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於仙魔而言,往往是最不值得在意的東西,所以大家似乎從來不會擔心時間不夠,但是這樣悠長的生命便造就了仙魔之流深入骨髓的惰性,因為想要做什麽事,永遠不用著急,因為時間真的還很早…
可是就算如今我有了這副比仙體更加高一級的半神之體,可是卻隱隱約約總覺得時間對於我而言十分緊迫,好似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催促我,讓我不能心靜,更沒有耐心安心等待。
自蚩晏息和鬼君的那一役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個日夜了,日子悠長的我甚至將太元宗所有角落全都了如指掌了,雖然從這些地方看來,這個太元宗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可是我一想到我方璃那副山水畫,便完全否定了這一點,這裏定是藏了許多秘密,隻是這些秘密不是你去找就能發現的,而是它讓你發現的時候,你才能發現。譬如我陰差陽錯進去的那個詭異的山水畫之中。
我百無聊賴的歪在樓閣之中的軟椅上,抬頭看著一成不變的天空,心裏想著先前同蚩晏息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應該,或許我不應該將這些是告訴他,總覺得有些危險,那種感覺在我心裏一日日更加濃重,弄得我煩躁不安,食不知味。
魔尊加鬼君的一次轟轟烈烈對太元宗的攻擊十分詭異的結束了,而其中最詭異的是,我在其中的作用。
鬼君對神器不感興趣,他隻是想來找回楊嬋而已,隻是楊嬋的態度太過堅決,無論他有沒有能力帶走楊嬋,最重要的是,楊嬋並不願意跟他離開,對於這一點,我雖然深表遺憾,可是也沒有什麽辦法。
蚩晏息聽了我說的一切之後,表示願意幫我,但是如今已經過了這麽多日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所表現出來的忠誠還不夠,我預料之中的同鴻鈞老祖的接觸等了這麽許久,還是沒有等到。
想到此就覺得自己十分辜負陸壓道君和西華蚩晏息將我千辛萬苦從鴻鈞老祖那裏救出來的努力,這些日子再也沒有見過陸壓道君,也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我覺得鴻鈞老祖不會對陸壓道君怎麽樣,可是沒有看到他,總覺得心裏很不安。
我忽然急切的想要看到那片烏漆麻黑的虛空,和鴻鈞老祖那張精致又冷漠到瘮人的臉。
花奴和月奴靜靜的站在一邊,楊嬋時不時的會出現一下,隻是臉色一日|比一日陰鬱,我十分想問問她,到底為什麽這樣,明明很關心,可是又非耗在這裏不回到她兒子身邊。
轉念又想了想,興許她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我自己不也是如此,雖然根本不想留在這裏,更不想去和什麽鴻鈞老祖打交道,可是卻還是得做啊,無奈太多,可是卻隻能如此。
想到此倒也覺得同楊嬋生出些同病相憐之感,對她的處境也多了幾分理解。
百無聊賴的躺著,目光再次的落在手腕上的手環上,忍不住皺起了眉。自從那日勝了蚩晏息和鬼君之後,這手環又老老實實變回了純粹的手環,無論我怎麽探查,它也沒有半點反應,這一點讓我很是抑鬱,本以為有些事情的答案可以從這手環上的出來,可如今卻完全沒了辦法。
這樣一來,我便更加懷疑這手環在之前發揮出來的威力是受了誰指使的,可是若說是受了鴻鈞老祖的指使那有點不太可能,畢竟之前進入那個山水畫中的幻境裏,也是因為這手環的作用,若這手環是受了鴻鈞的操縱,那麽他就必然會知道幻境中發生的事情,那麽太上老君如今還能舒舒服服的在他的兜率宮呆著?
想到此,我轉念想,幻境中太上老君給玄女和女媧的那麵鏡子如今是不是還在太上老君手中,那麽我又該怎麽才能從他手上拿到呢?
想著想著,慢慢的思緒有些模糊了,合上眼,就這涼爽的微風,我又懶散的進入了夢鄉。
十分詭異的,迷迷糊糊中,我又看到了那片碧色的海洋,我站在海麵上空,低頭俯視著那片碧色的海洋,心想先前這裏似乎還有一座島嶼,抬眼卻看不見了。
我看到的卻差點令我驚愕到心髒停止跳動。
如同水漬侵染了紙麵一般,一個人影慢慢的印在我眼前的空間上,那輪廓漸漸明晰,我的眼睛便越睜越大,連嘴巴都合不攏,隻因為出現在我眼的那人,竟是我自己!
