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洞口向四處望了望,接著河水折射出的微弱的光線,我發現我們應該是處於一座巨大的地下熔岩洞裏,洞裏薄霧繚繞。透過如紗的霧靄,隱約可以看見在河的對麵影影綽綽的有一處古代建築。
“師兄,你看那裏好像有建築,不會是一處古墓吧?”我伸手一指,胖子目力極好,也看清了那的確是座古代建築物。
“難道,這裏麵有啥秘密?”我和胖子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操,那還等啥,過去看看唄。”胖子一個虎跳站了起來,整個人立馬精神抖擻起來。
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倒不是因為我好奇,而是一來我們眼下根本無路可走,過河是唯一的出路;二來,這處地下墓穴從墓室設計到機關設置可謂是很邪門,可越是這樣的墓,越往往會陪葬有絕世的玉器。
玉器通靈,在這種環境下必定會吸收一定的風水靈氣,久而久之,就會積蘊起靈異之氣,如被修道之人得到了,隻要稍加法術的淬礪,就會成為一件可以上天入海、斬妖除魔的不二法器。
我和胖子本就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更何況機緣巧合地碰上了一座高度疑似古墓,又豈會輕易放過?
於是,在古墓的強烈誘惑下,我和胖子決定玩一回徒手攀岩,從洞口一路攀援而下,再涉水泅渡那條河流,然後直奔古墓而去。
在《碟中諜》中曾看到過大帥哥湯姆克魯斯徒手攀岩的畫麵,那真叫一個帥。可是,當我和胖子也照貓畫虎地緊貼著石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以後,才知道什麽叫看人挑擔不吃力,知己挑擔壓斷梁。
這玩意兒,兩膀沒有千斤之力壓根就玩兒不了。
再看看我和胖子,一個瘦的貼牆上等能當蒼蠅拍,一個胖的坐輛夏利車門都關不上,就這自然條件,我靠,還攀岩,上炕都費勁呐。
不過,毛爺爺有句話說得好,人定勝天。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吧,趕緊想轍唄。
我和胖子站在洞口邊緣向下望,好在這石壁一看就經過人工的開鑿,上麵密布鑿痕,而且每道鑿痕都很深,完全可以用手摳住。
“要不,試試?”胖子看著我,咽了口吐沫說道。
“不是,你覺得咱哥倆還有得選擇嗎?”我苦笑著回答道。
“操,那還磨嘰個毛啊,幹吧。”胖子一聲怪叫,就要往下爬。
“你丫真以為你是超人呢,這要中途一失手,你連骨頭渣子都得摔沒了。”我趕緊拽住胖子,,“我先畫兩道納盾玄?符,提升一下咱倆的體能,這雖然傷元氣,但總好過被摔死吧。”
說完,我從背包裏摸出黃裱紙和盛朱砂的竹筒,然後伸出舌頭去舔朱砂。
“哎呀,你丫咋又整這惡心事兒,我告訴你啊,你要再整哈喇子往我臉上貼,我可跟你急。”胖子一見我用舌頭舔朱砂,立馬臉就綠了。
“嘿,我還求你了是吧,也不看看我做出多大犧牲。”我忍著舌頭上傳來的苦澀感,含糊不清地回罵胖子。
當然,此時我之所以選擇用舌頭畫符,一方麵是因為沒有水來研砂,但更主要的,還是因為舌尖所書之符有很強的“鎮邪”的作用。
由於舌代表心,心在五行中為火,書符所用之朱砂也近於火,兩者合二為一,便猶如夜晚在森林中點起之篝火,邪祟之物自然避而遠之。
而納盾玄?符乃是一道通過消耗體內元氣來使自己的體能在短時期內得到顯著提升的符篆,若非萬不得已,一般我是不會用這道符的,因為,一旦符咒失效後,整個人就會象跑完鐵人三項賽一樣,會完全虛脫。
不過,非常之時,隻能用非常之法,虛脫之後好歹還能緩過來,可要是小命玩兒沒了,那可就徹底吹燈拔蠟了。
因而,我沒有理會胖子的嘰嘰歪歪,自顧自的伸著大舌頭在黃裱紙上“刷刷”的舌走遊龍,看得胖子是連連打嗝,反胃不已。
刷完符,我邪惡地看著胖子笑,笑得胖子毛骨悚然:“你丫又憋啥壞呢,我可告訴你,今個你就說破大天兒去,也休想把你那沾滿哈喇子的擦嘴紙貼到我臉上,不幹,堅決不幹。”
“哥,你誤會我了,這玩意兒咋能貼臉上呢。”胖子越是急了,我越笑容可掬,就像一匹流氓狼麵對著無助的美羊羊,“哥,這玩意兒得含在嘴裏才有效,嗬嗬”
“你他媽給我滾犢子吧。”胖子一聽就炸了,跳著腳地罵我。
