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些大大小小、或簡陋或奢華的棺蓋相互支撐著搭建起一座類似牌樓的支架後,自那些棺材的中間猛然飛出一個身著大氅、金光閃閃的人形,而後,隻見那個家夥雙臂一展,大氅隨風鼓起如鳥翼,隨即便如大鳥一般飛向那座由棺蓋搭建的支架之上,而後立在上麵,用一雙陰鷙的眼睛,居高臨下地鳥瞰著我們,
我和胖子仰起臉,想看看這是何方神聖,怎麽還高來高去跟他媽飛賊似的,裝褲衩子穿反了的山寨超人呢,我日,
可是,就在我抬眼的一瞬間,也是巧了,正和那個鳥鬼的眼神來了個激情對對碰,我靠,當時我就渾身一激靈,前列腺一緊,尿意油然而生,
我去他大姨媽的,這孫子是什麽玩意兒啊,那眼珠子上麵蒙了一層薄如蟬翼的膜不說,居然還能透出一股似乎能看穿我的五髒六腑的寒光,而且那股寒意就像透骨釘一樣,直接滲透到我的五髒六腑和骨髓裏,寒,徹頭徹尾、一點不摻假的寒,寒得我的冷汗就像倒急了的啤酒泡沫一樣,“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瞬間即汗濕後背,
顯然,胖子也感到了那個鳥鬼釋放出的、可以影響被人情緒的魔力,遂趕緊移開與它對視的目光,同時抬手給了我一嘴巴,打得我腦袋一偏,脫離了它視線的控製,
“我操,哥,這是啥JB玩意兒,咋渾身都透著一股邪性啊,連他媽眼神都可以殺人,太霸道了。”我心有餘悸地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對著胖子苦笑道,
隨後,我又轉向看似在思索著什麽的沈涵,說道:“咦,妹子,你咋看著沒啥事兒呢,哦,對了,你們當大夫的,眼神都可以殺人,而且越是三假醫院的大夫,那眼神越犀利,要是看出你兜比臉還幹淨,當時就能將你斃命在蔑視的眼神之下,讓你神形俱滅,嗬嗬”
“你嘴怎麽這麽損啊,我們就那樣嗎,行了,別貧了,這個東西。”沈涵用手一指木架之上蹲踞著的那個鳥鬼,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在媽媽的那本舊書上也看到過,好像是叫什麽希惡鬼,據說這種鬼生前就喜歡搬弄是非,助紂為虐,死後更是因為心懷怨念,便糾集一批生前作惡多端、死後為了逃避下地獄受刑罰而四處逃亡的惡鬼,接著為禍地府,可以說是頭上生瘡、腳底流膿,壞透腔了。”
沈涵雖然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由於此時半山腰裏一片闃寂,所以那蹲踞在棺蓋之上的鳥鬼還是很清晰地聽到了沈涵的話,並有些詫異地低頭看著沈涵,第一次張嘴說話了,其聲暗啞,還帶著嘶嘶啦啦的哨音,貌似氣管兒不太好:“小姑娘,看不出來,你懂得還不少,居然能看出我的本相,嗯,比這兩個傻不愣登的棒槌可強多了啊,嗬嗬”
那個希惡鬼很感興趣地看了一會兒沈涵,然後再次將陰鷙的目光移向我和胖子,嘿然一笑:“我在這裏都呆了幾百年了,每天就是弄一些孤魂野鬼來解悶,都快悶死我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碰上你們這些大活人,哎呀,我他媽真是兔子走運,箭都射不著啊,哈哈”
聞聽那希惡鬼到的話,我和胖子都是一驚,同時問道:“你咋知道我們是人。”
“我操,就憑剛才你們能扛過喪歌的蠱惑,我就看出來,你們絕非普通的鬼魂,更何況,你們這仨人個個都不簡單,都會點兒法術,如果你們真的是鬼魂,也不會流落到這裏,自然有專管招納藍白道法士的崔判官來接引你們,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你們仨人都肯為了救對方而豁出自己,這一點兒,除了那些冥頑不靈的人類,在地府裏可是很難看到的,不過,這也是我最不喜歡的,所以,你們必須去死,鬼崽子們,還等啥呢,還不出來打打牙祭,這種新鮮的血肉,可是百年難遇啊。”那希惡鬼喋喋不休地磨叨了半天之後,突然變臉,開始招呼惡鬼出籠來獵殺我們,
經曆了連番惡戰,我和胖子早已是心意相通,一見那希惡鬼翻臉,我們小哥倆立即很默契地將沈涵擋在身後,同時一臉警惕地盯著那希惡鬼,不知道它接下來會使出什麽伎倆來對付我們,
可是,那希惡鬼似乎並沒有與我們動手的意思,反倒站起來,雙手抱肩,很悠閑的擺出一副坐山觀虎鬥的嘴臉,
與此同時,就見那上千具的棺材裏相繼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和胖子一聽之後,當時心裏就咯噔一下,明白了那希惡鬼既然喜歡挑唆別人作惡,那麽,它自然不會親自涉險來與我們肉搏,而是要利用那些棺材裏的鬼魂作為炮灰來攻擊我們,然後它再施施然地撿現成的,NND,這孫子果然不可愧為希惡鬼,還真他媽的陰險齷齪,
