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卷再現

這工夫,洪衛東他們的第三梯隊也下來了,這孫子,真他媽會挑時候,非等我們幹死雨姬了才露麵,這場麵咋跟某些警匪電影的橋段如此雷同呢:當主人公在與匪徒經過浴血奮戰、完全控製住場麵後,大批警車呼嘯而至,開始包圍現場,帶走疑犯,充當事後諸葛式的清道夫,鄙視啊,

看到河底的那些屍體,洪衛東明顯一愣,但見洪金燁臉色不太好,就很知趣地沒有問這問那,而是垂手立在洪金燁的身後聽候吩咐,

還別說,石窟裏多了洪衛東他們這些人之後,我和胖子,還有沈涵的膽氣也是為之一狀,畢竟多個人多份力量,更何況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槍手,

我正胡思亂想,就聽見石窟上方隱約傳來打雷一樣的“隆隆”聲,洪金燁、洪衛東他們顯然也聽到了,特別是洪衛東,在支愣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之後,幸災樂禍地看向洪金燁:“四叔,他們追上來了,看樣子損失不小啊,嗬嗬”

洪金燁點點頭,又側耳聽了聽仍不斷傳來的“隆隆”聲,不解地說道:“嗯,動作夠快的,奇怪,這小子怎麽這麽拚命,好像孤注一擲似的。”

“好了,三位,咱們眼下處境不妙,前途未卜,後有追兵,噢,那些追兵一會兒你們就能看到了。”見我和胖子不明就裏,洪金燁解釋了一句,但未深說,而是接著說道:“所以,我希望咱們捐棄前嫌,同仇敵愾,因為,咱們現在每個人的努力,不僅僅是為別人做得,同時也是為自己的做得,明白嗎。”

洪金燁聲音不高,但很富鼓動性,而且也說到了大家的心裏,的確,在此情此景之下,大家已經結成了利益整體,每個人的付出不隻是在救人,同時也是在自救,

他奶奶的,沒想到我們會和一群邪教分子攪和在一起同舟共濟,不知道如果那個總是一本正經的尹川山知道了這一切之後,會作何感想,估計臉都得被氣的抽抽成用過的尿不濕,想想都開心哈,

見我一個人在那“嘿嘿”地傻笑,沈涵碰碰我:“你幹嘛呢,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啊,嗨,不是,我突然想起了那個SB尹川山,他要是知道我們和這幫家夥混在一起,肯定得用鞋墊子抽自己的大嘴巴,當初政審時就不應該讓我和胖子通過,哈哈”入警時,每名新人都需要通過政工部門的政治審查,我和胖子當初加入17組的時候,肯定是分管政工的尹川山對我倆進行的政審,一想到意淫中的尹川山捶胸頓足打老婆撞牆的追悔莫及的表情,我忍不住又樂出聲來,

胖子在旁邊聽明白了我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就是,那個二貨,來之前在電話裏我還和他一頓吵吵,差點捋著電話線爬過去薅頭發踹丫一頓,太JB氣人了,動不動就打官腔,典型的官僚作風啊,我呸。”

沈涵聽了我和胖子的一唱一和,沒有說話,隻是狠狠地瞪了我們一人一眼,

這當兒,洪金燁又說話了:“三位,此地可不宜久留啊,我看,咱們還是琢磨一下怎麽繼續往裏麵走吧。”

顯然,這洪金燁對我和胖子,還有沈涵已經是很客氣了,但臉上還是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快,看樣子,這老狐狸對我們這種嘻嘻哈哈、自由散漫的作風很反感,隻不過是在盡力忍耐而已,

“好好,正事兒要緊,正事兒要緊。”我和胖子也有點赧顏,相比較洪金燁的處變不驚,我們這兩個菜鳥確實象兩個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子,

這時,胖子“咦”了一聲,然後一臉氣憤地看向洪衛東,我見胖子神色有異,趕緊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才發現洪衛東正蹲在地上,鋪開兩張羊皮,其中一幅正是從我們手裏奪去的那張羊皮殘卷,

“我操,你可真他媽不要臉,搶來的東西還敢明晃晃地拿出來得瑟,咋地,你跟我示威呢。”胖子氣性大,壓不住火,一看到洪衛東明目張膽地拿出那張羊皮殘卷顯擺,火氣“騰”的一下子就拱起來了,瞪著一雙怪眼就要和洪衛東犯照(北京方言:挑釁),

今時今日,洪衛東對胖子多少有些忌憚,遂慌忙向洪金燁投去求援的眼神,

洪金燁見怪不怪地一笑:“汪先生,當初我侄子和你們是各為其主,這裏麵也沒有什麽對與錯,可眼下,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所以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才讓他將兩張地圖都拿出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嗬嗬”

