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夫,老魏頭兒倒是表現的很勇敢,順過背上的口徑槍,造著那具僵屍“乒乒乓乓”就是幾槍,然而,槍響之後,讓我們都快嚇尿了的一幕發生了:那原本看著動作緩慢的僵屍竟然平地飛了起來,而且還象大鳥一樣迅疾的自如翻飛。

奶奶個熊,死胖子這回可看走眼了,這具僵屍根本就是什麽黑毛僵屍,而是一具貨真價實的、有著百年以上甚至幾百年道行的 飛屍。

要說這飛屍,就跟狼人一樣,善於吸納幽陰月華,年深日久,便會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吸**魄而不留外傷,可是,按說這種極品“粽子”一般都藏跡於古墓之中,可我們怎麽會在這荒郊野嶺碰到這玩意兒,這不是倒黴催的嗎。

不過,此時我和胖子已經無暇再想這些,因為,那個穿著古香古色、頗具名族風的飛屍一個側翻,就直接朝我和胖子撲了過來。

你妹的,我和胖子一聲驚呼,迅速下蹲,躲過了飛屍的第一輪俯衝攻擊。

這當兒,沈涵到是見機很快,她怕我和胖子還得分神照顧她,主動跑到一處茅草掩映的壕溝裏藏了起來,至於老魏頭兒父子,更是一頭紮進茅草窠子裏,連頭都不敢露出來。

於是,就剩了我和胖子與那名仍浮在半空中、伺機對我們發起攻擊的飛屍對峙著。

僵屍不同於鬼魂,雖然僵屍也是人死後由屍變演化而成,可是,僵屍並不具備靈魂,乃是肉身不腐之後,因為吸取了養屍地的陰氣和月亮精華,久而久之,便可自由行動,一如生前一樣,隻是,僵屍本身並無意識,其一切行動,不過就是為了獵取人畜吸血,所以,不管道行多麽高深,終歸隻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但是,縱然如此,我們並不知道《陰符藏經》中的那些主要用於鎮鬼驅邪的符咒對於這些粽子好不好使,而且,盡管之前亦零星知曉什麽黑驢蹄子、黑狗血、棗核、糯米之類的東西對付用粽子有奇效,可此時此刻,我們上哪兒去淘換這些東西啊。

就在我和胖子正緊張地想著怎麽對付這具飛屍的時候,那家夥用兩隻手上黑紫色的尖利指甲插入一株樺樹的樹幹裏,兩隻腳踩住樹杈,整個身體貼住樹幹從半空中俯瞰我和胖子,似乎是在醞釀更為致命的一擊。

“媽的,看樣子咱哥倆不是這隻老粽子的個兒,這樣,凱子,你先將他引開,我請徐哥上身幫咱們。”胖子一看敵我力量對比有點兒懸殊,就想請徐羽菁出來助陣。

這倒是個好主意,於是我衝胖子一使眼色,讓他做好準備,一旦瞅準機會就溜出去請神打,隨後,我撿起快石頭,用力朝那隻趴在樺樹上的飛屍扔去。

“嘭”的一聲,石頭打在飛屍的身上,就像打在一塊實心的木頭樁子上一樣,但那飛屍經我挑逗,立刻雙腳一蹬樺樹樹幹,朝我撲了過來。

唉呀媽呀,我掉頭就跑,不跑我是孫子。

與此同時,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吆喝胖子趕緊請神打,估計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胖子不負眾望,就在我繞著那些鬆樹樺樹跟飛屍玩兒捉迷藏的工夫,他甩掉濕漉漉的阿瑪尼上衣,兩隻手握在一起,拇指彎曲靠攏,食指與食指90度彎曲,中指與中指並攏伸直,無名指、小指相互交叉靠緊,隨後,嘴裏一聲大吼:“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張隊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軒,請神嘞。”

胖子一聲大吼之後,似乎喊岔氣兒了,整個人就保持著痔瘡犯了的姿勢,歪著腚在那塊一動不動地兒擺pose。

我這個氣啊,為什麽呢,因為這腳下又是斷樹又是草窠子的,跑起來相當費體力,一不留心還能崴了腳脖子,此時,我同那飛屍繞著樹林子已經跑了十幾個來回了,飛屍無所謂,反正已經在墓穴裏悶了幾百年了,權當舒舒筋骨,可我就遭了大罪了,跑得是氣喘籲籲,丟盔棄甲,舌頭都耷拉到嘴外邊,嚴重缺氧啊。

所以,看著胖子外在那一動不動地裝酷,我是氣不打一處來:“死胖子,你他媽屬黃瓜的,欠拍是吧,你倒是快點吹哨子喊徐哥啊,我都被追得拉拉尿了。”

別說,我這一罵街,還真管用,就見死胖子很騷性地一扭屁股,嫋嫋婷婷地轉過身來,特別嫵媚地剜了我一眼:“你丫著什麽急啊,我出來之前不得捯飭(dao chi)一下啊,要不你們這些土鱉該笑話我了。”

