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我想這不過就是你和老火的一個劫數,等過了這一劫,你們自然會苦盡甘來的,是吧,,妹子。”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我沒事兒,放心吧,兄弟,你哥哥我撐得住,而且,今日的這一切苦難,我一定會加倍返還給那些始作俑者。”胖子拍拍我的手背,咬著牙憋出了一句話,

“該動身了,經過剛才這麽一耽擱,咱們恐怕今天是出不了囚心城了,不過,囚心城裏鬼魂稠密,咱們更好藏身,秦保童要找到咱們,恐怕也得費點兒勁。”黎叔兒看著我們這兩對苦情的主兒,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點兒什麽了,隻能借著趕路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不過,聽了黎叔兒的話,我和胖子確實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是啊,眼下還真就不是卿卿我我、兒女情長的時候,因為,我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什麽17組的隊員了,而是地府的通緝犯,我們一方麵要大海撈針一樣地設法找到那個陸宇峰藏身的石坊,救出老火和沈涵被劫持走的魂魄,另一方麵,我們還得千方百計地隱藏自己,以躲避秦保童等鬼差的追捕,

媽拉巴子的,這事兒想想都鬱悶,本來我們是堂堂正正下來解救老火和沈涵的,與公與私,我們都應該是代表正義的一方,可是,搞來搞去,我們竟然淪落為要跑路的在逃犯,然後還得冒著被抓的巨大風險去抓真正的邪教首惡,真是老鼠鑽灶坑,兩頭受氣帶窩火,這他媽是招誰惹誰了,上哪兒說理去,

鬱悶歸鬱悶,該辦的事兒還得辦,好在還有黎叔兒、胖子、沈涵、老火這些我早已把他(她)們視為親人的人兒陪伴在左右,不離不棄,頓時心裏就油生出了一股豪氣,腎上腺素也開始飆升,

見我先前還有點兒委頓不振,一會兒工夫就變得豪氣幹雲,眼珠子鋥亮,黎叔兒有點兒擔心地看著我:“小凱,你別是衝著啥髒東西了吧,來,,叔兒給你叫叫。”

“您快打住吧,啊,淨整這沒用的,對了,叔兒,您現在是窩藏犯的身份,再穿著鬼差的服裝是不是不合適啊,再說目標也太明顯了一點兒吧。”我扒拉開黎叔兒要翻我眼皮、看瞳孔裏是否有憧影的手,正想和黎叔兒貧幾句,冷丁看到黎叔兒身上明晃晃的差服,遂道出了心裏的擔憂,

“嗯,叔兒,凱子說得對呀,咱們整這一身差服,是有點兒得瑟了,那啥,您老不是會使用辟目易容符嗎,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來吧來吧,給我換個造型耍耍。”胖子一向喜歡湊熱鬧,拉著麵無表情的老火就奔黎叔兒走了過去,

“要換身衣服倒容易,可是,咱們扮成啥身份才能保險呢,你們這兩個就會起哄架秧子的猴崽子倒是說說看。”黎叔兒一嘬牙花子,把球又踢還給我和胖子,

“要不咱們扮成大學生吧,啊就咱叔兒這氣質,一看就像叫獸,是吧,至於咱哥倆,青春年少,風華正茂,老火和沈涵更不用說了,一看就是清水芙蓉的校花啊,嗬嗬”胖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一臉不以為然的我們,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猥瑣想法,

“哼哼,要說你叔兒我這氣質肯定沒問題,這倆丫頭也是沒啥說的,可你們倆。”黎叔兒皺著眉頭上下打量我和胖子,那愁眉苦臉的模樣就跟看整容失敗了的鳳姐似的,說的話老氣人了,“一個長得跟他媽索馬裏海盜似的,另一個更帶勁,就跟黎巴嫩難民似的,我咋看你們都不象天之驕子,倒像是掉地上又被釘鞋踩了一腳的餃子,還他媽大學生,你們倆還真敢嘮。”

“哎,叔兒,不帶這麽打擊人的啊,我們哥倆咋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屁股是屁股,那啥是那啥的,站著一堆坐著一塊,有你說得那麽磕磣嗎,啊。”胖子不樂意了,一拍自己的肥臀,和黎叔兒掰扯上了,

“行了啊,你他媽輕點晃你那腚,再把葷油甩出來,得了吧,大主意還得為師拿,這麽地,人呐,得貴有自知之明,咱爺仨橫豎看著也他媽不象好人,所以,咱們幹脆就扮一回黑社會,我呢,自然是你們的老大,這倆丫頭就是咱們拐賣的,至於你們倆,就算是我的馬仔吧,啊,嗬嗬”黎叔兒嘚啵了半天,憋出一個比地溝油還餿的主意,還自鳴得意地嘿嘿樂上了,

