涵甚至都有點兒緊張了:“小凱,這一路上你們已經給了我太多的意外和匪夷所思了,現在你就說那下麵有變形金剛和奧特曼我都不驚訝,倒是你很成功地把我嚇著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也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有些汗顏,剛才我還鹹吃蘿卜操淡心地替胖子擔憂,怕他因為對老火用情太深而承受不了被誆騙的打擊,可現在,我和沈涵也沒怎麽著啊,就跟個事兒媽似的心煩意亂地開始為她擔心這擔心那的,是不是這處男過了法定保護年齡都我們這德行,給點兒陽光就水葫蘆泛濫,給點兒笑臉就荷爾蒙澎湃,逮誰跟誰濫情啊,我擦。
就在我很囧很汗如雨下的時候,幸虧洪金燁派出的那兩個黑衣槍手腿打膘(東北方言:大腿因勞累或恐懼而顫抖)地扛著一頭足有200來斤的野豬回來了,並吸引了包括沈涵在內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才為我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