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對呀?這老東西怎麽直眉瞪眼地看著我,就跟個蠟像似的呢?別是讓我給一步到位,“死啦死啦地有”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捅了掌燈老頭兒的身子一下,嘿,那個老東西一碰就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更嚴格點兒說,是他的人皮倒了下去。這個老幫菜竟然跟我玩起了畫皮,隻留下了一張人皮,其真身竟然金蟬脫殼,溜之大吉了。

我靠,這是什麽玩意兒啊?是蛇啊還是龍蝦啊,怎麽還帶玩兒蛻皮的野路子,太不江湖了吧?

我正氣不打一處來地罵大街,空蕩蕩的佛堂裏莫名地傳出了一男子的聲音。

那聲音陰冷而尖利,還帶有如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這聲音,連同他的宿主,曾無數次成為我噩夢中的男一號,我也曾無數次在夢中將他殺死。

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聲音在佛堂裏肆意穿行,充斥著每一寸空間:“小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行啊,法力有長進啊。可惜呀,如果你知道自己體內蘊藏著什麽秘密,並且能夠自如地運用它,那麽,你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我,可惜啊,可惜啊,哈哈哈……”

“墨非命,你他媽還死呢,咋地,上次黎叔兒給你打得還不過癮,皮子又癢癢了,想讓你凱爺再給你來個泰式按摩呀。”我衝著空曠的佛堂大聲地奚落道。

“哼哼,小子,嘴硬是沒用的,這疊劫疊殺陣你隻不過是剛進了陣門,接下來能不能闖過其餘的子陣,就看你的造化了。嘖嘖嘖,我真不忍心看你就這麽下去陪黎仕其那個死老鬼,可惜啊,可惜啊。”墨非命那賤聲依舊忽左忽右地在佛堂裏飄蕩。

我暗中凝神開了天眼,想看看這孫子是不是使用了隱身術,可是,佛堂裏真的空空如也,連根鬼毛都沒有。

“行了,別白費心機了,我又不是鬼,你看不到我的。好了,我言盡於此,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小子。噢,對了,那個胖子和小妞很好,那些惡鬼很喜歡他們……的肉,哈哈哈” 墨非命狂笑著,聲音漸漸遠去。

他媽的,明知道墨非命這麽說是故意激怒我,擾亂我的心智,但我還是忍不住擔心起胖子和林菲兒,也不知道他們倆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的落入了墨非命的手中。

不管了,隻要衝出去,就有機會就他們,否則的話,無異於坐以待斃。

一想到這兒,我胸中豪氣頓生,隨手將一個油燈裝進背包裏(這玩意兒太邪性。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然後緊緊褲腰帶(日他仙人板板,一番激戰下來,肚子更餓了),準備來個明知山有虎,向虎山行。

我繞著佛堂轉了一圈,奇怪了嘿,這間掛滿唐卡的佛堂竟然是全封閉的房間,唯一的出口也就是我來時的進口。

可是,如果我從出口出去,就又回到了那間磚窯,然後就會再次回到那個黑乎乎的岩洞。很明顯,這條路線是錯誤的。

那麽,在佛堂內就應該還另有暗道,要不墨非命那孫子剛才怎麽溜的?難不成丫學會了奇門遁甲,改土遁了不成?

這當口,我突然想起了上警校時曾迷上的一款單機遊戲《越南特種兵》,那款遊戲過關時需要找到隱藏的地道入口。

難道,這佛堂裏還另有機關?

我繞著佛堂開始挨個敲地下鋪的大塊的青石板,不過,僅憑手感,那每一塊厚重的青石板都得有個**百斤,要說那下麵有地道,我認為除非綠巨人來了才能掀開石板找到洞口,很明顯,地道這一答案可以排除了。

我又轉著圈的開始敲牆壁,說實話,我這也是深受武俠小說的毒害,總臆想著牆壁會不會有個暗門、夾層之類的。可是,轉了一圈,那平滑的牆壁一看就是黃泥沙子攪拌糯米湯抹的,其硬度絕不遜於大標號的水泥,手都磨禿嚕皮了,有個毛的暗門,連個耗子洞都沒有。

這下我可有些犯難了,我摸出根煙,湊到供桌上麵的酥油燈前點著,正在那“吧嗒吧嗒”、沒滋沒味地抽著,猛地靈光一現,一抬頭,看著那尊貌似男女混合嘿咻的神像,嘿嘿地笑了起來。

既然地麵牆壁都被排除了,那這屋子裏唯一的一尊可以藏汙納垢的佛像的疑點陡然上升,看來,這尊妖裏妖氣、十足好色的佛像很古怪呦!

