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分派後,蘇曉夭和花蓮相視一笑。心中均想:幸虧不是你!
也是,若是兩人不幸被分在一組,倒是真讓蘇曉夭為難,畢竟,花蓮對她而言,可是不同的。
然後,蘇曉夭想,同玄天寶的,將是比較艱辛的一戰,她本對這名次之類的東西並不是十分在意,如此賣力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莫要因為無人收她,被驅逐下山...
可看到玄天寶晃晃悠悠的飛上來的時候,蘇曉夭忽然間不這麽覺得了。
那人半睜半閉著眼睛,包子臉上一副困倦無比的表情,蘇曉夭十分懷疑,他前兩場到底是怎麽贏的。
玄天寶強撐開眼皮,看了眼前的蘇曉夭一眼,又往下方看了一眼,神色變得悲苦又無奈。
蘇曉夭順著他的目光朝下看,卻見人群裏一對錦衣夫婦眼巴巴地看著玄天寶,那神情希冀無比,然又隱隱約約帶著些許威脅。
玄天寶哀歎一聲道:“其實我真的不想打的,尤其是和你,一定會很累...”他一臉哀怨,緊接著又道:“可是我娘威脅我,若是不好好打,就斷了我三年的夥食...”
蘇曉夭呆了半響,考慮他這話跟他同自己的戰鬥有何必然的聯係,想清楚了,蘇曉夭頓時一臉警惕:“若我贏了,你該不會讓我管你三年的飯吧?”
玄天寶也呆了呆,繼而神采奕奕的瞅著蘇曉夭,說:“那我不跟你打,你便管我三年的飯食,如何?”
蘇曉夭其實有認真考慮他這話的可行性,後來一看他那圓滾滾的肚子和胖乎乎的臉,蘇曉夭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筆交易代價有點太大,她一個窮孩子,養不起這麽個嗜吃如命的孩子...
所以,蘇曉夭果斷的搖頭。
玄天寶頓時失望至極,沒精打采的瞅著蘇曉夭,一臉哀怨:“真的不行?”
蘇曉夭更加堅決的搖頭。
玄天寶歎口氣:“那便開始吧...”
鑒於玄天寶昨日在幽泉石塔中德表現,蘇曉夭擺好了架勢,七彩玲瓏戟堪堪拿在手中,十分的嚴陣以待。
玄天寶卻慢騰騰的從袖子裏掏出自己那個白色的葫蘆,那昨日在幽泉石塔中受了挫的葫蘆,如今卻是又重新煥發神采。
“法寶修好了?”蘇曉夭問。
“嗯...不是,我家葫蘆比較多...”
蘇曉夭豔羨一下,並且生生的將這股豔羨化成妒忌,再將妒忌轉化為前進的動力,執了戟飛速的衝上去。
玄天寶似乎終於打起了點精神,葫蘆在手中轉了轉,不緊不慢的開始接招。
蘇曉夭想,這回應該得全力以赴了。
她沒摸清玄天寶的秉性,自然也猜不透玄天寶接下來的動作,所以,她呆了好半天。
白色的葫蘆輕輕地撞上蘇曉夭的七彩玲瓏戟,發出幾近不聞的輕響,然後,玄天寶就這麽不知道借了什麽力道,直挺挺的飛出去,飛了好遠,然後再直直的下落。
蘇曉夭呆愣著,腦子裏反應著玄天寶飛出去前說的那句話:“為了我的飯食,你的荷包,下場可得贏哦...”
蘇曉夭眼睜睜地看著那對夫婦慌忙的接住掉下來的玄天寶,再目瞪口呆地看著玄天寶一臉痛苦地指著蘇曉夭說:“她...太厲害了...孩兒敵不過...”然後再是一陣埋怨自己技不如人的獨白,他娘憐惜地流淚,他爹拍著他兒子的肩膀說,好樣的...
蘇曉夭完全被他的演技驚住了,愣了半天才明白,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借著自己飆演技呢...然後還順帶著坑了自己一把。
下一場不管碧水柔和花蓮誰贏,隻要她能奪得第一,依玄天寶第一場輸給碧水柔的戰績,自然可以證明她技高一籌,輸給自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他娘便不會懷疑他故意輸給自己,這樣說不定會給他兒子再補補,多吃點好吃的,以防他下次再輸。那玄天寶自然樂得如此,既不用動手勞神,又能得了好處,百利而無一害。
而她得到的威脅就是,若是她不能贏了,那玄天寶的戲被戳穿,他估計會賴著自己三年...一想到此,蘇曉夭便想捶胸頓足,再追上去將玄天寶那張包子臉,打成巨型包子臉!