胖子用一種夾著嗓子的娘們音說完這一大段京味兒的對白之後,我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下我徹底放心了,泄勁兒了,因為救兵到了:那聲音是如假包換的那個偽娘徐羽菁的娘娘腔。

占用了胖子肉身的徐羽菁一步三扭地走過來,將我撥拉到他身後,隨即開始與那漂在半空中的飛屍犯照(用眼神相互挑釁)。

那飛屍似乎對眼前這個長得“剛柔並濟”的家夥也很感興趣,一雙白色的眼睛不錯眼珠地看著徐羽菁,嘴角竟然還流出了黑色的口涎。

不好,我一看飛屍順嘴角流黑色的口涎,就知道那飛屍要釋放屍毒,遂趕緊出言提醒徐羽菁注意:“徐哥,小心,那粽子要放屍毒啦。”

徐羽菁有些不滿地一回頭:“你丫行不行啊,跟個蠍了虎子似的吵吵什麽玩意兒啊,你見過鬼魂還會中毒的嗎。”

我被徐羽菁那嬌嗔的眼神看得渾身直突突,心裏直打鼓,趕緊避開他的目光,苦笑著說道:“是,您是不怕,可胖子受不了啊。”

“哦,你說的也對,哎喲喂,你丫還真敢偷著下手嘿,孫子,今兒我要不好好得楞得楞你,給你拿拿龍,我就是丫頭養的。”

原來,趁徐羽菁回頭和我說話的工夫,那飛屍抽冷子撲了上來,一雙利爪直奔徐羽菁的麵門紮來,好在徐羽菁的反應異乎常人,感覺到了撲麵的冷風之後,不躲不閃,一個衝拳就直直地照對方的臉上招呼過去。

這徐羽菁不愧是造反派出身的金牌打手,一出手就是硬碰硬的玩命打法,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今天的對手不是車老道那樣肉體凡胎的邪教術士,或是作祟蠱惑的鬼魂,而是一具銅頭鐵背、毫無人性的僵屍中的極品,飛屍,所以,僅憑胖子那雙肉拳,即便是神勇如徐羽菁,也難以對飛屍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果然,盡管徐羽菁那一拳掛著風聲擊中了飛屍的鼻梁,可是,那飛屍隻是在頭部被力道奇大的拳頭擊中時,向後一仰,卻毫發無損。

反倒是徐羽菁嘴裏發出一聲痛呼:“徐哥,你手下留情啊,別把兄弟我的肉身給禍害零碎了啊。”

看來,與徐羽菁共用一個肉體的胖子深知他徐哥打仗不要命、不是你先掛就是我先掛的毛病,忍不住出言提醒徐羽菁別“暴力駕駛”,愛護點兒自己的肉身。

徐羽菁看了看已經有些紅腫的拳頭,一聲冷哼,似乎對於胖子的手掌的硬度極為不滿意,不過,好在他沒有再在用拳頭去回擊又展開了第二輪近身攻擊的飛屍,而是起腳去踢飛屍的下陰。

我一看,不禁暗豎大拇指,這徐羽菁不愧是從文革武鬥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一員悍將,招招都是這麽陰損毒辣,堪稱一招製敵啊。

“嘡”,徐羽菁一腳正中飛屍的下陰,聽那聲,我心裏都咯噔一下,從聲音上來判斷,那飛屍的小小鳥恐怕是難以幸免,估計全被踢成餃子餡了。

可是,那飛屍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後退了幾米之後,繼續醞釀下一波次的攻擊。

連續兩擊失手,徐羽菁有些焦躁起來,看向我喊道:“你丫在那兒買什麽單呢,還不給我弄杆紮槍來,你大爺的。”

我無言苦笑,您老說得輕巧,可我這會兒上哪兒去給您尋摸紮槍去啊,嗯,我靈機一動,說了句:“你等會兒,我去找槍”,就轉身跑向老魏頭兒父子藏身的地方。

見我也鑽進草窠子裏,老魏頭兒麵無血色地看著我,嘴唇直哆嗦:“你能不能輕點喘氣兒,沒看我們爺倆都憋半天才緩口氣兒嗎。”

我被老魏頭兒這沒頭沒腦的話給整愣了:“你說啥呢,啥不喘氣兒啊。”

“操,你看過香港的鬼片啊,那些僵屍看不見東西,隻要活人不喘氣兒,僵屍就發現不了。”魏二愣子賊眉鼠眼地探下頭看了一眼外麵的戰況,迅疾就縮回脖子,繼續練“吐納”。

“電影的橋段你們也信,你們還真童心未泯啊。”我被雷得都快趴地上給這看著跟五百似的爺倆磕一個了,太有才了,而且還是自學成才啊。

“對了,你們來時不是帶了半自動步槍了嗎,上麵是不是有三棱的軍刺。”我問老魏頭兒。

“啊,我被搶的背包裏有一支槍,二愣子的背包裏還有一支,嗯,兩支槍上都有槍刺,咋啦。”老魏頭兒不知道我問話的用意,愣愣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