我爬上供桌,扒著這尊佛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還別說,其鑄造藝術還真稱得上巧奪天工,不僅男女佛像的臉部神情生動,而且就連臉部的褶皺、紋理都刻畫的細致入微,堪稱是一件國寶級的藝術珍品。

更吊詭的是,就連那男女間私密的三寸臍下之物和官員活動中心(你懂得,嗬嗬),都是按照1:1的比例精心打造的,讓我一看了都有反應,一下子想起了毀人不倦的手槍之友??蒼老師。

可是,我在那男女佛像上又摸又按,忙活了一腦袋汗,也沒發現什麽機關。最後,就剩下那一小片三寸臍下之物和官員活動中心的三角區域沒檢查了,我咬咬牙,心說得了,就權當是變態一回、窺私一回、不要臉一回,看吧,因為越是這些地方,越是容易出問題,要不重慶雷哥和他那10個連襟怎麽會在這裏翻船呢,教訓十分深刻呐。

一想到這兒,我就覺得我更該看了,於是,我紅著老臉對著那兩個多情的“禍害”是好一通的研究,如果當時要是有人進來看到我鑽在男女佛像的私處鬼鬼祟祟的熊樣,肯定要大呼快來圍觀重口味的“悶騷奇葩男”。

可讓人泄氣的是,我對著那兩個東東又彈又摁的搞了半天,都快吐了,還是沒有發現什麽密道機關。

我垂頭喪氣的從供桌上跳下來,見那佛像的底座是由整塊兒貌似黃梨木刻成的蓮花台,便靠著蓮花台一屁股坐下,準備休息一下,理理淩亂的思緒。

我往後一靠,正想閉眼假寐一會兒,不料整個人卻一個倒栽蔥就倒進了蓮花台裏麵,緊接著,順著一個感覺應該是石板鋪成的斜坡,嘰裏咕嚕地就向下滾了下去。

原來,那些黃梨木雕刻的蓮花瓣,其實都是活動的,外力隻要一碰,就會向裏麵倒,進而顯露出密道入口。

哎,人生總是這麽悲喜交加,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找到的密道入口,就這樣被我誤打誤撞地碰上了。

他娘的,這種失重的感覺實在是太操蛋了,而且居然還讓我一次次地碰上,這算什麽啊。你大爺的老天爺,玩兒我是吧,有能耐你玩兒死我。

我一邊跟個無理取鬧地潑婦似的罵罵咧咧,一邊齜牙咧嘴地忍受著腦袋被象保齡球一樣裝來撞去的痛楚。

好在這段走下坡路的密道並不長,當我剛剛問候到墨非命的二姨媽的時候,我一個幹淨利落的鹹魚翻身,就“吧唧”一下趴到了一片沙地上,嗬,終於到底兒了。

我揉揉被磕得都麻木了的膝蓋,站起來看看這又到哪兒了。我這麽四周轉圈一看,倒納悶了,這什麽地方啊,怎麽象埃及的金字塔啊?

就見我四周的牆壁全是一塊塊的大條石壘成的,而且上麵還畫有色彩鮮豔的壁畫,看那上麵的人物,一個個都坦胸露背,腦袋上的頭發個頂個留得都跟動力火車似的,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而且裏麵還有牛馬駱駝以及狩獵、出征、婚喪嫁娶等內容,都與我以前在曆史書上看到過的鮮卑、吐蕃等朝代的壁畫有些類似,看樣子,這裏貌似是一處少數民族的墓葬地啊。

要說起這裏是少數民族的墓葬地,我還真不驚訝,因為就在與海拉爾距離約10小時車程的鄂倫春自治旗阿裏河鎮,其以北10公裏處,即巍峨的大興安嶺噶珊山半山腰的花崗岩峭壁上,就有一個著名的嘎仙洞,是北魏拓跋鮮卑祖先的棲息地。

所以,即便是在海拉爾發現個把少數民族的古墓,亦不為奇。

我納悶的是,這間石室裏既無火把,又無應急燈,這光線是從哪兒來的啊?我再一踅摸(東北方言:xue mo,四下看的意思),倒著實嚇了一跳:就在石壁的最下端,即與地麵交界的牆根兒處,轉圈擺滿了一盞一盞的油燈,那式樣與我背包裏順的那盞油燈別無二致。

您想啊,我孤身一人呆在一個很可能是某朝某代某個少數民族哥們的墓葬裏,周圍還擺滿了正搖曳著忽明忽暗的藍色火苗的油燈,那家夥,怎麽看怎麽象一個靈堂!誰知道再往裏麵走會不會碰上一個甚至數個散發著千年腐臭的老粽子?

他娘的,就憑哥們這塑料體格,要說畫符念咒對付一些鬼啊妖啊的還勉強應付,可真要碰上傳說中力可扛鼎、勇冠三軍的K-1搏擊王的老粽子,那可就真是猴吃芥末,麻爪了。

這時候,我格外地想念胖子,如果此時這廝要在我身邊,就憑他那自身已經具備的打仗不要命的優良黑社會基因,再加上徐羽菁留在他體內的那一魄的狠角色,估計幹倒個粽子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