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黎叔竟然一下子飛了起來,臉上黑霧瞬間就飛騰出來,看樣子這個消息對於黎叔而言不啻於石破天驚。
“是,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而且,軍方也介入了,可見事態之嚴重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期。”田啟功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可是,你為啥要清號兒呢,還有,二樓那些軍隊的科研人員呢?”黎叔再次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按照公安部、公安廳的指示,我們現在要將全部警力投入到天坑事件之中,要密切配合軍方,將事態控製在最小的可知範圍內。同時,嚴密防範境內外敵對勢力和邪教勢力插手其間,借機危害國家安全。現在,所有17組的成員已經相繼奔赴天坑現場,而你們,”田啟功犀利如刀的目光逐個掃過黎叔、胖子我們三人的臉,“就是下一批馳援天坑的梯隊,聽懂了嗎?”
“是。”我習慣性地起身立正,胖子也懵懵懂懂地站起來:“為人民服務。”
黎叔破例沒有打胖子的後腦勺,而是一言不發。片刻之後,黎叔抬起頭:“田總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田啟功看著麵部表情如死水一樣平靜的黎叔,歎了口氣:“我對這次天坑事件的勝算不大,所以,我已和呼倫貝爾軍分區打過招呼,讓他們報請上級撤走二樓的所有軍事研究員,而我們,也將監獄的所有鬼魂全部引渡冥府,不為別的,我就怕當年的那一幕慘劇再重演。老黎,我不想再讓你失去兩個徒弟。”
黎叔看了看滿腦袋問號劈裏啪啦往外蹦的我和胖子:“謝謝你了,田總隊,這個人情我記著。還有,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地方?”黎叔伸手比劃了一下地下室。
“我準備將這裏暫時封印,並由門口那兩個靈童代為守衛,你看怎麽樣?”田啟功征求黎叔的意見。
“我沒意見,但是,小凱和胖子先不能去天坑,我這兩天給他們講解一下《陰符藏經》,否則他們去了也就是倆吃貨,於事無補。”
“好,我同意。還有,建興酒店那個鬼門你也不用再去幽閉了,那裏我亦已封印了,暫由原來在這裏的兩個衛兵代為值守。”
哦,這句我聽明白了,怪不得門口那倆軍爺不見了,原來是發配到建興酒店當鬼門的保安去了呀。
“你今後的主要任務,就是利用鬼差身份,查看是否有邪教分子借助走陰到冥界招募日軍鬼魂,還有,最近呼倫貝爾地區頻頻出現海市蜃樓,你要設法摸清楚它們的來路,看看到底隻是一些不願投胎的普通怨鬼,還是另有所圖。”田啟功給黎叔布置任務,黎叔微微頷首,也不知聽是沒聽。
“好了,我明天動身去陳旗,然後直飛天坑區。你們也走吧,對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在執行任務時,個人的手機就不要用了,拿著這個,我,或者組內的同事會和你們聯係,隻是你們做什麽。”田啟功遞給我和胖子一人一個黑乎乎的老式跟藍屏手機,我們就用這個,慘點吧,人家農民工兄弟都用3G智能手機了呀。
“你們懂什麽,這手機是軍隊專用的保密機,可以防竊聽放跟蹤防定位防生化,還可以接收衛星信號,分析周圍磁場分布、檢測金屬器具,總之,除了不具備和你zuo ai的功能,其他功能全有了。”田啟功難得幽默一把。
敢情人不可貌相、手機不可小看,我和胖子趕忙揣了起來,萬一這老田一會反悔再要回去呢。
我們剛要起身和田啟功離開地下室,田啟功好像又想起了什麽,停住腳步:“老黎,你現在畢竟是鬼差,有些事情做起來多有不便,這樣吧,我幫這倆小子開了天目,這樣你教起來也能省不少事兒。”
“我說你今天怎麽婆婆媽媽的,這還是霹靂火田總隊嗎。”黎叔嘴上說笑,看眼裏還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了感激之情。
“你們倆過來,”田啟功招呼我和胖子再次走進中間的那間房間裏,“我知道你們倆對鬼魂都有超乎常人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是無意識的,不受自身操控,我幫你們開天目,不是說你們會就此擁有通天徹地的特異功能,而是使你們獲得一種超常的感知能力,明白嗎?”
