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是在水下有阻力,可那條圓咕隆冬的大尾巴還是以80邁的時速掄了過來,如果被它擊中,估計我和胖子也就直接改碎屍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和胖子一見勢頭不對,憋住一口氣,橫下一條心,一個鐵板橋,整個身體向後仰去。
本來要使這鐵板橋應該是我這液晶的身板占優勢,可自打徐羽菁在胖子體內留了一魄之後,這胖子的身手很是了得,掰個腿下個腰跟玩兒似的。
當此危急關頭,這些長處可就救了命了,好在胖子在後仰的時候,還不忘身手拽了我一把,我順勢下沉,那條要命的蛇尾夾著“呼呼”作響的水流,擦著我的頭皮堪堪掃過。
我是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剛才胖子拉了我一把,估摸著這會兒我已經是被斬首了。
不過,此時我根本都來不及再後怕了。因為,一擊落空之後,那條大蛇變得暴怒起來,整個身子在水裏打起了滾兒,好家夥,把河水攪和的就跟開了鍋一樣,咕嘟嘟都冒泡了。
我和胖子在水下的滋味更不好受,那種被翻滾的河水擊來蕩去的感覺,就像一個大活人被扔到骰子筒裏猛烈晃動一樣,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
更要命的是,我和胖子同時感到一些尖銳的利器正不斷地再刺割我們的身體,並且明顯感到血液都流了出來。
我和胖子大駭,難道這河地下還有什麽未知的生物,或者是預先埋伏下的殺手?
我拚命眨著被河水刺激的直流淚的眼睛,想看看是什麽東西偷襲我們。這一看,我下意識的一張嘴兒,“咕嘟咕嘟”灌了個水飽兒??偉大的先知啊,這河底下竟然密布著一具具人體的殘骸,那些骨頭沉在這裏也不知多少年了,被河水日複一日的衝刷,一些骨頭末梢竟象刀片一樣鋒利,割破我們身體的,就是這些骨頭刀。
此間,胖子也也遊到了我附近,一看到這些骨頭刀,胖子二話沒說,遊過去就開始撿那些相對鋒利的骨頭,並扔給了我兩根作為武器。
我掂掂已經有些石化的骨頭,膽氣為之一振。胖子則象個海豹突擊隊員一樣,伸出拇指食指跟我比劃了幾下,我看得是一頭霧水,不得要領。
胖子急了,薅著我就往上麵浮,當我們的腦袋露出水麵、大口大口往肺子裏灌滿空氣後,胖子用手一呼嚕臉,特別牛逼地說了一句讓我始終記憶猶新的話:“草泥馬的,幹它。”
說著,胖子真就衝向了那條仍在撒歡打滾的大蛇。
大蛇剛才翻滾了一陣子,看樣子有點累了,正盤在水裏養神呢。忽見我和胖子直眉瞪眼、殺氣騰騰地朝它遊去,一時半會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據我揣測它的心理活動應該是:你們這倆二貨是真二啊,我正愁找不到你們,你們還浪得自己送上門來了。
大蛇昂起頭,對著我們呈戒備防禦姿勢。
胖子一比劃我,意思是讓我在正麵佯攻吸引大蛇的注意力,他則從後麵設法爬到蛇背上去攻其七寸要害。
雖然我覺得這個方法成功的幾率幾乎可以歸零,但因為除此之外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了,所以隻好一臉皮笑肉不笑地遊到大蛇的正麵去撩扯他。
要說這扁毛畜生到底還是畜生,它愣沒發現我們少了一個人,就那麽瞪著一雙烤瓷的眼珠子看著我,似乎在打量我肉的成色。
“操,別幾吧磨嘰了,想吃我就過來,我他媽整死你,你信不信。”我像個混混一樣,一手攥著骨頭刀,一手指著大蛇挑釁。
說實在的啊,別看我嘴上罵得歡實,其實心裏麵虛著呐,我一個臉無四兩肉的猴子去招惹一個霸王龍,還指著人家的鼻子裝大個兒,我這不純是要瘋嗎?
所以啊,我一直偷眼看胖子,就求菩薩保佑這死胖子能夠盡快把這大蛇給上了,不是,是上到它後背,然後“哢嚓”一下給它來個爆肛,然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因為,那條大蛇已經開始將頭昂起,咽喉部分則變得扁平,這是蛇類要發起攻擊前典型的熱身準備啊。
死胖子,香蕉你個拔蠟的,你丫倒是再快點啊,要是讓我對著這條已經暴怒的蛇再罵一會兒的話,估計我就真得跪下求饒了,這也太?人了啊。
好在,胖子已經上了大蛇的後背,正以一個標準的小偷的姿態,弓背曲腰、神態猥瑣地往上麵爬著,眼看著就要到達接近7寸的位置了。
大蛇對此一無所覺,而且對於它這樣的巨無霸級別選手來說,後背上爬個人就跟一個成年人的後背掉進根頭發一樣,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一邊繼續硬撐著和大蛇罵街,一邊偷眼繼續觀察胖子的進度,近了,又近了,看著胖子一步一步接近目標,我的心也一點一點的開始下沉,願上蒼保佑,這一切都快點結束吧。
我正暗自祈禱,就聽見胖子一聲“驚呼”,使我本已放鬆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來,什麽狀況啊這是?