隻是一切都隻因為蘇曉夭太沒心機,如今已然成了定局。所以,巨型包子臉隻能在蘇曉夭的思緒中存在。
便在蘇曉夭在心底詛咒玄天寶惡毒的時候,耳畔傳來花蓮的驚呼聲,蘇曉夭忙轉首去看,便見花蓮踩著一方淡粉色蓮台,手中拿著一柄短劍,可那短劍的劍身卻纏在一節銀白色的飄帶上。
飄帶的另一端,自然是碧水柔的手。
那蓮台蘇曉夭知道,是花蓮的爹娘在花蓮來昆侖時送給花蓮的。是花蓮的飛行法器。那劍,據說是仙界的一位仙人送給花蓮的,倒也算是一件上乘的法寶。
鑒於碧水柔的出身,她手上的自然也不是凡品。
而且,修煉者之間的較量,本來就是連帶著法寶一起在內的,所以,兩人如今不但是在拚功力,也是在拚法寶。
而這個拚鬥中,花蓮卻似乎落在了下風。
蘇曉夭緊張地看著,見花蓮微晃一下,麵色沉重,咬牙轉動手腕,可那銀色飄帶卻像黏在了劍身上,怎麽也扯不開。
花蓮額際似泌出了一層細汗。
碧水柔卻是麵色沉靜,那銀色的飄帶猶如靈動的蛇,隨著她的動作舞動,卻見她另一手白芒一閃,那飄帶上便結上一層銀霜,那銀霜迅速朝著花蓮手上的劍蔓延,花蓮麵色微變,忽地腳下蓮台轉動,迅速後移,劍身猛然一扯,後退幾步,竟依然沒有脫離碧水柔的糾纏。
花蓮頓時麵色大變,而碧水柔卻猛然飛身而起,手中的銀白色飄帶同時飄起,驟然鬆開,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住花蓮,飄帶一甩,花蓮驚呼一聲,從半空中落下,蘇曉夭忙驅起腳下的流光玉碟,在她落水之前將她接住。
花蓮憤憤不平的捶了下腳下的蓮台,不甘道:“差一點就行了!”
蘇曉夭自是輕聲安慰,花蓮卻也不是太在意輸贏的人,憤憤了一下便很快釋然,隻是聽見底下有人為碧水柔歡呼時,餘怒未消,借著這餘怒,她給蘇曉夭下了個任務。
“你一定要贏了她,為我爭口氣,聽見沒!”花蓮捏著拳頭說著,神情自是十分認真的。
蘇曉夭苦笑一聲,她還真是萬眾以待呢,一個個都這麽相信她...可是她卻是實在不想出這個風頭,哦...這個考量的前提還是她真的有能力贏了碧水柔。
依蘇曉夭判斷,這會她算是進了二甲,應該有人願意收她為徒吧,按理說,她也用不著太拚命,若是和碧水柔硬拚,眾目睽睽之下,先不說自己的妖氣會不會露出來,就如那道君和西華少尊所言,道君教的那元靈訣若是露了出來,也是十分麻煩的。所以,對蘇曉夭而言,隨便比劃兩下,不怎麽顯眼的敗下陣來自是最為明智的,可誰料先是那玄天寶,後是花蓮,一個個都對她這麽有期待的,弄得她有點為難。
權衡半天,蘇曉夭得出的結論就是,學玄天寶,漂亮的耍個花槍,然後再不著痕跡的輸了最好。
不過她倒是沒考慮,在這麽多闡教大仙,甚至連著元始天尊的眼皮子底下,她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
而且,她想耍花槍,前提可是得十分有實力的才行,可是說實話,碧水柔顯然比她實力強的多。所以,蘇曉夭的想法,始終隻是個想法而已。
休息片刻,決戰終於開始,被花蓮和玄天寶用言語加眼神威脅了半天,蘇曉夭很是無奈的點頭,甚至被逼著發誓說自己一定會全力以赴。
抬首時,撞上西華少尊清淩淩的目光,神色淡然,卻也帶著些許鼓勵,這眼神卻讓蘇曉夭瞬時想放棄剛才的想法,好給他看看,他送的這些東西,在自己手裏,也不是辱沒了的。
所以,蘇曉夭輕輕笑了笑,微微頷首。
目光卻忽然瞥見一旁碧水柔冰冷的臉,心裏一突,頓時覺得,之前的想法太過愚蠢,或許根本不用自己放水,人家都贏得了。
再看看西華少尊微帶笑意的眼神,蘇曉夭覺得,或許自己是應該全力以赴的,至少,她真的不願意看到西華少尊失望的眼神。
蘇曉夭猜的很對,碧水柔不會給自己機會輸的容易。一上來,那銀白色的飄帶便如瘋狂的旋風,一圈圈席卷而來。蘇曉夭想盡辦法抵擋,依舊是力不從心,連呼吸都覺得緊張的情況下,她自是沒法子想到底該怎麽輸才妥當。
還有一個原因,蘇曉夭十分真切的感覺到,碧水柔那招招裏暗藏的殺機,若是她手腳慢上那麽一點,那根銀白的飄帶便會擊上她的要害,死不了也得重傷。
本著對生命負責的態度,蘇曉夭自然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嚴陣以待。
七彩玲瓏戟是果然不愧是西華少尊送的寶物,隨著蘇曉夭的動作靈活地轉動著,而且,並不需要蘇曉夭注入太多的真力。
碧水柔咬著牙,眸子冷冽地瞅著蘇曉夭,手上的招式卻是越發的快了些。
她手上的飄帶是遠程攻擊的法寶,而蘇曉夭手上的戟卻是近距離攻擊效果最佳的,碧水柔從一上來便一陣搶攻,同蘇曉夭始終保持一段有利於她的距離,所以,戰況從一開便成不利於蘇曉夭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