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看看看,說什麽來什麽,你中文說得還不錯呢,除了有點沙啞之外,一點口音也沒有,難道他們讓你冒充小良子之前沒告訴過你,小良子是個啞巴?天生的聾啞人,你跟我講普通話?哇哈哈哈,太笑人了,我受不了啦。”說著一畫盡管全身纏著繃帶身子根本不能動,可是她竟然邊哭邊笑起來,聲音很是淒然。

那個人閉眼良久,強忍著快要落下的淚,深呼吸了兩下,對著一畫打起了手語。

“一畫,我還活著,我現在是一個能講話的小良子,不要不認我,你的樣子讓我很心疼。”

“手語誰不會啊?瞧瞧這容整的,還真逼真,豈止,酷似!下次別弄這麽白,小良子不像你跟個小白臉似的。”一畫鄙視他,那個人直視了一畫白天,默默地下了床,離開了房間。

一畫從他的眼神裏讀出:這個女的八成把腦子摔壞了,回頭再來騙她。

房間又恢複了平靜,一畫瞪著天花板上那個圓形吊燈,想著剛才的那張臉,那個眼神,那個手語,她不想欺騙自己,就是小良子,一個能說話的小良子,可是自己為什麽那麽執拗地否認他呢?是因前幾次他的不相認,還是因為他跟命門之女訂婚,要不就是在教堂前自己被那幫黑衣人像拖死狗一般拖走狠揍時,他竟然轉身而去,傷了自己的心,因此無論他怎麽證明給自己看他是小良子,自己都死不相認?

看來就是自己計較了。

想到這一切,一畫心疼疼的,她覺得這些因素都有,還有一層隱藏在心裏的東西就是她怕真的認了小良子,會對小良子不利,住的起這樣的房子,有那麽多隨從跟著,這樣的小良子是一畫從未想像過的,如果是真人,那其中一定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認就不認了,裝到底看看這背後到底有什麽事情,沒了解清楚原委之前,還是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

自己幹嘛不早點想清楚這些,要是早點想清楚了,也不會在教堂前大吵大鬧,更不會把自己搞得跟僵屍一樣躺在這裏轉眼珠子。不過她也不後悔,隻少這個像小良子的人因她的一鬧,跟那個富家女沒有訂成婚,一畫覺得再跌重點也值得。

就這麽直挺挺地躺著,瞪到眼睛發酸,肚子咕咕叫,也沒有再看到那扇皮質厚重的房門打開,一畫有些不安了,不會真的是個冒牌貨,被自己識破了,甩手走了吧?那自己豈不是作為僵屍活活餓死在這張大床上?

她忍不住大喊起來:“來人哪,管家,我餓了,快送早,中,晚餐來。”

聲音依然回蕩著,她發覺自己真有做咆哮帝的潛質,她就不信自己這麽咆哮下去會沒有人聽到?

“快來人哪,我餓……”

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畫噎在那裏,一排人,端著各色精美的食物送到了床尾的茶幾上,最後竟然還推上來一個精致的小推車,上麵堆放著各色水果拚盤,放下東西擺好後,這些人悄然退下,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畫躺在那裏。

哇!奢華!原來剛才自己是被這些東西的香氣熏醒的。

這一刻,一畫覺得自己真的像埃及豔後了,在城堡的宮殿裏過著奢華無度的生活。

可是這些東西放在床尾的茶幾上,自己這僵屍狀,如何能吃得到,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存心的,讓我看得見卻吃不著,活活饞死,餓死為止…都說小日本陰損,這下可是領教了…她恨不得一腳踹了床尾的那一桌子好吃的。

正在她咬牙切齒暗自唾罵時,門又開了,小良子走了進來,這次他換了一身居家服,身上疊的印子還在,一畫轉著眼珠子瞧著他,看來這身衣服不常穿,一點都不合身,看著真假,沒準就是為了騙她才弄來穿的,裝到底的意念讓一畫否認著眼前的一切。

小良子也不說話,也不看一畫,端起一碗粥,用勺子舀起吹了吹,這才端到床頭放了下來,爬上床,拿起一個枕頭,伸手來扶一畫。

一畫一硬脖子叫道:“骨頭斷了!救命啊!”