“擦……”胖子很無語地看著樂得跟什麽似的黎叔兒,徹底無語了,

“我反對。”我也不同意黎叔兒的餿禍主意,憑什麽沈涵、老火就成了被拐賣的苦人兒,根本就不考慮我和胖子的感受嗎,

“反對無效,家有千口,主事兒一人,這一頁已經翻過去了,咱們進入下一話題。”黎叔兒老驢臉一板,跟我和胖子玩兒起了倚老賣老,我們倆一翻白眼,表示了對他的嚴重藐視,

黎叔兒倒不以為忤,反正他順了心意了,就興致勃勃地研究起我們該穿什麽帶什麽才像一群成功的、蓬勃向上的、事業有成的黑社會分子,

琢磨來琢磨去,黎叔兒咬破我的食指,讓我在他的眉心畫了一道辟目易容符,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梳著背頭、帶著金鏈子、穿著夏威夷花襯衫、手裏還不倫不類地拿著把扇子的仿古老流氓,、

至於我和胖子,無非就是穿著黑體恤和牛仔褲、留著露出青頭皮的卡尺,然後一人也戴個金鏈子的黑色會馬仔,我和胖子是萬念俱灰,真心覺得要真是流年不利,在地府碰上了列祖列宗,我們倆就自殺以謝天下,

對於沈涵和老火,黎叔兒別看跟我和胖子說一不二的,那是因為我們之間情同父子,怎麽著都無礙,但對於沈涵和老火這兩個高度疑似未來要給他敬茶的晚輩,黎叔兒表現得倒還算正常,隻是給她們倆弄了身普通的黑色職業套裝,再配以她們倆略顯憔悴的麵容,看起來倒還真有幾分落難女子的意味,

“叔兒,你跟我們說說實話,咱們為啥非得扮成黑社會啊,這跟咱們要去的囚心城有啥關係沒。”玩笑歸玩笑,我和胖子都知道黎叔兒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所以胖子便刨根問底地追問道,

“嗨,你們不知道,這囚犯來到地府裏,是要先經過判官和鬼差的甄別後,才能決定啥鬼魂可以進入六道輪回,啥鬼魂必須下18層地獄接受煉獄之苦,但是,這種甄別需要時間,所以,等待甄別的鬼魂就需要有一個地兒讓它們暫時停留待一陣子,那老城西區是安置普通鬼魂的,而咱們即將要穿過的囚心城,就是囚禁那些生前劣跡斑斑、似乎有可能下地獄的頑劣鬼魂的,你想啊,這囚心城是什麽,那就是流氓窩啊,咱們要是扮成知識分子進去,你們就等著被欺負吧。”黎叔兒嗬嗬一笑,終於道出了謎底,

“哎呦我去,這他媽哪兒是囚心城啊,這不就是暴力十三區嗎,這地府咋還有這種地方呢?”對於黎叔兒的解釋,我和胖子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胖子更是大呼小叫地表達自己的驚訝,

“地府裏,你們不知道的事兒多了去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慢慢地你們就會習慣了,不過,這囚心城其實也是地府想讓那些生前的人渣在這裏消業,並通過反思自己生前的行為來達到頓悟,棄惡從善,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幹巴,整來整去,這囚心城竟成了土匪窩,而一些不良的鬼差與那些惡鬼同流合汙,蛇鼠一窩,對上隻報喜不報憂,而判官老爺們一天政事纏身,也樂得裝糊塗,隻要不出大事兒,也就由著他們去了。”黎叔兒苦笑著歎道,

“沒想到啊,原以為陽間的不平事到了陰間就會得到公正的審判,可結果呢,陰間無非就好似陽間的翻版,真是夠諷刺的。”胖子看看黎叔兒,又看看我,連連搖頭失笑道,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陰間也好,陽間也罷,任何公平正義都是相對了呃,沒有絕對的,這一點兒,你們日後會慢慢體會到的。”黎叔兒看著有點兒憤青的胖子,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麽大道理,

交待完了囚心城的來龍去脈,黎叔兒看看暗紅色流雲的顏色愈發濃重的天際,說了句“要起風暴了”,就領著我們快步朝囚心城方向走去,

果然,就在我們一路疾行的時候,四下裏突然刮起了凜冽的陰風,風裏麵還不斷傳出就像大批人員遭屠殺似的謾罵聲、斥責聲、哀號聲、哭泣聲,還有刀斧與皮肉骨骼撞擊發出的鈍響聲,聽得我和胖子,還有沈涵都是麵如土色,就連一直麵無表情的老火,也不時皺一下眉頭,

在這種聲音的刺激下,不待黎叔兒催促,我們就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很快,一坐看起來灰蒙蒙的、就像是一座廢棄已久、破敗不堪的城市出現在我們眼前,尤令我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城市同樣灰蒙蒙的天空中,飄滿了白色的紙燈籠,並且每一個燈籠上都大書有一個隸書的“奠”字,

(諸位讀者大大,八部周三至周日出差,這幾日暫保持一更,待回來後一並補上,歉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