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越分析,越有一種汗流浹背的感覺,因為如果我們分析的屬實,那麽,眼下我們已經是掉入了一個精心布局的陷阱,而我們卻茫然無知,還倒黴催地將沈涵也拉下了水,這不是坑人嗎。

突然,我和胖子臉一下子都白了,這一晚上我們在大廳這麽折騰,怎麽沈涵、還有魏榔頭、老魏頭兒他們都渾然不覺呢,難道,沈涵她們遭遇了什麽不測。

想到這兒,我發了瘋一樣地衝出房間,開始砸隔壁沈涵的房門。

隔了幾分鍾,沈涵臉色不太好地打開房門,很疲憊地看著我:“大哥,三更半夜的,你這又是整得哪一出啊。”

“啊,我……”我一看沈涵沒事兒,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但旋即就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沈涵的疑問了。

“那啥,我做了一個噩夢,心裏發慌,就想看看你是否安全。”我生怕沈涵再誤會我有什麽不良的企圖,趕緊實話實說。

“不是,我能有什麽事兒,算我求你了,大哥,要向女孩子獻殷勤您也挑挑時間成嗎,您不知道女孩子要是睡眠不足臉上會長褶兒啊,行了,我很安全,這下你放心了吧,走吧走吧,我還要補個回籠覺呢。”沈涵好氣又好笑地攆我回自己房間。

我訕笑著點點頭:“那啥,那你繼續休息,我先跪安了,嗬嗬”

“喂,楊小凱……”沈涵關上房門,我正要轉身回房,不想她又打開房門,並喊了我一聲。

“啊,又咋地了。”我回過頭,不知道這丫頭又想起了什麽事兒。

“明天早上,8點以前,你,還有死胖子,要是敢再打擾我休息,我就把你們薅出來挨個放血。”沈涵惡狠狠地說完這句話,“哐當”關上了房門。

我臊眉耷眼地回到房間,就見胖子脫個溜光,就穿著一條屁股印著一個蠟筆小新圖案的大花短褲躺在床上抽著煙,一見我蔫頭耷拉腦的模樣,胖子齜牙一樂,整出一句:“你呀,純是P眼兒抹大醬,,鹹(閑)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更何況是大晚上的,換了我,我也會覺得你小子不懷好意,嗬嗬”

我惡毒地瞪了胖子一眼,一個借刀殺人的主意油然而生:“胖子,你說對了,沈涵生我氣了,說是讓你明早7點鍾喊她起床晨練。”

胖子一眼就洞穿了我的狼子野心:“滾犢子吧,你丫做人比腎都虛,要真有那好事兒,你會讓給我,草,我真要去喊了,估計死都不知道咋死的,嘿嘿”

見借刀殺人的陰險企圖被拆穿,我“噗”地吹滅蠟燭:“睡覺睡覺,我和你吃冰棍拉冰棍,沒話(化)。”

伴著胖子那跟排氣管子壞了的破摩托發出的噪音似的呼嚕聲,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裏,我再次見到了那匹站在懸崖邊上仰望著淒冷彎月的雪狼,隻不過,這一次,,雪狼的旁邊,對了一個如火焰一樣奪目的火狐,它們倆的頭部依偎在一起,似乎在卿卿我我地說情話。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胖子正打著飽嗝走進房裏來,見我醒了,胖子就說道:“謔,你可醒了,快起來吃口飯吧,聽老魏頭兒那意思,今天就要帶咱們進山去找北元洞。”

一聽這話兒,我立馬精神了:“老魏頭兒知道北元洞在哪兒嗎。”

“他知道個毛啊,不過就是可著黃火地,還有恩和哈達那幾處有山的地方轉唄,反正既然是洞,就離不開山,撞大運唄。”胖子也是一臉的無奈。

“胖子,你去喊下沈涵,我想把這丫頭勸回滿歸去,她跟著咱們,太危險,還有啊,我想把那張羊皮殘卷給老魏頭兒看看,看他是否能提供點兒啥有用到的信息,我琢磨過了,通過咱們昨晚的分析,我總覺得這張圖就好像是一根線,一根可以給咱們引路的線索。”我半倚在船頭,看著胖子說道。

“可是,老魏頭兒並經不是咱們的人,這樣做,他會不會見財起意,再卷著地圖跑嘍,咱們可就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了。”胖子因為對老魏頭兒父子的人品不托底(不放心),所以對我的提議有點兒顧慮。

“嗨,哥啊,咱們現在已經是四麵楚歌了,最起碼有兩股敵人在死盯著咱們,不管他們出於何種目的,在找到北元洞之前,應該不會對咱們不利,因為,他們如果隻是殺死咱們的話,就沒必要煞費苦心地將咱們誆到北部原始林區裏來再下手了,所以,這是他們的一個小紕漏,也是咱們可以利用的一次機會,我想咱們速戰速決,盡快找到北元洞,解開洞裏的謎團,這樣,咱們就可以打亂他們布的局,還可以逼敵人現身,總好過現在這樣敵暗我明,被動防禦。”我將心中的想法向和盤托出。

