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那些侏儒鬼魂擺出卍字符號,我和胖子就知道那些侏儒鬼魂們是要發起進攻了,卓凡二的呼吸也驟然急促起來。
“凡二,一會兒打起來,我們倆可能照顧不到你,看準時機,能跑就趕緊往外跑,有啥事兒出去再說,記住沒。”我回頭看向卓凡二,囑咐了一句。
卓凡二身子一震,看向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齜牙一笑,靠近胖子,開始凝神戒備。
胖子倒是一副滿不在乎地模樣,看著那些侏儒鬼魂一麵如影似魅地變換位置,一麵翻著全是白眼仁的眼睛衝我們陰笑,居然樂不可支地說了一句:“凱子,快看,那孫子都他媽走順拐了,可笑死我了,操。”
我愕然地看著不知道愁字怎麽寫、pi眼子大得都能把心丟了的死胖子,真是無語了。
胖子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在這麽驚悚的氛圍下說這種話有點兒破壞氣氛,一捂腮幫子:“那啥,放鬆點兒,凱子,天塌大家死,過河有矬子,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不是,再說了,你那麽緊張幹啥,不知道這樣會影響發揮嗎,嗬嗬”
“靠……,快閃。”胖子正在那舞舞玄玄地窮白話,就見幾隻最先靠近我們倆的侏儒鬼魂不宣而戰,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撲了過來,我來不及出言提醒胖子,隻得一腳將胖子踹到一邊,那幾隻好似狒狒似的侏儒鬼魂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從我們麵前飛過,著實驚出我們一身冷汗。
“操你媽的,飛爺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背後下黑手,真你媽沒素質,啥JB玩意兒……滾他媽犢子,用你抱我大腿。”胖子被我踹到一邊,爬起來看清形勢,正氣得破口大罵,不想身後的那群早已蓄勢待發的侏儒鬼魂們是趁虛而入,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爬滿了胖子的身體,並且一個個大張著長有針狀尖利牙齒的嘴,咬向胖子肥美多汁的肉體。
胖子豈是等閑之輩,一見那些侏儒鬼魂就跟餓死鬼一般,要拿自己當芝士三明治打牙祭,一聲爆喝,雙臂一展,左右開弓,將那些死纏著他身體不放的侏儒鬼魂們扯下來狠狠摔在地上嘴裏還猶自罵個不停。
當然,胖子手快,那些侏儒鬼魂的嘴也不慢,就在電光火石之間,胖子還是被咬中了幾口,雖然傷勢不重,但胖子還是被氣得暴跳如雷,右手一張,現出那把警用匕首,而後白色的弧光頻現,那幾個記吃不記打、倒黴催的侏儒鬼魂就身首異處,腦袋在地上滴溜亂轉,身體則趴在地上不斷扭動,幹癟如竹節的手慌亂地滿地摸索著自己的腦袋。
此情此景,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栗,胃部反酸。
不過,就這節骨眼兒上,我甚至連彎腰嘔吐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無處不在的其他侏儒鬼魂們業已將我團團圍住,開始群毆了。
我自知無論是體能還是凶悍程度都遠不及街頭戰士出身的死胖子,也不想逞匹夫之勇,再說我那左右臂的不化骨就跟踩足了油門的汽車引擎似的,憋得是相當難受了,我有病啊,還一板一眼地跟丫們動拳腳,於是,我雙臂一揚,兩團新鮮出鍋的不化骨煞氣就像炮彈一樣,“通通”兩聲,就向那些侏儒鬼魂們射去。
那些侏儒鬼魂並不是不忌憚我的不化骨煞氣,但似乎也想摸摸我的斤兩,故而站在最前麵的那幾個侏儒鬼魂並不閃避,而是用身體硬接下了我的這兩團茲茲冒火星子的不化骨煞氣。
結果可想而知,那幾個不至死活的侏儒鬼魂自然是就象斷線風箏一般向後飛去,連帶的還撞倒了一群企圖衝上來的其他幫凶。
“操,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小浣熊呢,嗬嗬”我看著那幾個狼狽不堪、張嘴直吐黑煙、顯然體內已經被不化骨的煞氣點著了的侏儒鬼魂,大感痛快,忍不住幽了一默。