不過,我這可真不是拿胖子開心,畢竟一會兒我倆要像壁虎一樣七八十米高的石壁上爬下去,如果不把納盾玄?符的威力發揮到極致,我的心裏真是一點譜都沒有。
所以,我將兩道納盾玄貞符迎風一晃點燃後,迅速抽出一張黃裱紙接住兩道符的紙灰,並包成兩小包,一個噙在我自己的嘴裏,另一個遞給了胖子。
胖子拿著紙包,看看我,又看看紙包,接著又看了看洞口下麵,最後一咬牙,說了句:“凱子,我他媽恨你。”一下子將紙包扔進了嘴裏。
見胖子準備完畢,我腳踩禹步,兩手背相對,左手拇指按住右手食指中指、左小指與右食指相搭、右手拇指扣住左手食指中指,結成八卦手印,而後凝神聚氣,待感動體內氣息漸漸通過奇經八脈匯集手臂、再傳導到到指尖,並在左右手收心裏各形成一個溫熱的氣團後,突然大喊一聲“張嘴”,而後趁胖子張嘴愣神的工夫,將左手氣團一下子彈入胖子嘴內,自己則吞下了另一個氣團。
納盾玄?符紙灰在觸碰到氣團後,就像遇到了火焰的氫氣一樣,“嘭”的一聲輕響,然後我就感到一股股暖流沿著喉嚨進入五髒六腑,整個人就像泡了熱水澡一樣,感覺十分熨帖,每個毛細孔都打開了。
剛才還打死也不含的胖子這會兒表情很受用地看向我,一臉諂媚的笑:“這感覺,太JB爽了,就跟吸毒似的。誒,兄弟,要不您受累,給哥再來一回?”
“滾犢子啊。”我都被氣樂了,“你丫還以為我那元氣是煤氣呢,沒氣兒了就可以充啊。靠,就剛才消耗的這倆真氣團,我起碼得打坐三個月才能養回來。”
“行了,別抱怨了,大不了出去之後我天天給你熬雞湯、煮小米粥加雞蛋,幾天就補回來了。”胖子嗬嗬地笑著,樣子很是猥瑣。
我停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大爺的,上述食譜貌似是產婦坐月子的時候吃的,要不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呢。
我懶得搭理胖子,緊了緊褲腰帶,又拽了拽後背的背包,然後衝胖子一抱拳:師兄,兄弟先走一步啦。”
“呸呸呸,這個不吉利,嘎哈,你要投胎呀,還先走一步。”胖子抓住我的語病,借機會又損了我幾句,然後就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樂嗬嗬地挨著我往下爬。
可很快,胖子就樂不起來了。
攀岩這活兒果然不好幹,而且有句老話說的更到位,上山容易下山難,何況是向下攀岩乎?
雖然我和胖子已經用納盾玄?符激發了體內的潛能,但依然是舉步維艱。
因為,滿是經年青苔的石壁上濕滑不已,就像潑過油的城牆,盡管石壁上有完全可容下兩個指節的鑿痕,盡管我們的兩隻手象抓地虎一樣死死摳住鑿痕,但挪動的距離依然是以厘米計算。
我終於知道什麽叫寸步難行了,其意思並不是指的無路可走,而是明明有路走,但卻又讓你感到走投無路,媽的,糾結他媽被糾結燒紙,糾結死了。
“誒,你說這石壁上不會有蛇啥的吧?”胖子氣喘籲籲地靠近我,一邊張著大嘴倒換氣兒,一邊大放厥詞。
我無限膈應地瞪了這不知趣的家夥一眼:“你丫能不能閉上你那個婆婆嘴兒,你那嘴開過光你不知道啊。”
“嘿嘿嘿,逗著玩唄,要不這旅途多寂寞啊。”胖子剛齜牙一笑,轉瞬就臉色大變,“我操,我這嘴怎他媽開光了,凱子,小心!”
胖子一聲尖叫,嚇得我渾身一顫,差點沒脫手掉下去。我扭過頭剛要氣哼哼地罵胖子“嚎喪呢你”,可整個人一下子就石化了,腦袋都木了。
如果當時我能騰出一隻手的話,僅僅是一隻手的話,我一定會狠狠地抽胖子一個大嘴巴子。
如果當時我能挪開一隻腳的話,僅僅是一隻腳的話,我一定會重重地踹胖子一個窩心腿。
如果當時我手裏有一把槍的話,天地良心,我寧願拿它去換一瓶殺蟲劑。
娘希匹的,這死胖子的嘴果然是在武當山的少林寺裏開過光,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我和胖子戰戰兢兢地爬到距離地麵約有一般距離的時候,我和胖子赫然發現,那爬滿綠苔蘚的石壁上突然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軟體動物,而且不約而同地向我們聚集了過來。
那些家夥通體黑紅,個頂個都有筷子粗細,正交替擺動著數十條象船槳一樣的細足,在濕滑的石壁上行動自如地向我們包抄過來。
“蜈蚣,是蜈蚣啊!”我一聲慘叫,瘋了一樣的左顧右盼,看其他地方是否可以躲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