“不明白。”我和胖子故意裝傻,心想什麽開天目,不就是讓我們白日見鬼嗎,還超常感知,姥姥。
田啟功沒理會我和胖子的促狹,讓我和胖子取子午向,背靠背地盤腿打坐,而田啟功則莫名其妙地懸空而起,並浮在我們頭上,隨後,就見田啟功突然一個翻轉頭下腳上的筆直立在空中,而後左右手食指虛搭在我和胖子的天衝穴上,一動不動。
說實話,別看田啟功姿勢擺得挺難受,可我和胖子並沒有體驗到期盼中的醍醐灌頂、仿佛電流擊身、眼前金光閃現之類的感覺,就是感到眉心好像有人在用小挖耳勺撓癢癢,很舒服,僅此而已。
一刻鍾之後,田啟功施法結束,當他重新站到地上後,已是大汗淋漓。
“兩個木頭疙瘩,還不過來謝謝田總隊,你們知道這開天目多耗費元神嗎?”黎叔怒斥我和胖子。
我倆也愣了,心說這是腫麽個情況啊,也沒看田總隊幹啥,咋累成這樣啊,難道領導幹部都腎虛果然不是江湖傳言?
“你們懂什麽,這所謂開天目,就是施法人集中心智,將自己的元神度到你們體內,幫你們清理天目裏的肉砂,這樣你們的天魂和明慧魄就可以完美銜接,進而達到開聰、明目的目的。可是,這種施法對施法人來說,是極其耗費元神的,哎,你們呢,真是撿個元寶當大糞啊。”黎叔半是訓斥我們,半是感謝田啟功。
“算了,算了,小孩子,哪懂這麽多。”田啟功擺擺手,一小捏肉色的砂狀顆粒隨手抖落在地上。
“這是,我們腦門裏的?”我就看著那些跟豆豬肉裏麵的豆豆似的顆粒,身上一陣陣的發寒。
“好了,我們該走了。”田啟功見怪不怪,隻是招呼我們趕緊離開。
走出小洋樓,站在鬆柏成蔭的院落裏,田啟功變戲法似的從背包裏拿出幾個類似石獅子、貔貅之類的物件,分別埋在小洋樓四個樓腳處已預先挖好的土坑內,並壓上畫滿符篆的黃裱紙,而後再用黃土埋上,上麵再撒上黑土,然後拍拍手上的土:“封印完畢。”
這就叫封印?太簡陋了吧,要不是剛才田啟功露了一手刮肉砂的本事,我們真要以為他也是藍道的騙子呢,這算什麽啊,就封印,整個一因陋就簡糊弄事嘛。
“封者,土也,印者,靈獸也,二者組合,就是霸器,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田啟功看看我們,說了幾句不知所謂的話,“記住,最簡潔的,往往是最實用的,對了,這話是李小龍說的。”
我和胖子險些暈菜,拜托,龍哥是武術家,不是法術家,這都挨得上嗎這個。
離開了小洋樓,田啟功駕著路虎絕塵而去,就剩下我和胖子,還有浮在半空中扮沉思狀的黎叔。
“這老田,倒是送咱們一程啊。”胖子嘟嘟囔囔地表示不滿。
“就他那車,你敢坐?”黎叔一聲輕嗤,“那車帶煞,除了老田,誰坐誰折壽。”
“不是吧,剛來報到時我還坐過呢?”我頓時有點犯暈。
“嗯,你那時候坐沒事。”黎叔看了我一眼,“我說的是現在,這老田,真讓人擔心呢。”
說完這沒頭沒腦的話,黎叔看看即將露出魚肚白的東方:“打個車,回診所。”
“師傅,手下留情……”胖子剛要討饒,渾身一激靈,黎叔在其身內已安全著陸矣。
回到了診所,我和胖子倒頭便睡,這一宿,可折騰毀了。至於黎叔,順著下水道回陰界去請幾天假。
日上三竿,一泡尿把我憋醒,我迷得糊得睜開眼,就見胖子正背對著我兩肩一抖一抖地哭著,我挺納悶,怎麽了這是,做夢魘住了?
我過去一撥拉胖子,我靠,這孫子敢情是樂呢。
“你丫傻樂啥呢,做夢和蒼井空合體雙修了是咋地?”我表示費解。
“告訴你個好消息唄,”胖子抑製不住的興奮,“我剛接到學校的電話,哥們被學校停職了,待分配。”
“為啥呀,不是你丫吃藥了嗎,怎麽被停職了還這麽開心,你有病吧?”我也樂了,是被嘔樂了,沒見過這麽缺心眼的,工作都快沒了還這麽開心,這種動物太稀有了。
“我當然開心,這樣我就可以心無旁騖地投入到我喜愛的17組工作之中了。”胖子依然樂得不行。
我搬過胖子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丫不是一般的有病,你都病入盲腸了,絕症。”
晚上,黎叔回來了,胖子喜滋滋地告訴了黎叔這個對他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黎叔倒也無可無不可,看來這爺倆倒是挺投脾氣,拿什麽都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