不過,即便我和胖子想明白了,也在心裏將那希惡鬼罵得體無完膚,可一切都無濟於事,因為,我們已經看到,數以百計的、衣著各異的鬼魂已經從棺材裏飄了出來,他(她)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衣服打扮也是五花八門,既有漢朝的峨帶高冠,也有明朝的箭衣小袖,還有清朝的馬褂長袍,當然,更多的還是身著中山裝、夾克衫、西服等現代服裝的鬼魂,但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所有的鬼魂都神情呆滯,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是一群營養不良的餓死鬼一般,
但是,當那些鬼魂將宛如黑洞的眼眶一起對準我和胖子,還有沈涵以後,卻驟然都發出了賊亮的光澤,就好像冬日的餓狼看到了一匹正在覓食的駝鹿一樣,眼中滿是貪婪、殘忍的攫取神情,
“凱子,看見沒,又得玩兒武把操兒了,不過,我寧願和這些看得見的鬼魂們死磕,也不想再被啥喪歌摧殘脆弱的心靈了,嗬嗬”一見不過就是些麵黃肌瘦、明顯缺鈣的鬼魂,早已經曆過了和日軍鬼魂拚過刺刀、和蒙古騎兵練過摔跤的胖子表情明顯輕鬆以來,
然而,當那些身上散發出濃烈的土腥味兒的鬼魂們離我和胖子,還有沈涵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的心情卻遠不如胖子那麽輕鬆,反而是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心驚,因為,我無意中看到,那些鬼魂不麵部的皮膚雖然看起來仍如同石蠟般毫無光澤,可皮膚卻富有一定的彈性,而且,那些鬼魂的指甲看起來都很長,甚至有的指甲都已經象蛇一樣在手掌中盤旋成數圈,一看就是長了起碼有幾百年的時間了,
胖子明顯看出了我神情有異,遂小聲問我道:“凱子,咋地了,裏麵看到你們家親戚了,不忍下手是咋地,沒事兒,有的話你就吱聲,別不好意思,嗬嗬”
“滾犢子,我們家祖上集體信奉真主阿迪達斯,現在肯定在天堂和默罕默德大爺吃椰棗手把羊肉呢,操,得了,別扯犢子了,師兄,你看,他們的指甲……”我一指那些鬼魂的指甲,隻說了半截話,
胖子一看那些指甲,當時臉就綠了,然後有點兒口吃地看向我:“凱、凱子,你丫打個電話問問你們家祖宗,這他媽地府要逆天了,咋還整出僵屍了,我日。”
見我和胖子都一副白日見鬼的恐怖表情,沈涵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遂看著我們倆問道:“怎麽了,你們倆這是怎麽了。”
“嗨,別提了,我們哥倆真是有夠衰的,放屁都能導致胃穿孔,瞧見沒,那些鬼魂的手爪子,你見過鬼魂還能長指甲的嗎,人死後還能長指甲的,隻有僵屍才有這本事,可是,這地府裏又哪兒來的僵屍啊……”我一腦袋黑線地看著沈涵,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鬼魂基因變異的奇葩現象了,
“你磨嘰了半天,能不能說點兒有營養的話,你當你是郭德綱呢,說的每句話都可以變現啊,貧不貧呢你。”沈涵被我說得雲裏霧裏的,當時就急了,
“嗯,別急,別急,我腦袋有點亂,捋一下思路,啊,這麽說吧,這些鬼魂確實是鬼魂,可是呢,他們並沒有按套路去地府報道,然後該投胎投胎,該下幾層地獄下幾層地獄,而是躲到這裏成了逃犯,再然後呢,他們年複一年地吸收這裏的**之氣,一來二去的,原本是虛幻的鬼魂之身就成了有形的實體,隻不過他們這種起死人肉白骨的做法與洪金燁他們那種邪術是如出一轍,並不能使這些鬼魂真的還陽,結果就成了這副疑似僵屍的德行,俗稱為陰陽屍,就是說他們屬於遊走在陰陽界邊緣的二八肯子(東北方言:不倫不類的意思),唉呀媽呀,這他媽同聲傳譯可累死我了。”
見我囉囉嗦嗦了半天,沈涵出於同情,終於點了下頭:“我……好像應該聽明白了,可是,你們準備怎麽對付這些陰陽屍呢。”
“還得是大夫啊,一下子就刨到祖墳上了,還刨得稀爛,嗬嗬”胖子一臉跟哭似的苦笑,“那還能有啥好辦法,鬼怕惡人,硬整唄。”
胖子晃了晃手中的哭喪棒,同時挑釁地看了一樣站在棺蓋上的希惡鬼,
“你們覺得,你們行嗎。”那個希惡鬼似乎覺得胖子牛逼閃電的話很可笑,遂附身看向我們,一臉的哂笑,
“操,誰用誰知道,不是,有能耐你丫下來咱倆單練,老站那麽高幹你妹啊,上麵風大,你丫還穿個前麵開衩的裙子,別他媽走光嘍。”胖子反唇相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