胖子聽了之後,想了一會兒,轉身出去喊沈涵,我則趕緊穿上衣服褲子,靜候沈涵。

沈涵進來之後,我關上房門,很嚴肅地對沈涵說道:“妹紙,時至今日,我不能不和你說實話了,當初你非要和我們來滿歸,我以為你玩幾天就會自己要求回雅克什,沒想到事兒趕事兒的,你稀裏糊塗地就卷進來了。”

見沈涵有點兒詫異地看著我,我苦笑了一下:“我和胖子都是跟著黎叔兒吃陰陽飯的半吊子神棍,當然,我們的人品還是有保證的啊,之前,我們得罪了一幫邪教分子,他們綁架了胖子的馬子,還有我們的一個朋友,我們這次來北部原始林區,就是來救她們的,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危險,所以,我想讓魏榔頭找人送你回滿歸,別再跟著我和胖子擔驚受怕了,行嗎。”

說完,我充滿期待地看著沈涵,真心希望她能被嚇得花容失色手捂櫻桃小口一臉駭然地盯著我說“是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天呐,太可怕了,我還是先走吧”。

可是,沈涵的表現令我和胖子當時就滿腦袋黑線了,就見沈涵粉嫩的俏臉因激動而潮紅:“哈,你們這兩個貨,我就猜出你們不是什麽到北部原始林區露營,果然被我猜中了,哎呀,這可太刺激了,不行,我不能走,我得留下來幫你們對付那些綁匪。”

看著摩拳擦掌、十分興奮的沈涵,我是欲哭無淚:“大小姐,你腦子有病吧,你還沒聽明白嗎,這事兒很危險,搞不好會沒命的。”

沈涵不屑一顧地瞥了我一眼:“行了吧你,我又不會嚇大的,再說了,就你那跟個鵪鶉似的小身板,你還沒我能打呢,憑什麽讓我回去。”

我被沈涵的話噎得夠嗆,看樣子這不經世事的沈涵是鐵了心要跟我們進北部原始林區冒險了啊,但我還想做最後三分鍾的努力:“算我求你了,走吧,萬一你真出個啥事兒,我都沒法和你家裏交待。”

“行了,啥也別說了,哥,好意心領了,但我指定是不會走的,所以你就別說了,省點兒電吧,你。”沈涵突然又扮出小女孩撒嬌的萌相,“再說了,讓魏榔頭那些人送我回滿歸,這一路上你們放心啊。”

我看著楚楚可憐的沈涵,覺得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這確實是我們當時疏忽了,頭腦一熱,就將她帶進了北部原始林區,如今真是騎虎難下,進退維穀啊。

“行了,凱子,別難為沈涵了,要去就一塊去吧,我覺得,沈涵卷進來,或許也是天意如此。”胖子見我左右為難,便說道。

“謝謝飛哥,一會兒我請你吃巧克力,俄羅斯帶回來的。”沈涵見胖子替她說話,喜不自禁,開始賄賂胖子。

三個人,兩個讚成,我隻好無可奈何地放棄自己的想法,拱手投降。

既然無法“驅逐”沈涵,我便將剛才的想法又向沈涵簡單叨咕了一遍,沈涵很認真地聽著,就像一個臨戰前的指揮員在聽參謀介紹作戰計劃。

聽完了之後,沈涵尋思了一會兒:“我看行,解鈴還須係鈴人,不管對方出於什麽目的,到了最後,你們之間的事兒總歸還是得在北元洞解決,所以,咱們越早找到北元洞,可能形勢對咱們越有利。”

沈涵這話一出口,領我和胖子頓時對她刮目相看,這個小丫頭,不愧是軍醫院的護士,居然還能從戰略性的宏觀角度看問題,可以啊。

我們和沈涵商量妥了,就把老魏頭兒父子喊進房裏,並把那張圖拿出來給老魏頭兒看。

一見那張羊皮地圖,老魏頭兒眼睛當時就發光了,捧著羊皮地圖貪婪地查看著,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

倒是魏二愣子,經曆了昨晚驚心動魄的一幕,此時一看到我和胖子,緊張的不知所措,看來真是被嚇破膽了。

我和胖子沒有難為他,我還遞給他一支煙,讓他好冷靜下來。

我們幾個人沒滋沒味地抽著煙,沈涵則一臉厭惡地將二手煙從自己麵前扇走,這時,老魏頭兒一聲長歎:“他奶奶個老腿兒的,這地圖咋他娘的隻有一半啊,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