兩張地圖,我和胖子聽了洪金燁的話,都是一怔,沒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嗬嗬,這張羊皮地圖本應是當年蒙古人畫的嘎仙洞內部全景地圖,隻是出於為了防止泄露洞內秘密的考慮,才將其割成數塊,分別由黃金家族幾大貴族各保存一塊,但後來隨著黃金家族失去蒙古汗國的宗主地位,幾大貴族相繼被其他部落滅掉,這幾幅地圖也就流落民間,不知所蹤,時至今日,也無法找齊並加以還原。”洪金燁看著地上那兩幅可能藏著驚天秘密的地圖,臉上表情很是複雜糾結,

“兩年前,機緣巧合,我有幸得到了其中一幅殘圖,後來打聽到韓老六那裏還有一幅殘圖,本想借來一看,不想卻被你們捷足先登了,所以,才會在老魏頭兒的策應下,派人去半路截殺你們,想找來那塊殘圖窺破其中的秘密,可惜還是不得要領,來,就請你們三位也幫忙看看,或許會令我們找到另一種思路。”洪金燁從地圖上移開眼神,熱切地看向我們,

一聽還有洪金燁他們得到的羊皮殘卷,我和胖子,還有沈涵按捺不住好奇心,趕緊湊過去蹲在地上,借著幾名槍手舉著的強光手電投射下來的亮光,仔細看起了那兩幅羊皮殘卷,

還別手,這兩張殘卷上下一拚,其斷口還真就嚴絲合縫,看來當初確實是從一整張羊皮上割下來的,也側麵驗證了洪金燁所言非虛,

隻是,我和胖子,還有沈涵看了半天,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麽回事,這下麵這幅殘卷本就是韓老六送給我們的,我們自然心中有數,其路線就是指向那個位於恩和哈達的廢棄黃金礦洞,也就是那個假洞口,

但是,在配上上麵那幅洪金燁他們的殘卷後,我們才發現,在兩張圖拚接之處,有一個黑色的骷髏圖案,應該是預示那條通往恩和哈達的廢棄黃金礦洞的線路是一條死路,不過,再往上看幅洪金燁他們的殘卷,上麵密布紅線藍線,而且縱橫交錯,不知道是代表什麽,同時,在一些紅線交匯處還有個別的綠色圖案,如車馬、火焰等,

看了半天,我太陽穴都一脹一脹地疼了,也沒想出個子醜寅卯來,我抬起頭,看了看同樣一臉困惑的胖子和沈涵,歎了口氣:“這玩意兒比他媽微積分還難整,我算是服了。”

“我也是,再看的話就該吐了,想得都小腦萎縮了,也他媽沒想出啥有建設性的意見。”胖子用手揉揉大腫臉,也很鬱悶,

“我曾學過一點兒看圖的常識,這兩張圖是按照古代的望鬆法畫的地圖,所謂望鬆,就是先選中山上的一鬆樹,以其高度為標尺,確定地圖的比例,喏,這裏的這顆鬆樹顯得很突出,說明它就是整張地圖的比例尺,還有,這些曲合線代表的就是山脈,這些紅藍線代表的應該是地下水流及道路,嗯,這些圖案,應該對應的都是設在那裏的實物,不過,奇怪的是,下一張地圖顯示的是山川河流的走勢,而上麵那張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城邑圖,奇怪。”一直沒說話的沈涵在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地圖後,突然侃侃而談,把我和胖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小丫頭到底是什麽地幹活,就這學問,哪像一名護士,分明就是川島芳子啊,

沈涵被我和胖子看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抿嘴一笑:“你們倆傻了是吧,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們每年都要接受軍訓,這是必修課,你們倆可真是孤陋寡聞啊,精力都用到騙女孩子上麵去了吧。”

“嗬嗬,失敬失敬,沒想到沈小姐如此博學,真要鄙人欽佩,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洪金燁也被沈涵的一番宏論所折服,語氣真誠地對沈涵大加恭維,

隨後,話鋒一轉:“那麽,沈小姐是否從中看出了什麽端倪,能否找到可以進一步深入的洞口呢。”

沈涵微微一怔:“由於這兩幅圖殘缺不全,上麵那幅圖應該是這洞裏麵的一副地形圖,所以顯示不出那裏是入口,嗯,對了,你們進來的時候,那段山洞裏還有水嗎。”

沈涵看向洪衛東,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沈涵這麽一問,我和胖子才注意到,是啊,洪衛東和那幾名黑衣槍手身上真的是很幹爽,並不像我們當初進來時,個頂個跟落湯雞似的,真是奇哉怪也,

“水,啥水,沒水啊。”洪衛東也被問愣了,遲遲疑疑地答道,

“那麽,剛才那些黑色的水呢,總不會自己蒸發了吧。”沈涵看向那個剛才供雨姬藏身,但現在已經幹涸見底隻剩下一堆亂石和屍體的水潭,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