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已擦黑,老魏頭兒停下腳步,告訴我們,我們現在所處的地勢較凹,如果在這裏露營,不僅易遭到夜晚出來覓食的野獸的襲擊,同時因為這裏窩風,蚊子小咬也多,一晚上300CCd的血都不夠它們吸的,所以,我們必須翻到對麵山的山頂在露營,那裏不僅視野開闊,風勢也相對較大,可以免遭蚊蟲的荼毒。
因為都有些累了,因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不到20分鍾就爬到了對麵的山頂。
老魏頭兒選了一塊全是平坦的青石的地方安營紮寨,並熟手老道地安排魏二愣子和胖子去砍用於搭帳篷的鬆杆,我和沈涵負責砍枝椏生火煮飯,而他自己,則拎過魏二愣子那支汽改口徑槍,鑽進林子裏去打野味。
不一會兒,胖子和魏二愣子汗流浹背地扛著一捆鬆杆回來了,而我和沈涵也用石塊壘起簡易灶台,並用富含油脂的鬆樹枝椏點著了火,就等著老魏頭兒打野味回來燒烤涮了。
工夫不大,老魏頭兒就跟碰上了女流氓似的,一路狂奔回來,和我們一照麵,就嗬斥帶喘地說道:“敖、敖包,看到了,就、就在前麵。”
一聽說老魏頭兒發現了我們要找的10個敖包,我們立即來了精神,飯也不想吃了,紛紛收拾起背囊,跟著老魏頭兒就走。
穿過那片不大的落葉鬆樹林子,下到山的背麵,我們赫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大片開闊的平地,地勢平坦,中間還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湖泊,其四周則分布著大大小小10個好似烽火台一樣的土墩子。
在那些土墩子的中間,影影綽綽地還有多個既象吊腳樓、又像古代軍營裏用於放哨觀察的刁鬥似的木質房屋。
“這就是敖包,我咋看著不想呢。”看著那些在月光下就像一座座靜寂的墳墓的土墩子,我還真有點兒不太敢相信。
“沒錯,肯定是敖包,著我絕對不會看錯,因為,隻有敖包,上麵才會插代表套馬杆的幡柱。”老魏頭兒用手一指一個土墩子上麵已經斷了半截的木頭樁子,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不容質疑。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下去看看,咋樣。”我征求老魏頭兒的意見,可胖子已經急不可耐,恨不能一步就跨下去看看那些敖包到底是什麽秘密之所在。
山腳下全是近一人高的茅草,我和胖子護住沈涵,穿過那片就跟護城河一樣的茅草區,就來到了穀底。
眼前,那些看起來就像一個個巨大的饅頭的敖包曆經數百年的滄桑,卻依然頑強地矗立在我們麵前,隻是,原本應該都是光滑的石頭壘成的敖包,上麵積滿了黑土塵沙,並生長著各種茂盛的植被。
沈涵我們仨在看到那些就跟大墳丘子似的敖包,頓時心涼半截,奶奶個孫子的,這些敖包就跟他媽小型的金字塔似的,就算真有秘密,難不成我們還得學那些倒鬥的摸金校尉,挨個掘開之後再用小刷子去一點一點的尋找秘密。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就不可避免地要進去看看。
“那啥,沈涵,就讓小凱留下來陪你,我先和他們爺倆進去查看一番再說。”胖子執意要我留下陪沈涵,這個死胖子,這是想先替我們去趟雷啊。
“別扯犢子,這他媽又不是去賣身,別整得跟生離死別是的,要去一塊去,長夜漫漫,據當過夜生活了,嗬嗬”讓胖子自己和老魏頭兒父子進去,我還真不放心。
沈涵與我想的一樣,就是絕對不能讓胖子自己孤身涉險。
胖子急了:“你們倆咋這麽強呢,能不能聽點話,一天我跟你們上老火了都,尿尿都是黃的……哎,你們倆倒是等我一會兒啊。”
胖子自己在那一個人嘚啵嘚啵的工夫,我和沈涵已經隨著老魏頭兒父子朝敖包裏走去,胖子發現之後,當即在後麵大呼小叫地追了上來。
敖包裏麵是一片沙石地,由於是夜晚,再加上敖包龐大的體積,所以月光基本照射不進來,裏麵是伸手不見五指。
胖子從背包裏摸索出頭燈,剛要遞給我戴上,突然,幾道強光從鄰近的幾個敖包裏麵射出,沒錯,確實是雪亮的、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的強烈燈光,其亮度不遜於探照燈。
我們仨人都是一驚,趕緊背靠背進行警戒,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嗬嗬,你們這兩個癟犢子還真是命大,居然能找的這裏,好啊,還帶個妞兒,興致不錯嘛,真拿這裏當露營了,哈哈”
