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畫邊說邊四處找板磚,板磚沒找到,她摸到了一塊巴掌大的石塊,掄了起來。那個穿黑雨衣人舉起雙手終於開口了:“一畫,一畫,你聽我說。”

“等我拍完你再說!”

說著一畫照著他腦門就拍了下去,那個人仿佛很熟悉一畫的套路,逃得比猴子還快。一畫一看沒拍著,握著石頭跟在他後麵追。

兩個人一前一後圍著大米轉圈,繞的大米暈頭轉向,他聽出來這個人跟一畫很熟悉,料想他跑不掉,轉身一把抓住一畫,問她到底怎麽回事。

“我還想問怎麽回事呢,高小三!!!!你給我過來,今天的事情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了。”

原來此人正是多年前被一畫一板磚拍壞了腦袋的高小三。

幾年不見,高小三的個子竄的老高,一畫差點沒人出來,可是剛才一畫一掀開他的雨衣看到他時,他大嘴巴一咧,一畫就想起他是誰了。

“一畫,一畫,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嚇唬你,我還被你嚇一跳呢,誰都知道你去北京上大學了,誰料到這大半夜的你能蹲崖上呢,我不是存心躲你,我就是怕你……”高小三邊說邊瞄著一畫手裏的石塊,聲音越說越小。

“怕我拍你?別說那些沒用的,我問你。你怎麽會好心幫小良子收船?”

想當年大家相處得很不愉快,幾乎是死敵了,料想他不會好心幫小良子,其中一定有緣故。

“誰說我幫他收船了,現在那地盤屬於我們家的了。”高小三聲音突然高了起來。

“嘿,你小子是不是看小良子不在家,就乘機霸占他的東西啊,我可告訴你高小三,你敢動小良子一點東西,我讓你腦袋開花。”

說著一畫又舉起了那塊石頭嚇唬他,被旁邊的大米一把拉住,他看著這兩個張牙舞爪的人勸誘道:“你們倆這樣吵,什麽時候能把事情說明白了啊?”

兩個人同時回頭,異口同聲:“那怎麽辦?”說完又相互憎惡地瞪了對方一眼。

“找到地方坐坐吧,心平氣和地說,好嗎?”

“好,那去我家吧。”說著一畫前頭帶路,後麵兩個黑衣人跟兩個保鏢似的跟著。

雨漸漸的停了,到了家門口,一畫脫了雨衣,推門進去,大米一愣,原來這裏的人家原來都不上鎖的啊。

高小三熟門熟路地進門找個凳子就坐了下來,一副等待審判的模樣,被一畫一把拽了起來。

“喂,你幹嘛不把雨衣脫了,弄得地上都是水,明天你來幫我打掃衛生啊?”

高小三被一畫一訓斥,頓時麵紅耳赤起來,大米很好奇地看著這兩個人,好歹也是熟人,怎麽見麵就掐,到底他們之間以前發生了什麽事情,跟個仇人一樣。

大米想都想不到當年他們倆結仇結的有多深,否則也會跳起來給他一板磚的。

“我裏麵衣服有點髒,我就穿著雨衣站著還不行嗎?”

看著高大的高小三唯唯諾諾的樣子,一畫忍不住笑了,她拿了塊幹毛巾遞給他說:“坐吧坐吧,先把頭發上的水擦擦,別感冒了。”

高小三接過一畫遞過來的毛巾,別提心裏多感動了,他一扭頭正看見大米直愣愣地看著他,他慌忙說:“還是先給客人用,我沒事。”說著用時把毛巾塞到了大米手裏,大米特別不領情地想:我是客人,那你是什麽人?奇怪!

一畫給他們倒了兩杯水,然後回屋換了身幹爽的衣服出來,這時,高小三主動開口了。

“一畫,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是為小良子的事情嗎?”一畫瞪了瞪他,看來當年那一板磚沒拍壞他,還算明白事理。

“對啊,就是覺得蹊蹺,回來看有什麽線索沒有。”一畫的毫不避諱,讓大米心裏一緊,看來誰都知道她跟小良子關係不一般。

“我也覺得很奇怪呢,開始聽說他出國比賽,把我們都羨慕壞了,哪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麽在海邊收船?”

一畫質問他。

高小三趕緊說:“以前那個地方是小良子的地盤,誰都知道,可是現在歸我了,你知道我不是沒考上大學嘛,我……”

“等等,什麽叫歸你了”

高小三沒考上大學的事情,一畫知道,可是跟小良子的攤子有什麽關係,她就不明白了。

“小良子出事沒多久,他舅舅來我家說海邊那攤子事情,問我家要不要承包,還說小良子估計是回不來了,馬上入秋了,再不包出去,到了冬天就更包不出去了,閑置一年他們家要賠不少錢。

我家人這段日子正愁幫我找工作的事情,要是這事情能談妥了,我也就有著落了,於是一拍即合,這攤子就轉包給我們家了,因為這其中還牽扯到海洋大學的一些業務,以前都是找袁老師的,後來袁老師回來後去小良子舅舅家,順道也來一趟我家,我爸還給他塞了一個大紅包,讓他來年多照顧生意,你也知道,海洋大學每年夏季帆船,帆板訓練對我們來說是最大一筆收入的。”

一畫了然,每年旺季遊人再多,也要先讓訓練生用船,他們有協議的,當然費用也很可觀。小良子因為本身就是海洋大學的學生,更是明白其中的道道,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跟一畫提過,想必那回扣袁老師也沒少拿。

高小三提到袁老師,一畫有些警覺起來,她追問高小三:“你見到袁老師啦?他都說了些什麽?關於小良子的,任何細節都別拉下,快跟我說說。”

高小三喝了一口水,端正了身子說:“其實袁老師也沒具體說什麽,在我家喝酒時隻顧吹日本如何如何好,女人長得漂亮,路上打個滾都不帶弄髒衣服啥的,還說他花了多少多少錢買了一塊名表,聽說在上海那樣一塊表也要好幾萬,都有編號的。我想要來看看,他都不舍得摘,八成是水貨。”

“那他就沒說小良子的任何事情?”一畫不關心那表值多少錢,她隻想問關於小良子的事情。

“說了些,他好像挺避諱這件事情的,話說得也沒頭沒尾的,說什麽,那場比賽,一死,一丟,他也差點回不來什麽的。我也聽不明白。”

“一死一丟?你說誰死了?”

一畫頓時站了起來,問高小三,嚇得高小三也站了起來,磕磕巴巴地說:“袁老師也沒說清楚,我猜的,可能是日本那邊死了一個,丟的當然是指小良子了。”

一畫一屁股又坐了下來,她覺得背上除了一層冷汗,心裏漸漸明朗了一件事情,米團的爸爸袁老師一定知道內幕。

大米一直坐在一旁聽著,看到一畫的臉色很難看,忍不住安慰她:“我們下一步隻要能找到那個袁老師,事情就能清楚了,你先別急。”

一畫低著頭無精打采地說:“找不到他,我找了他兩天了,學校說他回家了,家裏人說他去上海了,米團說她根本沒有見過她爸爸,這個人到底去哪裏了呢?”

“一畫,我覺得有件事情有些奇怪,袁老師這次回來變得很不一樣了,好像他發了大財似的,我家給他紅包也不少,可是他好像很看不上眼,我爸媽還說他別不是在日本撈到什麽大錢了?我就瞎猜哈,這會不會跟小良子失蹤有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