可是,很快我就了不起來了,怎麽地,媽媽咪愛,後麵那些侏儒鬼魂們對那幾隻被燒烤的侏儒鬼魂的慘狀根本就視而不見,反倒特興奮地呼啦一下子鋪了上來,其密度其高,連停屍間裏的強光都瞬間暗淡了下來,那規模,太嚇人了。
“你他娘的幹啥了,這些JB玩意兒咋突然這麽興奮了,哎呀我操!”那邊,胖子一麵奮力砍切不要命地往上撲的侏儒鬼魂們,一麵衝我唧唧歪歪地大發雷霆,看來是被那些侏儒鬼魂們忙活的夠嗆。
“你丫咋不用劍氣啊。”那些侏儒鬼魂的數量委實太多,我這邊也是自顧不暇,隻得提醒胖子別裝大個、玩兒武把操了,撒愣地用劍氣盡快結束戰鬥吧。
“你以為、我他媽不想啊。”胖子氣喘籲籲地連環踢開幾個侏儒鬼魂,激頭白臉地罵道:“我他媽連咬手指頭的機會都沒有,我用你妹的劍氣啊,啊。”
我這才意識到盤胖子的劍氣並不像我體內的不化骨煞氣那樣,可以用意念就自如地驅動,他要調動體內強大的魔性能量,必須先用至陽的指血做為符引,然後才能激發體內的魔性能量源。
我略一思索,雙臂一垂,將兩團不化骨煞氣擊向地麵,不化骨煞氣一接觸到黑水橫流的地麵,就像是集束手榴彈一般,轟然爆炸,分散的煞氣就像是一枚枚小手榴彈一樣,開始在侏儒鬼魂的腳下二次爆炸,那些侏儒鬼魂隨即就像是鑽天猴(東北地區的一種小孩子非常喜歡玩兒的煙火,點燃後會直射向高空並發出尖利的聲音)似的,一個個被高高拋起,再橫七豎八地
落回到地麵水裏,一下子就打亂了侏儒鬼魂的陣型,給它們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趁此機會,我三步並作兩步,連竄帶跳地跑到胖子身邊,三下五除二將那些圍攻胖子的侏儒鬼魂逼退,隨即擋在胖子前麵,充當護法。
見我這麽善解人意,身上的羽絨服都已經被那些侏儒鬼魂們撕扯得稀零碎、滿身滿腦袋都粘著羽毛、怎麽看怎麽象“鳥叔”的胖子朝我一咧嘴:“你丫還算長心了,知道哥這時候需要你了,嗬嗬”
“別整沒用的,估計我這小身板也頂不了多長時間,你撒逼愣地趕緊釋放劍氣吧,要不然這黃泉水就把咱倆帶走了。”我沒回頭,隻是沒好氣地囔斥了胖子一句。
胖子嗬嗬一笑,不再廢話,咬破食指便塗抹那把匕首。
此時,在經曆了短暫的混亂以後,那些侏儒鬼魂們再次集結起來,排好陣型,二番朝我們圍了過來。
胖子一扒拉我:“起開,別礙事兒,看師兄我要發威了,雜種們,讓你們嚐嚐那個飛爺的小鋼炮,嗬嗬”
我被胖子扒拉得一個趔趄,正在心裏暗罵這肥廝還真是過河就拆橋,就見胖子一聲氣壯山河的狼嚎,一道青色的劍氣如光暈一般,成扇形罩向那些齜牙咧嘴、狺狺叫著往上衝過來的侏儒鬼魂們。
光暈籠罩之處,侏儒鬼魂們悉數被截肢,要麽攔腰被斬斷,要麽腦袋被斬首,要麽半個膀子被砍飛,要麽胸口出現一個碗口大的黑洞,黑氣外泄……總之,放眼望去,劍氣所過之處,是一片殘疾。
胖子這一發飆,那些侏儒鬼魂門似乎真的感到有些怕了,剩下的那些囫圇個的侏儒鬼魂們看看地上四肢不全的同類,又看看一臉裝逼相的胖子,還有兩臂黑煙蒸騰、也不是善茬兒的我,腳下開始慢慢後撤。
“你媽痹的,賤皮子,鞭子不抽身上你們都不知道疼是吧,這回怕了,鼠迷(東北方言:害怕、萎靡不振的意思)了,早幹啥了,不知死活的倒黴玩意兒,誒,凱子,你說這幫傻逼哪兒有智商啊,整個一不長腦子嘛,嗬嗬”胖子見那些侏儒鬼魂們已經心生懼意,又開始舞玄了,嘴裏是喋喋不休地嘲諷挖苦那些侏儒鬼魂們。
“恐嚇、沒那麽簡單吧。”我看著那些雖然在一直後退、但全是眼白的眼眶子裏卻充滿強烈的怨毒神情的侏儒鬼魂們,並不像胖子那麽樂觀,總感覺那些侏儒鬼魂們不可能這麽不堪一擊,僅憑一記劍氣就潰不成軍、知難而退。
“你丫還不放心是吧,那好,師兄我就再補上幾刀,讓這幫不知死的犢子玩意兒們徹底掉蛋兒,能咋地。”胖子也知道不可能畢其功於一役,遂再次凝神聚力,準備向那些侏儒鬼魂們再次發起一擊。
胖子的舉動好像讓那些侏儒鬼魂們更加害怕,向後退的腳步也在加快,我和胖子則步步緊逼,腳下也不由自主地向那些侏儒鬼魂們退卻的方向跟了過去,這大概就是一方在占有優勢以後不自覺地就會滋生出的優越感所致吧。
不過,在難以控製的強勢心態下,我的理智再次提醒我,這一切總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兒,因為,那些侏儒鬼魂們眼中的怨毒之意在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險的嘲諷的神色,一種任你奸似鬼、也要喝了老娘的洗腳水的詭計得逞的得意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