我日你個香蕉拔蠟,那竟然是洪衛東的聲音。
我和胖子相互交換了一下驚愕的眼神,這孫子在指使那個狙擊手和刀手搶了我們的羊皮殘卷之後,就一直未在騷擾我們,可今晚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是特意在這裏伏擊我們,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行蹤的,難不成我們呢一直被人盯梢而不自知。
就在我飛速分析這些可能的時候,洪衛東、車老道在4個身著黑衣、身材健壯、手持警用微型衝鋒槍的青年男子的簇擁下,一臉嘲諷地笑著從敖包的陰影中走出來,與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足10米。
“咱們又見麵了,二位,不對,是三位,這還有位漂亮的小姐呢,嗬嗬”洪衛東用那雙鬣狗一樣嗜血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們三個人,心情很不錯地笑道。
在其身後,那個我們曾交過手的車老道則一言不發,隻是眯著眼睛,陰鷙地看著我們,就像一條正在等待獵物出現的捕食的眼鏡蛇。
“我操你大爺的,7月15 我不是給你們燒紙了嗎,你倆咋又出來了,啥意思啊。”胖子看著洪衛東那副倒黴德行就氣不打一處來,張嘴就開始罵街。
“啊,我們是專程在這裏恭候三位的,不過,看樣子好像你們見到我,並不像我見到你們那樣開心啊,這好像有點兒不太好吧,啊,嗬嗬”洪衛東並沒有理會胖子對他的揶揄,而是繼續在那說些沒營養的地溝油話,看樣子還挺享受。
“我他媽一見你就巨蛋疼,你說都是爹媽生的,都是那套活兒,你爹媽咋就把你研究成這樣呢,這樣也行,你倒是老實在家呆著啊,生更半夜的還跑出來嚇人,你說,你他媽是不是臭不要臉。”胖子見洪衛東不搭理他,就繼續挑釁洪衛東。
“嗬嗬,沒事兒,胖子,繼續說,今晚上我心情好,就當娛樂了。”洪衛東嗬嗬一陣冷笑,並沒有火冒三丈。
“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也別在那玩兒聊齋了,說吧,你們這是啥意思。”我見洪衛東氣定神閑的樣子,不願在陪他拖延時間,就單刀直入地問道。
“啊,沒啥意思,就是想和你們嘮嘮,談談咱們之間合作的事兒。”洪衛東一邊不緊不慢地走近我們,一邊很隨意地說道。
“尼瑪沒病吧,喝假酒了,還是腦袋磕門框上了,我們之間合作,瞅你那損色(sai,三聲),說JB夢話呢吧,嗬嗬”我對洪衛東也沒客氣,張嘴就帶著要幹的架勢。
“嗬嗬,別著急啊,二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咱們彼此合作,找到北元洞,然後各取所需,這有啥不好呢,你們說是吧。”洪衛東聳聳肩,還是和風細雨地和我們盤道。
“操,你見過狼和狗在一塊玩鬥地主的嗎,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個壺裏,你丫別白費心機了。”我亢聲回敬道。
“嘖嘖嘖”洪衛東咂咂嘴,一副很惋惜的樣子,“年輕,到底還是年輕,給臉他媽不要臉,告訴你們,別以為你們會點二把刀的道法就他媽敢裝逼,你們看看,我現在隻要一擺手,你、你,還有這個靚妞兒,馬上就會被子彈打成餃子餡,你不信是嗎,來,都出來亮亮相,讓他們開開眼。”洪衛東一聲爆喝,20多個黑衣人紛紛從各處的敖包後麵走出來,聚集到洪衛東、車老道的身後,並且個個手持微衝,黑洞洞的槍口全部指向我們仨人。
洪衛東沒有吹牛,以我們現在的道行,絕對沒有和子彈抗衡的實力,可是,我們也不會就這樣束手待斃。
“等一下,你們是咋跟蹤我們的,我們咋一點兒沒發現。”見那些黑衣人蠢蠢欲動地要上來製服我們仨,我怕一會兒真打起來就沒法解開心中的一些疑問,就伸手示意洪衛東不要急著動手。
“跟蹤你們,嗬嗬,我可沒那閑工夫,也沒那閑人,隻不過,我們在你們身邊放了兩個智能的GPS,所以對你們的行蹤了如指掌。”洪衛東一臉的得意之情。
見我還是不明白,洪衛東拍拍手,老魏頭兒父子就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洪衛東身邊,並且還一臉奸笑地看著我們。
我這才恍然大悟,鬧了半天,這老魏頭兒父子就是內鬼。
我憤怒地看向老魏頭兒父子,兩手死死握拳,就感覺右手的指甲驟然變長、變硬,已經刺破了我的手心,但我感覺不到疼痛,心中隻有無處宣泄的憤怒。
我用要殺人的眼神死盯著老魏頭兒,一字一頓地問道:“為啥要出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