一模一樣的輪廓,除卻不太相同的氣質,和不相同的衣著,我如同照鏡子一般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感覺十分的怪異。
那人一步步走到我麵前,我想後退,可是卻邁不動腳步,隻能僵在原地等著她走過來。
她腳步輕盈的朝我走來,讓我更加清晰的看到了她的模樣,同我完全相同的輪廓,可是那超凡脫俗,比仙子還仙子,比神仙還神仙的飄然之姿,讓我甚至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可是對象卻是明明是長了一張同自己完全相同的臉孔,這樣的感覺怪異的讓我抓狂。
她在我麵前站定,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從不知道,笑容可以在一個人,尤其是我自己臉上,生出如此大的變化來。
那就好像一潭平靜到猶如鏡麵的水,因為一絲絲微風起了點點漣漪,溫潤如春,極致的溫柔包裹著我的全身,竟一下子掃清了我之前那種不自在和怪異的感覺。
“你是誰?”我不自覺地開口問,完全忘記了如今到底是夢境還是幻覺。
那人微笑著開口,嘴唇一開一合的完美動作,竟讓我不由自主的癡癡的看著,完全沒有聽見她到底說了什麽。
她有些錯愕的愣了一下,繼而又笑了,伸出手指,在我額前輕輕點了一下,我那似清晰又似混亂的腦子嗡鳴一聲,眼前的一切略略變了。
“隻顧著跟你說話,忘了你如今還受不了這神音…”我終於聽見了她說的話。聲音竟也同我一樣,隻是我從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也能說出這般令人心醉的話來,雖然那隻是十分普通的幾個字眼。
她停了一下,繼續道:“我是誰,你猜不到麽?”她笑著,眼神變得有些調皮。我終於從她身上找到了一絲絲我的影子,錯愕的張口道:“難道…你真的是我…”
這句話詭異的讓我自己說出的時候,舌頭都打了結。我怔怔地看著,看見她輕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就是你,不用再懷疑,確切的說,我是前世的你…”
我被這話又驚得懵住,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僅有的一點點意識,結結巴巴道:“什麽…什麽意思?”
她稍稍擰了擰眉,似乎並不是在發愁怎麽告訴我,而是因為下麵的話有些無奈和不耐煩,好像這話她已經說了千百遍一樣…
“更確切的說,我是一百世之前的你,留在這裏的隻是一縷魂魄而已,為的隻是等待每一世的你,在你神念完全開竅的時候,將一些事完完全全的告訴你,讓你知道你該做什麽。”
我更加疑惑,隻聽她繼續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經曆的一切都同我經曆過的是一樣的,甚至,咱們轉世投胎一百次,每次經曆的一切都是一樣的,你可相信?”
她如是問我,表情十分的認真嚴肅,可是這話說的卻荒誕無稽的讓我想哈哈大笑,可不知為何,卻又笑不出來,隻因為心裏某個發了神經的角落,竟是相信她說的話的。
我不知作何反應,她苦笑了一下道:“這些話我已經說了一百次了,也不差這一百零一次,隻是,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完全的相信我,並且絕對的照我所說的去做,否則咱們便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為我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再繼續幫助你逃過鴻鈞老祖的探查轉世投胎。”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雲裏霧裏的聽著。
“你現在也差不多知道了你該做什麽,你必須打開眾神封印,放出上古諸神,鴻鈞老祖是故意將湮滅之力放出的,為的就是要讓眾神自己將自己封印,由此一來,這三界和整個昊天之域便完全的在他的掌控之下了,隻是他沒有完全做到而已,漏掉了兩縷神魂,一個是你,一個是你認識的莫白玉,名義上,我們是蚩尤和玄女的女兒,其實我們隻是眾神用自己的神力創造出來的一縷神魂而已,接著眾神之力穿越了空間和世間,投在玄女腹中,借此為印記生在這個世間的,眾神做這些的時候已經被困在封印之中了,他們這麽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我們能將他們從封印中放出來而已”
“隻是這個計劃已經實行了一百次了,這一次再不成功,眾神便再也沒有力量送我們出來,而我,也沒有力量留在這裏等待你每一次的覺醒。”
洋洋灑灑的一大篇話讓我的腦袋嗡嗡作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肩帶來說,就是我是眾神創造的,使命就是想辦法打開封印,將上古諸神放出封印來。
“你的意思是,莫白玉同我一樣,也是諸神創造出來的?”我皺眉問道。