他依然沒有理會一畫的話,很自然地把枕頭墊在了她的後背上,一畫頓時覺得這個姿勢比剛才直挺挺地躺著當僵屍,好受多了。

看著眼前遞過來的一勺粥,一畫沒有馬上吃,她用眼睛掃了掃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猶豫著。

小良子也不勉強,就這麽端著,看著一畫,一畫心想,不吃飯餓死是傻蛋,餓死和藥死結局是一樣的,還是先吃飽了再死也好。

於是,那碗粥頃刻便見了底,小良子端著空碗下了床,忍不住嘴角上揚了一下,一畫看著他的背影習慣性地猜測著他現在應有的表情,果然,他在壞笑。!

“站住!”

一畫老佛爺的聲音喊。

,小良子果然站那裏了,卻沒有回頭。

“那個水果,水果盤子拿來吧。”

老佛爺聲音沒了,越來越小女孩味兒了。可是他聽得真真切切,嘴角越發往上勾了起來,她從來就是不能挨餓的人。

“這個,這個,嗯,嗯。”

一畫邊吃邊指揮著他挑自己喜歡的水果,不一會兒,一盤水果都吃光了。

小良子放下盤子拿起溫熱的毛巾替她擦了手,臉,這才起身朝門口走去。

“喂!你,你等一下。”

小良子果然又應聲而停,這次他回頭看一畫了,麵部表情明顯是等待下文。

“那個啥,這裏是哪裏?我怎麽到這裏來的?我是不是癱瘓了?你們怎麽不給我找個醫生來看看?就放在床上不管了嗎?”

小良子眨了眨眼睛,為難地看著她,這麽多問題一下子提出來,怎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好,用什麽方式回答她呢?

一畫顯然有意折騰他。

“小方本子!”你要還是從前的小良子自然懂得怎麽做。

果然,他轉身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騙子,就知道你不會記得的。”

可是他不是小良子,那又會是誰呢,看著那扇門慢慢關上。

“唉。”一畫長歎一聲,矛盾地合上了眼睛,慢慢睡去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她環視著房間,沒有變化,床邊也沒有趴著假小良子,就她一個人,孤獨而又無可奈何地躺著。

她試著扭動著脖子,好像比昨天好很多,至少不會疼的齜牙咧嘴了,突然在斜視中赫然發現枕邊放著一個小方本,密密麻麻寫著字。

她試著翻身,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把僵屍身體翻過去了,正好趴在了小方本子上麵,太過近距離,她反而看不清楚字,不得不抬頭拉開距離看。

‘一畫:

別怕,這裏是我的住所,除了我之外,不經我允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進這個房間,你安心在這裏養病,我知道你不願意承認我是小良子是你心裏還有氣。是我不好,你千辛萬苦地找來,我卻不跟你相認。

一畫,這兩年多裏,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一句話兩句話也收不清楚,等你傷好了,我會一一給你一個交代。總之,我活著,在這裏,我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來傷害你。

另外,醫生已經來看過你,除了頭部有些皮外傷,脖子被固定住了,其他一切正常,你不要擔心,我有急事不能照顧你,我會找一個合適的人來陪你,等我回來。

從不曾不變的小良子

看完了,一畫額頭壓在小方本子上,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人可以冒充,甚至整容,口音也能模仿,可是,從小看到大的字體不是一下兩下就能模仿來的,她知道,是小良子沒錯了。

可是為何一點興奮激動的心情都沒有呢?

身後,門開了。

一畫聽到了響聲,雖然很細微,卻讓一畫越發空控製不住自己,她哇哇哇地大哭起來。

進來的人,悄然坐在了她的身旁,卻沒有出聲安慰她,直到一畫哭痛快了,才抬頭看去。

“你!!?你不是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