他大爺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就在胖子幾乎要得手的緊要關頭,這倒黴孩子一聲驚呼,使本來對我們有利的局麵霎時出現了***。
大蛇回過頭,看到在它背上又蹦又跳的胖子,頓時怒不可遏,頸部一伸一張,就將胖子彈了出去。
不待胖子落入水中,大蛇的尾巴又卷向半空中的胖子,看來,這大蛇是動了真怒,要一擊斃命胖子。
我呆了一下,然後幾乎是本能的舉起手裏的骨頭刀,照著大蛇的身體就紮了下去。
這一刀我是出了全身的力氣,力道之大遠超出我的正常水準,而且鋒利的骨刀竟然真的戳透了堅韌的蛇皮,給大蛇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一個創傷。
猝然遭到襲擊,大蛇的尾巴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而就在這短暫的幾秒鍾裏,胖子剛好擦著蛇尾落下,免遭被腰斬之厄運。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擊得手的我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大蛇尾部入水裏擊起的巨大水花淹沒了頭頂。
我憋住一口氣,在水裏潛行了幾米,然後才衝出水麵,正好與剛剛緩過神來的胖子回合了。
我在瞅清胖子沒大礙以後,暗自鬆了一口氣,但旋即那叫一個氣不打一處來:“你丫怎麽回事兒,到手的鴨子都能飛了,你喊啥玩意兒啊。”
“這個,這個,”胖子一臉尷尬地看著我,有點欲言又止,“那啥,也是巧合,我眼瞅著都快爬到地兒了,突然大蛇身上的鱗片裏爬出一堆跟火柴盒那麽大的紅色蠶蛹,差點沒咬到我的手,我一驚,這不就……意外,啊,絕對的意外。”
“你不知道,我打小就怕帶殼的蟲子,天災,天災。”胖子又心虛的補了一句。
我是又好氣又好笑,敢拎著鐵鍬和20多個黑社會強拆分子玩命死磕的胖子居然會被蟲子嚇掉鏈子,這要傳出去,還不成為雅克什江湖上的一大笑柄啊。
“操,我看你一個人也成不了事兒,這樣吧,咱倆這回兩麵夾擊大蛇,咋樣?”胖子此時已經麵露疲態,如果再讓他一個人衝鋒陷陣,我委實不放心。
“不是,那你啥意思啊,長話短說行不?”胖子看著大蛇已經掉過頭,正虎視眈眈地瞄著我們,有點著急了。
“你看那大蛇的腦袋兩邊不是有兩個象角似的凸起嗎,一會兒咱倆趁大蛇低頭要咱們的時候,一人抓住一隻角,這樣就可以居高臨下的幹它,還有,這樣它也不容易咬到咱們,這叫燈下黑。”我加快語速,一口氣說完戰術設想,聽的胖子直長出氣兒,憋得慌。
“這,行嗎?”胖子皺著眉毛,有點兒不置可否。
“行不行就它了,沒時間了。”我一推胖子,大蛇的腦袋正好落在了我們中間,刹那間水花四濺,一股大浪將我和胖子猛然衝了起來。
機會來了!
趁著水浪將我們托起的一瞬間,我和胖子從大蛇頭部的兩側猛地一條跳,左手死死抓住大蛇頭上的角質凸起,同時身體緊貼蛇的後腮扯成順風旗,以防止大蛇劇烈抖動時身體兜風而被甩出去。
大蛇感覺腦袋上突然多了兩個大耳墜子,肯定不舒服啊,於是就無限膈應地左右狂甩頭,就跟剛磕完藥的癮君子似的。
我和胖子被甩的七葷八素,胖子體內因為有徐羽菁的一魄,尚可勉力支撐,但我體內所爆發出的超強戰鬥力卻讓我很是意外,要說納盾玄?符的效力早就過了,我怎麽還能感覺到體內的能量流呢?
不過,這些雜念隻是一閃而過,我集中精力,全力抓緊蛇角,防止自己被甩出去跌死。
大蛇甩了一會腦袋,見沒什麽效果,索性整個身體沒入水中,開始快速的遊動。
這一招可真夠雞賊的。我和胖子被大蛇帶著快速前行,就像被綁在了摩托艇的兩邊,渾身被蛇身激起的水花擊打得都麻了,即便不受內傷,一身的瘀傷沒個把月恐怕都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